时代小说
日本的文学名词
时代小说,是日本的文学名词,宽泛意义上也常常被译作历史小说”。相较于真实人物、历史事件、史观基础的历史小说,时代小说更侧重于以古代为背景写新故事,主人公包括修炼剑道的剑客、神出鬼没的忍者,以及普通的平民等。接近于中国的武侠小说
基本含义
时代小说是小说的一种形式,源自日本,属日本文学名词。国内尚无明确概念。时代小说是通俗小说的一种,一般认为属于历史小说的变体。小说是以古代为背景,描写的人物包括大名武将剑客忍者等等,接近于中国的武侠小说。武侠小说宗师级作家古龙,就深受日本时代小说影响。
时代小说也常常作为“时代剧”的小说原著出现。
与历史小说的区别
简言之,类似于《三国志》和《三国演义》的区别。
时代小说,是以历史时代作为背景(明治以前的时代,主要以江户时代为主)。时代小说在日本被称为大众文学,觉得可以类比于中国的武侠小说。与大名武将唱主角的战国时代相反,江户时代是庶民阶层文化非常发达的时期,浮世绘、歌舞伎,还有如井原西鹤好色一代男》等为代表的浮世草子(即草纸文学),体现出与奢华迷靡的平安文学、质朴刚健的武家文学截然不同的风貌。时代小说往往是基于这样的舞台背景,主人公是大隐于市的剑客,与中国的武侠小说不同,他们更多带有市民阶层的鲜活特色,有小人物的真性情,也有渗透人情世故的苍凉,因此能引起大众的认同感。当然,相对于历史小说对严谨的要求,时代小说的戏剧性、故事性更强一些,因此读起来也不像历史小说那么累。我们可以看到的很多日本电影,都是改编自时代小说,如《隐剑鬼爪》、《座头市》、《黄昏的清兵卫》等。 其实在日本,历史小说受众也很广,不过历史小说的背景体系更严谨一些。首先主要登场人物,多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而主要情节,也必须符合历史。而时代小说的主人公多是架空的,或者是真实历史人物与虚构情节结合。应该说,相对于时代小说,历史小说的纯文学性立场更强一些。历史小说比较集中的,主要是战国与幕末这两个阶段。基本上战国上每个知名的武将都能找到相对应的历史小说(有的还不止一部)。国内先前很热衷引进的山冈庄八的作品,就是历史小说中非常正统的代表。
其实一般情况下,时代小说与历史小说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的。时至今日,这两者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历史小说也不是学术论文,也不是传记,还是要讲究故事性,不然会把读者都吓跑了,因此也会增加一些原创人物(相当于游戏中的NPC)与虚构情节。而很多时代小说对故事的时代背景也往往有很严谨的考察,如果不是基于历史背景,那就要归到架空小说了。总而言之,写好时代小说和历史小说都需要比较深的文学功底,很多都是文学大家,和我们看到的许多粗制滥造、动不动就穿越网络小说不可同日而语
简史杂谈
历史小说和时代小说的区别定义,其实还真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 一般认为,历史小说是根据史实,加上作者对历史的理解,将其小说化产生的作品。而时代小说则是以历史舞台为背景,以自己想象展开的故事。但是也有很多作品要区分清楚也很困难,这里主要以时代小说的定义介绍。
1.『大菩萨岭』与『半七捕物帐』(大正期)
 日本文学史上大众小说的登场是以大正2年中里介山的《大菩萨岭》(富士见时代小说文库)为开端的,这同时也标志了“时代小说”的诞生。这部小说一直连载到昭和19年作者病逝,是战前发表篇幅最长的小说,在时代小说的发展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大菩萨岭》这种非教养类(注1)大河小说的最大特点是塑造了机龙之助这类的主人公。无声无息架出招式的盲剑客,无分善恶的虚无立场,成为了后来许多时代小说争相模仿的英雄原型。有一则有名的逸话,柴田炼三郎曾提到他给自己小说的主人公起名时,一直思考着如何超越机龙之助的形象,念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后来就因此起了“眠狂四郎”这个名字。总而言之,一般都认为《大菩萨岭》是日本大众小说和时代小说的起点。
《大菩萨岭》发表之后四年,另一座时代小说里程碑诞生,即冈本绮堂的《半七捕物帐》(光文社文库)。故事以年轻的报纸记者听老捕头讲述探案旧闻的形式,衍生出福尔摩斯式的侦探系列故事。舞台背景设定在江户时代,以生动独到的笔触描绘了当时世态民情的风俗绘卷。作者冈本绮堂到昭和14年去世为止,将近二十年,总计写出六十八篇《半七捕物帐》系列短篇小说。日本推理界推崇他是“日本推理小说始祖”,也树立了时代小说的一种分类,为众多后来者所继承,流传至今。
(注1:教养小说:如歌德的《维廉·迈斯特》,以人物传记形式传达教育意义……不知道中文准确怎么称呼。)
2.关东大地震与大众小说的兴起(大正末年~昭和10年)
讽刺的是,大众小说得以蓬勃发展最大原因,是大正12年的关东大地震。这场前所未有的大灾难让日本大众传媒原有的根底得以彻底换血,大众文学也随之向成熟飞跃。
大地震次年,在大众文学史上与《大菩萨岭》齐名另一巨著《富士黑影》(时代小说文库)发表,描述两大对立的贵族世家,横跨幕末到明治70多年间三代人的故事,其作者白井乔二也因此被称为“日本大众文学之父”。作品的主人公熊木公太郎乐天开朗的个性,与机龙之助的类型正好形成鲜明对比,在时代小说历史上树立了自己独特的地位。
第二年,大佛次郎发表了《鞍马天狗》(徳间文库)第一部,大正15年又开始在报刊上连载《晴日阴日》,成为时代小说界的新宠。昭和3年发表的《赤穂浪士》(时代小说文库)更因其巨大销量震动了当时的日本出版界。《赤穗浪士》加入了历史之外的虚构人物,侧重小说的故事性,特别是与机龙之助类似的虚无主义者堀田隼人给读者留下强烈印象。然而后期却转向史实为中心的“历史小说”,因而也成为大佛次郎写作生涯上的转折点。
 这个时候,另外一位为对抗大佛次郎而被启用的作家开始展露头角,那就是后来被誉为“日本时代小说界巨人”、“国民作家”(或称“百万人的文学”)的吉川英治。大正15年,当时几乎还是无名之辈的英治受每日新闻委托,开始在其上连载《鸣门秘帖》(吉川英治文库),也造成了大轰动,与朝日新闻上刊登的《晴日阴日》一时平分秋色。以此名作为始,之后,吉川英治逐渐迈上了“国民作家”的道路。
同一时期有另一部值得铭记的作品,即子母泽宽于昭和3年发表的《新选组始末记》(中公文库他)。当时,新选组(又名“新撰组”,日语“选”与“撰”同音)还被视为与新政府对抗的大逆贼,极少有作品能给予其公正评价。子母泽宽特地寻访了当时还在世的新选组幸存者,以“实闻听录”形式记录下基于事实的作品。如果没有这本书,也许新选组的存在就将湮没于历史长河之中,为人们所遗忘。至今这本书还被视为新选组研究者的必备圣典。
日本直木赏得名源起的作家直木三十五,于昭和5年发表了其代表作《南国太平记》,也标志着他与荒唐无稽的时代小说的决别,转向历史小说创作。这部作品也成为战后历史小说热潮的先驱。直木的小说中还有很多严肃诠释历史的作品。 昭和6年,诞生了可被称为时代小说最知名的主人公——即野村胡堂《钱形平次捕物控》(时代小说文库)的钱形平次。这部作品也采用捕物帐系列故事形式,却没有辄动刀戈,以暴易暴,,彻底贯彻了“剑不出鞘,我不犯人”的观点。虽然是捕物帐型的刑侦题材,却因为常常出现让追捕的犯人逃走的结局,这恰是野村胡堂的悯人之心所致。该系列前后发表了长短合计383篇捕物帐故事,获得极高人气,至今还有许多读者。
使用三个笔名发表不同类小说的异才牧逸马,在昭和8年以发表了林不忘之名发表了时代小说《丹下左膳》(时代小说文库)。丹下左膳原是昭和2年《新版大冈政谈》中一个配角,却因人气旺盛而被提升为主角。初登场原也是机龙之助类似的虚无主义类型,后作中却渐渐有了人情味。
此外,佐佐木味津三昭和4年发表的《旗本无趣男》(春阳文库)也获得了相当人气。在当时虚无主义类主角泛溢的时代小说界,这样具有开朗个性的人物可算相当罕见,或许也是因与当时战争日渐迫近,阴暗情绪蔓延的社会世态形成鲜明对比,而受到欢迎。
3.太平洋战争与时代小说(昭和10年~20年)
在昭和初期隆盛一时的时代小说,在昭和10年后却逐渐陷入了沉寂。不言而喻,这是战争阴影笼罩的开始。国家威势与政策成为所有活动的最优先,包括时代小说在内的各种民众娱乐都受到限制。然而其中也有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吉川英治的《宫本武蔵》(讲谈社文库)于昭和10年起在朝日新闻上连载,掀起了全国上下的阅读热潮。宫本武蔵的形象也由传奇故事的主角,一举蜕变为以剑磨练自己的求道者。这部塑造出全新人物形象的作品,可被称为昭和文学史上最重要的作品。擅长以传奇小说形式发挥天马行空想象力的吉川英治,也由此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创作之途。
昭和10年林不忘猝亡,吉川英治创作转向,传奇小说的才华写手一时缺失。不过很快有优秀的新血液输入。同年,以推理小说作家身份知名的角田喜久雄发表了处女作《妖棋传》,以推理小说的手法,融合了丰富多彩的登场人物,曲折复杂的故事,严谨的结构与快节奏的情节发展,以及吸引人的文笔,小说一经发表就获得了绝大好评。此后发表的《骷髅钱》(昭和12年),《风云将棋谷》(昭和13年)(同属时代小说文库他),与前作并称角田喜久雄初期三大杰作。
也许是为了对抗与日渐灰暗的世态,山手树一郎于昭和15年发表了格调明快的时代小说《桃太郎侍》(春阳文库他)。山手笔下的人物本质都是对人充满善意的类型,该小说是其处女作,之后也持续发表同类轻松诙谐的时代小说。
昭和17年发表的富田常雄的《姿三四郎》(新潮文库),被认为是战前时代小说最后的亮点。这部高歌明治时代的青春的作品,也许也正是日本人青春的原点。战后出现的许多体育类剧作,可说都是由这部作品衍生而出的。
4.终战与时代小说的复兴(昭和20年代)
二战后,时代小说在相当长时期内依然遭受冷遇。一方面是占领军认为“时代小说不过是为封建社会歌功颂德,砍砍杀杀的文学”,禁止从事此类写作。另一方面,也受纸张供应短缺,作为媒体的报刊杂志缩小规模的影响。然而最大原因还在于日本人传统价值观从根底崩溃,很多作家也难以坚持自己原先的观念继续创作。
在这期间,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子母泽宽于昭和17年到21年间发表的《胜海舟》(新潮文库)。这部作品在战前战后都贯彻了同样的理念,最终完成,颇为难得。据说其实该作品也曾被占领军禁止,凑巧的是当时正好连载到江户城解放的场景,于是解释说明为美国进驻的绘解,竟因此得到许可,留下一段逸话。
此外,野村胡堂《钱形平次捕物控》因为“不杀人”的观点得以幸免,独逞擅场。随着社会从萧条状况逐渐恢复,时代小说复兴的硝烟也开始燃起。始发之作,就是昭和24年村上元三的《佐佐木小次郎》(讲谈社文库)。
最初将佐佐木小次郎由传奇故事中白发老人转化为美青年剑士形象的作品,是吉川英治的《宫本武藏》。村上的作品却鲜明反对吉川版武蔵。宫本武藏被刻画成一名终身以剑磨练灵魂、克己修行的求道者,村上塑造的佐佐木小次郎却对此全然不在意,其追求自由奔放的享乐主义个性的形象,彻底颠覆了传统权威观念,却正符合时代的新思潮。这部作品走红带来的轰动,为时代小说界吹进一股清新的风。
同一时期连载的还有山手树一郎的《梦介千两面礼》,作品以明快幽默的风格一扫战败的沉郁。以“轻妙”而言,这部作品在山手的小说中可算登峰造极之作,在文学作品中也算数一数二的轻松之作。
昭和25年山冈庄八的巨著《德川家康》(讲谈社文库)开始连载。这部将现实因素融入合战场面的历史小说先驱,也可算是世界文学史上篇幅最长的小说,前后历时18年,最终完结于昭和43年。而另一位关注于平民生活的作家山本周五郎,也于昭和29年发表了其最高杰作《枞木残影》(新潮文库)。
于是在这样稳步发展的时代小说界中,有两位天才作家相继登场。他们的活跃,使时代小说终于迎来了昭和30年代的黄金时代。这两人的名字是,五味康佑与柴田炼三郎
5.黄金的昭和30年代
 昭和27年五味康佑凭借《丧神》获得芥川龙之介奖,顿时成了时代小说的代表人物。其作品的特色在于对刀光剑影鲜明的场面感描写,阅读时,如电影场景般的画面跃然脑海中,这种真实感对读者来说是一种崭新的体验。他的作品开创了时代小说的全新阶段。至今,论刀剑打斗场面的描写,还没有能超越他的作家。
五味康佑作品中引起最大话题讨论的乃其代表作之一《柳生连也斋》(新潮文库)。作品描写了两大剑豪的宿命对决,结局中却没有挑明最后倒下的是位剑士。当时读者们曾为此争论不休。(类似于金庸的《雪山飞狐》)
不过五味康佑最杰出的作品还是昭和31年开始连载的《柳生武艺帐》(新潮文库)。故事讲述了剑豪柳生石舟斋与山田浮月斋各自为首的两大流派的生死决斗,集传奇小说、剑豪小说、忍者小说等各种时代小说特色之大成,堪称杰作中的杰作。然而,过于繁杂的故事使作品来不及收尾,续篇《柳生石舟斋》(绝版)也未能 行本化,成为遗憾。
而战后诞生的时代小说最大英雄人物,当数昭和31年登场,柴田炼三郎笔下的眠狂四郎。剑客眠狂四郎是被传教士侵犯的武家之女生下的混血儿,虚无主义的孤高 个性秉承了机龙之助的正统衣钵,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将其特征发挥到极致正是“圆月杀法”。以剑划出弧线,使对手陷入催眠状态的,这样的杀法(显然已经超出剑法的范围),在战前的作品中不曾见过。此外,可以将全系列看做一个长篇来读,也可以将连载的一个个短篇当作独立的作品,随便从中间哪一章节开始读都可以,因而受到广大读者的强烈支持,一直写了下去,直到昭和53年作者去世之前,还不断有新作发表。
同时连载的还有作者的另一代表作《晓剑录》(新潮文库)。与《眠狂四郎》不同,这部作品采用的是长篇连载的形式,也获得了巨大成功,被称为日本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柴田炼三郎也因此成为名副其实的时代小说王者。
两位作家成功带动了昭和20年代末至30年代的“剑豪小说”热潮。在30年代后期,另一位天才作家的登场,为时代小说吹进了一股新风。那就是当时已以推理作家成名的山田风太郎。他以《甲贺忍法帖》(角川文库)一作正式跨入时代小说界,是昭和33年的事。
 此前的作品中,忍者使用的“忍术”大多是口衔卷轴文、手结秘印,嗖地一声腾地消失的神秘伎俩。山田将其更名为“忍法”,将定义拓展到肉身变形等各类 匪夷所的技能,行文上也融入了更多情色与幽默的元素,如此怪诞的作品系列引发了不少争议,也在时代小说界内掀起了一股忍者小说热潮。
“剑豪小说”和“忍者小说”成为昭和30年代时代小说的两大顶梁柱。不过除此以外,还出现其它各种各样的时代小说作品,呈现出成熟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昌盛景象。南条范夫的《灯台鬼》(文春文库)、川口松太郎的《新吾十番胜负》(新潮文库)、山本周五郎的《赤须客诊记》、《阿寒》(同新潮文库)、 海音寺潮五郎的《天与地》(角川文库)、子母泽宽的《父子鹰》、《雄鹰》(同属德间文库)、白石一郎《鹰羽之城》(集英社文库)等等,杰作纷呈、不胜枚举。其中 最重要的,当数司马辽太郎的登场。
昭和33年以《枭之城》(新潮文库)获得直木赏的司马辽太郎,长期涉猎忍者题材或者传奇故事,以其不拘一格、魅力独到的奇思妙想倾倒了广大读者。然而37 年发表的《龙马行》却为之一变,转向新的行文风格。作品的前半部,依然使用的是传统的时代小说写法,后半部却融合了历史传记、人物评论、随笔等诸多文体, 开创出全新的历史小说风格。该文体的完成,司马辽太郎由此成为昭和40年代之后时代小说界的灵魂人物。
6.新潮涌动期(昭和40年代)
经过成熟期的30年代,进入40年代之后,时代小说又产生了新的变化。一言概之,即从凭空构想转入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其核心人物,前半时期为山本周五郎,后半时期为司马辽太郎
山本周五郎是一位始终专注于描写平民生活的作家,由此将时代小说成功带入纯文学领域。他于昭和42年猝亡,却反因此掀起一阵“周五郎”热潮。
另一边,司马辽太郎初期主要撰写的都是传奇题材的作品。昭和43年,发表了描写日清、日俄战争的作品《坂上之云》(文春文库),尝试以“历史小说”的形式 触近史实。之后,又陆续写出了大量历史小说,贯穿其中的就是其独特的“司马史观”,由此对传统历史进行了重新构建,经由这些作品也使司马辽太郎成为日本的 代表作家。
两位作家共同使时代小说面貌发生了转变,然而有些东西却因此而失却,却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那就是时代小说独有的自由奔放的乐趣。描述武家社会的人情冷暖、基于史实进行通俗诠释的“历史小说”大行其道,年轻自由的活力却逐渐丧失了。时代风潮流变于斯。
由此直接导致40年代后半期,时代小说的读者群体角色也发生了转变。许多任务薪阶层的中层管理者将其作为商业教材阅读,尤其以司马氏的作品为盛。因而作品的主人公也越来越接近现代形象。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昭和43年初发表,池波正太郎《鬼平犯科帐》(文春文库)的主角长谷川平藏。
长谷川平藏是江户时代的市井民事纠察官(原名叫“火付盗贼改方”,好拗口),被称为“鬼之平藏”,在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人。作品中他没有被塑造成小说中常 见的英雄人物,而是身边抬头就能撞见的上司形象。池波正太郎籍此获得了巨大成功,《鬼平犯科帐》系列也成为战后具有代表性的时代小说。至今,如何创造出 超越鬼平这个角色的新主角人物依然是时代小说的一大课题。
*注:“犯科帐”是江户时代长崎官府的判决记录。
池波正太郎还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主角形象,那就是昭和47年的《仕挂人* 藤枝梅安》(讲谈社文库)这种拿人钱财,取人性命的杀手角色的构想,在战前还是不曾有过。不可否认,池波塑造的这两大角色形象都烙上色彩鲜明的时代特征。
*注:这个词是池波自造,类似杀手的工作。
40年代时代小说的另一特征,就是“ 游侠小说*”的复兴。此类题材说是在战前由长谷川伸、子母泽宽创立,小说、戏曲中都出现过诸多名作,之后却渐渐衰废。而以全新的视点描述此类题材使其获得再生的最大功臣,是推理作家笹泽左保
*注:原文是股旅小说。
昭和45年的《日落返见岭》(绝版)是一部全新感觉的游侠作品,并获得了读者的压倒性支持。受此鼓励作者又发表了《赦免花散》,之后又扩充成《枯木纹次 郎》系列(时代小说文库)。旧式游侠小说多是以修行者见闻为引,贯穿起浮世人情义理的故事主轴,而新式的游侠小说则继续了机龙之助谱系的虚无派主人公形 象,辅以写实背景,几乎可说是截然不同类型的小说。采用推理小说家的惯用手法,在前文埋下伏笔,到最后才揭开谜底,结合有趣的人物个性,以及关西腔“与俺 无关”的经典台词也风靡一时。此外参与此类题材的创作如三好彻等人,很多也都是推理作家出身,也是该类作品引人注目的一大特色。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40年代后半叶,以年轻女性受众为中心,新选组相关题材开始走红,特别是对冲田总司的狂热追捧兴起,出现了许多新选组小说。
但与此同时,时代小说整体却陷入了低潮。原因之一,是除了山本周五郎、司马辽太郎、池波正太郎之外再没有其它有影响力的作家出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缺少适应大众需求变化的活力,毋宁说这是更大的原因。娱乐的中心转向TV,受其影响也造成了时代小说活力所在部分也随之转移。昭和44年,《天与地》被改编为NHK的大河剧,受其影响作品也再次得以热销。作者海音寺潮五郎喟叹“文学竟非得借助TV才会有人读……”,并因此发表了引退声明,一时朝野议论纷纷。而在这之后,时代小说与影视的关系却越来越密切。一年后,《天与地》又因电影化再次登上了畅销书榜,实在是无奈的嘲弄。
昭和50年代的时代小说在低潮中度过,在六十年代,却又兴起了新的发展热潮。推动这一轮发展的,依然是电视的影响力。
7.时代小说的复兴(昭和50年代~平成年代)
昭和50年代的时代小说界中,除了以司马辽太郎为中心的老一辈作家继续稳健发表新作外,并无大变动。但进入昭和60年代后,时代小说却沾了新时代的光而获得新的发展,其契机即NHK的大河剧。
大河剧从第一部《花之生涯》以来,一贯走的都是时代剧路线。然而随着时代题材进入低潮,大河剧曾一度决定撤离时代剧进行转向,却遭到惨败,收视率跌入前所未有的低谷。因而决定再次回归时代剧制作。作为复活的第一部作品就是山冈庄八的《独眼龙政宗》。该作品获得巨大成功,原作小说也因此瞬间成为热门作品、销售一空。各大出版社也因此开始意识到时代小说有卖点。结果各大文库争相出版新旧时代小说,一时间涌现出各式各样的“时代小说文库本”,沸沸扬扬,极是热闹。
在没有收入到文库的作品中,津本阳织田信长为题材的小说《天下如梦》(文春文库)也冲上了畅销榜首位。书中使用了名古屋方言的对话,引起了不少争议,却也说明了明快路线的时代小说也有畅销的潜力。在这个获得越来越多关注的舞台上,人们所期待的超级新秀终于登场了,那就是隆庆一郎
隆庆一郎的出道作《吉原御免状》(新潮文库)就让人读到了40年代之后时代小说中已然涣失的“活力”,甚至把读者扩大到了之前不曾阅读时代小说的年龄层群体。之后,不朽之作《影武者德川家康》(新潮文库)以其爆发性人气成为一时超级热门的畅销作品。
隆庆一郎的作品旗帜鲜明地走“传奇小说”路线,追求超越现实、虚构情节的乐趣。可以说是对当时逐渐成为日本人普遍观念的“司马史观”的挑战。让“历史小 说”回归“时代小说”,其实并不需要什么费解的理论。对于读者而言,只要纯粹觉得“读隆庆一郎很有意思”,这样的事实就已经足够了。
然而时代小说的新局面发展在望,平成元年11月,隆庆一郎却骤然与世长辞。他作为作家的生涯,仅有短短的五年,有如彗星一样在我们面前出现,却又转瞬而逝。然而他给时代小说界留下的巨大影响,却是不可磨灭。
8、时代小说的未来
谁能成为继承隆庆一郎地位的下一位作家,是今后时代小说界最大的问题。时代小说限制门槛繁多,一般新人难以逾越。在池波正太郎、司马辽太郎等相继过世的如今,能称得上大家的也只有藤泽周平了。津本阳也算一个人物。其余如南原干雄、新宫正春、白石一郎、泽田富士子等作家中,都难有称得上中流砥柱的人物。
如今的文库本陆续收录了以前的名作,想收集到10年、20年前的作品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当然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不过,还是需要有强力的新人出现。如若不然,缺少新发展远景的时代小说必然走向衰弱。可以说,能否出现第二个隆庆一郎式的作家,重新唤回时代小说20年间失却的活力,攸关时代小说的未来发展存 亡。如此之言并不为过。
(翻译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特别是许多作品名称都是凭感觉翻出来的,不是官方译名,还请达人指正。)
时代小说在中国
日本时代小说也中国的武侠小说一样,带有明显的民族特色。是否能够为异文化的读者所接受,是个很大的课题。国内翻译引进了一部分此类题材的小说了,但是还只是这个宝藏开挖的冰山一角,而且都只集中在一两个大家的作品上。
曾经想过,时代小说引进中国,诉求点在哪里。最简单的,当然是日本历史爱好者,从动漫和游戏里培养起来的这个群体是不容忽视的。这个市场需求其实是个意外,日方也很难能预料到这种文化渗透造成的市场。很多OTAKU,对这些时代小说中的名著也早就耳熟能详了,根本不需要宣传,只要知道这书出了就肯定就要去抱一套回来。这个群体集中在20岁到30岁的年龄段,购买力是足够的。不过相对来说,还只是小众,而且就算在动漫的群体中也只是少数人,虽然有绝对有市场,但市场还是不很大,商业利润也不足以支撑其发展。
第二个是日本文化兴趣者。这里的心态比较复杂,就像眼下出的很多日本文化研究的相关书籍的诉求点一样,基于对这个民族有兴趣,不管是出于“知己知彼”还是仅仅出于对异国文化的好奇心态,亦或是学术研究方向的兴趣。像之前《织田信长》出版时,就用了“菊与刀”做副标题(虽然在我看来是不伦不类的),这就是盯准了这一部分群体的需求。时代小说无疑是了解日本国民性的一个很通俗也很精确的切入点。
第三类是小说阅读的爱好者,这就是完全出于故事性、趣味性阅读的需求。日本的时代小说其实类似于中国的武侠小说的地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很多日本国民也完全是出于娱乐性才去阅读的。故事本身就非常吸引人,情节跌宕起伏,读起来一点也不累,拿起来看几个小时过去了完全不觉得(除了太长的篇幅,看着有点吓人)。所以当小说看也是很好的。也许有少许的文化隔阂,不过相对于西方译作,日本这种源自中国的东方文化思想体系还是比较好让人接受的。从本质上讲,这个群体的数量与潜力是最庞大的。但是这个群体需要宣传挖掘,普通人肯定会被那么长的篇幅吓跑的。
最后一个是最商业化的宣传噱头,就是从商业文化角度。时代小说除了趣味性,还有一个很大的作用就是励志。不少书商在宣传上就强化突出了这一点,比如南海出版公司出版的《德川家康》系列就是瞄准了这个诉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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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修订时间:2023-12-24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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