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合
唐代诗人
姚合(777-843),唐代著名诗人。陕州(今河南陕州区)人,宰相姚崇曾侄孙。元和十一年(816)登进士第,授武功主簿。历任监察御史,金、杭二州刺史、刑部郎中、给事中等职,终秘书监。世称姚武功,其诗派称“武功体”。生平见洛阳出土《姚合墓志》。
人物简介
姚合是中国唐代杰出诗人,字大凝,陕州(今河南陕州区)人,出自大名鼎鼎的吴兴姚氏,唐代名相姚崇曾侄孙。元和十一年(816)进士,授武功主簿。历任监察御史,金、杭二州刺史、刑部郎中、给事中等职,终秘书监。世称姚武功,其诗派称武功体。姚合在当时诗名很盛,与贾岛友善,诗亦相近,然较贾略平浅,世称“姚贾”。擅长五律,以幽折清峭见长,善于摹写自然景物及萧条官况,时有佳句。但风格题材较单调,刻画景物较琐细。其诗曾为南宋永嘉四灵江湖派诗人所师法。今传《姚少监诗集》10卷,另编有《极玄集》。
姚合在当时诗名很盛,交游甚广,与刘禹锡、李绅、张籍、王建杨巨源马戴李群玉等都有往来唱酬。明代胡震亨唐音癸签四灵体
《姚合墓志》记载,“会昌二年壬戌夏五月,辞以目视不明,颐摄私第。冬十二月,寝疾旬余,是月廿有五日乙酉,启手足于靖恭里第,享年六十有六。”据此知此卒于会昌二年十二月廿五日(843年1月28日)。
主要成就
今传《姚少监诗集》10卷,通行有明代汲古阁刻本及《四部丛刊》影印明钞本。另编选有《极玄集》,收入《唐人选唐诗(十种)》。事迹见新、旧《唐书》本传。
姚合晚年编了本唐人诗集,取名为《极玄集》,选的是王维祖咏李端耿湋卢纶司空曙钱起郎士元畅当韩翃皇甫曾李嘉祐皇甫冉朱放严维刘长卿灵一法振皎然、清江、戴叔纶,共计21人,近百首诗,且在自序中说:“此皆诗家射雕手也/合于众集中更选其极玄者/庶免后来之非”云云,既无李/杜/元/白,也无孟/韩/刘/柳,可见在姚合眼里,“李/杜/元/白/孟/韩/刘/柳”等落选者是不够“极玄”标准的。
“玄”这个字,本义为深奥、神妙,源于《老子》“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语。观姚合所选人,确也大都持澹泊人生态度;所选诗,说“玄”虽牵强些,但也几无脾气,淡之如水。从这个集子的遴选主张,我们似乎瞥见了些许姚合的人生观与诗歌观, 《唐才子传》评他“皆平淡之气”,就诗而言,是有道理的。但在仕途上,事实却很难理解为澹泊,虽说他在作品中反复表露着自己从未全心全意地为官,且满脑子是闲居山林、耕钓退隐思想,但他又能一直做到从三品秘书监,恐非偶然。
人物生平
姚合与贾岛同时代,贾岛生于779年,姚合生于777年。《唐才子传》说他是玄宗时宰相姚崇的曾孙,这个认定是错的。清末罗振玉在《李公夫人吴兴姚氏墓志跋》中经考证得出,“算”为元景子,“閈”为元景孙,“合”为元景曾孙。可知姚合的曾祖父是姚元景,历任朝散大夫/行司农寺丞/宗正少卿;其祖父是姚算,历任鄢陵县令/汝州司马;其父是姚閈,历任相州-临河县令/赠太子右庶子。墓志上所记的吴兴,就是今天的浙江/湖州,也该是姚合的籍贯。
38岁前,姚合究竟落过多少次第,不知道。他曾写过一首《下第》诗,表述的是自己无颜回乡见父老邻里的羞窘心理----“枉为乡里举、射鹄艺浑疏、归路羞人问、春城赁舍居、闭门辞杂客、开箧读生书、以此投知己、还因胜自余”。元和十一年(816年)他终于及第,恐也得自于时任主考官、后又很快升任为宰相的李逢吉的照顾。姚合及第后曾给内兄郭冏写有一诗,其中便有“相府执文柄/念其心专精/薄艺不退辱/特列为门生”的句子,可看出那时他曾被李逢吉收作过门生,阅卷时给个高分就很自然了。但姚合似乎没有料到自己还能中第,以至于惊讶远远要胜于高兴,正所谓“事出自非意/喜常少于惊”也。
进士及第大约两年后,姚合被授予正九品下阶的陕西/武功县主簿,也就是说,姚合的仕途生涯,是从四十岁才开始的。主簿这个官,乃文职,主要负责记录本县日常所发生的大事以及县署各类文书等。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县志”便是由历代主簿记录整理后传下来的,中国的地方史,多亏有这些默默作记录的主簿,虽是最底层的小官吏,贡献却通过日积月累显现出重大价值。当然,一个县,大事是不可能天天有的,所以主簿相对还是很闲,有的是时间写自己的诗、喝自己的酒、养自己的花、种自己的小菜园……也大可以东走走西逛逛,只要不出县境。唐代的州县官员,若不因公事而去了别的县,则被视为“私出界”,即使是刺史、县令,也要受到“杖一百”的惩罚。
姚合从一开始做官,就表现得三心二意,且抱着隐居的态度。在《武功县中作三十首》的诗里,他第一首的第一句便现出“县去帝城远/为官与隐齐”的思想;第二首里则又说“方拙天然性/为官是事疏……养身成好事/此外更空虚”;第九首则曰“到官无别事/种得满庭莎”;第十七首则曰“每旬常乞假/隔月探支钱”(连工资都懒得隔月去领了);第二十二首则曰“养生宜县僻/说品喜官微”。第三首我以为则是他这组诗的代表,也充分表露了他四十岁时的闲逸人生观----
微官如马足,只是在泥尘。到处贫随我,终年老趁人。
簿书销眼力,杯酒耗心神。早作归休计,深居养此身。刚一为官,就心存退隐,这样的人也真不多见。所以闻一多先生说他是在“小廨署里…做一种阴黯情调的五言律诗”,不像白居易那样“在改良社会的大纛下…对社会泣诉着他们那各阶层中病态的小悲剧”。但我以为,这仅仅是诗而已,姚合真正的人生历程,与诗却是不同的,让我们来看看他的官运吧!
武功县,姚合整整呆了三年,所谓“主印三年坐、山居百事休”,秩满后暂时卸了任。在《罢武功县将入城》二诗中,他那无官一身轻的欣喜跃然纸上,不知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真不愿意做事,因为没多久,他就又到了魏博节度使幕府中做随军从事。那时的魏博节度使是田弘正,身上的头衔及爵号很多,诸如光禄大夫/检校司徒/中书令/上柱国/沂国公等,从姚合所写的《酬光禄田卿六韵见寄》一诗中可知,他到魏博节度使幕府,是受田弘正之邀。田弘正虽也写诗,但还不能算诗人,毕竟挂着节度使的官衔,主业是领军守土,平定叛乱。与一帮军人为伍日子,姚合在诗中表现的仍然是三心二意----“每日寻兵籍/经年别酒徒/眼疼长不校/肺病且还无/僮仆惊衣窄/亲情觉语粗/几时得归去/依旧作山夫”……田弘正在魏博节度使任上蘸了还没一年的糖堆儿,就换成了一个叫李愬的;李愬也还是不足一年,就又换成了田布,田布依旧不足一年,反被手下的牙将史宪诚夺了帅印。而我们的姚诗人呢,朝廷看那里太乱,就把他调到富平县从九品上阶的县尉去了。不久后,再调他到京城直辖的万年县任从八品下阶的县尉。
大约在48岁时,姚合被调回长安,任正八品上阶的监察御史。50岁时再升任从七品上阶的侍御史。52岁任从六品上阶的户部员外郎。53岁时则调出京城,任正四品上阶的金州刺史。54至55岁再回长安,任从五品上阶的刑部朗中与户部郎中。56岁时则调出京城,赴浙江任从三品的杭州刺史。三年后,三回长安,任正四品下阶的右谏议大夫。又一年,兼给事中。又一年,转正四品的陕虢观察使。他62岁时所任的最后一个官职则是从三品秘书监。看他的仕官史,虽开始于四十岁以后,但走得很稳,差不多平均两年就升迁一次,且从未遭过贬,这其中一定是有秘诀的。
查他所结交的五品以上朝廷大员,有崔附马、李太尉(李德裕)、杨尚书(杨巨源)、郑尚书(郑余庆)、裴宰相(裴度)、令狐宰相(令狐楚)、田中书令(田弘正)、白少傅(白居易)、刘郎中(刘禹锡)、韩祭酒(韩愈)、张司业(张籍)……这些人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也还有更多方方面面的官员,至少在其诗中便可看出与他有往来。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揣测,姚合或许脾气不错,也不有意树敌,更不冒进。《全唐文》载李商隐所写的《与陶进士书》中曾记录,当年李商隐任弘农县尉,得罪了上司孙简(时任陕虢观察使),便想辞官一走了之;正巧姚合接替了孙简,听说此事后,就立刻又把李商隐叫了回来,可见他的厚道(或许也掺杂了对李商隐诗文才华的好感罢)。
诗作简介
姚合诗,确以五律见长。晚唐时的张为在《诗人主客图》里也第一次将“姚/贾”并称,把他与贾岛捏在一起,归入“清奇雅正”的诗格中。宋人刘克庄也说姚合的诗,得了杜甫的“清雅”;赵紫芝还将姚/贾两人的诗,合编了一册《二妙集》。而元人辛文房则从姚合的诗中看出“有达人之大观”,也不是虚言。我是很喜欢姚合诗的,也觉得他与贾岛还是有很大不同,至少他的写作“不使劲/不雕刻/无怨气/也不苦”,读了让人松心。是啊,其实谁在人间都有自己的苦处,总挂在嘴边叫人听,也不舒服,所以姚合很明白要自己“找乐”,正所谓“天下谁无病/人间乐是禅”(见姚合《寄默然上人》诗)。
他拿写诗,我以为多半是当玩儿,在自然中找找感觉,在词语里玩玩智巧;做官之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如此心态写来,当然也就达观。看五律,我觉得最要紧也最过瘾的,是看“颔/颈”两联,姚合写的很好看,我在下面列几句,喜欢的人可以用书法写下来当对联挂在屋里,是最好的应用----
“世上诗难得/林中酒更高”;“家山去城远/日月在船多”
“纵马唯提酒/防身不要兵”;“过来心已悟/未到行弥精”
“书多笔渐重/睡少枕常新”;“爱山闲卧久/在世此心稀”
“秋卷多为好/时名屈更肥”;“山静云初白/枝高果渐稀”
“不眠知梦妄/无号免人呼”;“林下期同去/人间共是劳”
“海上归难遂/人间事尽虚”;“看月嫌松密/垂纶爱水深”
“上山方觉老/过寺暂忘愁”;“逢酒嫌杯浅/寻书怕字稠”
“诗情生酒里/心事在山边”;“有地惟栽竹/无家不养鹅”
姚合卒于秘书监的任上,死后朝廷又追赠他为礼部尚书。他的弟子诗僧方干写了一首《哭姚监》的七律,引于后,算是对其一生的评价吧----寒空此夜落文星,星落文留万古名。入室几人成弟子,为儒是处哭先生。家无谏草逢明代,国有遗篇续正声。晓向平原陈葬礼,悲风吹雨湿铭旌。
鉴赏辞典
闲居
不自识疏鄙,终年住在城。
过门无马迹,满宅是蝉声。
带病吟虽苦,休官梦已清。
何当学禅观,依止古先生?
姚合极称赏王维的诗,特别追求王诗中的一种“静趣”,此诗就反映了这个倾向。首两句:“不自识疏鄙,终年住在城。”姚合自称“野性多疏惰”(《闲居遣怀》其八)。一个性格疏懒,习于野性的人,认为不适宜为官临民,这在旁观者看是很清楚的。而自己偏不了解这点,终年住在城里,丝竹乱耳,案牍劳形,求静不得,求闲不能,皆由于自己的“不自识”。本不乐于城市,今终年住在城里,总得自己寻个譬解。古人说,大隐隐于市,因此认为在城市亦算是隐居。“县去帝城远,为官与隐齐。”( 《武功县诗》)自己作这样一番解释,是明心迹,也见心安理得了。这儿写身处县城,却透露了心地的静趣。
景况也确是这样:“过门无马迹,满宅是蝉声。”这第二联写的正是适应自己疏鄙之性的境地,从首二句一气贯注而来。没有马迹过门,就是表明来访者稀少,为官很清闲。蝉声聒噪,充满庭院,是因无人惊扰,反觉闹中处静;写的满耳声音,却从声音中暗透一个“静”字。上句写出清闲,下句写出清静。正是于有声处见无声,反感静意笼罩。
在这清闲、清静的城中一隅,诗人是“带病吟虽苦,休官梦已清”。这第三联从“病”写性情。病,带点小病,旧时往往成为士大夫的风雅事;病而不废吟咏,更显得闲情雅致。现今“休官”,连小小的职务也不担任之后,真是梦境也感到很清闲,很清静了。写来步步幽深,益见静境。唐人由于受佛家思想影响,有所谓更高一层的境界,就是把生活逃遁于“禅”,所以第四联作者自问:“何当学禅观,依止古先生?”何时能摒除一切萦心的俗务,求古先生(指佛)学这种禅观呢?观,即观照。妄念既除、则心自朗然无所不照。这样的境界,就是禅观(即禅理、禅道),是清闲、清静的更高一境。借禅理说心境,表现了诗人对当时吏治腐败、社会黑暗的鄙视厌恶之情,成功地描摹了作者所追求的艺术上静趣的境界。
姚合是写五律的能手。他刻意苦吟,层层写来,一气贯注;诗句平淡文雅,朴直中寓工巧,而又畅晓自然,所以为佳。
穷边词二首其一
将军作镇古汧州,
水腻山春节气柔。
清夜满城丝管散,
行人不信是边头。
题一作《边词》。穷边,意思是极远的边地。原诗二首,这是第一首。诗写边镇的升平景象,借以赞扬边镇守将的防守之功。作者在元和十年(815),曾以记室从“陇西公”镇泾州(今属甘肃),诗或作于此时。汧(qiān牵)州,今为陕西千县。唐自天宝以后,西北疆土大半陷于吐蕃。州离长安并不算远,但在作者眼中却成了“穷边”,国力就可想而知了。
全诗主要在写景象,借景象来显示将军防守之功,并不着眼于直接歌功颂德。首句“将军作镇古州”,点明本诗颂扬的对象,下面二句诗即介绍了将军担任镇守之职后,古州出现的繁荣景象。诗人着意渲染了春日的山、水、节气和清夜的丝管,使人感到这里不再有边地的荒凉,不再有边地的战火气息,耳濡目染的都是欣欣向荣的太平景象。“水腻山春节气柔”,水腻,是说水滑润如油,自是春水的柔美形态,和夏水的汹涌浩荡有别。用“腻”字形容春水,自然也含了诗人的赞美之意。“山春”二字简洁地描绘出群山万壑山花烂漫的无限春色。节气柔,是说节气柔和,风雨以时。这句的意思是:春光柔媚,山清水秀;而明丽的春光,则正是“节气柔”的结果。这是总写春日白天的边镇风光。入夜以后的边镇,又是一番景象。诗人只用了“满城丝管”四字来描绘它,这是用了夸张的手法。丝管之声不是只从高门大户中传出,而是大街小巷满城荡漾。一个“散”字用得极妙,把万家欢乐,没有边警之扰的景象烘托了出来。丝管之声发自“清夜”,又说明边镇在欢乐中清静而有秩序,虽然欢乐,却不扰嚷。因此,地虽是“穷边”,景却是美景。难怪从内地来的客人看到这种春意盎然、歌舞升平的景象,竟然不相信这是边塞之地。这种太平景象的出现,应该归功于“作镇”的将军。但是诗人却没有对将军致边地于太平之功直接赞美一词,只是把赞美之情暗含于对美景的赞扬之中,用笔显得非常委婉。结句写行人的感想,仍然避免自己直说誉词。“行人不信”,似乎是作为客观现象来写,然而,来来往往的行人不也包括诗人自己吗?那种由衷的赞美之情写得蕴藉有味。
参考资料
姚合.古诗文网.
最新修订时间:2024-11-16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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