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义质(
日语平假名:はなぶさよしもと,1842年—1917年),
日本近代史上的
外交官。通称虎太郎,
号眠云、长岭
居士。曾任日本驻
朝鲜和
俄国的公使,后封为
子爵。
早年生涯
花房义质于1842年2月10日(天保十三年
正月初一)出生于
日本冈山藩,是冈山藩士花房端连的长子。花房端连以本藩小吏起家,累升至
大阪留守居役,管理一藩之财政,后为伏见留守居役时转去周游列藩,出京都而担当本藩的外交折冲。
明治维新以后,花房端连投资实业,并在1889年成为第一任
冈山市长。
花房义质8岁入藩校读书,学习四书五经,同时又师从儿玉顺藏学习
兰学、师从水谷亦六郎学习炮术。1860年随其父移居
大阪,进入
绪方洪庵开办的“
适塾”学习。1867年奉冈山藩主之命出国游历,途经
香港、
印度,考察了
法国、
英国、
美国等
西方国家,1868年10月归国。
1869年4月,花房义质成为
明治政府的外交官,开始其17年的外交生涯。他于1871年8月以外务大记的身份随外务大丞
柳原前光出使
中国,参与谈判《
中日修好条规》的事宜。1872年以外务少丞的身份来
朝鲜釜山交涉
倭馆问题,同年又参与处理停泊在
横滨的秘鲁商船玛利亚·路斯号虐待
华工的事件,次年秘鲁政府因此事件向
日本政府索赔,花房义质以
外务省一等书记官的身份受任驻
俄罗斯帝国临时代理公使,赴
圣彼得堡请
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以第三国的身份仲裁该事件,取得圆满成功。其后他又与驻俄全权公使
榎本武扬交涉日俄边境的桦太岛(
库页岛,俄称
萨哈林岛)、
千岛群岛的划界问题,花房自感不能胜任,申请归国,
榎本武扬也在《
江华条约》缔结前夕的1876年2月10日建议日朝修好条规缔结后由花房出任驻朝公使比较合适。花房遂被批准归国,经
英国、
美国而在1876年10月回到
日本,1876年11月再度被派往朝鲜
釜山,协助近藤真锄与
朝鲜缔结《釜山口
租界条约》,建立了近代
日本在海外的第一个
租界。1877年1月归国后升任
外务省大书记官。
对朝外交
1877年9月,
日本政府为履行《
江华条约》第二款与第五款的内容,以花房义质为代理公使,派往
朝鲜交涉公使驻京、
通商口岸等问题。此后5年间,花房都是以
公使的身份对朝鲜展开外交活动。1877年11月25日,花房义质首度进入朝鲜首都
汉城(今
韩国首尔),与
礼曹判书
赵宁夏及参判洪佑昌进行谈判。除了交涉公使驻京与开放
仁川、文川(
元山)两港的问题以外,花房义质还向朝方建议派人到日本学习近代医学、新式汽船及蒸汽机的制造以及新式武器的制造等,并选拔子弟留学
欧美,同时他还赠送了《万国公法》二册。但是朝鲜不愿意公使驻京,又以
仁川靠近
汉城、文川靠近李成桂祖先的陵寝为由拒绝了日方的开港提议。花房鉴于无法擅自决断,乃于1877年12月21日离开汉城,返回
日本,仍挂驻朝代理公使衔。
1878年9月,朝鲜在
釜山豆毛镇设立
税关,日本认为朝鲜此举违反了《
江华条约》附属文件《
朝日通商章程》中的无
关税原则,花房义质遂在同年12月乘坐军舰比叡号前往釜山示威,迫使朝鲜撤回税关。为解决开放
仁川、
元山两港的悬案,花房义质又于1879年3月31日自
东京出发,乘坐军舰高雄丸前赴朝鲜。4月13日至29日滞留
釜山,其间花房一行曾遭朝鲜人投石袭击,以致不得不拔刀相向。随后他又乘
军舰北上汉城,一路上对朝鲜西海岸进行测量。1879年6月12日,花房义质在
江华岛对岸的通津府登陆,再莅
汉城,一行34人下榻于城外西郊的清水馆。花房每天从清水馆入城到
礼曹衙门谈判,往返过程中仍不断遭民众投石,十分狼狈。花房不堪忍受,在6月16日致函朝鲜礼曹判书
沈舜泽,要求朝鲜政府张榜警告民众不得对向日本人投石。在花房的外交手腕下,朝鲜政府作出妥协,同意开放
元山港,但保留
仁川港。花房见一时无法解决
仁川开港的问题,便于1879年9月转向
元山进行勘测,10月定下
租界地址以后返回
日本复命。在日本期间,花房参与组建了
兴亚会,并与1880年访日的朝鲜第二次修信使
金弘集一行进行交流。
1880年4月,花房义质的头衔由代理公使改为办理公使,使驻朝公使一职常驻化。1880年11月,花房义质赴朝,12月17日第三次进入
汉城,仍居在清水馆,而且将清水馆、天然亭一带改造为常设的日本公使馆。1880年12月27日,花房义质在
昌德宫重熙堂首次受到
朝鲜国王李熙(
朝鲜高宗)的接见,并递交了国书。然后他与朝鲜讲修官
金弘集就
公使驻京、
仁川开港等问题展开谈判。
金弘集虽然原则上不反对公使驻京,但建议为避免遭群众袭击,日本公使不要急着入驻
汉城,而是像当年英法驻日使馆设在
横滨那样换个地方,同时又请求仁川开港顺延3到5年,以便留给朝鲜政府安定民心的时间。花房义质均予以拒绝,要求朝方立即允许公使驻京,并且
仁川必须在20个月之内开港,甚至扬言要直接找朝鲜
领议政李最应谈判。花房还致函国内,主张“施展强硬手段,以武力据其地二处,以促其速决”,且强调“此为取得和平结局之必然手段”。在花房的强硬立场下,朝鲜政府又一次屈服,承诺在1882年开放
仁川港。
花房义质驻朝期间,还热衷于“帮助”朝鲜的军事改革,早在1877年,他就建议朝鲜派遣人员到日本学习
汽船和武器的制造方法,到1881年他又一手促成了朝鲜第一支新式军队——
别技军的建立,实际上是以此作为控制朝鲜的手段。
别技军建成不久后的1881年6月,花房义质返回
日本,其间接待过朝鲜
绅士游览团,1882年5月又赴任
朝鲜,5月29日在
昌德宫熙政堂第二次觐见
朝鲜高宗,不仅呈上国书,还以祝贺朝鲜
王世子李坧冠婚为名赠送了
山炮2门、小汽船1艘。
壬午事变
花房义质在朝鲜人民中是不受欢迎的人,在他1879年来
朝鲜时,就不断遭投石袭击,1882年来朝鲜时,
儒生白乐宽上疏谴责花房义质讨好
世子及教唆朝鲜亲日的阴谋,认为这是离间中朝关系,并指出:“盖义质之欲举兵入寇者久矣,而畏中国复如
大明之来救,故今以是谋,使之成隙两国,兵连疲敝,则渠于此坐收渔人功之计。 若尽从义质之计,必也国亡后已。与其死于
夷狄之手,不若死于王章之下。故臣所以请诛廷臣之倡为和议者,以励其余。”结果白乐宽被朝鲜政府打入死牢(
义禁府南间),民众却称他为“白忠臣”。朝鲜人对花房义质的仇恨到1882年7月23日的“
壬午兵变”时被全面爆发出来。当天下午起,
日本公使馆就遭到数千朝鲜人的攻击,花房义质开始还想等朝鲜政府的救兵,发现无望后,于7月24日凌晨0时在公使馆放火,拿起
国旗,使馆内人员28人均挥剑呐喊,冲出公使馆正门,杀出一条血路而仓皇逃窜。花房等人一路走到
京畿监营(
京畿道观察使衙门),想找京畿监司
金辅铉求救,但营内无人;又想从
南大门(
崇礼门)进入汉城见国王,但城门不开。于是他们冒着雷雨去
仁川,先经杨花津到
汉江渡口,发现没有船夫,于是自己摇着橹渡江,在
富平村野一户人家稍作休息并煮麦充饥,在7月24日下午3时抵达
仁川。花房一行受到仁川府使郑志镕和差备官
高永喜的款待,住在仁川府衙里,以为暂时安稳,纷纷入睡。不料下午5点钟时,兵变波及仁川,花房一行再度遭到追杀。他们拼命突围,欲从仁川城赶到济物浦,后来他们又从济物浦坐船到
月尾岛,挤在一艘小船上,等待救援,期间死亡4人,失踪2人(均死),受伤4人,一路上被他们杀死的朝鲜人有数十名。7月26日晨
英国测量船飞鱼号出现,正好船长又与花房义质等人熟识,于是花房一行获救,搭乘该船于7月29日抵达
长崎。
花房义质回国后详细报告了
壬午兵变事态经过,主张采取强硬手段。最后明治政府决定派他重返朝鲜进行谈判,若不能达成日本的惩凶、赔款、驻军、扩大通商等7项条件的话就开战。1882年8月12日,花房义质率1500名士兵抵达朝鲜
仁川,企图强行进入汉城,与
壬午兵变中新成立的
大院君政权谈判。8月16日花房入京,8月20日受国王高宗与
大院君的接见,提出了7项条件,限3日内回复。朝鲜政府虚与委蛇,花房遂于8月23日撤出汉城到仁川军舰上,以示谈判破裂,准备动员军队攻占
仁川。恰在此时,来朝鲜的清军也进入汉城,
清朝官员
马建忠到仁川与花房展开交涉,透露了清朝将要逮捕
大院君的意思,与花房达成默契。8月26日大院君被捕,8月27日朝鲜领议政
洪淳穆致函花房,请求重开谈判。1882年8月30日,花房义质与朝鲜官员
李裕元、
金弘集签订了《
济物浦条约》,基本满足了日本的要求,并开启近代日本海外
驻军的先河。
花房义质在埋葬了
壬午兵变中的
日本人死难者以后,于1882年9月7日又入
汉城,以履行《
济物浦条约》第一款“惩办凶徒”的规定,9月16日第四次受高宗召见。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进入
汉城了。9月18日,花房义质离开汉城,于9月20日搭乘
明治丸返回日本。与他同行还有为履行《
济物浦条约》中“谢罪”规定的朝鲜使臣
朴泳孝、金晚植、
徐光范、
金玉均、
闵泳翊等人。1882年9月28日,花房抵达
日本东京,在
赤坂离宫向
明治天皇复命,为5年的朝鲜使命画上句号。
晚年活动
1882年11月,花房义质升任
外务省三等出仕,1883年3月3日被任命为驻俄
特命全权公使,兼领驻
瑞典、挪威公使。1883年5月9日抵达
俄国首都
圣彼得堡,5月19日谒见
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向他递交了国书。1883年8月到9月又先后赴
瑞典和挪威,向这两国君主递交国书。这期间除了继续进行修约谈判外没什么要务,花房后来回忆说:“唯无事度过三年而已”。1886年8月30日,花房义质从
俄国回国,叙从三位,任
伏见宫别当,结束其外交生涯。1887年7月在第一次
伊藤博文内阁中出任农商务次官,后任宫中顾问官,兼任帝室会计审查局长。后又任
宫内省次官及枢密院顾问官等闲职。
花房义质在1896年由
士族升为
华族,封
男爵;1907年9月晋升为
子爵。1898年12月获
勋一等旭日大绶章,
大韩帝国也先后在1904年和1907年赐予他勋一等太极章与大勋位
李花大绶章。1912年12月30日至1917年2月21日任
日本赤十字社社长。1917年(
大正六年)7月9日去世于枢密院顾问官任上,享年75岁。
个人作品
花房义质生前留下《花房义质关系文书》,原藏于
东京都立大学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