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酒,代指毒酒。
鸩鸟在水中洗浴,其水即有毒,人若误饮,将中毒而死。自有此传说后,人们因惧怕中毒而不敢轻易饮用山林之水。
《
汉书·齐悼惠王刘肥传》:“太后怒,乃令人酌两卮鸩酒置前,令
齐王为寿。”
晋 葛洪 《
抱朴子·嘉遯》:“渊鱼之引芳饵,泽雉之咽毒粒,咀漏脯以充饥,酣鸩酒以止渴也。”
明
冯梦龙《
东周列国志》第八十一回:“乃因悼公阅师,进鸩酒,毒杀悼公,以疾讣于吴车曰:‘上国膺受天命,寡君得罪,遂遘暴疾,上天代大王行诛,幸赐矜恤,勿陨社稷,愿世世服事上国。’”
鸩是一种传说中的
猛禽,比鹰大,鸣声大而凄厉。其羽毛有剧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成了鸩酒,毒性很大,几乎不可解救。但考虑实际情况,估计这只是传说,久而久之鸩酒就成了毒酒的统称。一种说法:鸩不是一种传说中的猛禽,实际存在,即食蛇鹰,小型猛禽比鸡大不了多少,在南方山区分布较广,如
武当山地区。因其食蛇故被误认为体有剧毒,道士做法时的“
禹步”经考证即为对其捕蛇时动作的模仿。还有一种说法,鸩是一种稀有未知
鸟类,被人捕杀干净。
鸩鸟最可怕的地方自然是它的羽毛。鸩酒,也叫酖酒,早在《
左传》中就已提到。用鸩鸟的羽毛划过酒,酒即含有剧毒,就是鸩酒,饮之令人立即毙命。
鸩毒毫无颜色和异味,毒性却能够尽数溶解于酒。当然这只是个被夸大了的传说,事实上有许多毒酒并不是仅仅用鸩的羽毛划过的,而是在酒中同时掺入了某种毒物(例如乌头、毒箭木、
毒芹汁等等),不过人们习惯上也都叫它鸩酒。
但是鸩酒不是可以随意配置的,这需要技术精湛的医士出面,从而分化为一个阴鸷的职业,叫“鸩者”。这些制造毒药的天才在
犀牛角、兽皮的保护下,也是颤颤巍巍地接近尤物,稍有不慎,即会引火烧身。古籍上有很多关于以鸩酒赐死和饮鸩酒自杀的记载,“惧鸩忍渴”、“饮鸩止渴”就源于此。在酒中渗入某些有毒的物质制成的毒酒,历来被人们作为杀人的利器。古代的一些史籍如《
史记》、《
汉书》中,都有这方面的记载。《
南唐书·
申渐高传》中说:南唐皇帝
李昪顾虑大臣
周本(一说
徐知询)威望太高,难以控制,想诛杀之。有一次,李昪倒了一杯“鸩酒”赐给周本。周本察觉了皇上的意图,用御杯分出一半酒说:奉给皇上,以表明君臣一心。李昪当即色变,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为帝王演戏奏乐的优人申渐高见此情景,一边跳舞一边走了上来,接过周本的酒说:请皇上把它赐给我吧。说毕,一饮而尽,将杯揣在怀中走了。李昪立即暗遣人带着解药去给申渐高,未等药到,申渐高已经“脑裂”而死。原文虽未说明脑裂的详情,但听起来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了。
黑鸩为
鸩鸟中最为稀少的一种,其毒性强而难发,这种引而不发的性质就像它所具备的深厚功力,待当事人的想象力和
恐惧感挥发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一发则动全身,发则无药可救,无怪此物一旦侵人头皮之后,非数月甚至一年之久毒性才始行发作。
普通鸩毒人一旦饮下就行将发作,其性急而有治,且易辨别,黑鸩毒性缓而难察,直至慢慢地将人血化尽,其毒一旦侵入头皮,即可寄生在发根之内,使这黑丝维持原毒不绝,而且使当事人觉查不出。
由于鸩毒的残酷性实在太过彰显,仁者一直反对使用这种奇毒。战国时,
楚国的使者驸马共前往
巴国,途中见到一人挑着一担下了鸩毒的酒正欲谋财害命。驸马共请求买下毒酒,但所带的钱不够,驸马最后把自己的马车也一并给了对方。东西到手,他立即把鸩酒倒入江里。这个故事,
被作为宣传仁慈的例子广为流传。在晋代,朝廷曾下令严禁鸩毒,并不准
鸩鸟过江。当时
石崇任
南中郎将、
荆州刺史时,曾经捕获了一只鸩鸟雏,交给
后军将军王恺养护,
司隶校尉傅诋立即向朝廷告发了此事,朝廷下诏宽宥了石崇,但命令立即把鸩鸟当众烧死。东晋升平二年(358年),
王饶竟然向朝廷进献鸩鸟,晋穆帝
司马聃大怒,下令把王饶鞭打二百,并把那只鸩鸟当中烧死在京城的十字路口。一方面,在这些仁义皇帝的围攻之下,鸩鸟自然是越杀越少;另一方面,心如蛇蝎的统治者一直大力弘扬毒文化,鸩鸟面临绝境,直至湮没在
飞禽的最高空。
宋代之后,鸩毒的使用并没有被抛弃,直到明清两代仍然有人使用,并取得了立竿见影的鸩杀之功。在这以后,鸩鸟就像镶嵌了
金边的乌云,被暴力彻底地从历史的天空抹去了。我们只能使用过往文字来复圆它凌厉的形象,推测矗立在
宫阙楠木梁柱上那一串“梆梆”的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