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登桂(
越南语:Trương Đăng Quế,1793年—1865年),字延芳,号端斋、广溪,越南
阮朝权臣。嘉隆年间及第,明命年间充当
绍治帝等皇子的师傅,得到
明命帝赏识,官至
兵部尚书、
协办大学士、
机密院大臣,封绥盛男,绍治朝升为文明殿大学士,嗣德朝升为勤政殿大学士兼辅政大臣,晋绥盛郡公,权倾朝野,位极人臣。1863年致仕,1865年去世,
谥号文良。
人物生平
官场得志
张登桂祖籍
横山以北的河静石河。
后黎朝永祚五年(1623年),远祖张登长南下投奔
阮主,定居广义府
平山县。其后“历四传,世服官政”。
西山起义爆发后,广义府成为
西山朝领土。张登桂的父亲张登朴受西山朝中亲友举荐,先后担任慕华知县和
和义知府。嘉隆元年(1802年)
阮福映灭西山朝,统一越南,张登朴继续担任广义知府。
西山朝景盛元年(1793年)十一月,张登桂生于广义平山。他于嘉隆十八年(1819年)参加
乡试,中直隶场
举人,是首个登科的广义人。明命元年(1820年)由礼部行走迁
翰林院编修,被
明命帝委任为皇子直学,不久擢为侍读,充赞善,阮福绵宗(后来的
绍治帝)、
阮福绵定、
阮福绵宜、
阮福绵宏、阮福绵安等皇子都曾受教于他。明命帝认为张登桂教导皇子有方,便提拔他为尚宝少卿,管理文书房。明命十一年(1830年)迁工部侍郎,充办阁务,旋改礼部,负责考核各省教职。明命十二年(1831年)前往
河内拣点兵籍,回来后擢为户部参知,兼管武库,不久又升任兵部尚书,兼
都察院印篆,充
机密院大臣。其时他还不满四十岁,登科不过十余年,就已跻身中枢,可谓平步青云。
明命十四年(1833年),南圻爆发黎文𠐤之乱,
北圻爆发农文云之乱,张登桂“日夜筹惟,事事
中款”,最终得以平息这两场叛乱,明命帝对他更加信任倚重,遂加
太子少保衔。明命十六年(1835年),张登桂获任南圻经略大臣,负责整饬南圻六省兵丁田土等善后事宜,任内“勘度田土,分设
关津”,使朝廷岁入增加三倍。当时
嘉定省城(八卦城)在黎文𠐤之乱后被夷平,张登桂择地另建新城。完成善后事宜后,张登桂还京,明命帝“劳慰良久”,亲自酌酒赐之,又赐金鱼形一对,寓意君臣和谐,犹如鱼水相得,接着擢为
协办大学士,仍领兵部尚书、充机密院大臣,明命十七年(1836年),清葩(
清化)山区少数民族发动叛乱,官军难以镇压,张登桂主动请缨为经略大使,很快就平定了叛乱,其间还举荐随他平叛的阮登楷,明命帝称赞张登桂“有大臣之度”。明命二十年(1839年)加封“绥盛男”。
位极人臣
明命二十一年(1841年)十二月,
明命帝病重,临终前召张登桂一人秉烛接近御榻,亲传遗诏,命皇长子长庆公阮福绵宗继位,接着让绵宗靠近,握其手嘱咐道:“张登桂事朕二十一年于兹,克殚臣节,一秉公忠,帷幄筹机,边庭宣力,洵为耆旧功臣。汝宜优礼以遇之,凡言听计从,他日列于
世室。”绵宗“泣拜受命”,明命帝旋即驾崩。绵宗改名阮福暶而继位,是为
绍治帝,升张登桂为署文明殿大学士(不久实授),加太保衔,仍领兵部尚书、充机密院大臣,又兼任国史馆总裁,负责编修《
大南实录》。绍治帝时,他与武春谨、谢光巨等比他年长二十余岁的元老一起享受“以官呼而不名”的礼遇。绍治二年(1842年),绍治帝北巡河内,接受清朝册封,张登桂以御前大臣身份随驾,回京后加封“绥盛子”。
绍治六年(1846年),
绍治帝将皇四女安美公主(淑妃阮氏川之女)下嫁张登桂长子张登柱。绍治七年(1847年)六月,张登桂晋封绥盛伯,并获赐“顾命良臣”玉牌一块。当时在越南活动的某位
法国传教士的报告形容张登桂“毫无疑问可以被视为统治这个国家的唯一人物”。
绍治七年(1847年)九月,绍治帝驾崩,临终前向张登桂、武文解、
阮知方、林维浃四人传遗诏,命皇次子阮福洪任继位,四人充辅政大臣。张登桂宣读遗诏,阮福洪任遂改名阮福时而继位,是为
嗣德帝,张登桂随之升为勤政殿大学士、晋绥盛郡公。嗣德年间,张登桂的地位更加举足轻重,法国传教士对嗣德初年权力格局的报告是:
“从大约20年前开始,真正的君主就是张登桂。他有几个伙伴和两个竞争对手,剩下所有京官和外官都是他的孝子。他的伙伴不断减少,最后成了孤家寡人。两个竞争对手是阮登楷和阮知方,但张登桂已经巧妙地让这两人远离宫廷,必要的话也会有所让步。嗣德一继位,阮登楷就被外放北圻。因为要镇压煽动颠覆者和从
广西越境而来的匪帮,所以其人选必须廉洁正直、得士人心,又要手腕一流、能力过硬。……另一方面,阮知方被外放南圻,当地机构残缺不全,居民族群复杂、无知而难以教化,又要时刻提防高蛮被
暹罗吸收,如此种种对经略大使来说都是极为棘手之事。张登桂给这二人各授以‘东阁大学士’,自居‘勤政殿大学士’,掌管政府行政,得到了掌握人事任免的唯一领导的高位,所以只有他一人可以留在君主侧近。……年老的张登桂害怕阮知方密通宫廷,便在通往
海云关的要道山麓修建了居所。这个居所监视着顺化与所有地方的联络。因为他已经支配这个国家,所以就唆使各地的许多官员嘲讽阮知方。此外,他还让人写讽刺诗,讽刺阮知方平时求战以邀功,一旦战争爆发,无力取胜,就只能求和。”
其叙述有些许错误,如阮登楷实际上在绍治末年就被调往北圻,绍治帝死后请求回京,被驳回。但张登桂权倾朝野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嗣德五年(1850年),张登桂的儿媳妇安美公主家被盗,
承天府官员阮瑨有“与盗串通”之嫌,管卫黎茂幸则有“知盗不解”之嫌,刑部认为还需进一步调查,但张登桂就已先行一步,奏请将阮、黎两人革职查办,
都察院副都御史裴樻弹劾张登桂“
专辄”,亦遭降职处分。从此事可以窥见张登桂权势之大。
辞职去世
当时,越南已面临西方入侵的危机,张登桂主张闭关锁国。嗣德元年(1848年)八月,有西洋船来沱灢(
岘港)与越南贸易,
嗣德帝本欲派尊室常前去接待,张登桂联合其他五部尚书
阮知方、
潘清简、阮登楷、林维浃、何维藩上书切谏道:“万国共球(共通“珙”,即珍奇异宝之意),四方玉帛,闻有贡献之名,未闻与外国而交商也。去年洋船无故侵犯官船(指绍治七年法国军舰炮击沱灢的事件),伤毙士伍,远近惊讶,中外之臣,若民人怀忿疾,而反与交商,则四邻其谓我何?况以有限之农功,易无穷之远货,岁岁不知几万,欲使民无饥寒,其可得乎?”请求嗣德帝让尊室常婉拒洋商,嗣德帝听从。
法越战争期间,张登桂主张固守议和,在议和与修约交涉中又反对割地赔款。对内,他主张维持旧体制,反对变法,强调用人的重要性,认为:“法待人而行,就中如有弊者,亦由人为之弊,非法之过也。故曰得其人以行法,则为良。”法越战争后又以
汉文帝用
张释之、
周亚夫、
申屠嘉和
宋仁宗用
曹玮、
狄青、
王曾、
韩琦、
范仲淹、
富弼等人为例,提醒嗣德帝要将用人放在首位,认为如此才能使国家中兴。
嗣德三年(1850年)大计,嗣德帝嘉赏张登桂“三朝硕辅”金磬一面。不久,张登桂上疏乞休,嗣德帝慰留不许。嗣德五年(1852年),张登桂与武文解、林维浃上疏请求解除辅政大臣一职,嗣德帝不许。同年冬天,张登桂等人再次请求还政,方获准许,但张登桂辞去八个职衔的请求则未获准。嗣德八年(1855年),张登桂以年高多病,再次请求致仕,嗣德帝不许。不久,张登桂又上疏,请求解除兵部尚书和兼管
钦天监两个职衔,只给当嗣德帝老师和顾问,嗣德帝也不许。嗣德十三年(1860年)九月,张登桂又一次请求致仕,认为
法国入侵三年,自己身为
兵部尚书,对击退洋人一筹莫展,不能在朝中任职。嗣德帝要求张登桂继续留任,但普通事务不再由张登桂处理,重大事务则必须先报告给张登桂,询问张登桂的意见。嗣德十五年(1862年),张登桂又请致仕,嗣德帝依然慰留,但准许解除兵部职责。张登桂再次上疏,请求将自己降为尚书衔,褫夺郡公爵位,仍以伯爵身份留在京中担任顾问,嗣德帝不许。张登桂又请求只领一半俸禄,嗣德帝勉强答应。同年(1862年)十一月,张登桂七十大寿,嗣德帝赏赐御制诗一首:“遭逢兼德齿,均是古来稀。岂不念劳病?其如代者希!壮猷何暇老,同志莫相违。欲作耆英会,须看定两圻。”同时赏赐养老读书诸品项。其后,张登桂继续请求致仕,嗣德帝终于答应,张登桂得以返回广义故乡,时为嗣德十六年(1863年)三月。返乡那天,廷臣设
祖席于香江渡口,皇亲公主也在仓山公客亭设宴饯别,赠诗不下千首,被认为是“我南邦一大韵事”。嗣德帝又命张登桂“有见闻与思虑所及军国大事者,驿以闻”。
嗣德十八年(1865年)二月,张登桂病逝,享年七十三岁。嗣德帝辍朝三日,追赠他为
太师,赐
谥号“文良”。本来
明命帝早有遗训,让张登桂配享宗庙,但
嗣德帝对张登桂在法国入侵后屡次请求辞职的行为非常不满,认为他“于忧辱之义(主忧臣辱),有所未合”,因而迟迟不予配享,要等到收复南圻后才行。《
甲戌和约》缔结后,嗣德帝彻底承认了法国对南圻的占领,翌年(1875年)终于将张登桂附祀于
世祖庙第七案。
主要影响
张登桂是阮朝第一位国史馆总裁,他任内领衔监修《
大南实录(大南寔录)》前编及正编第一、二、三纪(嘉隆、明命、绍治),该书是研究阮朝历史的基本史料。
历史评价
人际关系
张登桂先后有两位妻子,第一位是裴氏香,第二位是尊女氏玉梨,系福隆公阮福昇(尊室昇,
阮福映之叔)之女。
张登桂有十二子九女,齿序长子张光柱(本名张登柱,后避
建福帝讳而改登为光)为裴氏香所生,尚
绍治帝之女安美公主。次子张光憻(本名张登憻)为尊女氏所生,“美风仪,能诗”,
中法战争期间以宁太总督的身份在
北圻抗法。后对法妥协,在
成泰帝时成为辅政大臣。
法国传教士误传张登桂是
嗣德帝的岳父,其实张登桂没有女儿嫁给嗣德帝,但确实与皇室联姻:裴氏香生的女儿张氏恕嫁从善王
阮福绵审、妾室阮氏特生的女儿张氏盘嫁广宁郡王阮福绵宓。
主要作品
张登桂有《张广溪先生集》传世。另外,张登桂于明命九年(1828年)奉命将漂流至
日本的军人邓有杯等所转述的日本情况笔录为《日本见闻录》。
轶事典故
台辅之器
张登桂“鼻如悬腑,声若巨钟”,自幼聪颖,长大后游学
顺化,到
海云关,口占一联:“静对东溟惟有水,回看南岳更无山”,有人由此知道他有“
台辅之器”。
文学造诣
张登桂博览群书,学识渊博,经常与阮福绵审、
阮福绵定等皇亲国戚交流探讨文学,明命帝的归德、顺礼、赖德三位公主也常常将诗歌送给张登桂过目,自称女弟子。
影视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