虒祁宫是
春秋时期
晋国国君
晋平公于前534年建造的一座
宫殿,是晋国三大宫殿(虒祁宫、
铜鞮宫、灵公台)之一,与同时期楚国
楚灵王建造的章华宫齐名。
发展历史
周景王六年、
楚灵王二年(前540年)冬,楚灵王为报吴国王
夷昧伐楚之仇,亲自率领附属
诸侯国攻打
吴国。
楚国大军浩浩荡荡向吴国疆界,因吴国早有准备,防御严密,致使楚国虽攻势凌厉但不能得手,只得偃旗息鼓而回师。楚灵王无功返国,为在国人及诸侯国面前讨回面子,他大兴土木,始建极为华丽壮观的章华宫,以此向国人及诸侯国夸耀其威力。四年之后,章华宫落成,楚国遍邀各诸侯国参加其落成典礼。
时为各诸侯国之
盟主的晋国
国君晋平公不知以德政威服诸侯,反而效尤楚国,于晋平公二十四年(前534年),在
汾水之旁,竭尽民脂民膏,建造背汾面浍、侈华精美的虒祁宫,意与章华宫媲美,与楚国竟誉于
诸侯。
建造期间(公元前534年)还发生了魏榆(今榆次)石头说话的怪事,对此《
左传·昭公八年》有详细记载:石言于晋魏榆,晋侯问于
师旷曰:石何故言?’对曰:石不能言,或冯焉。不然,民听滥也。抑臣又闻之曰:作事不时,怨讟(du)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雕尽,怨讟并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於是晋侯方筑虒祁之宫。”这段话的意思是,师旷回答晋侯说,石头说话是不可能的事情,是人们听混了。不过我又听说,如果国君违背人们播种、收获的事情,让人们产生怨恨诽谤,就有不能说话的东西说了话的。晋国所建筑的宫殿这么高大、奢侈,国家和人民所有的能力都用尽了,都怨恨诽谤您,不能保证他们的基本要求,石头说话不也是正常的吗?然而,晋平公没有听取师旷、
叔向等的多次劝停,一意孤行。
这一年,虒祁宫如期竣工,
鲁国叔弓和郑国
游吉来到晋国祝贺。晋平公“虒祁宫”里歌舞升平,师旷劝谏平公不要演奏靡靡之音等,留下了许多发人深省的传说。
公元前534年,
卫灵公应邀去参加晋国虒祁宫庆典。朝辞帝丘,暮宿濮上,夜半入眠,朦胧之中忽有琴鼓丝竹之音。他披衣俯窗,侧耳细听,时隐时现,微妙悦耳,问及左右,都说听不见。便召来乐
师涓。听后,涓告诉灵公:“臣能识其略矣,须更一宿,臣能写之”。夜半,玄音复发。涓援琴而习之,尽得其妙,灵公听后,龙颜大开,问其究竟。涓道:“先时,
纣王命
师延作靡靡之音,师延不肯,
帝辛欲杀之,无奈而谱曲。纣王喜声色,朝歌暮舞,通宵达旦,隧失天下,师延乘舟濮水而下,至此投水而死,故有神曲出水,震惊世人也。”(翻译:它出于一个传说,商殷末,乐师延为纣王作曲,纣王听而倦。
武王伐纣时,乐师抢琴东走,投濮水而死。自此,水中常有音乐声靡靡传出。)涓本想以此说服灵公禁声色,绝靡音,勿使政散民流,诬上行私。灵公却视毒草为香花,砒霜为冰糖,不介其意,越听越迷。
至晋国后,灵公见虒祁宫如此富丽堂皇,诸侯济济无不称道。待酒酣将醉时,便唤涓曰:“过濮水所获妙曲,速援琴以助雅兴。”涓不肯,后迫于灵公之威,不得不弹。未等弹完,师旷厉声制止道:“此为亡国之音,不可听。夜有鬼神之声,世间必有冤情。”灵公亦不听劝阻,随使歌妓伴乐起舞。
朝晋归来,灵公贪图享乐的私欲与日俱增,见自己的
重华宫简直不能和晋国妃妾宫女所住的厢房相比,便扩修重华宫,新建卫王殿。真是皇宫金殿将欲倾,檐下燕雀不知危。
这些传说好像告诉人们一个道理:听了靡靡之音,会有可怕的后果,甚至有亡国的危险。
由于晋国时处
霸主地位,势力强大,各诸侯国虽对晋平公之举暗地讥讽,但不敢不表示
朝贺。这座用民脂民膏建成的宫殿建成后,晋平公在此大宴诸侯国国君与
使臣,并常年游乐于虒祁楼台之上,日夜沉湎于靡靡之乐、红袖歌舞之中。自建筑虒祁宫不到三年的时间,晋平公终因淫乐过度心悸之症复发而死。
所在地的争议
侯马虒祁村说
虒祁村因春秋时
晋平公所建虒祁宫而得名,在该村西北约1.5公里,北距
台神古城约两公里处,有个
虒祁遗址。遗址东西长约1000米、南北宽约800米,总面积约80万平方米。从东至西由夯土建筑、
墓地、祭祀遗址3部分组成。
1996年8月至2012年8月,先后对该遗址进行了8次大规模的
考古发掘,清理
古墓葬2000余座,祭祀坑3000余座,
陶窑数座及夯土墙基和铸铜遗址。出土铜、铁、陶、玉石、骨器万余件,时代从
春秋晚期至
汉代,为研究
晋都新田废弃前后的文化发展提供了极为珍贵的资料。
2014年9月到2015年7月间,为配合中条山有色金属集团有限公司侯马冶炼厂新月小区建设,考古人员对建设区域内的祭祀坑和
墓葬进行了抢救性
考古发掘,并对其中部分重要
遗存进行了搬迁保护。这也是虒祁遗址第九次发掘。这次发掘面积达13000余平方米,共清理祭祀坑822座、
墓葬37座,其中
西汉墓6座、
东汉墓两座、
北魏墓4座、
宋金墓25座。
侯马东台神村说
东台神村外西北角北临汾河处分布有三座高于地表的春秋晚期大型夯土台基(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侯马工作站编 《晋都新田》之“新田晋都古城”,
山西人民出版社,1996年10月),这三座大型夯土台基位于台神古城外西北角,中间 大、两边小,间距40米。中间者约为竖圆角长方形,1976年测绘时,南北长90米——100米、东西宽80米,高7米,尚能看出六级结构;西边为横长方 形,东西长30米,南部宽20米,高3米,可分二级;东边被冲沟破坏了其西北角大部,规模、形状可能与西边一致,残存部分也可分二级。中间型夯土台基顶部 及底部周围,筒瓦、板瓦残片俯拾皆是,特别是使用时期的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一层瓦砾,是侯马晋国遗址现存的四处六座夯土台基中最大的,比平望古城内的“公宫”还大,后者自底至上分为三级,第一级为边长75米的方形。
以前认为台神三座大型夯土台基是祭祀“台骀”的遗迹(《新田模式·侯马晋国都城遗址研究》,《山西省考古学会论文集》(二),
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年4 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周围的东、西台神和一公里外的明代建筑“台骀庙”。其实晋国人早就把台骀给忘掉了,《左传·昭公元年》(公元前541年):“晋侯 有疾,郑伯使公孙侨如晋聘,且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为祟,史莫知之。敢问此何神也?’”还是经过郑国的“博物君子”子产的 解释后,才知道台骀是汾河之神,晋国长期不祭祀他,导致他发怒为祟了。已无法确知晋平公是怎样祭祀台骀的,在短时间内祭祀是必然的,哪能有时间营造那 样高大的建筑物?还有,公元前534年虒祁宫落成,建设年代当早于此。如果说晋平公要建造祭祀“台骀”的小型建筑,那倒可能;如果说台神三座大型夯土台基 是祭祀“台骀”的话,那么晋国从公元前541年到公元前534年这八年内建造两处大型宫殿,可能吗?建造虒祁宫导致民怨沸腾,连石头都说了话,师旷、叔向多次劝停,建造规模还比虒祁宫大的建筑,总该有个记载吧?所以,我们肯定它与“台骀”无关。
清除了祭祀“台骀”的误解,台神三座大型夯土台基以其建筑规模只有 “虒祁宫”可以与之相称,更重要的是合乎《水经注》关于“虒祁宫”的位置。这,就是我们找寻多年的“虒祁宫”!
新绛横桥乡东升庄说
唐代官方的地理总志《元和郡县志》记载:“虒祁宫晋平公所构,正平县南六里,南有浍水,北有汾水,俱西流至宫西而合,隋末依宫余址筑堡名修义堡”。正平县即现今之新绛县,县南六里正是横桥乡一带,如前所述,唐朝时期,虒祁宫遗址尚存,所以该志所记虒祁宫地望当属无误。北宋的官方地理总志《太平寰宇记》延用此说。也就是说唐、宋两代都认定了虒祁宫在新绛县横桥乡了。再看近代,现代的地方志。光绪版《山西通志·古迹考》载:“虒祁宫,隋末筑堡名修义堡,今为东升村。”民国《新绛县志》延用此说。1994年版《新绛县志》第39页载:“东升庄,春秋时晋平公在此建虒祁宫(前534年)后毁。隋末,庄民在虒祁宫遗址筑堡,起名修义堡,旋改为东升村,后因两巷不和,分为东升东,东升西两村。新中国成立之后始将两村并为东升庄。”1982年在东升庄出土了一部分青铜器,有铜鼎(铸有文字)、斧、釜、碗、勺等,造型美观,工艺精湛,经专家鉴定均系春秋战国时期之物。
虒祁宫遗址所在地确切无疑了,更可喜的是原新绛县文化局局长刘保民先生在明代《平阳府志卷之二》上找到了晋国虒祁宫的写意地图。该图虽非原宫实图,但基本上符合历史资料上描述的实况,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