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军
中国作家
杨志军,男,1955年5月出生于青海西宁,祖籍河南孟津,现在定居青岛。中国当代作家。
人物经历
杨志军当过兵,务过农,上过大学,做过记者。代表作《藏獒》三部曲发行百万册,在全国引发巨大的争议浪潮,关于獒性与狼性的争论持续不绝,进而催生了人需要獒文化还是狼文化的道德反省,影响深远。
积累和崛起期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是写作的积累和崛起期。这个时期的重要作品是1987年发表的长篇小说《环湖崩溃》,1988年发表的长篇小说《海昨天退去》。
沉实和喷发期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是写作的沉实和喷发期。这个时期有“荒原系列七卷本”,重要作品是长篇小说《大悲原》《失去男根的亚当》《江河源隐秘春秋》《天荒》《大祈祷》等;纪实文学无人部落》《亡命行迹》。
转型和延伸期
2005年起,是写作的转型和延伸期。这个时期的重要作品是《藏獒》《藏獒2》《藏獒3》《敲响人头鼓》《远去的藏獒》《伏藏》。
1982年春天,杨志军大学毕业进入《青海日报》社当记者,有六年时间常驻草原,与草原藏族牧民、草原灵犬藏獒共同经历荒蛮而温暖的草原生活,获得深厚真实的荒原体验,成为与荒原休戚相关、血脉相连的生命共同体。
从这时候开始,直到1995年离开青海定居青岛,杨志军多次深入青藏高原腹地,完成了一个荒原作家最为重要的经历、经验和宗教顿悟,写出了创作早期的代表作品《环湖崩溃》《大湖断裂》《海昨天退去》,出版了文集《杨志军荒原系列七卷本》,被誉为中国荒原作家第一人。
1995年,杨志军调到青岛。从这时起,杨志军沉潜于创作,出版了纪实与虚构的多部作品,其中引人注目的是“中国知青民间备忘文本”的《大祈祷》《无人部落》,其后由《环湖崩溃》《混昨天退去》组成的“公民文本”《高原大劫史》出版,作家汪曾祺曾在小说最初发表时称其为“一部震撼人心的罕见杰作”,被台湾的评论文章誉为“华语世界一流精品”。编辑亦称“汉语殿堂终于有了回归汉语天性、天赋和天良的自由叙述,浑融、恣肆、嶙峋、恢廓、精微,尽展自然荒原和精神荒原辉煌的黑暗。”
2005年—2008年,杨志军出版《藏獒》系列三部曲,迄今发行一百多万册。《藏獒》出版后,立刻引起了狼文化与獒文化的争论。2010年,杨志军出版悬疑小说《伏藏》,这是一部探索西藏精神的作品,也是一部追寻信仰的作品。
2010年7月,杨志军出版长篇小说《伏藏》,是用仓央嘉措情歌,在西藏历史和藏地人心的隐秘深处,发掘救世密钥的奇书。
2012年1月出版长篇小说《西藏的战争》,讲述百年前一场关于信仰的战争。《西藏的战争》探讨的是两种互为异教的信仰在出发点和终极意义上的殊途同归。
2022年,出版儿童文学《三江源的扎西德勒》,讲述了汉族男孩小海一家三代支援边疆、为三江源的野生动植物保护贡献青春与生命的故事。
人物活动
2023年11月19日晚,“2023中国文学盛典·茅盾文学奖之夜”上,杨志军走上颁奖舞台,领受奖项。
主要作品
杨志军著有荒原小说系列
长篇小说《海昨天退去》《失去男根的亚当》《隐秘春秋》《天荒》《支边人》《迎着子弹缠绵》《无人区》《无人部落》(纪实)及中篇小说《大湖断裂》等;
藏地小说系列
长篇小说《环湖崩溃》《大悲原》《亡命行迹》《敲响人头鼓》《藏獒1》《藏獒2》《藏獒3》《伏藏》《西藏的战争》及中篇小说《原野藏獒》等。
藏地少年小系列
出版著作
藏獒:在都市中嚎叫》2006年湖南文艺出版社
《寻找杨志军——通向彼岸的多种可能》2010年青海人民出版社
获奖记录
长篇小说《海昨天退去》获全国文学新人奖;
长篇小说《环湖崩溃》获《当代》文学奖;
长篇小说《藏獒》获:《当代》文学拉力赛年度总冠军;第二届长篇小说年度最佳入围奖;第二届长篇小说年度最佳读者奖;新浪最佳文学类图书奖;中国最佳风云榜读者最喜爱的作品奖;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第一名;香港“红楼梦文学奖”入围奖;入选台湾十大畅销书排行榜;入选国家新闻出版署“向青少年推荐的一百本优秀图书”;入选国家新闻出版署、中国作家协会中国科学家协会向青少年联合推荐的“优秀长篇小说”;荣获全国第十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优秀图书奖;入围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2019年9月,杨志军的《十万嘛呢》获得第1届海鸥文学奖青岛实力奖。
2021年, 杨志军的《巴颜喀拉山的孩子》荣获第十一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
2021年12月22日,杨志军的《最后的农民工》入选作家出版社公布“2021年度好书”。
2023年8月11日,杨志军长篇小说《雪山大地》荣获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
作品评价
纵观杨志军出版的重要作品书目,我们就能大致了然杨志军的创作轨迹与关注视点,他的所有已出版作品,几乎都打上了鲜明的荒原烙印,可以称之为一座荒原雕刻。在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杨志军就以独立边缘的姿态选择了他的书写方向,他一开始进入的就是荒原,而不是社会普遍趋同的主流话语的表述;他自觉地认同了自然,而没有把自己汇入喧嚣沸腾的群体性写作潮流。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现象,他似乎一出场就表明了此后一生的创作轨迹,而且目标明确,信念坚定,仿佛是荒原天然择定的不二人选,要为荒原发出它们静默的声音。回首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氛围,杨志军的写作不啻是一个异数,一个神秘而独特的文化存在。他一样被社会大潮所裹挟,但在潮流中他汲取的是个体所需的养分,于是在潮流中他第一次清醒自觉地选择了自我,而这个第一次他奇迹般的保持至今。他极少跟随某个文学派别,纵使受到一些大师的影响,也不会沉迷其中,亦步亦趋,他一直让自己游离于派别之外,也没有一个圈子限定他,他的思考和书写从一开始就具有了边缘的气息。这使得评论界在面对杨志军时不知所措,无法用既知的评论语言和评论思维去评论他,也无法把他归入任何一个流派范畴,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文化异数。实际上,杨志军是极为典型的八十年代人,他的八十年代特征非常鲜明,可以说他保留了八十年代最引人注目的知识分子特点:激情、理想、对终极意义和终极价值的探索、终极关怀人文精神的持续燃烧和恒久绽放。从这样的责任和使命出发,杨志军最终抵达的是自然的荒原,他在荒原找到了他的精神家园,他一切写作的根柢。
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文化现象,杨志军既没有去反思政治历史,也没有去寻找传统文化之根,更没有在各种外来思潮中确定一条书写捷径,而是直接把他的触角探进了自然,探进了人与自然惊心动魄的断裂。时至今日,我们再来反观八十年代的创作,可以确证的是,杨志军的意识是超前的,他的思考和写作由于超越了许多同时代人的视野,而与八十年代有了相当的距离,甚至隔膜。如果文学史要讨论这一现象,恐怕也难以界定他的写作出处,他就像是一个突兀的建筑,令人愕然地置身于我们所熟知的文学楼宇之间,沉默而坚韧地持久散发着他的独有的气息,固执而倔强地把他关于自然的生命信息传达出来,他的急迫和坚定,他的耐力和忧患,构成了他的庞大的荒原体系。
阅读《藏獒》
一、《藏獒》三部曲的民族融合
2008年1月,杨志军的《藏獒三》终结版问世。历时三年,杨志军沉浸于他的藏獒世界,他的血液和呼吸成为他的藏獒的血液和呼吸,成为那些存在于天地之间的藏獒的流动的生命。不知是杨志军活在藏獒的灵魂里,还是藏獒附着于杨志军的躯体,他关于藏獒的写作,无论是作为童话被评判,还是作为治思考的产物被质疑,甚至作为机会主义的赘生物被批评,似乎都不能无视一点,那就是他与藏獒在灵魂上的不可分割。藏獒,既是荒原大地的自然生物,也是承载杨志军生命意识的终极理想。杨志军以他的藏獒书写,完成了他的生命追问。这也许不是一个终结,他对人类精神和生命价值的终极思考,不会止于此。以他的写作理想而言,他还没有抵达目的地,他正在路上,但以他的写作现实而言,他到达了一个驿站,换乘一匹马,准备再次出发。从环湖开始,他一直在荒原奔跑,沿途所经的白昼与黑夜,都是他作品中光明与黑暗的交汇,人性与野性的纠斗,直到《藏獒》三部曲,他终于弹奏出了荒原安魂曲,而生命和理想的余音,则成为漫漫荒原路上不可复制的挽歌。
二、重建信仰与情感的理想
阅读《藏獒》三卷本至少解释了这样一个疑问:是什么支撑着一个作家,历时三年为一种动物作传?沿着《藏獒》三卷的脉络走下来,只能确认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杨志军在恢宏的中国当代历史中,以他独立的思考,描述了我们曾经经历或者正在经历的真实。严丝合缝地还原一种真实几乎是不可能的,杨志军以最大的可能写出了历史的真实,他的道德诉求,人与自然的忧患,生命追问,信仰建树的吁请,都有历史和现实的声音对应,都是对历史的反观,对现实的反映,都沉淀着历史和现实存在的真实基座。一部《藏獒》,他不仅是在写一种动物,亦是在召唤一种情感,一种在我们的历史和现实中业已消失,不再被我们珍视的情感,一种博大、深挚、高贵、朴素的情感。
藏獒》三卷本是这样的三位一体:藏獒、父亲、作者。从这个视点出发,到了《藏獒三》,杨志军已然分不清藏獒、父亲和自己的身影了,他们是读者视野里迷离而温醇的情感抚摸,在黑暗的夜里,他们在大地上的行走,光照了孤旅的人。如果说在《藏獒》《藏獒二》里只有父亲的情感是喷涌而出的清泉,洗涤了罪,抚慰了藏獒,感动了牧民,那么在《藏獒三》中,生命被情感覆盖,藏獒、父亲和作者成为情感的河流汹涌的大浪,而勒格红卫、桑杰康珠也都令读者怀有了悲伤的情感。抒情是杨志军小说的特色,但在《藏獒》三卷本,他似乎是第一次呈现了节制,小说在一种厚重的内敛中,拥有了丰沛完满的张力。
三、《藏獒》的江湖是文化与道德的最高期许
杨志军藉着父亲和藏獒表达了他对当下文化现实的态度,在藏獒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然与人弥合的曙光,人类缺失的文化精神和道德准则如此醒目地闪耀在藏獒的生命,通过藏獒,人类收获了沉甸甸的果实:道义、良知、责任、真善、悲悯、仁慈、勇往直前……《藏獒》放大了我们的渴望和需要,人性的光辉烛照着孤独的灵魂,一种灵动优异的动物所携带的感动,在集体的阅读狂欢中打碎了我们铠甲般坚硬的心灵外壳,让我们知道别一种温暖的文化况味。这实际上是关于人的阅读,人心、人性、人的精神文化表达,经由藏獒生命的完成,抵达了各种人群的心灵旱地。藏獒世界的生命规则与彼此间的仇恨无关,它们的愤怒和仇恨都来自于人类的意念,所遵行的也是人类的意志,天赋的忠诚和信诺让它们懂得爱与善,后天磨砺的勇敢和坚韧让它们实现侠义的本能,但在和人类的共处中,它们最为本真自然的生命状态却被剥蚀,被掠夺,被扭曲和粉碎。它们是自然的精灵,带着雪山圣水全部的精华出没于荒原深处,它们的存在,是自然雄壮的声音,是草原强悍的力量,也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却被沦落的人性打入了黑暗的炼狱。藏獒们之间的打斗无不带有人类的烙印,它们的忠于职守是天然的本分,却被人类滥用而浸染着血腥暴戾。藏獒则更多地被寄寓了人类的道德幻想和生命幻想。幻想在小说中生长、实现、破碎,其实正是现实社会的经验和反射。这是一种更为成熟深刻的文化思考,他关注的不仅是生命本身,还有人和自然危机前景的宏大命题。野性和人性都是藏獒最美好的品格,野性让藏獒生发出蓬勃的生命活力,无论在荒原还是在人的领地它们一样秉持天赋为职守而战,人性则使它们拥有高尚高贵的道德品行,并且在荒原保持了单纯自然的生存态度。因此藏獒是和谐完满的文化尺度,也是杨志军对人类社会的最高期许。
作品集萃
环湖崩溃》:是杨志军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杨志军的成名作,它发表于1987年1月号的《当代》杂志,再版时又经过了修订。《环湖崩溃》以青海湖为依托,充满了对青藏高原自然生态走向失衡和衰退的忧虑,它预言了草场的沙化、河流的干涸、湖水的下降、动物的减少,不幸的是,它的预言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全部变成了现实,所以它的出版有着强烈的现实针对性,警醒人们要千倍万倍地保护生态,保护野生动物。从杨志军的创作来说,《环湖崩溃》闯入了藏区文学的禁区,它表达了他最初形成的自然崇拜和女性崇拜,是人与自然、女人与男人、灵魂与肉体的一次尖锐冲突。
《大湖断裂》:载《现代人》1985年第二期,杨志军用他对自然的全部体恤和关怀,在貌似政治描写的边缘,突出和强化了自然与人无可挽回的断裂,这种断裂,直接导致了人的肉体生命和精神生命的全面崩溃,也就意味着自然与人的同归于尽。大湖断裂,是现实,更是一个隐喻,断裂的是自然意义上的大湖,喻示的却是人的灵魂的断裂。这种断裂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集体无意识的,对高清阳们这类政治角色来说依旧是愚钝无知。也正是因此而构成了一个庞大恐怖的黑洞,人类已无从修补这个黑洞,只能任其吞噬人类的躯体和灵魂,在坠落黑洞的瞬间,人类甚至来不及发出悲惨的呼叫,迅疾而至的灾难正是自然与人对峙的战争结果。
《海昨天退去》:是一部获得1988年全国文学新人奖的长篇小说,是当时部队生活最真实的写照。诗性的情绪和理性的力量此时以一种狂暴的混合颠覆了以往人们们对于崇高和英雄的认知,自然与人的撕裂以真实而荒诞的存在,呈现了不可弥合的残酷事实。一个格拉(格尔木至拉萨)输油管线工程团要以最快速度穿越昆仑山可可西里山、唐古拉山、藏北高原、念青唐古拉山和拉萨谷地,建成一条直通天国的成品油输油管线。部队刚到唐古拉山兵站就有人死于高原反应,而相距兵站只有三百多米远的一处墓地已经排列了五十二座坟堆,地处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高地无情地淘汰着人类最为强硬的生命,输油管线工程团在这片鸿蒙大地上边走边送葬,死亡的原因千奇百怪,毛骨悚然。不明原因死亡的,喝毒水死的,腿骨扭曲、肌肉迅速萎缩、筋脉改变走向的疾病,星罗棋布的湖泊中间的倒毙,茫茫大野中的迷途……藏北高原、念青唐古拉山、不冻泉地段、昆仑山腹地、万灵国中的死亡之湖,每一个地域都与生命和死亡紧密相连,坚硬的生命链条注定了在世界最高处的断裂,——自然对生命的神秘而无穷的制约以如此凌厉峻悍的方式刺进人的身体深处,呼吸戛然而止,恐惧和痛苦成为赤裸裸的黑暗。那一群被使命驱使的军人,已不再是个体的人,他们形同蝼蚁的生命在崇高的旗帜下轻如鸿毛,飘然若絮。杨志军写出了许多有名有姓的人,他们见证着更多无名无姓的灵魂在荒原与自然的厮杀和失败。生命在这儿成为最混沌的存在,活着与逝去的边缘模糊不清,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无法填满的黑洞。而他们在完成任务回到他们的家乡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无乡可归。
1994年杨志军出版的“荒原系列七卷本”在西部卷起“千堆雪”,其影响由西部发散到全国,杨志军被戴上了“荒原作家”的荆冠。其实,荒原作家的称谓远不足以清晰地呈现杨志军的全貌,他的思考已经超越了单纯的自然荒原,在他的作品里,荒原是一个意象,是他完成自己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独立思考的象征载体。
“荒原系列”第一卷《失去男根的亚当》:描写了在那个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时代,人们被臆想中的战争鼓噪着热情,斗志昂扬地造就山外几千里防御线上的立体长城。然而一个早晨的十五响闷炮终于完成了积石大禹山脉回应人类的灾变:生命的气浪在石破天惊的变化中随风逸去。积石大禹山脉中段的“拔断筋”的半边山体崩落了,它将无数大大小小的岩石盖向人群,远山近草一阵抽搐之后,生命没有了任何声息。战友在瞬间被崩塌的山体掩埋。幸存者“我”和老河、鬼不养兵娃回到了森林,回到了苍家人的原始家园,进而看到了荒原女苍女西乐的天赋自然,而非同一般的荒原猛狗苍狗獒拉,在第一次和“我”碰面时就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奠定了互相依存的基础。若干年后,当“我”走出监狱去寻找积石大禹山脉的所有灵命时,蓦然发现积石大禹山脉中盘结的老树、葱茏的嘉木和欣荣的芳草已经从这个地球上消弭,而苍狗獒拉来了,它“一口咬掉了我的雄性的根本、男人的阳具。”
第五卷《大悲原》(又名《圣雄》):是杨志军对自然最彻底和最抒情的歌咏,是关于部落战争和草原民族的浪漫悲情。在这部关于荒原生命迁徙的史诗性的作品中,杨志军与原初自然的生物奇异地相遇,并且想象着他们奔跑的方向。由于神灵对人类的惩罚,草原上突然流行花柳病。当亚敦哥洛,这位草原上最勇武的战士因病被他所忠诚的部落抛弃的时候,是自然收留了他。无论是他孤独的征战,对一百零一个男人阳物的攫取,还是孕育生命的石破天惊,都是自然最昂贵的馈赠。亚敦哥洛的儿子巴思坎得尔在原始剖腹产的血光迸溅中获得了他一生的宿命:自然荒原和人类生命的殊途同归。巴思坎得尔是草原上最伟大的强盗和歌手,而强盗和歌手都是自有人类以来最古老的职业,他们激发着巴思坎得尔的无穷想象,成为巴思坎得尔激情的源泉。自然之子巴思坎得尔在世界第一号强盗和草原最杰出歌手的梦想中,完成了他的自由不羁的一生。
第七卷《天荒》:应该是杨志军的小说中最具镜象意义的作品。这部小说迄今还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很多人误读了此书。实际上,杨志军仍然在他的荒原行走,他借用了石油城这个他所熟悉的容器放置自己的思考结果,正如马尔克斯用他童年的世界(马贡多)对一切巨大然而徒劳的奋斗的拉丁美洲历史的总结。《天荒》中的石油城亦是一座镜子城。《天荒》中的石油城盛产酒鬼,酒催生了人们的情欲,也催生了人类无可挽回的灾难。由此,石油城在酒的导引下,轰轰烈烈地生,也轰轰烈烈地亡,人在酒海里向自然捞取救命稻草,企图医治日渐衰微的雄性,自然的精灵飘风鸟儿则在人类残忍的虐杀中宣告了整个城市的永远阳痿。杨志军把对酒的想象写到了极端,他漫天铺开酒的罗网,让整个城市在酒气氤氲之中演绎历史的进程。这部小说貌似写实,实际却极具隐喻意味,石油城海宁市既是现实的幻象,也是现实的放大,饮食男女的生活表象下是自然与人的激烈厮杀,同归于尽的最终命运。杨志军的描写是漫画式的铺张,他把平常导入深刻,把现实导入未来,让酒成为人类的杀手,又让人类成为自然的杀手,生存链上的每一环都是不可挽回的断裂。
大祈祷》:2002年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植根于民间记忆,具有文学史价值。是对中国知青最真实、最本色的探索,是忠实于原生状态、袒呈个人与集体灵魂世界的文本。一群心性纯真而又有理想有抱负的男女知青,因为一次平常的小型聚会,遭到逮捕,被判处15至20年徒刑,并且流放于莽莽昆仑山下的荒酷深处。从此,他们被监禁、游斗,被驯化、畸化、兽化。从此,他们屡逃屡囚,屡囚屡逃,人生的全部作为乃至活下去的目的在于逃亡、申诉、寻找无罪见证人。从此,他们自焚抗争,割腕自杀,精神失常,惨遭轮奸。从此,他们始于荒诞胜似传奇的真实经历,惊天动地而又绝痛绝耻莫解。从此,他们跋涉于穷荒绝漠,漂泊于那陵格勒河,挣扎于食人土匪巢穴,混迹于移民原始部落,蓬头垢面,身裹兽皮,甚至茹毛饮血。从此,他们性饥渴、性野蛮、性放纵,连最纯洁的爱情也沉陷于原始的荒诞的兽欲的深渊。他们依然还在申诉、逃亡,精神却先于肉体崩毁了,一如行尸。当主人公们依然没有逃出披着人皮和神皮的丑类们制造的辽阔深远而又无所不在的荒诞时,已经成了勤于庸俗和善于麻木的白发老翁、老妪。作者曾以浮雕般力度,撰写过长篇纪实文学《无人部落》,完成了这一三部集的长篇作品,读来难禁百感,惊激不已。
《无人部落》:2000年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编辑推荐说:荒远、冷阔、悲怆、悍烈的青海高原腹地,属于生命的禁区。公元1965年,成千上万的知青奔赴这片类似月球地貌的不毛之地,开始我们这颗行星最独特、最动荡、最痛楚的人生命运,从此,所有的思想都是自我投入,所有的爱情都在劫难逃,所有的青春和生命都肆伏着耻辱、恐怖与杀机,所有的蒙昧、黑暗、荒谬、残酷都是以最革命和神圣的名义,说错一言获罪逮捕,写差一字劳改三年,一句玩笑判刑十载,一次求爱百死一生,情侣出卖情侣,情书如同战书,莫须有的知青地下复仇军,知青流浪反革命集团,知青暴乱,知青成立中华大帝国案件,知青篡改毛主席地位阴谋……五花八门,无止无休的阶级斗争致使哭声盈耳,同类相残敌视。知青们集体的畸化、愚化、奴化、兽化,人人成为最虚弱、最盲目、最卑琐、最无情而又最不堪一击的生物。那出卖灵魂也出卖肉体的乞求,跪向遥远故里的割腕自杀,颠沛流离在中印、西藏边境的流亡、逃亡,无不以原汁原色原意的本真,托起了惊天动地的悲烈与空前绝后的历史的英魂。
这是中国知青精神行旅不堪卒闻的挽歌。
这是东方古大陆最荒茫而又苍凉的大唱。
杨志军以浮雕般力度的行文与切割般锋利的解析,使旷古未闻的历史真相从此具有化石般的巨蕴、品格和意义。
藏獒》:2005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故事选定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藏区草原,世代形成的部落恩怨还在,神秘的信仰崇拜还在起作用,“父亲”、白主任、汪政委等一批入藏干部驻扎到草原上,他们必须学会与草原牧民交朋友,同时调合部落恩怨。而书中的“父亲”,在无意间,用一袋天堂果(即花生),将七个上阿妈草原的小男孩与一只雪山藏獒引到西结古草原,引爆了一场深埋在两个部落间的宿怨。七个小男孩,成为西结古草原人复仇的对象,而角斗的双方,则是各卫其主的藏獒。藏獒的身后,还有草原上各种动物角色:藏狗、狼、金钱豹……彼此制约,形成险象环生的生物链,藏獒的角色尤其复杂:在人与狼的冲突中,它们要保护人类的安全;而在人与人的冲突中,它们要捍卫自己的部落;寺庙的喇嘛需要格外尊崇,同时还有自己的獒王……作为狼的天敌,它们不屑于小算计、小花招,却必须具有超人的智慧与计谋。而只有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藏獒,才能成为领地的獒王。藏獒的世界,被杨志军写得有如武侠江湖,有大侠间的比武、有情敌间的较量,一次次的高手过招,小说临近结尾处的两次比武,犹显得逼人魂魄:上阿妈草原的藏獒必须与西结古草原的獒王比武,才能印证自己是传说中的雪山神狮;他必须战胜送鬼人用仇恨养大的饮血王党项罗刹,才能维护领地的安全……而最终征服饮血王党项罗刹的,不是獒王的威力,而是书中父亲的爱心。
藏獒2》:2007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西结古草原上发生了百年不遇的特大雪灾,牧民和牲畜似乎都瞬间消逝了。肆虐的灾害代替了一切,大草原上到处都是在饥饿中寻找猎物的狼群、豹群和猞猁群。不寻常的是,多狲草原和上阿妈草原的狼群也都悄悄集结到了这里,饥饿的狼群随时准备向受灾的牧民发起攻击。使命催动着藏獒勇敢忠诚的天性,为了保护人类的利益,西结古草原的领地狗群在獒王冈日森格的率领下,扑向了大雪灾中所有的狼群和危难……与前作相比,《藏獒二》的场景更加壮阔宏大,故事情节更加曲折刺激,内涵更加丰富,叙事更加娴熟,基调也更加苍凉悲壮。獒狼之间的战争由小规模的单兵作战式争斗升级成为獒群与狼群之间大规模冲突。在作者笔下,草原上最敌对的两种动物之间的战争与人类战争一样,既讲求战术策略,也注重排兵布阵协同作战。可以说,《藏獒二》中展露的是更为丰富的藏獒精神。
《藏獒3》:2008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延续了前两部的精彩和悲壮,它讲的是:上世纪1967年,人类驱使藏獒替代自己进行大规模武斗,于是,西结古藏獒和东结古藏獒、上阿妈藏獒和多猕藏獒开始了一场悲壮的自相残杀,于是,鲜血染红了雪山草原,秃鹫覆盖了蓝色的天空,悲伤逆流成奔腾的河。于是,一代獒王雪山狮子冈日森格死去了,饮血王党项罗刹多吉来吧死去了,无数忠勇的藏獒死去了,纯种的喜玛拉雅藏獒遭受灭顶之灾,成了青藏高原不散的魂灵和父亲心中永远的痛。如果说《藏獒》和《藏獒2》写的是藏獒的成长和辉煌,《藏獒3》(终结版)则写的是藏獒的悲剧性终结。读《藏獒3》(终结版),会感受前所未有的情感冲击,那种悲怆,那种凄凉,那种心痛,将是这几年来难得的阅读体验。藏獒因为忠诚和无私无畏成了人类的朋友,又因此成为人类的贪婪和愚魅的牺牲品。
敲响人头鼓》:2006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敲响人头鼓》是一部看似纪实小说的文本,几个关注吐蕃墓群的朋友进藏寻找丢失了的七颗无敌法王石真言人头鼓。人头鼓是藏传密宗的法器,是古代巫圣的象征,是护法神大黑天的标志。是都兰吐蕃墓群出土的稀世之宝。这样的描述太像真实的场景,也许的确是真实的事件,但更是一个理想的象征物,而寻找人头鼓之旅,是人生的理想之旅,漂泊之旅,归乡之旅。杨志军的长篇小说《敲响人头鼓》在他的诸多著作中并不是最重要的,但却是最有归乡意识的。小说起始是出发,意味着有两条线同时启程了:一条是作品人物的出发寻鼓;一条是人头鼓的归乡漂泊。是一部归家之旅的书写。它的源头是《亡命行迹》的出发,而其中的流浪者也在行走的路上转换了角色。《敲响人头鼓》从历史的现实氛围中凝炼出了精神的蒸馏水,在寻找与抵达中呼应了《亡命行迹》。此时,另一条线索渐行渐清晰,那就是宗教的大音。杨志军对藏传佛教有着深切的体悟,他的极深极大的悲悯也与宗教是完全的契合。但他又不惟宗教为宗教,而是信奉信仰。信仰才是他理解的宗教精神,这是他超越一切有形事物的心灵基座,由此他从具象的宗教幻化而出的灵魂才能自由地飞翔。于是,《亡命行迹》两次驼运的源由班禅归乡,就是《敲响人头鼓》的命运召唤。
《远去的藏獒》:这是一部散文集,2006年由东方出版中心出版。,《远去的藏獒》呈现了另一种风景,在读者的想象之外放映西部陌生或熟悉的生活片段,是默片时代的黑白胶片,散发着苍凉厚重的大美。他对西部的记录是静悟的也是流动的,他的叙说真挚而虔诚,生动而准确,性灵而幽默,沉痛而锐利。他以其厚道和旷达诠释着西部文化和西部精神的生命掌纹,西部人接受了命运确立的方向,像一粒粒平淡的尘土活着而且弥漫着。他们几乎是怀着某种快感地享受着自己生活的味道,连喝酒都喝得让天地动容,西部人的达观与宽容,善意与理所应当,是那片土地上最为质朴的生命状态,生命的过程简单,粗陋,甚至不可理喻,但却张扬出淳厚乐观的底色。他说,“在离天最近的地方,在空气最少的地方,在阳光最多的地方,在河流最密的地方,在地域最广的地方,在寂寞最盛的地方,在生活最难的地方,在死亡最易的地方,一种精神正在生长,一种不屈服于苦难和落后的人格精神正在诗意地生长,一种源于爱情源于自然源于信仰源于崇高的悲剧精神正在艰难地生长。”
《伏藏》:是百万畅销书作家杨志军继《藏獒》系列之后,第一部呕心沥血之作。这是拨开历史迷雾,透视刀光血影,超越爱恨情仇的掘藏故事;这是破译达赖情歌、宗教隐痛、藏地精神的慧智故事;这是拯救布达拉宫、拯救灵魂信仰的英雄故事。中央民族大学教授边巴被杀,引出古老神秘的暗杀组织,和利用六世达赖仓央嘉措“遗言”爆炸布达拉宫、摧毁藏传佛教、动摇高原信仰的跨国大阴谋。中国藏学研究会藏学家香波王子,从北京逃亡到拉萨,从雍和宫追踪到布达拉宫,用仓央嘉措情歌,在西藏历史和藏地人心的隐秘深处,破译西藏最大悬疑,发掘救世的密钥……
这是一部以《达芬奇密码》的悬疑方式破译神秘的西藏历史和西藏文化和藏教精神的巨著。作家身为佛教信徒,对西藏信仰有着深刻的研究,所以,作品是迄今为止最真实最丰富的西藏小说。作家是中国最畅销作家之一,其《藏獒》系列已销售百余万册,所以,《伏藏》也是最好看的西藏小说。
简而言之:绝对悬疑的故事,绝对丰富的历史,绝对真实的西藏,绝对神圣的信仰。
《西藏的战争》:1888年,英国军队悍然入侵西藏,但谁能占领心灵,谁才是最后的胜者,西藏,是被战争洗礼过的信仰之巅。枪炮过后,西藏还是原来的西藏,经幡高昂地飘扬着,胜利属于宁静与默想。战争中,爱情、人性、神灵、信仰将如何走向终极,走向死亡与再生、归一与大同。《西藏的战争》从宏大历史与隐秘心灵双重角度复现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并通过战争写出了西藏独特的文化精神以及作者对这种文化精神的理解和认同。
出版图书
作者语录
杨志军: 献给你的哈达,是我的心灵骏马
⊙就地理来说,它高旷而寒冷,就精神来说,它馨香而温暖——我的青藏高原它就是阿妈的乳汁,喂大了我的躯体,也喂饱了我的精神。
⊙我出生于青藏高原,在那里被峻拔的雪山、辽阔的草原映衬了四十年,然后悄然离开。我知道我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我离开的目的也是为了寻找,我似乎已经找到了我想找到的——青藏高原的灵魂,我想知道,那被我们因为朝夕相处而看淡了的东西,是不是远远地看着会更加清晰。
⊙是的,我的预知并没有欺骗我,在我用眼光清晰地捕捉到我过去生活的全部内涵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可以回答一个许多人问过我,但许多次我都无言以对的问题,那就是人为什么活着?为了希望,真的是为了希望。青藏高原为希望而存在,藏地的文化为希望而灿烂,我们为希望而吃饭而睡觉而行走。一个懂得如何为希望而信仰、而做事、而活着的人,就有了一半青藏高原的气质。
⊙大概就是因为青藏高原的气质感染了我,多少年来我都在焦灼地思考这样一些问题:我们的道德沦丧了吗?我们的信仰丢失了吗?我们的精神残缺了吗?我们的心灵不再美好了吗?当我看到那么多人,或骑着自行车、摩托车,或坐着汽车、火车、飞机从四面八方走向青藏高原的时候,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也是带着同样的问题,走向了河流的源头、山脉的源头、信仰的源头、精神的源头。我不知道他们找到答案没有,但有一点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明白,那就是希望并不会因为失望或绝望的存在而失去光彩。
⊙都说我的家乡是人类的最后一块净土,是的,我喜欢“净土”这个词,净土的意义就在于它让我们的内心生出了一片永不污染的绿地、一股清俊凉爽的风,你带着它可以抵御所有的不幸,预防所有的心灵疾病,就像我们通常期待的那样:莲花自馨,金刚不坏,所有的生命都将因为有了精神而常青不衰。
⊙我想我一生的使命就是回报,用我的心、我的血,回报我的故乡青藏高原。她给我的寒冷和冰凉我忘了,她给我的温暖和热情我永远记得,一点一滴都记得。所以我一直在写,二十多年来,我的几乎所有文字,都是关于高原故乡的描述。这样的描述让我愉快、幸福、轻松自如。
⊙我的祖辈是河南孟津的农民——他们是成吉思汗蒙古铁骑的后裔,我的父辈和我自己曾经是藏族地区游牧高地的一员,这样一种地缘背景让我有幸经历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对人的塑造。游牧文化的自由、浪漫与热情,农耕文化的道德、秩序与坚忍,海洋文化的凝聚力、果敢性与独闯意识,三种文化的三种优势让我如此痴迷,我相信中国人的现代形象和未来人格,就应该是这三种文化内部优势的杂交或者综合。它首先要克服的,当然还是这三种文化越来越凸现的劣根性,那就是游牧文化的易于满足与散淡随意、农耕文化的僵化守旧与胆小怕事、海洋文化的抹杀个性与冷漠无情。
⊙我的作品的走向应该就是为了这样一种建树——依托青藏高原和我所生活的青岛以及我的祖国,建树中国人的现代形象和未来人格。一个作家的使命大概就是肩负着良知去建树,建树已经被历史挖空了的精神家园以及关于“人”的全部内涵,既忠于社会的良知,也忠于人类的理想。而当务之急就是把心灵交给信仰,信仰是超越所有宗教的一种精神现象,它首先关注的是道德认同和自我完善,是人生境界的无限提升,是人与环境之间最有价值的和谐。愿我和我的作家同道,用我们勤劳的双手擦干净信仰路途上的所有污迹。
⊙刚刚写完《藏獒二》,《当代》编辑又希望我能修订我二十多年前写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环湖崩溃》,他们将重新发表。一部作品在二十年以后还具有生命力,具有新鲜感,这是令人欣慰的。它让我想起了1987年的年初,《环湖崩溃》首次在《当代》问世后,十一个藏民汉子来到我家的情形,他们从海北藏族自治州冈察县远道而来,就为了给我说几句话:“我们知道你写了青海湖,写了我们藏民,青海湖是我们藏民的神湖,你说要保护,对着哩。你写了我们藏民的事你就是藏民的朋友,以后到我们冈察县哈尔盖草原来,哈尔盖草原就是你的家,扎西德勒,扎西德勒。”说着双手捧过来一条洁白的哈达。那一刻我感动得不能言语。“哈”是“口”的意思,也有“口说心里话”的延伸意,“达”是“马”的意思,送你一条洁白的哈达就是送你一匹来自心灵的骏马。对一个作家来说,还有什么比骑着读者送给你的心灵的骏马更踏实呢?骑着读者的骏马,送给读者的也应该是骏马,但愿我的哈达——我的心灵骏马也能带给读者安慰,不至于使他们的旅途过于疲劳难受。
⊙哈达是高贵而平凡的。它让我享受,也让我平静,更让我知道了珍惜信任,珍惜文字,也珍惜平凡的意义。
⊙2006年即将过去,又是一个栖息的驿站、一个准备出发的开端,路依然很长很长,我们看不到它的尽头,只需要走好眼前的每一步。
⊙我出生在一个雪山和草原连绵不绝的地方,那里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的源头,山的挺拔、水的清澈、地的辽阔,以及孤远而沉默的生活,几乎占据了我童年的全部记忆。
后来,我来到山东青岛,背衬零海拔的滩涂,仰望高海拔的故乡,肃然而清晰的凝望中,是青藏高原的当下崛起。
《雪山大地》这部作品便是从苍茫记忆中抽取而出的山的一石、水的一浪、地的一角。
我想用父辈们的荣光唤醒我们的理想,用拓荒者的篝火映亮今天的夜空,用历史的脚印延伸时代的步伐,以此来观照人性的丰饶与光芒。
我知道此生的文学义务,就是建树关于“人”的理想,建树关于生死、荣辱、美丑、爱恨的人性坐标,为此我喜欢精确到位的现实主义,喜欢情绪饱满的理想主义,也喜欢直面人类精神危机的现代主义。
一个人的历史是国家历史的一部分,一个人的精神是时代精神的一部分,一个人的情怀是民族情怀的一部分。写作者的精神维度决定了其作品的优劣高低,对登高望远的热爱时刻伴随着我们对陨落与滑坡的警惕。写作者的另一个名字,就是永远的攀登者。
最新修订时间:2024-07-16 21:35
目录
概述
人物经历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