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琳·艾芭迪
律师
希尔琳·艾芭迪(Shirin Ebadi),1947年6月21日出生,伊朗女性律师和人权活动者。2003年10月因她为民主和人权,特别是为妇女和儿童的权益所作出的努力而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成为第一位获得该奖的伊朗人和穆斯林女性。
人物生平
希尔琳·艾芭迪(Shirin Ebadi),女性,出生于1947年,伊朗律师、法官、演讲家、作家和人权活动家。2003年12月10日,为表彰其在为难民、妇女和儿童争取权利等方面所做出的贡献而获得2003年度诺贝尔和平奖,成为自1901年诺贝尔奖创立以来第一位获此奖项的穆斯林妇女。
1947年6月21日,艾芭迪出生在伊朗哈曼达,她的父亲是哈曼达的首席公正人,又是一名商业律师。她出生后第二年,举家迁居首都德黑兰。艾芭迪毕业于德黑兰大学法律系。1975年她开始担任德黑兰市法院院长,成为伊朗第一位女法官;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后她被迫辞职。此后,她一直申请做一名律师,直到1993年她才获得这一身份。此间,她出版了包括《伊朗在觉醒》等几本书,使她获得了很高的社会名望。
作为律师,她参与了许多有争议的政治诉讼案例。她担任过1999-2000年作家和知识分子系列谋杀案受害者家庭的辩护律师;揭露了1999年德黑兰大学学生被袭事件的幕后真相。她以促进严重社会问题得到和平、民主的解决方式而闻名。她积极参与公共事务的辩论,多次遭到监禁,但她最终有力地抵御了伊朗保守派对她的攻击,得到全国民众的钦佩。
她一直致力于维护妇女儿童权益,推动伊朗人权进步。2003年因她为民主和人权,特别是为妇女和儿童的权益所做出的努力而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获奖之后,她更加积极地发挥着推进人权的社会作用,相继在大学访问并发表演讲,发表了不少呼吁保护妇女儿童的文章。她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丈夫是一名电气工程师,他们有两个孩子。目前艾芭迪还在德黑兰大学担任教职。
获奖感言
以下为她2003年12月10日在瑞典奥斯陆诺贝尔和平奖颁奖典礼上的演讲。
2003年12月10日 奥斯陆 诺贝尔演讲厅
以万能和智慧的上帝的名义!
尊贵的挪威诺贝尔委员会的成员阁下、女士们和先生们:
今天,我感到非常荣耀,我的声音能够从这个举世瞩目的会场传遍全世界;这份巨大的荣耀是挪威诺贝尔委员会赋予我的,我谨向诺贝尔以及其精神的追随者们致以由衷的敬意。
今年,诺贝尔和平奖授予了我这样一名来自伊朗的妇女,伊朗,是位于中东的穆斯林国家。
这样的选择,不容置疑地将会成为一种精神力量,来鼓舞那些正在为自己的权利而奋斗的妇女群体——不只是伊朗的,而且包括那些由于历史的原因而被剥夺了权利的世界各地的民众。这个选择,将会使伊朗的以及很大范围的妇女获得自信。每个国家的人口有半数是妇女,漠视妇女,并把她们从政治、社会、经济和文化生活等活动领域排斥出去,实际上就等同于剥夺整个国家人口一半的社会能力。这种家长式文化,这种对妇女的歧视,尤其是在伊斯兰国家,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尊贵的诺贝尔委员会的所有成员,正如你们所意识到的,这份荣誉和祝福将在人道主义和真诚的努力方面,给予伊朗和其他地区的人们确切而深远的冲击影响。这份伟大的荣誉和祝福还将给予每一个热爱自由、寻求和平的人,无论他们是妇女还是男子。我感谢挪威诺贝尔委员会把这份荣誉赠予我,把荣誉和祝福赠予了我国热爱和平的人们。
今天,恰好是世界人权宣言生效55周年。这个宣言是以“鉴于对人类家庭全体成员的与生俱来的尊严和平等不移的权利的承认,乃是世界自由、正义与和平的基础”作为开头的。宣言还许诺人类一个人人享有表达言论和见解的自由,并保障人们免于恐惧和贫困。
然而,不幸的是,今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报告,如几年前一样,明确地指出违背人类的灾难有增无减,这与“世界人权宣言”的起草者的理想的世界是背道而驰的。在2002年一年中,约有1.2亿人生活在触目惊心的贫困之中,一天的收入不到一美元;50多个国家遭遇了战争或自然灾害;艾滋病到目前为止正在危及着两千二百万人的生命,致使一千三百万儿童沦为孤儿。
与此同时,在过去两年中,一些国家以9·11和国际恐怖主义为借口,公然违背了普世原则和人权法。2002年12月18日联合国大会57/219号决议、2003年1月20日联合国安理会1456号决议、2003年4月25号联合国人权委员会2003/68号决议,都声明并强调,所有国家必须确保在打击恐怖主义所采取的方式上有必要遵循国际法的义务,尤其是遵守国际人权和人道主义法律。但是,某些特殊的组织和特别法庭时常难以作出或者不可能作出公正的判决,这些制约人权和基本自由的法则在反恐战争的掩饰下已然变成公正合法的了;人权倡导者的忧虑日益增长,特别是他们看到国际人权规则不仅仅被他们已经认可的以所谓文化冲突为借口的敌人所破坏,而且也被某些西方民主国家所违背——换句话说,这些国家正是编撰联合国宪章和世界人权宣言的最初成员国。
几个月以来,在军事冲突中被拘捕的数以百计的人士被监禁在关塔那摩,而没有得到《日内瓦国际公约》、《世界人权宣言》、《联合国国际公民和政治权利盟约》等规定的权益保障。
还有,一个被上百万国际民间社团成员不断质疑的问题,过去许多年,特别是近来几个月,正继续受到质疑。这个质疑就是:联合国安理会的一些决定和决议,为什么一直被束之高阁?另外还有些决议,为什么没有约束力?在过去的35年间,联合国关于以色列所占领的巴勒斯坦地区领土问题的许多决议,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得以实施?在过去的12年间,尽管有联合国安理会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忠告和反对,为什么伊拉克国家和人民却依然遭受武力打击、军事袭击、经济制裁并军事占领呢?
先生们、女士们!
请允许我在这里谈一些与我的国家、地区、文化和信仰有关的事。
我是一名伊朗人,伟大的居鲁士的后裔。2500年前,居鲁士大帝在他的权力达到顶峰时宣告:“……如果人民没有这个希望,我将不会凌驾于人民之上。”他许诺不会强迫任何人去改变自己的宗教信仰,并且保证给予全部人民以自由。在人权史上,神圣的居鲁士宪章在人权史上应该是被研究的最重要的文献之一。
我是一名穆斯林,在《古兰经》里,伊斯兰的先知的话作为箴言而被引述:“在我的教里,你应该相信你的信仰和我本人。”这本圣书还预言所有先知的使命,他们的使命就是引导全人类维护正义。自从伊斯兰教出现,伊朗的文明和文化显然已被人道主义、对生命的敬重、对他人的信任和诚实等这些美德所滋润,也被所宣扬的容忍与妥协,对暴力、杀戮与战争的退避而滋润。从哈菲兹(Hafiz)、默拉夫伊(Mowlavi,他的西方名“Rumi”鲁米更为人熟知)和阿挞(Attar),一直到萨迪(Saadi)、萨那伊(Sanaei)、拿萨尔·克瓦斯罗夫(Naser Khosrow)和纳扎米(Nezami)等,闪烁着伊朗文学尤其是我们的神秘精神文学的光芒,他们都是人类文化使者,他们所表达的信息可以在萨迪(Saadi)的这首诗中得以体现:
“亚当的儿子们互为臂膀,由亚当的血肉生成”
“当岁月流逝损毁其中一个臂膀,其他的臂膀就难以保全”
伊朗人民在传统与现代的延续性冲突中已经抗争百余年了。通过吸收古代传统文化,一些人已经尝试或者正在尝试以他们先人的视野来审视当今世界,以先人的价值观念来对付当今世界的问题和困难。
而另外许多人,在遵从他们过去的历史文化以及宗教信仰的同时,热衷于紧随世界发展的潮流,而不滞后于文明、发展和进步的步履。尤其是近年来,伊朗人民已经显示出他们能够把参与公共事务视为自己的权利和要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的热望。
这种文化冲突,不仅在伊朗,而且在许多别的穆斯林国家都能看到。一些穆斯林以民主和人权不能够与伊斯兰教义和伊斯兰社会传统结构相兼容为借口为专制政府辩护,这种现象如今已有所改观。事实上,用传统的家长似的的专制主义等方式来统治一个渐渐觉醒的民族,并不那么容易。
伊斯兰教早先是以“诵”的形式来布道的。古兰经现在是靠笔书写来起誓的。此样的布道和表达的信息不可能在意识、知识、智慧、见解和表达的自由以及文化多元主义等方面有什么冲突。
伊斯兰国家妇女也在民法领域或者是在社会正义、政治和文化正义领域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情况,不仅在伊斯兰教中,而且在整个伊斯兰国家里,在社会盛行的家长制和夫权制文化的社会中,有其自身文化上的根源。这种文化难以忍受自由和民主,正如同这种文化不相信男女之间有平等权利,不相信从男权(父亲、丈夫、兄弟……)那里能够得到妇女的自由一样,因为这会危及统治者以及卫道者的历史和传统的地位。
你必须对那些提出文明冲突观点,或对那些在本地区诉诸战争和军事干涉,或凭借对付发展中国家的在社会、文化、经济和政治上的惯性,试图来证明他们的行为和观念的人说,如果你认为国际人权法则(包括各个国家有决定他们自己命运的权利)是普遍适用的,如果您相信优先权和议会民主优于其它政治体制,那么你就不能仅仅自私且傲慢地只考虑你自己的安全与舒适。对于发展中国家享受人权和民主的新方式新思维的寻求,特别是在维护他们各自国家的政治独立和领土完整的时候,就未来发展和国际关系上,联合国必须拥有最大优先权。
诺贝尔和平委员会决定把2003年的和平奖授予我,让我成为第一个获此殊荣的伊朗人和第一个获此殊荣的来自穆斯林国家的女性,这个决定激励着我以及成千上万的伊朗人民,还有各个伊斯兰国家的人们,证明各自国家在通往实现人权和民主建设的道路上继续努力、奋斗与斗争,并正得到国际文明社会的支持、依靠和支撑。这个奖属于伊朗人民;这个奖属于伊斯兰国家的人民,属于为了建立人权和民主的发展中国家人民。
女士们、先生们!
在我的演讲的开始,我把人权说成是自由、正义与和平的保证。如果人权不能被明明白白地由各国编撰进法律或付诸实施的话,那么,正如世界人权宣言的序文中所提出的那样,除了进行“对暴政和压迫进行反叛”之外,人们将别无选择。一个尊严落地、人权剥离、饥饿钳制、饥谨、战争与疾病侵袭并任人欺凌的人,将会不顾一切地去夺回他或她所失去的一切。
如果21世纪希望从暴力、恐怖行动和战争的怪圈里解放出来,并避免20世纪——那是自有人类以来灾难最深重的世纪——的教训的重演,除了理解并兑现不分种族、性别、信仰、国籍和社会地位的全人类的人权,别无他法。
我们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谨致以诚挚的谢意
希尔琳·艾芭迪
参考资料
最新修订时间:2024-08-12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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