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世界上各大
宗教人数的总和大约占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二以上,包括各地的小教派、各种
拜物教,以及各
民族的各式各样的
原始宗教的信徒,以及无宗教名称(在
中国所谓“大教”)无宗教组织的个人信神信鬼的人,可随着科学时代到来人数在逐渐减少,只是由于传统许多人不予以承认,
科学家的宗教情感是“宇宙宗教”。
宗教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出现的一种
文化现象,属于社会特殊
意识形态。旧时由于人对自然的未知探索,以及表达人渴望不灭解脱的追求,进而相信现实世界之外存在着超自然的神秘力量或实体,使人对该一神秘产生敬畏及崇拜,从而引申出信仰认知及仪式活动体系,与民间神话一样,其也有自己的神话传说,彼此相互串联,其是一种心灵寄托。
我们很容易发现这些
原始宗教以及某些大宗教里夹杂着迷信成份。(请注意不要把信仰和迷信混为一谈,这就如同不要把真人和泥人混为一谈一样。)有两点需要特别提出来,第一、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始宗教都相信除物质以外有个精神世界;第二、无论什么样的宗教都信仰和崇敬一个最高神。这个最高神可能有不同的名称,
天主教叫“天主”,
基督教叫“神”或“上帝”,伊斯兰教叫“真主”,
婆罗门教叫“梵天”,儒教叫“天”或“皇天上帝”,道教叫“原始天尊”等。佛学里虽无最高神的名称,但佛教徒实际也在敬奉和称呼当地的最高神的名称,如我国的佛教和普通老百姓一样都称呼“老天爷”,总归是指一个人类和宇宙的根源和主宰。我国古代文人学士又称“造物者”(见《庄子》、柳宗元《小石城山记》、苏轼《赤壁赋》)。
在非洲内地有许多最原始的宗教,如图腾崇拜、对自然物的崇拜、或对自然精灵的崇拜等。乍一看起来,没有高于人类的神的信仰。然而不久以前,有位著名的奥地利人类学家兼
宗教史学家施密特,亲自到非洲下层社会里去调查,他和最原始的那些部族同住许多年,以便了解他们的内情,最后他发现那众多的部族里面的繁多的原始宗教,都有着一个共同点:他们敬奉一个最高神——宇宙的主宰(当然有不同的名称)。(详见施密特著的《
比较宗教学》一书。)我国最近出版了《
宗教词典》,在“西非宗教”条中也承认“普遍相信存在一位创世的高位神”。称谓则随部族而异,例如尼日利亚和达荷美的约鲁巴人称俄罗伦,达荷美和多哥的
埃维人和芳人称玛巫,加纳和象牙海岸土著称尼阿默,沃尔特的多刚人称安玛,塞拉利昂的门迪人称厄握,尼日利亚的伊傅人称楚克巫等。并说创世神却没有画像或塑像。今日的非洲解放之歌则是“上帝保佑非洲”。
在中国自古至今,各地各民族各等级的人普遍信神敬天。甲骨文里宗教思想浓厚,而且出现了“帝”字代表天帝;清宫中悬挂匾额一方,上写“敬天”两个大字。明代的乾清宫里原挂“
敬天法祖”匾额一方,李自成攻进北京后改为“
敬天爱民”。在老百姓中“老天爷”或“天老爷”挂在嘴头上。中国古书中几乎都贯穿了“天”的思想,儒家经典不用提,就是九流杂家也都有对“天”的言论,如《荀子》中有《天论篇》,《墨子》中有“天志”三篇,《庄子》书里几次提到“造物者”和“真宰”(1948年版《辞海》注曰;“天为主宰万物者,故云真宰”)。就连不入正书的小说、传奇(如《水浒》、《西游记》……)也浸染着天道思想;各少数民族也都是敬天的。(《辽史》和《金史》各都有拜天之礼,《
后汉书》;“夫余国以腊月祭天”;满族原有萨满教以“天堂为上界所居……”)在《鲁布鲁克东行纪》里记录了元朝的蒙哥汗谈他们的信仰时说;“我们蒙古人相信只有一个神,我们的生死都由他掌握,我们也诚心信他。”
有些所谓学者地认为,宗教也是进化来的,由低级到高级,由多神论进化到一神论,中国上古时代的经书中对天、亡帝的概念是相当纯正的,十分接近我们的天主的概念。(当然它不是启示的宗教。)清初有个进士叫张星耀,著了一本《天儒同异考》,书中对古代天道观说的十分详尽。那时并没有什么灶王爷、龙王爷、雷公、土地爷……之类的神仙,这些乌七杂八的鬼怪,都是随着时代的推移而陆续增加的,人们常说的八仙,不就是汉唐时代的人吗?
南北朝时代的《文心雕龙》书中就有这样的记载,在商周时代,用“
玄牡(黑牛)告天……宜社类祃(造坛祭上帝)……所以
寅虔于神祗,严恭于宗庙也。春秋以下,默祀诏祭,祝币史辞,靡神不及。”意思是说,商朝周朝时代,只祭天祭祖,到了春秋战国及以后,才兴起了杂乱的礼仪,不论什么样的神怪,都滥祭一气。
古代的经书,特别是四书五经中对天道的思想都是相当纯正的,很少有迷信的成份,可是到了汉朝就出现了大批的所谓“纬书,(也叫谶纬),其中大部分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迷信,以致流传到后世。由此可知,中国的宗教思想,不是从多神论发展到一神论;恰恰相反,而是从一神衍化出多神来。
今天科学发达、物质昌明,是不是神的思想在人心目中减弱了呢?早在十八世纪,唯物主义哲学家就“预言”说,随着科学的进步,宗教必然灭亡。宗教改革后的宗教是理性化的,代称“
老天爷”,可
多神论与
一神论最大的区别即是否被主宰,这有些自我奴役。比如我们常在书刊中见到这样的说法:“森林是大自然的恩赐”,“我们浪费资源必要受到大自然的惩罚”,“大自然教导我们如何如何”……这里的大自然指的是什么?我们也屡次见到在无神论者编著的科学书中,特别是在《动物学》、《植物学》中也提到造物者的神工妙化的实例。
就如前苏联科学家晋格尔著的《趣味植物学》(徐亚倩译)书中最后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这倒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丝兰的特别生长法),可以说明大自然是如何创造植物学上的奇迹的。”大陆文学家徐迟在《
黄山记》一文中写道:“大自然是一崇高、卓越而美的,它煞费心机创造世界,它创造了人间,还安排了一处胜境。”
在《大自然》杂志1984年第四期上,有总编辑唐锡阳的一篇文章,他在描述了武陵山的神工鬼斧之后说:“我不得不膜拜在大自然的脚下,您真是伟大而不可臆测!是您,创造了宇宙,创造了太阳和地球,创造了风雷雨电,创造了草木鸟兽,创造了人,也创造了这许许多多难以理解的奇迹”,这清楚地表露了人的良知良能,可其表明的是对大自然的敬畏,这是客观而非主观。综上所述,人是感情动物,存在精神追求未尝不可,不过一定要理性,
信仰主义与
蒙昧主义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