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圣德诗
唐代韩愈诗作
《元和圣德诗》是唐代文学家韩愈创作的一首四言诗。唐宪宗元和元年(806年),左神策行营节度使高宗文奉诏讨平剑南叛镇刘辟。当时任国子博士的韩愈为此献诗,歌颂唐宪宗李纯讨平叛乱的德业。此诗分五段,第一段简括朝廷之师,有征无战;第二段可分两层,前层写平定西川之乱的终始,后层写宪宗诛戮叛党,优赏将吏,恩威并用,强藩畏威怀刑,入京朝觐;第三段写元和二年正月,宪宗以成功告太庙、祀昊天上帝于郊丘大赦天下;最后一段描写由于宪宗至诚格天,神灵急速下临享祀之状。
作品原文
元和圣德诗1
臣愈顿首再拜言2:臣见皇帝陛下即位已来,诛流奸臣,朝廷清明,无有欺蔽。外斩杨惠琳、刘辟以收夏、蜀,东定青、齐积年之叛3,海内怖骇,不敢违越。郊天告庙,神灵欢喜,风雨晦明4,无不从顺。太平之期,适当今日。臣蒙被恩泽,日与群臣序立紫宸殿陛下5,亲望穆穆之光。而其职业,又在以经籍教导国子,诚宜率先作歌诗以称道盛德,不可以辞语浅薄,不足以自效为解6。辄依古作四言《元和圣德诗》一篇,凡千有二十四字,指事实录,具载明天子文武神圣,以警动百姓耳目7,传示无极,其诗曰:
皇帝即阼8,物无违拒,日旸而旸9,曰雨而雨。维是元年,有盗在夏,欲覆其州,以踵近武。皇帝曰嘻10!岂不在我?负鄙为艰,纵则不可。出师征之,其众十旅;军其城下,告以福祸。腹败枝披,不敢保聚;掷首陴外11,降幡夜竖12。
疆外之险,莫过蜀土13。韦皋去镇,刘辟守后。血人于牙14,不肯吐口。开库啗士15,曰随所取;汝张汝弓16,汝鼓汝鼓17;汝为表书,求我帅汝。事始上闻,在列咸怒。皇帝曰然,嗟远士女;苟附而安,则且付与。读命于庭18,出节少府,朝发京师19,夕至其部20。辟喜谓党:汝振而伍;蜀可全有,此不当受21。万牛脔炙22,万瓮行酒;以锦缠股,以红帕首。有惟其凶,有饵其诱;其出穰穰,队以万数。遂劫东川,遂据城阻。皇帝曰嗟!其又可许!爰命崇文,分卒禁御;有安其驱,无暴我野。日行三十,徐壁其右23。辟党聚谋,鹿头是守。崇文奉诏,进退规矩24;战不贪杀,擒不滥数。四方节度25,整兵顿马;上章请讨26,俟命起坐。皇帝曰嘻27!无汝烦苦;荆并洎梁28,在国门户;出师三千,各选尔丑。四军齐作,殷其如阜29;或拔其角30,或脱其距,长驱洋洋,无有龃龉。八月壬午,辟弃城走31;载妻与妾,包裹稚乳。是日崇文32,八处其宇。分散逐捕,搜原剔薮。辟穷见窘,无地自处;俯视大江,不见洲渚;遂自颠倒,若杵投臼。取之江中,枷脰械手。妇女纍纍,啼哭拜叩。来献阙下,以告庙社。周示城市,咸使观睹。解脱挛索,夹以砧斧33。婉婉弱子,赤立伛偻;牵头曳足,先断腰膂。次及其徒,体骇撑拄。末乃取辟,骇汗如写34;挥刀纷纭,争刌脍脯35。优赏将吏,析圭缀组,帛堆其家36,粟塞其庾。哀怜阵殁,廪给孤寡;赠官封墓,周匝宏溥。经战伐地,宽免租赋。施令酬功,急疾如火。天地中间,莫不顺序。幽恒青魏37,东尽海浦;南至徐蔡,区外杂虏;怛威赧德38,踧踖蹈舞;掉弃兵革39,私习簋簠40;来请来觐41,十百其耦。皇帝曰吁!伯父叔舅,各安尔位,训厥氓亩42。
正月元日,初见宗祖;躬执百礼,登降拜俯。荐于新宫43,视瞻梁梠44;戚见容色,泪落入俎45;侍祠之臣,助我恻楚。乃以上辛,于郊用牡。除于国南,鳞笋毛簴。庐幕周施,开揭磊砢。兽盾腾拿,圆坛贴妥。天兵四罗,旂常妸娜46。驾龙十二,鱼鱼雅雅。宵升于丘,奠璧献斝。众乐惊作,轰豗融治。紫焰嘘呵47,高灵下堕。群星从坐,错落侈哆48。日君月妃,焕赫婐巵。渎鬼应奏,岳祇峩嶪49。饫沃羶芗50,产祥降嘏。凤凰应奏,舒翼自拊。赤麟黄龙51,逶陀结纠52。卿士庶人,黄童白叟53;踊跃欢呀54,失喜噎欧55。乾清坤夷,境落褰举56。帝车回来,日正当午57,幸丹凤门,大赦天下。涤濯刬磢58,磨灭瑕垢。续功臣嗣,拔贤任者。孩养无告,仁滂施厚。
皇帝神圣,通达古今59。听聪视明60,一似尧禹。生知法式,动得理所。天锡皇帝,为天下主。并包畜养,无异细钜。亿载万年,敢有违者?皇帝俭勤61,盥濯陶瓦62。斥遣浮华,好此绨紵63。敕戒四方,侈则有咎。天锡皇帝,多麦与黍。无召水旱,耗于雀鼠。亿载万年,有富无窭64。皇帝正直,别白善否。擅命而狂,既翦既去;尽逐群奸,靡有遗侣。天锡皇帝,庞臣硕辅。博问遐观,以置左右。亿载万年,无敢余侮65。皇帝大孝,慈祥悌友;怡怡愉愉,奉太皇后。浃于族亲,濡及九有。天锡皇帝,与天齐寿。登兹太平,无怠永久。亿载万年,为父为母。博士臣愈,职是训诂。作为歌诗,以配吉甫。
注释译文
词句注释
1.元和:唐宪宗李纯的年号。
2.愈:即韩愈。顿首:指磕头,古代的一种交际礼仪。此为书简表奏用语。《文粹》“言”后有“曰”字。
3.齐:《文粹》、丛刊本、徐本、顾本、《诗醇》均作“徐”。
4.晦明:《文粹》作“明晦”。
5.殿陛下:是中国古代对皇后、皇太子、诸王的敬称。《文粹》作“殿下”。
6.解:《文粹》作“懈”。《考异》云:“解,或作懈,或作辞,皆非是。”
7.警:启发。《文粹》作“惊”。《考异》云:“洪曰:惊,流俗妄改也。”
8.即阼:即位登基。《文粹》“阼”作“祚”。
9.旸(yáng):晴朗的天气。
10.嘻:语气词。《诗醇》作“噫”。
11.陴:城墙。
12.幡:旗帜。
13.蜀土:今四川地方。
14.人:《考异》云:“人,或作入,非是。”
15.啗(dàn):同“”,拿利益引诱人。
16.汝(rǔ):人称代词,你。
17.鼓:《考异》云:“上鼓字,或作伐,或作桴,或作击。”《文粹》作“伐”。
18.读:《考异》云:“读,或作续,非是。”
19.京师:即唐代首都长安城。
20.其部:即四川。
21.不当:《考异》云:“不当,或作当不,非是。”
22.脔炙(luán zhì):烤肉片。《文粹》“炙”作“肉”。
23.壁:《考异》云:“壁,或作辟。”
24.规:《考异》云:“规,或作合。”
25.节度:即节度使。三国吴孙权始置,掌管军粮,至唐以后则为领兵之官。
26.请:《文粹》作“乞”。
27.嘻:《考异》云:“嘻,方作嘉,非是。”
28.荆:谓荆南节度使裴均,并谓河东节度使严绶。梁:谓山南西道节度使严砺。
29.殷其:《考异》云:“或作殷殷,或作其殷。”
30.拔:《文粹》作“披”。
31.辟:即刘辟,唐朝西川节度使,后以叛诛。
32.日:《考异》云:“日,或作曰。”崇文:即高崇文(746年—809年11月6日),幽州(今北京一带)人,祖籍渤海蓚县(今河北景县),唐朝名将。
33.砧:《考异》云:“方云:砧当作枮,与椹同。”
34.写:《考异》云:“写,或作雨,非是。”
35.:争:《考异》云:“争,或作犹,制,或作切,皆非是。”刌:割,切。
36.其:《考异》云:“其,方作仓,非是。”
37.幽恒青魏:《考异》云:“或作魏幽恒青。”
38.怛威赧德:《考异》云:“诸本作垣威赫德。赫,或作服。”
39.弃:《诗醇》作“去”。
40.簋簠(guǐ fǔ):是指盛黍稷的祭器,借指礼仪。
41.觐:见君主。
42.氓亩:指乡间百姓。氓,《考异》云:“氓,或作田。”
43.《考异》云:“于,或作飨。”又云:“新,或作閟,非是。”
44.梁梠(lǚ):房屋的梁和檐。
45.俎(zǔ):古代祭祀时盛肉的器物。
46.旂(qí)常:旂与常,旂画交龙,常画日月,是王侯的旗帜。妸娜,同“婀娜”。
47.紫:《考异》云:“紫,或作柴。”
48.侈哆:环列,罗列。
49.峩嶪(éyè):高大巍峨。
50.沃羶:《考异》云:“沃羶,或作羶燎。”
51.麟:《考异》云:“麟,或作鳞。”《文粹》作“鳞”。
52.逶:《考异》云:“逶,或作颓。”
53.黄童白叟:黄发儿童,白发老人,泛指老人与孩子。
54.欢:《考异》云:“欢,或作叹。”
55.欧:《考异》云:“欧,或作呕。”
56.褰(qiān)举:高飞貌。褰,《考异》云:“褰,或作骞。”
57.日正当午:《考异》云:“方云:校本作日始东吐。”
58.刬磢(chǎn chuǎng):刮削磨刷。
59.通达古今:《考异》云:“今,或作先。或作通今达古。”
60.听聪视明:《考异》云:“或作视听聪明。”
61.俭勤:《文粹》作“勤俭”。
62.盥濯(guàn zhuó):洗涤。
63.紵(zhù):同“纻”。
64.有富无窭(jù):《考异》云:“方作富有无窭,或作富有贫窭,或作无有贫窭,皆非是。”窭,指贫穷。
65.余:《考异》云:“余,方作有,非是。”
白话译文
微臣韩愈叩头再拜而说:我看到皇帝陛下即位登基以来,诛杀和流放奸佞的臣子,朝廷之上政治清明没有欺诈蔽塞。在外斩除了杨惠琳、刘辟,收复了夏州和蜀地;在东方平定了青州徐州多年以来的叛乱,使得海内都恐怖震骇,而不敢有所违背逾越郊祀上天、亲告太庙,使得神灵欢欣喜悦,因而风风雨雨、阴晴晦明,无不顺遂人意。所谓的太平时期,正是象今天这样的日子。我蒙受皇上的恩泽,每天都与众多的大臣排列在紫宸殿的台阶下,亲眼瞻望圣上穆程的光明。而我的职业,又是通过经书典籍来教育训导国子学生,确实应该率先赋诗作歌,来称颂盛世的德业,前不应以自已辞语浅薄,不足以效力作为推辞的理由。就依照古诗的形式创作了四言的《元和圣德诗》一首,共千零二十四字,据事实录,完备记载了圣明天子文武神圣的功德,用来启发百姓的耳目视听,从而流传世世代代。诗的内容是:
圣明的宪宗皇帝即位登基以来,万物都顺应自然而无所违背、抗拒,需要天气晴朗就会阳光普照,需要雨露湓润就会甘霖普降。元和元年(806年),有盗贼杨惠琳据有夏州,妄图在那里颠覆朝政,来继踵当年李希烈等的叛逆。皇上说:嘻!这岂不是我的过错?想要依仗着边地的城郭抵抗会带来灾难,是不允许任意放纵他的。因此出动军队去讨伐,一共聚集了十个旅的兵力,兵临城下,向叛贼晓以祸福兴衰的道理。贼首遭到内部的斩杀,州城因此不能负隅顽抗,杨惠琳的首级被抛掷在城墙外,投降的旗帜在夜间挂了出来。
边疆地理的险要,没有比蜀地更重要的了。自从韦皋离开了镇守四川的官职之后,刘辟接替了他的官职。刘辟为人嗜血成性,吃人狠毒而不肯罢休。他打开了仓库来利诱手下的将士,让他们任意拿取公共的财物,但要他们张弓敲鼓,一起写出恳请皇上让刘辟担任四川节度使的表章。他的这种做法传到朝廷,所有的大臣都勃然大怒。而宽容的皇上却说可以,远在蜀地的将士如果真心地服从朝廷而安定治边,那么就可以将蜀地的重任交付给刘辟。于是将委任的诏令在朝延之上公布,而派遣少府官去四川传布。少府早晨从京师长安出发,晚上就到了四川。刘辟不满足于四川最高长官的职位,看到泉上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就得寸进尺,高兴地对他的党羽说:你们赶快召集你们的队伍,整个四川可以全归我们所有,仅仅一个四川不值得我们去接受。于是成千上万的人以锦缎缠绕在大腿上,以红色的头帕裏在头上加入了这支反叛的行列。他们当中有的人是害怕刘辟的,凶恶而被迫参加,有的人是为功利所诱感而加入,从四川出发的队伍人头攒动,真有上万的人马。他们入侵了东川,并占据了东川重镇梓州,想以此险阻与朝廷对抗。圣明的皇帝大声喝令说:这种行为岂容猖獗!于是命令高崇文从神策军中分兵讨伐,进攻的军队谨守安抚的原则,而不去暴虐疆土和人民。队伍以每天三十里的速度向四川进发,逐渐在叛军的右侧建立起壁垒。刘辟在遇到了进攻后聚众谋画,企图以据守鹿头关来负隅顽抗。高崇文将军按照皇帝的诏令,谨守规矩进退有方,在战斗中,不滥杀无辜,对擒获的俘虏也不虚报数字。全国四面八方的节度使们,也都整顿兵马,纷纷递上奏章请求加入讨伐叛逆的行列,等待着皇帝的命令,随时进发。皇帝感慨地说道:不必麻烦兴师动众;只要荆州和梁州二地,它们处在国家门户的地位,可以出兵三千,各自挑选你们勇猛的兵士加入讨逆。于是四支军队同时发起进攻,象山阜一样向叛军推进,就象捕鹿一样,有的拔断了它的角,有的脱卸了它的脚距,进攻的队伍长驱直入,意气扬扬,没有任何错失。八月壬午的那一天,刘辟舍弃了城池而逃跑,带着自己的妻妾和在襁褓中的婴儿。同一天,高崇文也带着军队入驻成都。到处分散部队去搜查元凶漏党。刘辟处在穷途末路之,上无地自容,在江边他俯视茫茫的大江,看不见可以驻足的洲诸,于是只好颠倒投江,象杵捣入臼中一样淹入江中。官军将他从水中擒拿上来,用枷锁束缚住了他的头和手。随着他逃跑的妇女也纷纷啼哭叩拜着哀求饶命。官军将他抓到了城里,并在庙社里向天祷告。官军将他在城市当中游行示众,让所有的百姓都看到他可悲的下场。最后又将他的枷锁解开,把他送上了刀斧相加的刑场。他那纤弱的稚子,也被赤裸裸地弯腰弓背送到刑场,按着头,拽着脚,首先被处以死刑。接着是他的那些死党,也纷纷尸横遍地。最后才轮到处死刘辟,他吓得冷汗直流,行刑的人挥刀斩死了刘辟,并将他大卸八块。然后皇帝又犒赏征战的将士和官吏们,赏赐他们玉理和丝绸,成匹的绢帛堆放到他们的家中,成筐的粮食充盈着他们的仓库。对于那些阵亡的将士也都给予了沉重的悼念,给那些孤寡的家属进行抚恤,列士都得到了赠官封墓的荣誉,皇帝的优厚政策贯彻得非常周全,战争烽火所到之处,也都减免了租税。酬谢将士功绩的诏令,急如星火地下达到各级。于是整个天地中的社会,都处于正常的运转当中。幽、恒、青、魏各州,东到海边,南到徐州、刺州,以及边疆的各族,都震惊于国家的声威而惭愧于他们的品德,于是纷纷从事起修文偃武的行为,抛弃了意欲兵戈相叛的念头,学习美好的礼仪、成群结队地到京城觐见皇帝。于是皇帝感叹地说道:所有的地方官员,你们都是我的伯父叔舅,请你们安心地治理你们的子民,稳坐你们的官位吧!
在正月元日的吉利时期,皇帝拜谒历朝的祖宗,亲自执行最尊重的礼节,匍匐拜叩在祖宗的灵前。在顺宗的宫室祭祀之际,皇上仰视屋里的梁椽,禁不住悲从中来,眼泪落在了供品当中,那些侍从祠祀的大臣也都随皇上而悲楚难忍。于是在上辛那一天,到郊外作太牢的祭祀之礼。在都城的南郊设立祭地,装饰着各种禽鸟走兽的钟磬乐器也纷纷排列出来。祭祀用的帐篷也张开,高高地悬挂在郊外。威仪的盾牌都已装置,圆形的祭坛也完全安排妥贴。于是俨然天兵的祭祀人员从四面汇集,婀娜飞扬的旗帜也招展飘舞。十二匹天龙一样的俊马驾车来到,雍容整肃而威风凛凛。半夜里开始了祭坛的祭祀,玉璧玉单都奉献到了坛上。这时候各种乐器都开始奏响,嘹亮的音响交汇融洽。紫色的香烟缭绕直上,昊天上帝的神灵开始下降。群星闪烁也参差错落地罗列在周围。日月的神灵犹如君王和王妃,壮严端正而俊美大方地出现在祭祀之中。四渎之神光明鸿潆,五岳之神也巍峨高大。神灵享用着祭祀的香火,不断地出现祥瑞并降福人间。凤凰随着祭乐而应节挥动翅膀,红色的麒麟和黄龙也纷纷翻转纠结。所有观看的贵族和百姓,从儿童到老人,都欢呼跳跃,喜不自胜,难以言表。乾坤因此而清明无比,国境当中云开日出。皇帝的车驾从祭祀中回城,正是太阳高悬的中午时分,他来到丹凤门中宣布大赦天下的诏令,象扫清污垢,剔除瑕疵一样。同时又分封功臣的子嗣并选拔德高望重的仁人志士。对于那些贫穷无告的人们,也都施以丰厚的仁义。
神圣贤明的皇上啊,可以说是通达今古!他听力聪颖而视力明亮,就好象是唐尧夏禹在世,他生而知道法则,一举一动都明于事理。苍天赐予了我们圣明的皇帝啊,使他成为天下百姓的主心骨。他事无巨细都管理得井然有序。一亿年、一万年,岂有人能违犯他的英明圣德?皇帝为人勤俭朴素,他洗漱都是用简陋的陶盆瓦罐。他斥逐浮华省侈的生活,穿的衣服都是向粗朴的衣料看齐。他向四方传令,凡是曾侈浮靡都是有罪的行为。上天赐给我们圣明的皇帝啊!他带来丰收的粮食。我们不用遭逢旱涝灾害,也不用将粮食耗费在麻雀和老鼠的口中。一亿年、一万年,我们都享受着富裕而没有贫困的生活!圣明的皇帝正直公平,善恶分明。那些狂妄自大而滥用权力的人,都被皇上,剪伐删削。奸佞的小人都被驱逐而没有漏网的害人贼。上天赐给我们圣明的皇帝啊,将那些饱学有才的大臣经常观、问考察而安置在自己的身边。一亿年、一万年,也不会有人敢于欺侮我们的国家!圣明的皇帝还是个大慈大孝的人,圣待众人慈样孝悌而友好。他恭敬快乐地伺奉着他的慈皇太后王氏。对待自己的亲族也融洽友爱,并将这种爱心扩大到九州的百姓。上天赐给我们圣明的皇帝啊!且让他与天有一样的高寿吧。让他将这样的太平时代永久保持下去。一亿年、一万年,永远做百姓的慈父慈母。国子监的博士韩愈,担负着训说典籍、教诲弟子的职责。因此庄重地写下这篇诗歌,希望能象周朝的诗人尹吉甫歌颂宣王一样,为太平的时代献上由衷的赞美。
创作背景
元和是唐室中兴的年代,也是唐诗经中唐初期步入低谷之后,再度繁盛的年代。诗人韩愈经数年远贬岭外蛮荒之地后,又于元和元年(806年)初,迁移湖北江陵府任参军。旋召入京,任国子博士。身受洗雪、拔擢之恩,其感激可知;况又躬逢盛世,故诗人饱蘸激情,于元和二年(807年)旧历正月,撰此诗。
作品鉴赏
文学赏析
此诗之奇,在于举世以五、七律绝为“今体”,以对偶、声律为工的唐代,韩愈独兀兀不群,“寻坠绪之茫茫,独旁搜而远绍”,在已经“过时”的四言诗中,注入新的活力,以古朴、厚重、庄严的《颂》体诗来歌颂唐宪宗的圣德。
此诗之奇,又在于当时诗人多以抒情为能,韩愈却常以叙事见工。何况此诗写的不是生活琐事,而是过去一年中发生的种种军国大事:宪宗继顺宗之后,革去德宗的弊政;一改自肃宗以来的姑息藩镇之国策,以武力平定杨惠琳、刘之叛,国势因之大振。诗人用古文谋篇布局之法写诗,于头绪纷繁之中,立主干、删枝蔓。主干部分于“指事实录”之际,渲染、夸张;枝节部分,以简括凝炼之笔带过,使之虚实相映,前后照应,脉络分明。
元和中兴,首先在于平叛削乱。元和元年,翦除二逆。其中,杨惠琳所窃据之夏州,地狭民稀,王师才出,祸首即为其部将所斩:其事尚不足以扬国威。故第一段自“皇帝即阼”至“降幡夜竖”共二十句,实写平叛,仅用“出师征之”等八句,简括朝廷之师,有征无战,全在于宪宗即位“物无违拒”,不言圣德而圣德自见。
自“疆外之险”至“训厥氓亩”为第二段。这一段可分两层。前层写平定西川之乱的终始。西川地险民富,是唐代最大、最重要的藩镇之一。其地之治乱,足以牵动政局,故韩愈特以浓墨重采,不惜渲染。平乱一役,高崇文为主帅,然诗中先以“皇帝曰然”“皇帝曰嗟”“皇帝曰嘻”三个排比句提调,继以“爰命崇文,分卒禁御”、“崇文奉诏,进退规矩,战不杀,擒不滥数”等语暗示,足见高崇文之所以能“长驱洋洋,无有龃龉”;刘束手就缚“若杵投臼”,是因为宪宗“睿谋英断”,善于使用和指挥将领之故。后层自“周示城市”以下,写宪宗诛戮叛党,优赏将吏,恩威并用,强藩畏威怀刑,入京朝觐。其中“解脱挛索……末乃取,骇汗如写(泻),挥刀纷纭,争刌脍脯”十句,刻画腰斩叛党、寸剐首恶的场面,描写之精细,足以使人怵目惊心。它充分体现了韩愈以“丑”为美、以“恶”为美的美学观点。它与传统的“温柔敦厚”的诗教相悖,为此颇遭非议。但是放到历史的环境中去看,特别是和刘犯下的荼毒两川生灵的罪行合看,这类血淋淋的描写,在藩镇跋扈的中唐,确还有敲山镇虎、以杀止杀的威慑作用。张栻曾说:韩愈写此,“盖欲使藩镇闻之,畏罪惧祸,不敢叛耳。”
第三段自“正月元日”至“仁滂施厚”,写元和二年正月,宪宗、以成功告太庙、祀昊天上帝于郊丘、大赦天下。事前“阴晦浃辰”,至期“景物晴霁,人情欣悦”(《旧唐书·宪宗纪》),诗人据此衍为“卿士庶人,境落褰举”之句,以古朴生动、奇险独造之语,形容士民欢欣之状;既与起句曰“旸而旸”遥遥呼应,又为后文歌颂皇帝“神圣”,作一铺垫,笔其灵动之极。
自“皇帝神圣”而下,是诗人的善颂善祷,也是全诗的结穴。诗分“神圣”“俭勤”“正直”“大学”四方面称颂宪宗圣德。其下,均有“天锡皇帝”“亿载万年”与之相应,构成一连串的排比句,与前散在一、二段的“皇帝曰嘻”等五个排比句一起形成韩诗特具的气势,充分表达了诗人对未来的信心。与古文式的结构相应的,是古文式的句式、字法。这类“以文为诗”的特征,此诗也相当明显。诗中不仅有“告以祸福”“汝鼓汝鼓”之类运用古文文法的倒装句、省略句和以名词作动词的古文句,也有上文已述及的排比句,更有大量“以锦缠股,以红帕首”“侈则有咎”“多麦与黍”“爰命崇文”之类并不省略介词、连词和语气助词纯粹古文化的句子。在句式构成上,既有“战不贪杀,擒不滥数”之类的“一、三”句式,也有“续功臣嗣”之类的“一、二、一”句式,还有“事始上闻”之类的“一、一、二”句式,这类句式大都音节拗口,与习见的“二、二”句式,判然有别。在大量的“二、二”句式中,错落有致地安置一些排比句式和结构特殊、音节拗口的句式,犹如长江大河之中,既有万流奔壑、一泻千里的巨响,也有“幽咽泉流冰下难”之声,更有水流平川、潺潺泠泠之音。律化的诗篇,固然有圆润、和谐之美;而诗中杂有各种拗句也别有情趣。特别是在听多了悦耳音韵之后,初聆此类别致的声响之后,尤有情趣。这是韩愈以“不美”为美的美学主张能被相当一部分人接受的原因之一。
基于韩愈的性格,他在诗中常选用一些能体现感情色彩或力度的字,如“血人于牙”的“血”,“施令酬功,急疾如火”中的“火”,“掷首陴外”的“掷”,“帛堆其家,粟塞其庾”的“庾”,这都体现了他对狠、对奇的追求。不仅如此,他还善于运用出人意表的词语,形容出人意表的情事。如打噎、呕吐之词,一般用以表示病痛;韩愈却用“失喜噎欧”来形容士民欣喜若狂的情态。“下堕”是个不太恭敬的词,韩愈却用“高灵下堕”来描写由于宪宗至诚格天,神灵急速下临享祀之状。凡此种种,均可见韩愈出奇制胜,奇而多姿的特点。
此诗结句,韩愈有“作为歌诗,以配吉甫”之语,隐然以周代尹吉甫作《嵩高》等诗美周宣王自拟。但是韩愈并不是简单地句摹字仿,而是“师其意,不师其辞”,或点窜《诗经》、《尚书》,或自造伟辞;常将一些古雅凝重之句与清妙易晓之句连用,如“军其城下,告以祸福。腹败枝披,不敢保聚”中的“腹败枝披”,初读令人费解,但通读之后,便知此句是描写叛逆杨惠琳全军溃散之情状。又如“皇帝曰吁!伯父叔舅,各安尔位,训厥氓亩”,联系上文,也可以知晓“伯父叔舅”是沿用古语,以指强藩;句意是命他们各安职守,训导百姓安居乐业。明人胡震亨说:“柳州之《平淮西》(即《平淮夷雅》),最章句之合调;昌黎之《元和圣德》,亦长篇之伟观。一代四言有此,未觉《风》《雅》坠绪”(《唐音癸签》卷九)。认为韩愈此诗,虽具《雅》味,还不及柳宗元《平淮夷雅》“最章句之合(《雅》)调”。其实,韩愈此诗可贵之处,正在于“点窜《尧典》、《舜典》字,涂改《清庙》、《生民》诗”(李商隐《韩碑》),这类经他“点窜”、“涂改”过的诗句,既不失古雅之味,又带有若干唐代的气息,再辅以大量文从字顺的诗句之后,古雅而“佶屈聱牙”之句,已不再是阅读上的“拦路虎”,而成为诗人独特风格的体现。这种“茹古涵今”,富于创造性的精神,是韩愈诗风的本质,也是他所以能超越同辈,于李杜之外,别开一派的根本原因。
名家点评
宋·苏辙栾城集·诗病五事》:诗人咏歌文武征伐之事,其于克密曰:“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其于克崇曰:“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类是杩,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其于克商曰:“维师尚父,时惟鹰扬。谅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其形容征伐之盛,极于此矣。韩退之作《元和圣德诗》,言刘辟之死,曰:“宛宛弱子,赤立伛偻,牵头曳足,先断腰膂,次及其徒,体骸撑拄。末乃取辟,骇汗如泻,挥刀纷纭,争切脍脯。”此李斯颂秦所不忍言,而退之自谓无愧于《雅》、《颂》,何其陋也!
宋·陈师道《后山诗话》:少游谓《元和圣德诗》于韩文为下,与《淮西碑》如出两手,盖其少作也。
宋·许顗许彦周诗话》:韩退之《元和圣德诗》云:“驾龙十二,鱼鱼雅雅。”其深于《诗》者耶!
南宋·魏仲举《新刊五百家注音辨昌黎先生文集》:穆修《校定韩文》:韩《元和圣德诗》、《平淮西碑》,柳《雅章》之类,皆辞严义伟,制作如经,能翠然耸唐德于盛汉之表。 樊汝霖《韩文公年谱》注:公时年四十,不可谓少。大抵德不足则夸,宪宗功烈固伟,比文、武则有间矣。王荆公尝论《诗》曰:“《周颂》之词约,约所以为严,德盛故也。《鲁颂》之词侈,侈所以为夸,德不足故也。”是诗也,其亦《鲁颂》之谓欤?宪宗平夏、平江东、平泽潞、平蔡、平淄青、而平蜀、平蔡之功,尤卓卓在人耳目者,以公此诗及《平淮西碑》,学者争诵之习且熟故也。
南宋·黄震《黄氏日钞》:《元和圣德诗》典丽雄富。前辈或谓“挥刀纷纷,争切脍脯”等语,异于文王“是致是附”气象。愚谓亦各言其实,但恐于“颂德”之名不类。或云公之意欲使藩镇知惧。
南宋·郝经《临川集·一王雅序》:李唐一代,诗文最盛,而杜少陵、韩吏部、柳柳州、白太傅等为之冠。如子美诸怀古及《北征》、《潼关》、《石壕》、《洗兵马》等篇,发秦州、入成都、下巴峡、客湖湘、《八哀》九首,伤时咏物等作,太白之《古风》篇什,子厚之<平淮雅》,退之之《圣德诗》,乐天之讽谏集,皆有风人之托物,二雅之正言,中声盛烈,止乎礼义,抉去污剥,备述王道,驰骛于月露风云花鸟之外,直与“三百五篇”相上下。惜乎,著当世之事,而及前代者略也!
明·吴讷《文章辨体序说》:《国风》、《雅》、《颂》之诗,率以四言成章;若五、七言之句,则间出而仅有也。《选》诗四言,仅有韦孟一篇。魏晋间作者虽众,然惟陶靖节为最,后村刘氏谓其《停云》等作突过建安是也。宋齐而降,作者曰少。独唐韩、柳《元和圣德诗》、《平淮夷雅》脍炙人口。先儒有云:“二诗体制不同,而皆词严气伟,非后人所及。”自时厥后,学诗者日以声律为尚,而四言益鲜矣。
明·薛瑄《薛文清公读书录》:韩文公《元和圣德诗》,终篇颂美之中,多继以规戒之词,深得古诗遗意。
明·胡震亨唐音癸签》:柳州之《平淮西》,最章句之合调;昌黎之《元和圣德》,亦长篇之伟观,一代四言有此,未觉风雅坠绪。 韩愈最重字学,诗多用古韵,如《元和圣德》及《此日足可惜》诗,全篇一韵,皆古叶兼用。
清·钱谦益、清·钱曾《牧斋有学集·彭达生晦农草序》:昔者有唐之文,莫盛于韩、柳,而皆出元和之世,《圣德》之颂、《淮西》之雅,铿锵其音,灏汗其气,哗然与三代同风。;唐之诗人,皆精于经学。韩之《元和圣德》,柳之《平淮夷雅》,雅之正也。玉川子之《月蚀》,雅之变也。
清·朱彝尊《批韩诗》:朱彝尊曰:若规模《雅》、《颂》,其实全仿李丞相,或又落《文选》。起处犹近《雅》,微有一二不似。大约中间凡典雅处似《毛诗》,质峭处似秦碑,华润处似《文选》,然通首纯是质峭调。《序》无文章,止直叙,然却亦腴峭有法。文处。是《文选》句(“腹败”句下)。但如此排来,则全觉是《选》体(“有惬”二句下)。只就质语加锤炼,炼到此等偶句,《三百篇》亦有之。此段全是本《楚茨》化来,追琢可谓极工,所恨者未浑然。若《南海碑》则浑然矣。秦少游谓此系少作,未敢谓然。然《南海》后此十年;要见亦是年力(“乾清”二句下)。 禄位名寿,分四大节。“皇帝”字作纲。全是祖《琊琊刻铭》,下字亦多效李(“亿载”二句下)。
清·王士禛带经堂诗话》:元和之世,削平僭乱,于时韩愈氏则有《圣德诗》,柳宗元则有《平淮西雅》,昔人谓其辞严义伟,制作如经,能萃然耸唐德于盛汉之表,所谓“鸿笔之人,为国云雨”者也。
清·查慎行《初白庵诗评》:通章以“皇帝”二字作主,即《荡》八章冠以“文王曰咨”章法也,特变《雅》为《颂》耳。
清·汪森《韩柳诗选》:力洗芜词,超出魏晋以上,间似《峄山》、《会稽》诸颂而绝不袭《雅》、《颂》语,正其笔之高,力之厚,如此才可以追踪《雅》、《颂》耳。一气旋转,历落参差,是太史公笔法。醴郁缥缈,极似汉《郊祀》、《房中》诸作。有此衬笔,与前段相应人妙,便觉韦、班诸诗,未免为《雅》、《颂》所拘,不见精采(“日君”句下)。前段极开拓,笔致自磊落不羁,收处极其紧炼,便自典重肃穆,须看其用笔之妙,收放有法(末句下)。
清·何焯《义门读书记》:二句锁上起下(“掉弃”二句下)。
清·沈德潜唐诗别裁》:昌黎四言,唐人中无与俪者。 典重峭奥,体则《二雅》、《三颂》,辞则古赋、秦碑,盛唐中昌黎独擅。
清·方世举《韩昌黎诗集编年笺注》:苏、张(按指苏辙与张械)二说皆有理,张更得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之义。《甘誓》言不共命者则孥戮之,而况乱臣耶?言虽过之,亦昭法鉴。
清·姚范《援鹑堂笔记》:《元和圣德诗》八“语”、九“虞”、十“姥”、三十三“哿”、三十四“果”、三十五“马”、四十四“有”,凡所用皆上声。若据协韵,何无一韵滥人三声耶?
清·爱新觉罗·弘历敕编《唐宋诗醇》:诛辟一段,借以悚动藩镇,前人论之详矣。至幽、恒、青、魏一段,写诸道震慑,而朝廷慰安镇抚,得体有威,尤是最着意处。
清·赵翼《瓯北诗话》:《元和圣德诗》叙刘辟被擒,举家就戮,情景最惨。……苏辙谓其“少酝藉,殊失《雅》、《颂》之体”,张械则谓“正欲使各藩镇闻之畏惧,不敢为逆”。二说皆非也。才人难得此等题以发抒笔力,既已遇之,肯不尽力摹写,以畅其才思耶?此诗正为此数语而作也。
清·李酺平《读杜韩笔记》:《皇矣》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泮水》言“在泮献馘,在泮献囚”。昌黎特从而敷衍之,以警示藩镇。子由议之,非也。《元和圣德诗》,语、虞、哿、马、有五韵通押,即平韵之鱼、虞、歌、麻、尤也。
清·文廷式《纯常子枝语》:夫藩镇之祸,与唐相弊矣,岂退之极写惨毒之刑所能慑乎?
清·李宪乔、清·郭隽杰《韩诗臆说》:此一段乃纪实之词,无庸讳之。诚不必如子由所讥,然如南轩之说,又恐近于宰我之言周社也(“挥刀”二句下)。 后石介作《庆历圣德诗》,即本此。此诗虽颂武功,而其意则在宪宗初政,贬斥侄、文、执谊等,故序中即从诛流奸臣说起。而诗中于别白善否一段,尤切切言之。可知主意所在,非只胪成功告庙之词也。
近代·林纾《春觉斋论文》:韩昌黎之《元和圣德诗》,厥体如《颂》。其曰:“取之江中……先断腰膂。”读之令人毛戴。……子由以为李斯颂秦所不忍言,而退之自谓“无愧于风雅”,何其陋也。南轩曰:“盖欲使藩镇闻之,畏罪惧祸不敢叛。”愚诵南轩之言,不期失笑。……叛逆至于数世,而魏博最久,此岂畏罪惧祸?鄙意终以昌黎之言为失体。盖昌黎蕴忠愤之气,心怒贼臣,目睹俘囚伏辜,振笔直书,不期伤雅,非复有意为之。但观《琴操》之温醇,即知昌黎非徒能为此者也。
作者简介
韩愈(768年—824年),字退之,河内河阳(今河南孟县)人。因其郡望在昌黎,故世称“韩昌黎”。德宗贞元八年(792年)登进士第。贞元十九年(803年),因言关中旱灾,触怒权臣,被贬为阳山令。宪宗元和元年(806年)召拜国子博士。元和十二年(817年)从裴度讨淮西吴元济有功,升任刑部侍郎元和十四年,上表谏迎佛骨,贬潮州刺史,后历任国子祭酒、吏部侍郎、京兆尹等职。大力倡导古文运动,其散文被列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与柳宗元并称“韩柳”。主张“以文为诗”,作诗力求新奇,且多议论。《全唐诗》存其诗十卷。有诗文合编《昌黎先生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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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修订时间:2023-10-20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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