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里斯·维昂(Boris Vian,1920~1959),法国小说家、剧作家、诗人。他在巴黎中央工艺美术学校时开始创作诗歌,写过电影剧本。代表作《
岁月的泡沫》、《
我唾弃你们的坟墓》、《北京的秋天》、《蚂蚁》等,戏剧作品有《创建帝国的人们》《全部屠宰》和《将军们的点心》,去世后发表诗集《我不愿死》。
简介
维昂的诗歌、小说和戏剧有
超现实主义、新小说派和荒诞派戏剧的影响。他的作品在他去世后才得到读者的赞赏和评论家的重视。
尽管鲍里斯·维昂(Boris Vian)的名字对很多人来说是陌生的,但把先锋艺术家的标签贴在他的身上,一点不为过。他曾经让很多声名赫赫的人害怕。 维昂是诗人、小说家、剧作家、翻译家、评论家、画家、电影演员、小号手、爵士乐及地窖酒吧爱好者和机械工程师,是作曲家(他创作了400多首歌曲)。
他过着双重生活:白天,他作曲、翻译、研究数学、做细木工艺术、绘画、写淫猥小说;晚上,他不顾衰弱的心脏,去地窖酒吧吹奏小号。
可维昂独创性的才能在20世纪50年代并没得到人们足够的重视。随着黑色幽默小说的流行,人们重新发现了他。
目前,他被誉为战后法国的一位重要作家,他的小说《
岁月的泡沫》得到“法国当代第一才子书”的赞誉。
为“名流”演奏
老鼠要自杀,请猫帮忙:老鼠把头伸入猫的口中。在人行道上,只要行人经过踩到猫尾,猫一合嘴,老鼠就被杀了。
这是维昂的小说《岁月的泡沫》里古怪又忧伤的结局。他的作品大都呈现这样一种调子。对他而言,爱同心脏有关,心一直是他的负担。
由于天性中的反抗精神和幽默感,维昂被认为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艺术家。
他画了一个修女撩起短裙,毫不客气地伸出脚像踢皮球似地在踢一个孩子的头;挖土工人竟将耶稣的十字架当石块踢,玩起跳房子游戏;一场弥撒以民间狂欢告终。维昂天生具有鲜明的颠覆精神。
萨特、波伏瓦、加缪等存在主义大家和布勒东、阿尔托、毕加索等超现实主义者以及查拉等达达们经常在花神咖啡馆、双叟咖啡馆或力普啤酒吧相聚。
维昂是他们之间的中坚分子,作为小号手、爵士乐及地窖酒吧的爱好者,他的双重生活和疯狂的作品,是荒诞派群体的兴奋点。有病人、天才挤在维昂吹小号的一个酒吧门口躲雨,其实,天空根本没雨,但是他们依旧挤在一起躲雨。
在星期六和星期天,一辆被命名为“诗巴士”的巴黎公交公司的老式敞顶公共汽车,沿着975路公共汽车线路,载着诗人、歌手和怀旧者,在圣日耳曼德普莱转悠,他的手一挥,车就停靠在预设的“诗歌站”,进行街头诗歌朗诵表演。维昂就这样一直忙碌着,挥霍他无尽的才华。
写小说被判入狱
维昂在1920年生于巴黎的郊区。父亲比较开明,他从小接受父亲蔑视金钱、反对教会的思想。他的母亲爱好音乐,给年幼的维昂以艺术熏陶。他参与了超现实主义运动,喜爱爵士音乐。
1939至1942年,他在中央高等工艺制造学校研读,毕业后当了机械工程师。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维昂连续发表多部小说,后与萨特成为朋友,并参加《现代》杂志的编辑。
1946年,维昂以笔名发表的《我要到你的坟头吐唾沫》一出版,就引起轩然大波,他因此被判入狱。该书与
萨特的《
存在与虚无》一起广受青年的喜爱。
1948年,维昂发表《人人都被肢解》,用幽默的笔触描写了一个涉及优生学问题的故事。而《红草》描写一个学者发明了一部机器,能使往事和烦恼再现。维昂用幽默手法描写人物的不安心理,除了小说,他还写过一些戏剧和诗歌,都具有幽默诙谐的特点。
超现实主义的掌门人布勒东说斯威夫特以其恶毒,萨德侯爵以其性虐待,均显露出超现实主义的特色。接着,他开列了带有超现实主义色彩的作家的长长名单,维昂由于辛辣的反教权主义被视为超现实主义者。
在他的剧作《贱业》里,出现了一个演戏的神甫,这个人物后来在美国广为流传。他的电影剧本《本堂神甫的卵》则论述教士传宗接代的难题。
维昂认为,“幽默是对失望的嘲弄,是绝望时的一线生机。”他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描绘者,他借轻盈的笔触,把梦幻与现实的分野打破,讲述那些脆弱易折的感情。
“受难者”
维昂创作了七部剧作,代表作《创建帝国的人们》在1959年他去世后首次演出,该剧遭到羞辱和嘲笑,但还是获得较大成功。
《创建帝国的人们》是狠毒的,是一部有关恐惧的戏,是关于一种完全不同种类的戏剧:一种永生和对于死的恐惧的诗意形象。
它用三幕表现了一个声音,令一个家庭感到惊慌,于是这个家庭躲避这种恐怖声音。全家人从一层搬到更高层。
在第一幕,父亲、母亲和女儿以及女仆拥有一套两个房间的公寓;在第二幕,全家搬到上面一层,只有一个房间的公寓,女仆离开,女儿到地面上去,门神秘地关上,她再也没有回来。对于他们来说,越爬越高,人越来越少,天地却越来越狭窄;在第三幕中,只剩下父亲一人独自在顶层的小阁楼中,他害怕那声音,在妻子到来之前,他把通道堵死,可是那个声音还在逼近,最后父亲无路可逃,他死去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沉默不语的神秘人物,一个半人的形象施默茨提醒人们:这是一个象征、一个标记和一个警告。施默茨完全被绷带裹住,身上流血,一只手吊着,另一只手抓着拐杖,一步一瘸地出现在整出戏中,而大家竭力装着看不见他,却又时不时拿他取乐,或报以老拳,或用剪刀刺到他身上。
《创建帝国的人们》结构简单,进展迅速,是一种强有力的个人化表达。该剧为这个世界开创了一种“代数式的剧作”样式,对不知名的价值、面具进行了推理辩解,不管人物的面容被面具隐蔽或最终被揭示出来,问题的解决始终是真切的。
施默茨一字来自德文,意为受难。其实,这完全是维昂自己的原形:他多病,只要有一点风,人们就给他穿上羊皮大衣。不分冬夏,他总是穿一件羊毛背心。他上街,看到年轻人穿着单薄轻松,在大街上散步,而自己却裹在大衣里冒汗,他感到无地自容。照一照镜子,他看到一个臃肿笨拙的人,耸肩缩头,从头到脚包裹得如同一条金龟子的幼虫。
维昂把这种不适感归咎于父母:“和一位过分慈爱的母亲一起生活,难免变成一块蛋奶,苍白又软弱……为了摆脱这个处境,逃出母亲的怀抱,我感到自己像一只跌入陷阱的老鼠。”为了逃出,维昂只有加速自己心脏的搏动。他尝试各种职业,阅尽了人生。
心成为他的负担
维昂一直处在萨特的阴影下,但又推翻不了他。
1946年,维昂结识了萨特的情人波伏瓦,此时的他是法国青年爵士乐的先锋分子,是
卡夫卡和萨特的迷恋者。维昂夫妇与波伏瓦一起听唱片,喝酒和咖啡,一见钟情,他们说着诗歌、小说、爵士乐、哲学和机械,一直聊到天亮。
维昂憎恶那些自己感觉可怕的东西,而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疯狂追求。他酷爱小号,但吹小号对他的心脏不利。医生警告说,如果继续吹下去,他活不过10年,但他仍然照吹不误。
自从妻子成为萨特的情人后,维昂也多次打算把波伏瓦弄上床来报复萨特。他的确有这样的机会,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行动。
人们说维昂靠理智做事,其实他跟随自己的心意,他的心使他尝遍人生滋味。他太懂生活了,他活得很顽强。他的心攻击他,他变得沉默了,最后他离开了他的爱。在一个作品里,他创造了一种杀人的器具破心器。
1959年6月23日,维昂正参加一部根据他的小说改编的电影的预演会。改编争议极大,他没有得到邀请,他是溜进去的。他看电影只有10分钟,就心脏病突发,撒手尘寰,时年仅仅39岁。
维昂是他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爱嘲讽,讲实际,一个技术发明家,一个虚伪的仇敌,同时也是一个敏感诗人。他当然会让一个时代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