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吉斯·德布雷(Régis Debray),法国作家、思想家、媒介学家。2010年6月曾来中国讲学,主题为《知识分子与权力》,在中国的知识界造成轰动。
人物经历
1940年9月2日雷吉斯·德布雷出生在
巴黎,父亲是巴黎有名的律师,母亲是
二战中的抵抗运动成员。德布雷于1960年十分出色地成功通过了法国
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入学考试:他以入学考试状元的身份进入学校,然后于1965年获得哲学教师资格,同时成为共产主义学生联盟中的积极分子。他于同年到了
古巴,在
玻利维亚追随
切·格瓦拉。
德布雷于1967年4月20日被捕,然后被政府势力拷问,他有可能(无法考证)提供了关键信息,其中包括证实了切·格瓦拉在玻利维亚。德布雷跟
CIA之间的一份协议有可能被(某些人的观点)发现了(用消息换取停止拷打,并保证宽大处理)。审讯期间,一场声援德布雷的运动在巴黎发起,席卷全球,声援者中包括
让·保罗·萨特、
玛格丽特·杜拉斯、
雅克·拉康、
弗朗索瓦丝·萨冈等人,时任
法国总统的
戴高乐向玻利维亚当局发出信息。
德布雷被关押了4年。出狱后遇到了当时的
智利总统萨尔瓦多·阿连德和智利诗人
巴勃罗·聂鲁达。在于阿连德会面之后,他写了一本书“关于智利形势与阿连德的会谈”,以及一个会谈视频“阿连德的阐述”(其中一段视频被放到了德布雷的官方网站上)。他于1973年回到法国。
1981至1985年间,他受命于法国总统协助处理国际事务。他参与对纳粹分子
克劳斯·巴比的绑架,此人当时在玻利维亚作刽子手,后以
反人类罪在法国被判刑。德布雷后被任命为
南太平洋委员会的总书记,紧接着又称为法国政府委员会申诉长,之后被闲置。他于1992年辞职。
1991年,他负责法国在
塞尔维亚举行的世界博览会的展出。之后他于1993年在
巴黎第一大学递交了他的博士论文:“Vie et mort de l'image. Une histoire du regard en Occident“。随即他开始研究媒体和传播,并于1996年创办期刊“Cahiers de médiologie”。
1998年,他是国际哲学院的教学计划负责人,并同时担任法国高等信息科学和图书馆科学学校的主席。2002年,他开始领导创办欧洲宗教科学院(脱离于巴黎的高等实用研究院),他为主席。
2005年,他创办期刊Médium, transmettre pour innover,并称为欧洲宗教科学院的荣誉主席。
思想观点
雷吉斯·德布雷对社会群体中的宗教和信仰问题极为感兴趣。他最初的假设很简单:如果没有超验性就没有社会(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始终没有摆脱他身上的天主教印记)。同时一个世俗的政府也有其道德上的责任,并不是说是无神论者就没有神圣的价值观。对他来说,超验性是社会凝聚力所必需的。苏联有
列宁,美国有
乔治·华盛顿,有众多国父和宪法。法国当年也有共和国的神秘英雄,比如
丹东。
根据德布雷的观点,一个群体只有在具有超验性作为参考的情况下才能被定义(不管这个参考是领土的,空论的还是传奇的),人们的信仰总是投给这个超验性参考。他认为有必要通过一个外部的不完备实体来定义一个群体,他把这个实体称为“集体神圣”,这个集体神圣就是这个群体自认为最能够代表他们的东西。就是这种信仰保证了群体成员间的相互信任,因此保证了社会秩序。
德布雷断言这个“神圣”决定于信息传递的技术,他把这种学问的研究称为“媒介学”。这个新领域研究的是信息传递的载体,根据德布雷,这些载体改变了习俗,改变了权力之间的关系和知识之间的关系。德布雷尤其对一下三个例子感兴趣:
第一个被他称为“典”,也就是第一本装订的基督教圣经,圣经方便了唯一的上帝的传播。这个基督教的发明能够改变社会秩序。
第二个革命,也就是第二个“神圣”的革命就是印刷术的发明。书籍,知识的广泛传播导致了学校,共和国和政教分离的出现。
第三个伟大的技术就是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尤其是互联网的发展。在这个巨大的网上,没有国界,没有政府。它会导致什么样的“神圣”出现呢?
媒介学是德布雷后期的主要工作。一个抽象的观点如何成为一个物质力量?观念的力量是什么?一个唯一的,总体的和全宇宙的上帝这种观念如何能获得如此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又如何被宗教仪式所表现?一个完全抽象的上帝化身到一个人身上这种观念如何颠覆了罗马帝国社会?为什么人们一点一点的都开始归依这种信仰?德布雷通过研究传递手段来关注这些问题。对他来说,信使决定信息。他的论证如下:”在定居的
游牧民族中,依附于一种分享技术(典)的字母文字的发明是唯一上帝出现的条件。“没有这个,唯一上帝的这种观念就不可能,而犹太人的上帝就会是一个死了的上帝。通过文字和对超验性上帝观念的分享,运输就实现了。德布雷又建设了一个媒介域的概念,也就是运输技术参与进了信仰的改变,即社会秩序的改变。
在启蒙时代,人们认为已经能够消灭宗教了,但是德布雷告诉我们:人们没有能够消灭信仰。他说:法国的危机就完全是共和国的象征性的危机,原因就是缺少“神圣”。对德布雷来说,法国最后一位具有共和国象征意义的人物就是弗朗索瓦.密特朗。美国就成功躲避了这种”神圣危机“,原因是在美国有公民责任感和爱国主义,即便是它们为”坏的动机“而服务的。美元的外观就是一个例子:”In God We Trust“。是爱国主义的象征性赋予了美国力量。欧洲处在危机中,因为没有象征力量。德布雷试图将歌德尔不完备定理运用到社会秩序中来证明他的理论。他使用这些数学结果受到了一些学者的强烈批评,如Alan Sokal和Jean Bricmont,他们认为使用这些数学结果没有根据。
德布雷认为:当象征性意义耗尽的时候,宗教的权力就会回归。象征性力量越非物质化(宗教),象征性的秩序就越强,象征性的力量就越被历史化(人物)。没有信仰的人类就会成为动物了。如何让一种非宗教的“神圣”存在又使它同时具有象征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