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基尔海战,发生于1798年8月1日—2日,也就是
拿破仑对埃及的远征(1798—1801)期间,英法海军在地中海
尼罗河口的阿布基尔海角(埃及)附近进行的一次交战,是世界历史上具有深远影响的战役之一。 结果以英军的胜利而告终,英国战役指挥官
纳尔逊受封为尼罗河男爵。
战前
波拿巴的舰队于1798年5月19日抓住了皮克斯准将麾下英地中海舰队土伦封锁队撤封前去补给的40个小时,从土伦起航,在利古里亚海迅速前进,并在热那亚集结了更多的船只,随后于6月7日沿撒丁岛海岸向南航行,途经西西里。6月9日,到达马耳他。
正当波拿巴驶往马耳他时,皇家海军一年多以来首次重返地中海。海军部对法国在地中海沿岸的准备工作的报道感到震惊,他向驻扎在
塔古斯河的地中海舰队司令发了一份急信,要求派遣一个中队进行调查。这个中队由三艘战列舰和三艘护卫舰组成,被托付给海军少将
霍雷肖·纳尔逊爵士。
6月22日晚,纳尔逊的舰队在没有意识到他们离目标有多近的情况下,超过了缓慢的法国舰队。在直达的路上,纳尔逊迅速赶到亚历山大,发现法国没有在那里。纳尔逊怀疑拿破仑将前往君士坦丁堡,于是命令英国舰队向东北,7月4日抵达
安纳托利亚海岸,一无所获后向西返回西西里,于7月19日到达。事实证明,尽管纳尔逊战术优秀,但缺乏战略眼光,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错过了法国人,六年后,他又在
特拉法加海战前犯了类似的错误。
法国舰队的先头于6月29日傍晚抵达亚历山大港。
当亚历山大港被证明不足以容纳他的舰队时,布吕埃斯召集了他的船长,讨论了他们的选择。波拿巴命令舰队停泊在阿布基尔湾,其余的船长同意在海湾内的一条战线上抛锚是对抗纳尔逊的最有力的策略。
纳尔逊在7月末才最终意识到法国人可能会去向哪里,追悔莫及的他饿虎扑食般地冲向亚历山大港,却扑了个空。虽然最初对法国主要舰队不在亚历山大感到失望,但纳尔逊从运输船的存在就知道它们一定在附近。8月1日14时,英国皇家海军的了望员报告说,法国人停泊在阿布基尔湾。
一场大战在即将开始。
过程
8月1日中午,正是午饭时间,
纳尔逊指挥的英国舰队发现了停泊在阿布基尔的法国舰队。14时30分,纳尔逊观察了一下信号旗,随即发出准备战斗的信号。
自从与拿破仑在埃及登陆后,法国海军上将布律埃斯本想前往科孚岛或返回土伦,但遭到多数将领反对,于是他决定前往阿布基尔停泊。阿布基尔是一个
亚历山大东南35英里的海湾,呈长方形,长达50英里,一端靠罗塞塔不远,与尼罗河两个河口中的一个相连,由于常年从尼罗河口冲涮下来泥沙淤积,整个海湾内,到处是浅滩暗礁和曲折的水道,对于不熟悉近岸水情的船只来说,阿布基尔是一个陷阱。
布律埃斯在海湾入口处的一个小岛上布置了一个炮群,架设了4门大炮和1门从军舰上卸下的巨型短炮,以加强对海防御。全部法舰排成一字纵队,在海湾内沿北偏西、南偏东一线停泊,中央和后卫是较强的军舰,较弱的前卫则可以得到岸炮的掩护,法国舰队尽量靠近浅水区,所有舰艇放下上桁,不必挂帆,这虽然使舰队丧失了机动力,但也有好处,放下帆桁,打起仗来就不必担心落入的帆桁伤人。布律埃斯的战术有一个重大缺陷,他认为任何企图接近的敌人都会面临从陆上吹来的强风,而实际上地中海的风向是变化无常的,布律埃斯把他的舰队变成了一个浮动堡垒,他们背倚海滩,这位海军中将仅命令濒海一侧的火炮保持战斗状态,其余人员可自由活动,这样总数拥有1183门火炮的法国舰队就只有一半火炮能够立即投入战斗,布律埃斯自恃有岸炮支援,放松了纪律,法国水兵可以随意上岸游玩,一盘散沙。
正当纳尔逊开会研讨作战方案的时候,法国瞭望哨也发现了英国军舰,但布律埃斯更关心的是阿拉伯人是否会趁火打劫,他命令一些水兵上岸挖井、征集粮秣,以对付贝督因人可能的袭击,每艘军舰都派出25个人上岸保卫安全,小艇也都派出去了。结果,战斗开始后,这些人大多没有回到船上。布律埃斯估计谨慎的英国人不可能冒险进入港内,英国战列舰吃水超过30英尺,而且天色渐晚,冒险进入不熟悉的港湾,显然非明智之举,因此他判断纳尔逊只会在港外搦战,或是进行封锁。
布律埃斯的想法得到参谋长安东尼·冈多姆海军少将的支持,但遭到大部分将领的反对,海军少将布朗基·迪恰耶拉认为株守港内,必定全军覆没,建议立即起锚,驶往公海,依仗较快的航速与英舰周旋,但布律埃斯不愿冒险在海上与纳尔逊周旋。从理论上讲,他的舰队在锚地上,可以得到岸炮支援,应该占有优势。于是,布律埃斯摆出了一个传统阵势,全体军舰分为前卫、中央和后卫三部分,列成圆孤形。
然而,出乎布律埃斯预料的是,纳尔逊却是一位有着强烈进攻精神的将领,他的信条是越快进入战斗越好,虽然对阿布基尔的水情不甚了解,他却本能地坚信能找到一条接近敌舰的航线。英法双方的力量对比几乎相当,各有13艘战列舰,法军有1万人、1183门火炮;英军8000人、1012门火炮。尽管如此,纳尔逊确信一旦进入射程,英军将能粉碎法国舰队,他的作战计划是集中全部军舰攻击法军的前卫和中央,他判断仍然执行旧式战术的法军后卫将不可能机动增援前卫的船只,另外强烈的逆风也阻挡着他们的行动。
事实上,阿布基尔海战中,双方司令官的精神状况都不理想,布律埃斯因为痢疾导致腹泻,身心委顿,而纳尔逊则受到牙痛的困扰,躺着舱室中一筹莫展。
在那个时代,海战对于交战双方而言都是一桩烦心事。由于火炮主要分布在船舷两侧,因此指挥官会把战舰排成一线长列,以利于发扬舷侧火力。这样的作战对舰船的适航性和火力的要求压倒一切,只有大型的盖仑型风帆战舰可以长时间可靠的保持在队列中,因此,这种装备二到四层甲板,70门以上火炮的战舰被称为战列舰。比较小而快速,用于侦察、袭击和通信的战舰,则被称为巡航舰。当时的炮弹还是实心球形炮弹,爆炸力有限,战斗往往长时间难分胜负,多数情况下战斗力比较强的一方会把对方击退。因为炮弹形成的破口较小,军舰上都带有木匠,一旦漏水立即修补,除非运气好,否则击沉一艘战列舰其实相当困难。
英国人与法国人对海战有着不同的理解,自从路易十六以来,法国军舰在航速上占有了优势,因此奉行机动战术,发明了专门攻击对方索具和风帆的铁屑弹,法国炮手瞄准时通常选择较高弹道,以加强破坏力。这种战术实际上是弱者的选择,因为失去索具的舰船也就失去了机动力,法舰便可从容逃跑了。英军的战术着眼于击沉敌舰,因此炮手的弹道低平,主要攻击水线处,以求造成严重的破坏。
由于靠近浅滩,法国舰艇只抛了艏锚,海面上风向不定,开始是东风,后来又转为偏西北风,没有抛尾锚的法舰出现了位移,而且由于他们没有升起帆桁,因此无法调整位置,弗列根据海图仔细对照,断定法舰与岸边之间出现了一条深水区。
最后还是法国人自己的错误挽救了英国舰队,他们惯于攻击对方索具的机动战术在阿布基尔的阵地战中毫无作用,虽然杀伤了英舰的人员,但不能重创敌舰,相反英国人猛击吃水线的笨拙战术却非常奏效,数小时的激战令大多数法国舰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稍后,纳尔逊又要求秘书约翰·坎贝尔记下关于这次战斗的报告,同时他还派人去请牧师科明前来,做临终祷告,路易斯和坎贝尔费了很大力气才让伤感的司令官镇静下来,等到发现自己平安无事时,纳尔逊又挣扎着让贝里舰长扶他到舰桥上察看战局。
结果
英国舰队用了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才把受损的战舰修好,由于这场胜利,纳尔逊受封为尼罗河男爵。纳尔逊本想移师亚历山大,搜索并击毁剩余的法国舰只,但由于法军在亚历山大驻有重兵,设置了炮台,加之那里水道狭窄,因此犹豫良久之后,纳尔逊放弃了这个冒险的想法,相反他遣返了900名法国伤兵。
作为一名炮兵专家,拿破仑尤其不能理解布律埃斯对岸炮的布置,他认为在海湾尽头的那个小岛上只部署5门火炮是远远不够的,应该配置至少30门大口径大炮。
战败的消息令拿破仑非常沮丧,但不服输的性格使他从不承认失败,很快他就从消沉的阴影中摆脱出来,重新部署。阿布基尔海战后,有大约3500名法国水兵生还,这还不包括纳尔逊遣返的900名伤兵,这些人对拿破仑很有帮助。他把其中1000人编成炮兵和步兵,另外1500人编成3个营的海军军团,还有1000人被用来补充亚历山大港内尚存的小舰队,这支舰队包括2艘64门炮的战列舰、6艘巡航舰、2艘方帆船、3艘通信舰,由冈多姆海军少将负责指挥。
意义
阿布基尔海战是18世纪最值得回忆的一次战斗,它显示了一支具有革新意识和战术创新思想的海军应如何行动,具有重大意义的是,这次海战解决了一直困扰海军专家们的问题:如何集中兵力攻敌之一部,同时钳制其余敌人。自1770年以来,法国海军不断对英国的海上霸权提出挑战,阿布基尔海战为这场斗争划上了句号,至少在地中海方面是如此。
阿布基尔海战的重要意义还在于它的政治影响,英国海军的胜利加强了它对俄国和其它欧洲国家的影响,直接促成了第二次反法同盟的形成,1799年3月,英国、奥地利和俄国结成了第二次反法同盟,土耳其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直中立的苏丹塞里姆三世出现了反法倾向。
阿布基尔海战是拿破仑所遭受的所有重大挫折之一,拿破仑攻伐埃及的军队不得不被滞留在的埃及,而拿破仑本人也因为这次海战的失利不得不偷偷乘坐商船返回法国,而被留在埃及的军队三年之后只得向英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