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中筠,资深学者,国际政治及美国研究专家,
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美国研究所退休
研究员、原所长。参与创办《美国研究》杂志与
中华美国学会,曾任杂志主编与美国学会常务理事,创办中美关系史研究会并任第一、二届会长。1996年从社科院美国所退休,仍继续著述,并应邀参加各种学术活动。除有关国际政治和美国研究的专业著述外,撰有大量随笔、杂文,并翻译英、法文学著作多种。
主要著作:《追根溯源:战后美国对华政策的缘起与发展,1945-1950》、《战后美国外交史:从杜鲁门到里根》、《冷眼向洋:百年风云启示录》(2007年修订版改为“冷眼向洋书系”单行本,资中筠撰写部分更名为《二十世纪的美国》)、《
散财之道——美国现代公益基金会述评》(2006年修订版更名《财富的归宿》)、《资中筠集》(学术论文选集)等。
随笔集:《
斗室中的天下》、《锦瑟无端》、《读书人的出世与人世》、《学海岸边》(与
陈乐民合著)等。
本人忝列“学者”圈,以笔耕为业,实际上是半百以后才开始。前半生所写文字都是奉命之作,多为“内部”报告,偶然以他人名义公开发表,也多为应景文章,不值得追认。我笔归我有,迄今不过三十载。前期主要是专业研究的学术著作。在“正业”之外兴之所至写点东西始于上世纪80年代,当然是与当时的开放形势分不开的。对我这个半生为驯服工具的人来说,发现原来这支笔还能属于自己,可以这样来用,是一大解放。开始只是偶一为之,且多为读书心得,后来逐渐欲罢不能,大量写作始于90年代,特别是正式退休之后。这些文章都是有所思而流诸笔端,没有任何功利目的,完全摆脱了命题作文之累。80年代初的心情充满了对未来的热情和期待,自己似乎大梦初醒,从精神桎梏和迷失中走出来。尽管仍然感觉到旧的顽固势力和种种太熟悉的思维习惯的羁绊,总的心态是乐观而有信心。以后种种是那时未料及的,所以从文章时序来看,越到后来,所表达的心情越沉重。
《资中筠自选集(套装共5册)》家国情怀、忧国忧民,和对“道”的承载,依然存在于一部分人中间,现在转化为对严重的时弊和改革倒退的忧虑、对普世价值的追求,还有拒绝遗忘,追寻和揭示历史真相的努力。
我和资中筠是三十多年的至交,有通家之好。她学贯古今中外,胸怀天下黎民,勤奋好学,与时俱进,笔耕不辍,思想常新,很值得我们学习。她对属于正业的国际问题研究,造诣很深,特别在
美国某些专题的研究和中美关系上,有不少突破。近些年来,她进一步拓宽了视野,扩大了境界,更加忧国忧民,愤世嫉俗,写了大量针砭时弊、捍卫正义的文章,受到广大读者欢迎和诸多名人激赏,在社会上和舆论界引起很大反响。借自选集出版首发之际,衷心祝愿资中筠健康长寿,继续言说。这将是读者之福,
中国学术思想之福。
资中筠先生是总让我产生自卑的长辈之一。在她面前,我从来都有一种惶恐如影随形;有一种做错了什么和什么做得不够彻底的感觉始终笼罩着我。她的学识,她的人格,常常像镜子照出我的一些丑态来。读她的文章,我知道自己的文字有多么的华而不实;和她谈论文化、文学、历史和现实与时弊,她又常常让我哑然失语,觉得自己不仅是没有读过几本书的人,而且是一个连精神上都有
腰间盘突出症的严重患者,是一代“腰痛作家”中的一个。每一次和她的文字与她本人交流之后,我都对自己说:回家多读几本书吧,把你的腰挺得再直一些吧!
一句“学而优则仕”,一个
科举制度,把读书人赶上“做官”的单行道,一赶就是两千多年。读书人希望“致君尧舜”,君主们则得意于“入吾彀中”。结果,一旦为臣,从此失去了话语权,想说什么,都得看上头的颜色。强项者多半掉了脑袋。“臣”,其造字的本原意思,就是绳索牵着的奴才。社会进入“现代”,必须有一批独立的自由思想者,其责任不在迎合上意,而在批判现实,构想未来。资中筠先生是其中一员。当为政者开始懂得独立思想者的重要并学会从他们的思想创造中汲取理念时,
中国才有可能走出“
中世纪”。
每回我读资中筠先生的文章,听她的发言,总是十分惊讶她如何从一堆乱麻中,一堆似是而非的说法中,迅速找出事情的本质,切中要害。她举重若轻的文字,引导着我们对几乎所有重要问题的基本方向。——
崔卫平资中筠先生是我的清华学长,也是我参与编辑《炎黄春秋》杂志的编委和主要作者。她不阿世、不迎俗,以独立的人格,自立于天地之间。她的风骨一直为我景仰。资先生学贯中西,思想深刻,文笔清新典雅。听先生的演讲,读先生的文章,或醍醐灌顶,或如沐春风。她对世界和国事的洞察,常给我以启迪。先生的著作集结出版,是对我国文化事业的一大贡献。
祝贺资中筠自选集的出版!资中筠先生是我们当代中国几代学人中的异数,她的学养深厚而健全。
新文化运动以来的开放心态,中西文化并重的熏陶,无形中成全了她这样一个文化意义上真正的“富家子”:虽曾失落仍能高贵,虽然峻急仍能优裕,尤其是能立足道统而能教训教化。她晚近的写作,是一种回归自我和文明常识的人生示范,是对当代汉语中暴发心态、投机心态、造论心态的校正。她对“独立”的珍爱,她的文字和人格尊严,传承了我们
中国文化的立法者们称道的文明精神:自作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