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后期,尼德兰美术一分为二,北方地区的荷兰共和国摆脱西班牙的统治,从而形成了独立的荷兰民族美术,与南方的佛兰德斯美术分道扬镳。荷兰美术中最为突出的是绘画,建筑次之,雕塑居末位。在绘画方面,17世纪的荷兰画派尤为重要。荷兰画家用写实手法在作品中表现人民生活和自然风景,绘画摆脱宫廷贵族和
天主教会的依附,开始为新兴的市民阶级服务。随着绘画市场和画商的出现,绘画成为商品。荷兰当中多数城市的绘画艺术均相当发达,其中包括
阿姆斯特丹、
哈勒姆和
代尔夫特。除了大名鼎鼎的
伦勃朗、
哈尔斯、
维米尔和
雷斯达尔等重要画家,荷兰还有许多艺术成就不等的
风俗画画家,他们被统称为“
荷兰小画派”。
历史背景
16世纪的
尼德兰革命是历史上第一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在欧洲还普遍处于封建专制制度统治的时期,
荷兰共和国的独立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为北方资本主义发展开辟了道路。
17世纪前荷兰经济繁荣、文化昌盛,在那里有比较广泛的言论自由与信仰自由,其他国家被迫害的
异教徒纷纷逃到荷兰避难,许多学者到荷兰著书立说。至1645年,荷兰已有六所著名的大学,在荷兰最早出现定期刊物,报纸也逐渐普及,科学技术十分发达。新的文化气氛培养了杰出的思想家、科学家、艺术家。在这样的社会条件下产生了荷兰画派,它继承了15世纪至16世纪尼德兰民族艺术传统,以写实、纯朴为其特点,很少受到当时流行于欧洲的
巴洛克风格的影响。由于荷兰人是通过英勇顽强的斗争而获得胜利的,他们能够充分认识到自身的能力与价值,因此如何表现人的自尊心、自信心,如何反映人的现实生活、人的情感与愿望,就成为荷兰画派多数艺术家关心的主要课题。他们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多彩的现实世界,用画笔描绘周围的日常生活和他们熟悉的各阶层人物以及美丽的自然景色。荷兰画家勇敢地挣脱了千余年以来神话和宗教题材的束缚,而把现实生活作为艺术刨作的源泉,绝大多数画家都以现实生活为题材,新兴的
资产阶级和中下层平民开始成为绘画中的重要角色,绘画艺术反映现实生活的深度和广度也大为增加,这是他们对现实主义艺术的一大贡献。
荷兰艺术由于写实而受到市民的欢迎,人们购得油画,悬挂室内,用以美化自己的住宅以及办公室、饭馆等公共场所,因此油画变成商品,大量进入市场。这一时期,
肖像画、
风俗画都获得极大发展;
风景画,
静物画也成为独立的绘画科目。各类题材之间的分工已达到专门化的程度,出现了肖像画家、风俗画家、静物画家、动物画家、风景画家等等。
风俗画
17世纪荷兰风俗画不像
文艺复兴时代画家那样地往往通过宗教题材来反映现实生活,而是直接地以非理想化的手法来如实地反映市民和农民的日常生活。这类风俗画大致包括两类内容:农民题材和反映市民生活的所谓时装题材。前者继承和发展了16世纪
彼得·勃鲁盖尔的绘画传统:可能是
哈尔斯的两个弟子
阿德里安·布鲁威尔和A.
奥斯塔德的作品,取材农民生活。布鲁威尔的油画幅面虽小,但由予注意整体关系和画面气氛,因而画中形体显得厚重而朴实。他生前先后活跃于荷兰和
佛兰德斯等地,但主要是佛兰德斯画家。奥斯塔德的风俗画有类似长处,其画面情绪比较风趣和乐观,不像布鲁威尔的油画那样地往往带有悲怆感。
从事时装画的有在莱顿工作的画家
格里特·德奥(Gerrit Dou)。他在20、30年代从伦勃朗习画,后来形成自己的画风。其作品往往表现少数几个人物处身于室内,壁上有一扇窗子,并有布幔、书本、乐器等道具,这类作品幅面不大,但相当精致并注意光线的表现,为精致画派的精品。尼古拉斯·馬斯(
Nicolaes Maes)于40年代末至阿姆斯特丹受业于
伦勃朗门下。他的那些表现老妪在祈祷或瞌睡的时装画,曾风行一时。
加布里埃尔·梅曲(Gabriël Metsu)活跃于莱顿和阿姆斯特丹,擅长于描绘中产者安逸而宁静的家庭生活。他的室内情景画在技法上相当细腻精巧,比较接近于
维米尔的作品。
杰拉德·特·博尔奇(Gerard Ter Borch)跟同时代其他许多荷兰画家不一样,曾在许多欧洲国家旅行,识多见广,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流派。所绘的那些反映市民阶级上层分子悠闲生活的时装画,生前很受买主欢迎。他尤其擅长于细腻地表现富裕人家妇女衣着的质感。
扬·斯丁(Jan Steen)则兼画农民题材油画和时装油画,是一位有成就的风俗画家。
荷兰风俗画家中最杰出的,为代尔夫特的两位画家:
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和
彼得·德·霍赫(Peter de Hooch)。可是,维米尔生前却不像博尔奇和梅曲那样受市民们欢迎,由于卖不出画而在负债累累之中死去。他的风俗画富有生活情趣,并在艺术处理上显示出宏大的气派。霍赫自1653年起定居代尔夫特,在那儿完成了他的一些最佳作品。
肖像画
早在16世纪末,尼德兰北方诸省就已有其本身的肖像画传统了。北方画家
科内利斯·克特尔(Cornelis Ketel)和扬·范·斯考尔(Jan van Scorel)在力求摆脱
风格主义肖像画程式的束缚的同时,形成了比较写实的画风。科内利斯·克特尔及其追随者们还发展了尼德兰早先就有的团体肖像画传统。这些画家乃是17世纪荷兰肖像画艺术的先驱。
17世纪荷兰肖像画最兴旺的地区为哈勒姆和阿姆斯特丹。
哈尔斯(Frans Hals)为17世纪初荷兰最有名的肖像画家。他画中的人物不再是类型化而是个性化的。其早年作品充满乐观主义精神,尤其能准确而生动地表现人物脸部从微笑转化为大笑过程中的刹那间表情。其团体肖像刻画了因人而异的性格特征,神态自然,构图生动,克服了上一世纪团体肖像画程式那种画面过于拥挤、人物表情呆板的缺点。
伦勃朗(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的肖像画则往往更深刻地揭示了各式各样人物丰富而复杂的内心世界。除绘制肖像画外,伦勃朗还精于制作其他体裁的油画,从而展现了他作为同时代荷兰画家中最杰出的绘画大师的多方面才能。
风景画
15至16世纪,
风景画在北欧已有所发展,可是人们只把它看成是次要画种。直到17世纪,荷兰风景画家们跟法国风景画家
克洛德·洛兰(Claude Lorrain)等一起,才使风景画演变为重要画种之一。
17世纪最初10年中期,荷兰风景画仍然明显地受到16世纪样式主义风景画程式的影响,在构图方面往往采用较高的地平线,远景为幻想出来的山脉,而远近感则以程式化的色彩来表达,即前景为褐色,中景为绿色,远景为蓝色。1612年,两位风景画家
艾萨亚斯·凡·德·维尔德(Esaias van de Velde)和H.P.塞赫斯参加了哈勒姆画家同业公会。他俩发展了荷兰风景画艺术的写实倾向。例如,维尔德的风景画在构图方面把地平线压低,并废弃程式化的用色方法,使整个画
面显得透视合理,空间感强,色调富有真实感。维尔德的弟子霍延(Jan van der Heyden)在20年代中画风酷似其师,后来青出于蓝,形成独特的风格,在画申逼真、细腻而流畅地表现了对光线与空气的感受。他所留下的几千幅油画和素描真实而动人地记录了当荷兰的运河、港湾以及
莱茵河地区的风景。
雷斯达尔家族的成员们对荷兰风景画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他们中间,
雷斯达尔(Jacob van Ruisdael)尤其使荷兰风景画发展到了顶峰。他除继承和发展前辈风景画家在表达光线和空气感方面的成就外,还有意识地强调整个画面的结梅感。他擅长予画树和渲染画面气氛。人们形容他的风景画为“史诗式”的。他的弟子中以
梅因德尔特·霍贝玛(Meindert Hobbema)最有名。费尔德家族中的另一个成员小维尔德(Willem van der Vliet)和卡佩勒(Jan van de Cappelle)以擅长于绘制海景画而出名。这类海景画对18世纪的
英国风景画产生过较大的影响。
静物画与动物画
早在15世纪,尼德兰画家们,
扬·凡·艾克兄弟等即有善于表现各种物质特性的传统和兴趣。他们所描绘的金属、丝绒、玻璃等具有逼真的质感直到17世纪,静物画才成为重要的绘画样式之一。它在荷兰的发展,也由于当时荷兰市民对于来之不易的安宁富足的小康之家,产生出由衷的喜欢。他们在生活享受方面追求丰裕的饮食和考究的餐具,此外,还注意美化生活环境,如种植郁金香等花木。荷兰静物画的繁荣,看来正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生活要求。哈勒姆画家皮特·克莱兹(Pieter Claesz)和
威廉·克莱兹·海达(Willem Claesz. Heda)所首创的“早餐桌图画”,在色调方面接近于霍延的风景画,把光线与空气的感觉表现得清新而透彻;而在构图方面,则强调各种餐具、用具的形式和质感之间的对比,画中的锡铽器皿、瓷器、玻璃器.布、陶碗、烟斗以及各种食品和野味,均显得极为逼真。其他静物画家也各有专长,如贝耶伦(Abraham van Beijeren)画海产品,韦尼克斯(Jan Weenix)画猎获的禽兽,洪德库特(Melchior d'Hondecoeter)画鸟等。荷兰花卉画家根据水彩写生来绘制油画,同一幅花卉油画中有时出现属于不同季节的多种花卉。而在动物画方面,则有一批擅长描绘牛、马、羊之类牲畜的画家。
建筑
荷兰独立革命前后,这里没有建造过大教堂和大宫殿,而是忙着建造市政厅,交易所、钱庄、行会大楼等。17世纪中叶,荷兰建筑在欧洲
唯理主义哲学的影响下,形成了自身的
古典主义样式,这种样式曾为英、法两国的一部分民用建筑所模仿。18世纪中叶起,荷兰经济衰退,建筑事业不太发达。1857年在阿姆斯特丹最先出现了钢材结构的建筑物。19世纪末,建筑师亨德里克·彼得勒斯·伯尔拉赫(Hendrik Petrus Berlage)强调以功效的观点来构造建筑。他所设计的实用样式掀起了荷兰建筑的革新运动,其代表作为
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这类建筑对以后西方现代派建筑产生过较大影响。
雕塑
荷兰在肖像雕刻和陵墓雕刻方面有其成就和自身的传统,但国际影响不大。20世纪前半期,雕塑家安德里森(Mari Silverster Andriessen)和H.M.书泽拉尔等所制作的一些肖像雕刻和战争纪念碑,表达出高雅而庄重的气派。此外,20世纪的荷兰,抽象雕塑曾风行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