臼头舂米心头青,怨父怨母怨大家。怨我爹娘收人聘,叫我细细怎呢
会理家?
挨砻磨谷子,臼头舂米是繁重的劳务。从前,一个四、五口人的普通农家,每次挨砻要磨几箩谷,每月要舂米三、四臼。每次舂米要背着用生铁做的碓头,加上碓身百斤重。舂米时,用脚踏碓,碓头起落够吃力。要舂白一臼米,最少舂了三百下,要花近一个钟头。不少人舂得大汗淋漓,喘气不已。
历来女人嫁人,做了人家媳妇,就要干着这种挨砻舂米挑水的家务活,这些粗活很苦,无怪乎《歌谣》唱出妇女的心声:“臼头舂米目圈红”“叫我细细怎呢
会理家”。
舂米,谈不上什么工艺,过程也并不复杂,但绝对是个力气活。一口臼,用一块大整石慢慢凿成。它形同一只巨大的
酒盅,臼口的直径不小于 70 ~ 80 公分。一只大的石臼,一般要四个人才能抬得动它。臼内凿有锣纹,臼的身子须埋在地下,臼口露出地面,四周用破陶瓷
缸片贴平,以便于清扫。在臼的上面,架着用一棵大树段做成的“碓身”,“碓”的头部下面有杆杵,杵的嘴子上按了铁牙。“碓”肚的中部,两边有支撑翘动的
横杆,就像玩杂技的“翘翘板”中间支撑那
玩意儿,“碓”尾部的地下挖一个深坑,当把重心移到“碓”尾并将其向坑里踩压下去,“碓”头即抬了起来,然后舂下去,抬起来,再舂下去,就这样机械地重复,便是舂米。
碓臼上面横着一根木杆或竹杆,供舂米的人扶手。熟悉的老手,有时会连续不断跑跳着舂了起来;有的还在“碓”头上绑块石头加重,舂起来更有力。这样的舂法,用了巧力,加快了速度,也可能有利于提高加工质量,《太平御览》就曾有记载:“后世加巧,因
延力借
身重以践碓,而利十倍。”(《
太平御览》卷七六二引
桓谭《新论》)但一臼米舂下来,人早已经汗流浃背。所以,舂米是男人们的活,而且一定是很有气力的强汉子才能够胜任。
舂米是
黎族人特有的一种劳动方式,主要由黎族妇女完成。看着
姑娘们踩着欢快的节拍舂米,记者也禁不住与她们一起舞动起来,这时记者才体会到舂米的艰辛。但是,黎族妇女从来没有把这当成是一种负担,相反,她们能在其中寻找到乐趣,从中品尝到快乐的滋味。
当记者来到
海南省
五指山市
毛阳镇初保村一户居民家时,看到一位黎族姑娘用肩扛着一根约1米长的木棒向房屋旁的平台处走去。此时平台上摆着一个大木桶,另一位黎族姑娘正在往桶内放水稻,水稻没有剥皮,然后拿起木棒砸桶内的水稻。其中的一位黎族姑娘告诉记者,这就是舂米。据介绍,她们手中拿的
棍棒叫舂米杵,桶叫舂米桶。她们通过用舂米杵捶打桶内的水稻,使米粒与谷皮脱离。
舂米杵都在一米左右长,两头粗中间把手处较细,每个重约三公斤。舂米桶是木制的,桶
皮厚超过10厘米,桶底厚超过15厘米,桶重至少25公斤。两位黎族姑娘拿起舂米杵用力地舂着桶中水稻,两个人一起一落,配合默契。咚咚的舂米声伴着姑娘们朗朗的笑声,使本来很繁重的劳动变得轻松许多。一位黎族姑娘告诉记者,几乎每到晚上黎族妇女们都在门前舂米。舂米的人数不等,一般要三四个人,但至少不能低于两个人,她们经常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舂米,一边舂米一边谈天说笑,有时还要信口唱上几句。
听着咚咚地舂米声,记者忍不住也想体验一下舂米。在黎族姑娘的指引下,记者操起舂米杵与她们一起舂起米来,开始很新奇,然而几分钟的功夫记者的手和胳膊就没了力气,无法将舂米杵抬起。
据说,过去黎族没有
碾米机,每天妇女们都要靠双手舂米。虽然,现代的文明促进了机械化的大发展,但是黎族妇女并不愿意丢弃这样的劳动,如今所有的黎族姑娘都保持着这样的舂米方式。
采访中,黎族姑娘王春霞告诉记者,
她喜爱舂米劳动,因为在这样的劳动中她才能真正感受到生活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