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衣萍
中国现代作家、翻译家
章衣萍(1902—1946年),乳名灶辉,又名洪熙,安徽绩溪人。幼年人蒙堂馆,1908年赴潜阜读书后入安徽省立第二师范学校,1921年入北京大学预科。北大毕业后,在陶行知创办的教育改进社主编教育杂志,上海大东书局任总编辑,与鲁迅筹办《语丝》月刊,系重要撰稿人。
人物经历
章衣萍1902年生。17岁时由南京去北京听课。这是因为有胡适的背景,当时胡适在北大任教。
这时的章衣萍并无资本,但很狂傲,常和一些穷哥儿们在一起胡闹,喝酒骂世,很有一点笑傲江湖的味道。胡适看不过去,便让章衣萍给自己打工。其遂以胡适“秘书”自居,在言谈之中,也以“我的朋友胡适之”引为自豪。
章衣萍的过人之处是有胆量,讲义气。当时小同乡汪静之的诗集《蕙的风》在文坛引起风波,章衣萍出来打抱不平,和胡梦华干将起来,时被鲁迅所发现;日后他又把张耀翔骂了一通,再次得到鲁迅的激奖。这就有了和鲁迅来来往往的机遇,于是也就成了名人。这时他与女友吴曙天,同是《语丝》的撰稿人。
1925年,章衣萍的成名作《桃色的衣裳》问世,据说这是由吴曙天的那件粉红色的衣裳而激发灵感写成的,很有韵味。章衣萍也很得意,自称文章第一流。
抗战时期,章衣萍来到成都,投奔了当地的军界人士。1937年,其出版一本旧体诗词集《磨刀集》。他自己解释说,这是因为“予来成都后,交游以武人为多,武人带刀,文人拿笔。而予日周旋于武人之间,磨刀也不也。”这似乎说明他在军界混的不很得意。
之后,文坛上很少提到他的名字。1946年3月,因脑溢血逝于成都。一代才子也就从此销声匿迹。
主要作品
文学作品
1、深誓(诗集)1925,北新
2、情书一束(短篇小说集)1925,北新
3、种树集(诗集)1928,北新
4、古庙集(短篇小说集)1928,北新
5、樱花集(散文集)1928,北新
6、枕上随笔(散文集)1929,北新
7、青年集(散文集)1930,光华
8、黄仲则评传(传记)1930,北新
9、枕日记(撒嫩机)1931,北新
10、随笔三种(散文集)1933,险地
11、衣萍小说选(短篇小说集)1933,乐华
12、衣萍书信(散文集)1933,北新
13、我的儿时日记(散文集)1933,上海儿童书局
14、小娇娘(短篇小说集)1933,上海黎明书店
15、管仲(传记)1933,儿童书局
16、作文讲话 1933,北新章衣萍创作选 1934,上海仿古书店
17、柳眉君情书选 1936,上海绿灯书店
18、秋风集(散文集)1936,复兴书局
19、孙中山先生(传记)1937,儿童书局
20、我的祖国 1940,儿童书局
21、衣萍文存(散文集)1947,天下书店
22、樵歌(诗词)朱敦儒著,1930,商务
《不行》
1、 开门见山
文豪说:做文章应该开门见山,不要拖泥带水。五年前,我在南京听顾实先生讲文学史
讲义第一章的开始是:“文学者,文学也;文学史者,科学也。”
李白
顾先生站在北极阁下的讲堂上,扬扬得意地称赞他自己的大作:“这几句文章是开门见山!”
2、“诗哲”
中国古有“诗仙”,“诗圣”,而无“诗哲”。自从竺震旦东来之后,于是中国乃有诗哲了。
诗哲者何?
我曰:“诗哲者,诗人而兼差做哲学家也。”
胡适之曰:“我愿国中的诗人自己要知足安分。做一个好诗人已是尽够享的幸
福了;不要得陇望蜀,妄想兼差做哲学家。”(见《读书杂志》)“不行”!!近
来中国竟有“得陇望蜀”的。五百年后的杨鸿烈做《中国诗学史大纲》,当大书特
书曰:“诗仙李白,诗圣杜甫之后,千有余年,于是又有人也,曰诗哲。”
3、天才的权威
天才说:你喊得不响,你应该闭起嘴来。
上帝说:你生来有嘴,当然有喊的自由
我开始张开嘴来,——上帝忽然不见了,天才走到我的面前,恶狠狠的说:“不行!……”
原载《语丝》4期1924年12月15日(署名衣萍)
读者评述一
(尊重版权,一下一段文字来源于“南通文学网”作者江南先生,编者注)
读现代散文小品,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梁遇春,一个是章衣萍。梁遇春才华横溢,在大学读书期间就已在文坛崭露头角,他的作品兼英美文学之风,在随意的描写中见出一位青年的热血,总是在沸腾,在燃烧,他在《救火夫》中赞美那些平凡的救火夫的勇敢、善良、无畏的品质的同时,鞭笞自己内心的懦弱。在《“还我头来”及其它》中,他写出一位青年对权威的渺视以及独立思考、不盲目崇拜的精神;在《又是一年春草绿》中写出自己的感伤与对人间美好生活的留恋,他的文章虽不多,但写得机智、灵活、充满文学的趣味。章衣萍写《古庙集》时,也是一位热血青年,他虽不能象鲁迅那样用匕首去刺进敌人的胸膛,但他的长矛也足以刺伤那些古旧的、虚伪的假面孔,给周围的人带来一份清新与舒畅,他嘲笑那些现代诗人只做诗而不思诗,只写糊涂诗而不写明白流畅的诗;在《浪漫的与写实的》一文中把徐志摩余小沅梁实秋之流结结实实冷遇了一番,他对这些名教授们的乱发一通批评加嘲笑,足以见出他的胆识与率直。他在杂文里表达了他内心的忧虑,这忧虑这悲哀都是因为这苦难的中国以及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们。
他俩给我的印象是一样的年轻,一样的热情,一样的胆识,一样的独立思考精神,一样的率直与渴望光明。他们就象激流中的两座木筏逆流而上。
我也读过一此名流们的作品,吴作人在苦雨斋里没有一点火气地写他的平淡的小品文;梁实秋在雅舍里一边吃着白米饭,一边酣畅淋漓地写他的《雅舍小品》;徐志摩浪漫透顶,一边谈恋爱,一边写诗,倒也混掉了不少时光;林语堂叼着烟斗,写他的幽默文章,天南地北神侃,也堪称大家。至于胡适之的实用主义,也不过是“炒”美国实用主义哲学杜威的。不过,恁心而论,他们的文章老道、炼达、但缺少青春的热血与救世的精神。与他们相比,我更喜欢鲁迅的写实小说与匕首般的杂文,从他满腔的悲愤与忍无可忍的文字中见出一个作家应有的良知。
我是那种渺视权威,敢说真话的人,所以我反对文字的虚伪,反对那些不用自己头脑思考,不用自己喉咙说话的人。作家,应当有一种悲悯天下的胸怀,有一种疾恶如仇的勇猛,有一种天道我行的牺牲精神。如果文学创作成为一种游戏,一种理念的演绎,那不仅是文学的悲哀,也是这个民族的悲哀。我向来注重文字的内在意蕴,反对以文字为游戏,即使在我心不在焉的时候,我也不去亵渎文学。我喜欢梁遇春、章衣萍两人的作品,是因为我从他们“童言无忌”的文字中见出一颗年轻、勇敢、率直的心。虽说我已不再年轻,不能用热血一样的文字去热爱生活、赞美生活,但我仍不肯放弃平实文字后面那颗跳动的充满青春热血的心。
读者评述二
初识章衣萍这个颇女性化的名字,是在鲁迅的一组旧诗的注释里。该诗名曰《教授杂咏四首》,其三云:“世界有文学,少女多丰臀。鸡汤代猪肉,北新遂掩门。”下注曰:“这首诗系影射章衣萍的。章衣萍曾在《枕上随笔》(一九二九年六月北新书局出版)中说:‘懒人的春天哪!我连女人的屁股都懒得去摸了!’又据说他向北新书局预支了一大笔版税,曾说过‘钱多了可以不吃猪肉,大喝鸡汤’的话。”章亦因有此名句而被誉为“摸屁股的诗人”。据章的弟子马来西亚的温梓川说,此二句诗的原创者实为湖畔诗人之一的汪静之,章在其文中引用,外人不知底细,遂误为章撰,实冤枉也。
章为安徽绩溪人,与胡适之是同乡。其祖父为前清贡生,通古文,常逼其一日念书至四百遍,父为小商人,信唐太宗“开卷有益”语,任其胡18岁时由宁去平,给胡适之当“小蜜”,遂有“我的朋友胡适之”之名言。余暇常到北大去蹭课。渐与周氏兄弟,疑古玄同等五四新文化健将熟悉,成为《语丝》的主要撰稿人之一。
有一本小册子,名曰《章衣萍集:随笔三种及其他》,为许道明,冯金牛选编的海派小品集丛书之一,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3年11月出版。感觉颇有趣味,比想像中要好些许,特别是随笔三种中的部分文字。所谓随笔三种,即《枕上随笔》,《窗下随笔》,《风中随笔》是也。此亦为作者自得之作。文仿《世说新语》之例,多用三言两语,勾勒旧交音容笑貌,妙趣横生,语言清丽流畅。如其言鲁迅翁曰:
大家都知道鲁迅先生打过吧儿狗,但他也和猪斗过的。有一次,鲁迅说:“在厦门,那里有一种树,叫做相思树,是到处生着的。有一天,我看见一只猪,在啖相思树的叶子,我觉得:相思树的叶子是不该给猪啖的,于是便和猪决斗。恰好这时候,一个同事来了。他笑着问:‘哈哈,你怎么和猪决斗起来了?’我答:‘老兄,这话不便告诉你。’……”
写的真是有趣,时鲁迅和一女学生正在秘密地搞黄昏恋,爱物及乌,这等事情怎么能够随便告诉他人。再如记疑古玄同曰:
读The Hindu Art of love,其中所记接吻,种类颇多。因忆疑古玄同先生,生平不懂接吻。一日,在苦雨斋闲谈,疑古翁问:“接吻应他先加诸伊乎?抑伊加诸他乎?两口相亲,究有何快乐和意义乎?”座上有客,欣然答曰:“接吻,有女的将舌头加诸男的口中者,有长吻,有短吻,有热情的吻,有冷淡的吻。” 疑古翁闻之,喟然叹曰:“接吻如此,亦可怕矣。”
着墨不多,而当年苦雨斋中,高朋满座,品茗清谈的情景几出矣,疑古翁之愚玩可爱亦如在目前矣。此类文字在随笔三种中甚多,兹不多举。另其小品《怀烧饼店中的小朋友》,《关于“无常”》,《吊品青》,《我的伤痕》等篇也写的颇有风致。
章衣萍的成名作是《桃色的衣裳》,据云其写作灵感来自于其爱人吴曙天的一件粉红色的衣裳,后更名为《情书一束》,是一部小说集,听说写的比较大胆。惜乎未曾见,不过其妻的日记倒是在它书中读过几则,文笔同样是率真大胆,自然有趣。下录一则中的部分:
三月三日
衣又有点病了,我自己也腹胀得不舒服。
我怕衣病,所以总是担心着,不让他玩,他又像孩子一般的,有时非玩不可,我也没有法子了。
我觉得我的性欲很强,要不是肚子有病,我是会生孩子的。今天衣又在我的身上打滚,而且,说:我愿永远这样抱着。
我笑了,我说:“你不要太贪玩了吧。我希望你成就一个文豪,不是一个淫棍。”
章的情书一二束被讥是“唐伯虎点秋香”式的
他恼了,他说:“没有一个文豪不是淫棍的。”
文如其人,章衣萍在私生活上也确实比较风流。据上文提到的温梓川回忆:“有一次,我因为燕饮的酬酢,时间太晚,不能赶回真如,便在南京路永安公司的大东旅社开了房间歇宿,衣萍和彭成慧闻风而至;他要叫局,结果叫来了一位‘白牡丹’,他说是赵景深叫过的,没有什么意思。接着还像唐伯虎点秋香一般,开了一票又一票,先后叫来了好几个‘风花雪月’,都不合适,真有点意兴阑珊。但他一时兴起,却又大讲‘嫖经’。”连老赵都给抖出来了,真是浪漫的可以。
1927年,章衣萍离平到沪,在暨南大学给校长郑洪年当秘书,同时讲授国学概论,修辞学等课程。1936年入川,先任省府咨议,旋转至一军校当教官。时虽有爱人相随,却是本性不改,常与一有“锦城之花”美誉的小太太幽会。吴曙天病逝后,章又与南海名门闺秀伍玉仙女士喜结连理。1947年续弦夫人返故里,同年12月22日晚,章欲不日启程,追随夫人到南海,要其老仆人同往,老仆人不愿而两人起争执,遂引发脑溢血而于当晚归化,时年仅4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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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章衣萍.《中国大百科全书》第三版网络版.
最新修订时间:2024-09-08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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