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鲧
夏代帝王
禹鲧是夏代帝王。
禹鲧资料
治水鲧
据作者考证,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作为先民集聚生息之所的中原之地,并非现今的以河南、山东、河北、山西部分地区为界,一直到长江中下游地区那么大,更不是北起大漠,南跨海疆,西自葱岭,东至台湾那么阔,而是“东为江,北为济,西为河,南为淮。”(语出《史记·殷本纪》引《汤诰》,《史记·五帝本纪》:黄帝“邑于涿鹿之阿。”《世本》谓涿鹿在彭城,谈嘉德在载于《徐州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1997年第2期的《古代涿鹿徐州说考论》中考证:涿鹿即今徐州地方。)这四围中,东之江,绝非今之长江,而是东夷地方的夷水,即现今沂泗之水。世居当时中原东部今山东至淮河的泗水流域的炎帝族,国都在今徐州之彭城,古称涿鹿,此处正当中原之正中,中国之名即由此而来。
舜,《列子》说他是“父母之所不爱,弟妹之所不亲”的人人厌弃的孤家寡人;孟子的高足万章说舜是最坏的人:“‘舜到外面大声呼号,说他父母虐待他’,以引起别人对他父母的诅咒,咒骂他父亲瞎了双眼,而夸赞舜是孝子。其实,他根本不孝。”(《庄子·让王》,又《盗跖》)舜的朋友石户之农说他专凭暴力欺人,人人怕他,耕者不敢不让畔,渔者不敢不让泽,携家带口逃往荒野。他以奸诈伎俩骗得尧的任用,为其助手(摄政)。鲧是要派去治水,以便将来接班的人,因此成为舜的政敌。在鲧治水功败垂成之时,舜落井下石,擅自杀鲧于东海羽山(今赣榆县),抛尸海内。舜为了篡位,不断地排除异己:逐炎帝后裔三苗于今湖北,贬老臣驩兜于河南西部,强占尧的两个女儿娥皇、女英为妃,在逼尧篡位后,又杀二妃于“江、湘之间”。
鲧以年迈之躯,不辞劳苦,应聘出来治水,功绩显著,被黎民称为“圣人”。他根据情况,灵活采用堵与疏的措施:在尧都及居民区筑围栏水,以“堵”洪水对人的侵扰,所以,《吕览·郡守》肯定“夏鲧作城”,“所作当矣”;在其余地方,则以疏导为主,《韩非子·五蠹》说“鲧禹(皆)决渎” 疏河,排除了大面积的洪水,黎民在涸出的土地上“咸播秬黍,莆雚是营”(屈原:《天问》)。秬黍又称鲧麦,讹称稛麦,是灾民们为了感念鲧送给他们麦种而起出来的名字。莆雚又叫符离,是一种既可入药又能充饥的野菜。鲧治水有功反而惨遭杀害的考究,纠正了几千年来关于“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湮洪水,不待帝命”(《山海经·海内经》),结果被杀的讹传。即便是息壤之说,作者也认为它是在今洪泽湖西岸不远处今泗洪县境内的拦河大坝。至汉元帝时,临淮徐县地方尚有高堆五六里,高二丈多(《山海经·海内经》:“鲧窃帝之息壤”,郭璞注:“汉元帝时,临淮徐县地踊,长五禹六里,高二丈,即息壤之类也。”)。
子承父业,治理洪水,发展生产,拨乱反正的新说,撕下了罩在舜头上的“圣贤”的光环,破除了“为尊者讳”的旧习,改写了关于尧舜禹三代“禅让”的历史。
禹在治水的过程中,协助居民把宅基地加土垫高,筑圩防水,备草粮以防灾患,并选派民间贤能之士,建立起自我管理的组织。这个组织,在当时叫做“社”,古老的“社”字都写作“土”,所以,古书上多说“禹布土”,后人把“禹布土”误解为禹布土壤以填洪水。屈原反问说:“洪水如此宽广,怎么可能用土来填塞呢?”(《天问》:“洪泉极深,何以填之?”)《史记·封禅书》说:“自禹兴而修社祀。”《书·禹贡》:“禹敷(布)土。”《左传·襄公四年》:“画为九州。”《淮南子·修务训》:“定千八百国。”谈先生根据这些古籍的记载认为,禹为原始部落进化到国家组织,作了过渡性的形制,从而推动了社会前进的步伐,为原始社会进入奴隶制而创造条件,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另,舜在逼尧篡位后,又杀二妃于“江、湘之间”的“江湘之间”,作者认为,地在今宿迁至洋河之间,江,乃沂泗合流之水,湘,本相水,从徐州相县东流至相水下游的下相(即宿迁)汇入江水,后人加三点水于相而为湘,犹如耳海加水为洱海,只是相旁加水,便被移到湖南去了。而当时湖北还是三苗盘踞,舜及二妃如何至湖南?显系史家之误。
1、 浩浩洪水,民不聊生 大禹治水前,中华大地普遍受到了洪水之灾,大地一片汪洋。人民爬山找洞藏身、树梢上学鸟雀筑巢而居,地面上草木畅茂,飞禽走兽与人争夺地盘,人民一天天减少,只有鸟兽的脚迹布满在洪水暂时退去和还未淹没的全中国的地方。 2、临危受命,治水失败 鲧原是白马,是黄帝的孙儿。尧见洪灾肆虐,忧心如焚,召集四岳和各路诸侯,叫他们举荐治洪水的人。四岳和在朝诸侯却说:“啊,叫鲧去好啦!”尧摇头说那人固执己见,不顾别人的意见,不成。四岳说除鲧之外找不出第二个人。于是,尧只好让鲧去试试。鲧临危受命,一治九年,丝毫没有成绩。 3、偷窃息壤,阻障洪患 鲧治水神力不够,求助诸神。此时,有一只猫头鹰和一只乌龟互相拖拉着走过来,说平息洪水此举不难,要他去偷窃天上的宝物“息壤”。“息壤”是种生长不息的土壤,看上去没有多大一块,但只要弄一点来投向大地,马上就会生长加多,积成山,堆成堤。鲧不怕祖父的酷刑,竟然将息壤偷窃到手。鲧拿到息壤,马上到下方治洪。息壤这东西灵妙,只消少许一点,就可以积山成堤。但鲧性情不好,胡作非为,用错了方法,它用了“阻”和“障”。就是拿泥土来填塞洪水。结果洪水填塞不了,反而愈涨愈高。 4、天帝发怒,杀死伯鲧 当洪水暂时将要平息之时,终于让天帝知道了他的宝物息壤被窃的事,他痛恨天国出了这样的叛徒,毫不犹豫的派火神祝融把鲧在羽山这个地方杀死,夺回了剩余的息壤。
成与败
近日读到江林昌煌煌八十万字的巨著《中国上古文明考论》,才对这两个问题有一点合理的猜测。江著引述地质考古学家的观点说,在距今4600—4000年之间,黄河入海口由苏北平原改为河北平原。鲧禹治水的时期,正是黄河改道的活跃时期。这个复杂的改道不是一蹴而就的,肯定经过了多年的洪水泛滥、反反复复,最后才完成水道的选择和确定。
当水道往北偏移的时候,必须在布满村庄和田园的河北平原上冲开一条新路,给这一带的部落带来巨大的灾难。而淮北平原、苏北平原的老河道,本来就没有居民,让河水沿着老河道汹涌入海,才是最稳妥最经济的办法。看来鲧采取的就是这种治水思路,他在华北平原上筑堤设防,拦截河水,逼着浩浩洪水朝老河道前进。可是洪水不随人愿,一次次冲决鲧所建立的堤防,在河北平原横冲直撞,当地的居民一次次蒙受灭顶之灾。一时怨声载道,部落之间的矛盾空前激化,部落联盟的稳定性受到严重威胁。这时候,作为政治家的舜为了挽救部落联盟的凝聚力,只好杀鲧以平息民怨,并修补部落关系。《史记》说“天下皆以舜之诛为是。”说明许多部落就等着杀鲧解恨。这与我的猜测颇为相符。
大禹受命于危难之中,立即变更治水思路。他放弃黄河故道,按照滔滔洪水的新趋势,在河北平原上迁徙村庄,安置移民,调集劳力,开沟凿谷,有意引导河水循山入川、直奔大海。黄河终于顺利改道,洪灾于是大大缓解。大禹也在治水过程中建立起了个人声望,从而成为空前的民族英雄,还成为夏族政权的奠基者。
鲧禹父子(其实未必是父子,只是同一个氏族的先后酋长,那时候继任的酋长不一定是老酋长的儿子)之不同抉择和不同结局,乃是“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之见证。
夏代的疆域问题
大体有以下三种说法:
1、傅斯年的说法:“夏之区域,包括今山西省南半,即汾水流域,今河南省之西部、中部,即伊洛嵩高一带,东不过平汉线,西有陕西一部分,即渭水下游。东方界线,则其盛时曾有济水上流,至于商邱,此便是与夷人相争之线。”史学界持此论者较多。
2、以河南偃师二里头为中心的地区。史学界同意这种说法的人不少,尤其是考古界持此论者较多。
3、杨向奎的说法:“夏在中世以前之政治中心实在今山东、河北、河南三省间,而以山东为重点。”“中夏以前,启以后,夏之政治中心在今山东,其势力及于河北、河南,晚夏则移居于河东及伊洛,东方仍有孑遗。”学界持此论者不多。
关于第一种说法,顾颉刚在对有关夏代的一些地名进行了全面考订后,曾有一段论述,足以否定此说:“总合其一代观之,夏都不可能在今山西。故山西之为大夏必在夏亡之后,商历年六百,夏族之变化多矣,昔其事迹未克留下,所留下者惟其地名,我辈只得凭藉地名以作猜想矣。”
对于第二种说法,争论比较大,但是说这里是夏文化或者说是夏人的度邑,都缺乏坚实的文献依据,关于这个问题,笔者有专文论述,此不赘。
笔者认为,关于夏代国家疆域的问题,第三种说法最有说服力,史学界识之不深者,盖因持此论者如顾颉刚所言“只得凭藉地名以作猜想”,未免有管中窥豹之嫌。笔者不揣浅陋,拟从整体上来探讨一下夏王朝国家疆域之所在。
夏朝故国的名称
《说文》云:“夏,中国之人也。”但是,许慎所说的这个“夏”应该是指“诸夏”,也就是周人及其有血缘关系和亲缘关系的诸国,《左传·闵公元年》:“诸夏亲昵”,杜注:“诸夏,中国也。”周人自称为“夏”或“有夏”,因为他们是夏人同姓分支,把他们势力的中心区域称为“中国”,金文中写作“中或”,《何尊铭》曰:“惟珷(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或(国),自之薛(乂)民。’”是周人称其居为中国也。
不过,“中国”一名似乎唐虞夏之时即有,也是指当时人的主要居住地,如《孟子·滕文公上》曰:“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尧独忧之。……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又《滕文公下》:“当尧之时,水逆行,泛滥于中国,蛇龙居之,民无所定……使禹治之。”又《史记·河渠书》:“《夏书》曰:‘禹抑洪水十三年,过家不入门……’,然河菑(灾)衍溢,害中国也尤甚,唯时为务。”可见古人把唐虞夏时代人们所居之地也叫作“中国”,所以说夏朝人称为“中国之人”也是有根据的。
郭沫若认为夏人本来是居于中原的:“夏民族当为中原之先住民族,然自遭殷人驱逐以后,……有一部分(或其全部)朝北方迁徙了。”此说是确凿无可易者,盖夏人本居于中原,汤伐夏桀,夏人战败,被商人驱逐到了今山西、陕西一带,故今所知夏之地名有些在陕晋,是因为夏人逃避于此而将故国的地名带过去的,非其故地,杨向奎说:“古人迁徙往往把旧居的地名也放在新居,有些山川河流的名称亦可以任意搬迁”,其说得之。但是古代中原范围广大,夏人居于何地呢?
夏人最初的国家叫做“土方”,《诗·商颂·长发》:“洪水茫茫,禹敷下土方。”《楚辞·天问》:“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方”,郭沫若云:“余意此‘土方’当即卜辞中所常见之敌国名‘土方’,……朔、驭、土古音均在鱼部,则所谓土方当即朔方、驭方,知此,则所谓土方即是夏民族,夏字古音亦在鱼部,夏、土、朔、驭一也。是则‘禹敷下土方’当为禹受上帝之命下降于土方之国(即后之华夏、禹迹、禹甸、禹域),以敷治洪水。”殷墟卜辞中恒见“土方”之名,乃殷商之敌国,胡厚宣有专文论证卜辞中之土方即夏民族,认为“土通杜,杜通雅,雅通夏,是土即夏也”,但是,卜辞中的土方已经是远徙西北之后的夏人,此土方已非其故国之地也。《诗·长发》说汤伐桀“九有有载”,《叔夷钟铭》云:“虩虩成唐,有严在帝所,敷受天命,剪伐夏嗣,败厥灵师。伊小臣惟辅,咸有九州,处禹之堵。”这是说成唐(即成汤)受天命伐夏,打败了夏的军队,在伊小臣(即伊尹)的辅佐下,完全的占据了九州,居处于“禹之堵”,这里面所说的九有、九州、禹之堵实际上就是夏人之国。根据这些资料,我们可以知道,古代对夏国的称呼有夏、土方、朔方、驭方、九州、九有、禹迹、禹甸、禹域、禹之堵等等。土方最早应该是在今天的山东历城东北的华不注山一带,《书·尧典》载帝尧“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可知道朔方(即土方)是在幽都附近。幽都是一座山名,就是华不注山,又称华山、金舆山,其下有华泉,华水出之,北注于济水,朔方即在此地。土、朔、驭、夏和华古音都是在鱼部,读音相近,其方国很有可能就是来源于山名。夏人就是在土方的基础上壮大势力,建立了夏王朝。
汤所伐的夏就是夏的故国所在,所以我们要确定夏国的位置,可以从关于汤伐夏桀的记录中找出答案。
夏国位置
下面把有关论述的汤伐桀的记载录于下:
《史记·殷本纪》:“汤始居亳,从先王居。”《正义》:“按亳,偃师城也;商丘,宋州也。汤即位,都南亳,后徙西亳也。《括地志》云:‘亳邑故城在洛州偃师县西十四里,本帝喾之虚,商汤之都也。’”
《诗·长发》曰:“武王(汤)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孽,莫遂莫达,九有有载。韦顾既伐,昆吾夏桀。”
《左传·昭公四年》:“夏桀为有仍之会,有缗叛之。”
《左传·昭公十一年》:“桀克有缗以丧其国。”
《墨子·非攻下》:“汤焉敢奉率其众,是以向有夏之境。帝乃使阴暴毁有夏之城,少少有神来告曰:‘夏德大乱,往攻之,予必使汝大堪之。予既受命于天,天命融隆火于夏之城间西北隅。’汤奉桀众以克有夏,属诸侯于薄。”
《吕氏春秋·慎大》:“桀愈自贤,矜过善非,主道重塞,国人大崩。汤乃惕惧,忧天下之不宁,欲令伊尹往视旷夏,恐其不信,汤由亲自射伊尹。伊尹奔夏三年,反报于亳,曰:“桀迷惑於末嬉,好彼琬琰,不恤其众。众志不堪,上下相疾,民心积怨,皆曰:‘上天弗恤,夏命其卒。’”汤谓伊尹曰:“若告我旷夏尽如诗。”汤与伊尹盟,以示必灭夏。伊尹又复往视旷夏,听於末嬉。末嬉言曰:“今昔天子梦西方有日,东方有日,两日相与斗,西方日胜,东方日不胜。”伊尹以告汤。商涸旱,汤犹发师,以信伊尹之盟。故令师从东方出於国西以进。未接刃而桀走,逐之至大沙。身体离散,为天下戮。”
《吕氏春秋·简选》:“殷汤良车七十乘,必死六千人,以戊子战於郕,遂禽推移、大犠,登自鸣条,乃入巢门,遂有夏。”
《书序·汤誓》:“伊尹相汤伐桀,升自陑,遂与桀战于鸣条之野。”
《史记·夏本纪》:“汤遂率兵以伐夏桀,桀走鸣条,遂放而死。”《正义》:“《括地志》云:‘庐州巢县有巢湖,即《尚书》成汤伐桀,放于南巢者也。’《淮南子》云:‘汤败桀于历山,与妹喜同舟浮江,奔南巢之山而死。’《国语》云‘满于巢湖’。”
《史记·殷本纪》:“桀败于有娀之虚,桀犇于鸣条,夏师败绩。汤遂伐三鬷,俘厥宝玉。”《集解》:“孔安国曰:三鬷,国名,桀走保之,今定陶也。”
根据这些记载可知,商汤在伐夏之前是都于偃师的西亳,地在今河南偃师,他伐夏的路线是一路东进的先伐了韦、顾、昆吾,韦即豕韦,在今河南滑县,顾在河南范县东南,昆吾在今河南濮阳,都在偃师之东。然后他命令伊尹当间谍,到夏去和被桀抛弃的元妃妹喜交往,探听虚实。妹喜告诉他夏桀做了个梦:两日相斗,西方日胜,东方日不胜,结果汤就出兵了。因为什么?因为从方位上讲,当时商应该是在西,而夏在东,西方日代表商,东方日代表夏,这个梦就预示着商能胜夏,所以汤才出兵。他是“从东方出于国西以进”,就是从商国的东方出兵于夏国的西境开始进攻,有人把这句话标点为“故令师从东方出於国,西以进”,解释说是从东方出兵,然后绕了个180度大弯子掉头向西面的夏进攻,不仅不符合常理,而且那样商就成了东方日,而夏是西方日了,所以这个标点和解释是不对的,那个“国”是指夏国。
《书序》言他们“升自陑”,这个陑其实就是仍,即“桀为有仍之会”的有仍,也就是《殷本纪》所说的“有娀之虚”,有仍在《韩非子·十过》里是写作“有戎”,娀即从戎声,陑、仍古音同(如乘切),与戎乃双声(日母),故有仍又作有戎,而戎、娀古音同冬部,音近而假也,其地在山东济宁,《殷本纪》言汤败桀于此。此后或言战于郕,或言战于鸣条,或言败桀于历山,郕古有二,一为鲁孟氏邑,在山东宁阳东北;一为国名,在山东汶上县西北的郕城,二地都在鲁西,相去不远。鸣条或以为在山西,非是,《孟子·离娄下》曰:“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赵歧注:“诸冯、负夏、鸣条皆地名,负海也,在东方夷服之地,故曰东夷之人也。”可知鸣条之地固在东夷。历山当时舜所耕之历山,在河南范县和山东鄄城间。以上地名,除了鸣条不详具体地点外,其它地方都在今山东西部。汤败桀之后,回师的路上又伐灭了三鬷,在山东定陶,也在鲁西,可见汤伐桀的主要战场就是在今天的鲁西一带。根据《墨子·非攻下》的记载,除去其神怪的表面,可知汤在夏城里有内应,为了帮助汤攻城,他们破坏了夏邑的西北城墙,并放火给商军信号,让他们从此进攻,因为商军从西攻来,要攻打的正好是夏邑的西城。
在桀这方面,《左传》说他是征伐了有缗之后丧失了国家,有缗在山东菏泽的金乡,也是在鲁西。根据《竹书纪年》,本来桀的都邑是在斟鄩,在今山东的潍坊,而他跑到鲁西的有仍举行方国大会,会上有缗叛了,桀就讨伐有缗,之后不久桀就亡国了,说明桀为有仍之会后,一直没有回到东方的斟鄩,而是在鲁西的某个城邑,这个城邑当是《书·太甲上》里所说的“惟尹躬先见于西邑夏”的“西邑夏”,盖桀时有两个都邑,一个在斟鄩,还有一个在鲁西,在鲁西的都邑相对于斟鄩来说是在西,故曰“西邑”也,其具体地点待考。桀没有回到东方的原因,可能和他伐岷山得岷山之女有关。《韩非子·难四》说:“桀索岷山之女而天下离”,这个“岷山”,《楚辞·天问》作“蒙山”,岷、蒙双声音近而假,也就是今天山东的蒙山,当时有个岷山国,其故地当即春秋时为鲁邑的蒙,在今山东蒙阴县西南,也在鲁西南地区。根据《韩非子》的说法是桀索要了岷山之女导致了天下人心离散而亡国,这个在《竹书纪年》里也有明确记载:“后桀伐岷山,岷山女于桀二人,曰琬、曰琰。桀受二女,无子,刻其名于苕华之玉,苕是琬,华是琰。而弃其元妃于洛,曰末喜氏。末喜氏以与伊尹交,遂以间夏。”这是说桀沉迷于琬、琰二女,抛弃了元妃妹喜,满怀愤恨的妹喜才和伊尹串通,毁灭了夏。正因为夏桀迷惑琬、琰二女,所以长时间地居留于位于鲁西的西邑夏,所以商汤才抓住机会向夏桀发动进攻,在今济宁一带一番激战,夏桀措手不及,被打得大败而走,夏朝随即灭亡。
《吕氏春秋·慎大》说桀失败后被“逐之至大沙”,这个大沙应该就是古说的流沙,恒见于《山海经》中,乃是一条河川,何幼琦云:“流沙是一条河川,决不是沙漠瀚海,它只能是泗水”,说良是也。是桀失败后沿着泗水乘舟难逃,逾淮至江,浮江溯流乃可至于南巢氏也。今有云桀都在山西者,则桀非神人,何能跨越商人控制的河南地区浮江至南巢?岂不妄哉?
根据以上记载,我们已经可以明确知道夏王朝国家的位置,就是在今天的山东境内。
夏国范围
夏代疆域范围主要就是“四海”和“九州”。
夏之先人大禹的事迹和四海、九州的关系最为密切:
《书·大禹谟》:“曰若稽古大禹,曰文命敷于四海。”
《书·益稷》:“禹曰:‘……予决九川,距四海。’”
《书·禹贡》:“九州攸同,……四海会同。”
《大戴礼记·五帝德》:“(禹)巡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为神主,为民父母;左准绳,右规矩;履四时,据四海;平九州,戴九天,明耳目,治天下。举皋陶与益,以赞其身,举干戈以征不享、不庭、无道之民;四海之内,舟车所至,莫不宾服。”
此类的记载很多,同时有不少先秦文献记载,在夏代以前,已经有“四海”之说了,唐、虞时代的帝王已经居于四海之内,盖夏王朝是在前代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所以也是居于四海之内,这是因为当时他们国土疆域的四周的确有四个海,是他们疆域界限的重要标志,关于这一点,笔者已有专文论述,这里把四海的具体位置再引述如下:
东海:今山东半岛以东的黄海海面。
北海:即今渤海。
西海:即古之巨野泽,又作钜野泽,或称大野泽,宋代称梁山泊,在山东巨野县,今已堙没,东平湖即其遗存。
南海:今江苏省江苏连云港以东的海州湾。
在历史地图上一对照就可以知道,东海、北海、河、济、西海、泗、南海恰好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疆域范围,基本上就是今山东省全境和河北省南部、江苏省北部的部分地区。在陶唐虞夏时期,这就是真正的“四海之内”的地区。
四海之内的地区禹迹范围内,古代又称为九州,“九”本来是虚数,意为很多,并不是说就是实实在在的九个,盖当时四海之内遭洪水,而有许多高起的地方露出水面,可以居人,称之为“州”,《说文》:“州,水中可居者曰州,水周绕其旁,从重川。昔尧遭洪水,民居水中高土,故曰九州。”但是古书记载“九州”的划分实际上在鲧禹之时,《山海经·海内经》:“禹鲧是始布土,均定九州”,又曰:“帝乃令禹卒布土以定九州”,所以后来九州就叫禹迹、禹之堵等等,如《左传·襄公四年》:“于《虞人之箴》曰:‘茫茫禹迹,画为九州。’”《叔夷钟铭》:“咸有九州,处禹之堵。”每个州便自然形成了一个人类的聚居地,算得上一个方国或部落,所以《广雅·释诂一》曰:“州,国也。”《庄子·天下》云:“禹亲自操橐耜,而九杂天下之川,……置万国。”《淮南子·修务训》云:“(禹)平治水土,定千八百国。”这个“置万国”和“定千八百国”与“均定九州”自是一回事,只不过说法不同而已。这些州国皆禹治水时所定,故称为禹迹、禹绩、禹甸。禹之堵(绪),而整个夏王朝的疆域就是由九州组成,故夏国又称为“九州”。
“九州”本来是虚指,没有具体的九个州,但后来却出现了具体的九个州的名字,那是战国时代的产物。顾颉刚说:“春秋时有九州说,我们已不否认。但我们敢说:那时人只有这一个虚浮的观念而已,决没有九个州的具体的地位和名称,九个州的具体的地位和名称乃是战国时人的建设。”他共列举了《书·禹贡》、《逸周书·职方》、《尔雅·释地》、《吕氏春秋·有始览》、《说苑·辨物》等书中的5种关于“九州”的说法,都不尽相同,正说明这些具体九州的说法正在形成阶段,说法各异,没有定论,不可尽信。只有一些内容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内容,具有可信度,比如《禹贡》的最后几句说:“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迄于四海,”说的就是“九州”的范围。其中“朔南暨”一句文字有缺脱,原文当为“[北至]朔[方],南暨[交趾]”,即《尧典》中“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和“申命羲叔宅南交”之“朔方”和“南交”。“海”就是东海,流沙就是古泗水(从鲁桥镇南流入海的河段),交趾在今山东省莒南县,朔方、幽都在今山东历城北的华不注山一带,可知《禹贡》作者所知道的九州之域,实际上就是四海之内的范围,这就是夏国的疆域所在,其主体部分就是在今天的山东省境,根本没有象他写的那些九州的地域那么广大。《博物志》云:“中国之域,左滨海,右通流沙,方而言之,万五千里”,这个“中国之域”也是“四海”和“九州”的范围。
考古文化
在这个“四海之内”的“九州之域”,先后产生了北辛文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和岳石文化等相继相续的考古文化,诞生了灿烂的古代东夷文明。特别是从大汶口文化晚期开始,山东地区的海岱文明蓬勃发展起来,“海岱地区各地在大汶口文化晚期已陆续进入初期文明社会,分别以大汶口、陵阳河等为中心出现了一些大型遗址群,其中有的明显具有相当于‘都’、‘邑’(上文所谓的‘中心聚落’)、‘聚’(一般聚落)的三级金字塔式社会结构,他们大致就是最初的国家——苏秉琦所说的‘古国’。”之后,“到龙山文化时期”,城子崖、教场铺、景阳岗等许多龙山文化聚落群都已是古国,有的可能已发展成方国,龙山文化已是古国时代。”再后的岳石文化的考古系年正与夏代的系年重合,相当于夏代,此时已经是夏王朝建立时期,进入了方国部落联盟的酋帮时代。逄振镐说:“从距今约7000多年前的北辛文化起,中经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直到岳石文化,都是同一个文化的不同发展阶段,是同一个族的居民所创造的不同阶段的文化,这同一个族就是东夷族。”而实际上,夏人与东夷人本是同族,也就是说东夷人就是夏人,故“在考古界确认北辛、大汶口、龙山、岳石文化为东夷文化的同时,夏民族起源于东方说也一直存在,至今为古史界的一些学者所信从。”所以夏代的故国本来就是在今山东境内的说法,也具有坚实的考古学证据。
总之,夏是一个诞生于山东地区的古国,它的国家联盟和文化是从7000年前的北辛文化开始,经历了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直到相当于夏文化的岳石文化,可谓是源远流长,辉煌灿烂,它是中华文明的主要源头。夏代故国的位置应该如杨向奎先生所说,是以今山东省为中心,其势力及于河北、河南,笔者认为它的势力还包括淮河以北的苏北地区。夏亡后,其主要势力迁徙到了北和西北地区,变成了北狄和西戎等族,徐中舒、唐嘉弘云:“特别是 ‘殷革夏命’,夏人作了一次民族大迁徙,大体上说,或南流入越,或北迁为匈奴,或西徙为羌。大移动的过程,同时也是夏族与当地土著大融合的过程”,可谓得其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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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修订时间:2024-11-12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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