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之(442—494),字伯奋,琅邪临沂人也。祖裕,宋
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父瓒之,
金紫光禄大夫。秀之幼时,裕爱其风采。起家著作佐郎,
太子舍人。父卒,为庵舍于墓下持丧,服阕复职。
吏部尚书褚渊见秀之正洁,欲与结亲,秀之不肯,以此频转为两府外兵参军。
王秀之幼时,祖父喜爱他的风采。初仕任著作佐郎,太子舍人。他的父亲去世后,他在父亲墓旁搭茅舍守孝,等到守孝期满才复职做官。吏部尚书
褚渊见王秀之端正整洁,想和他结亲,王秀之不肯,因为这件事,被调任两府外兵参军。
后来,王秀之又调任太子洗马,司徒左西属,桂阳王司空从事中郎。王秀之知道
刘休范要谋反,遂托辞有病,不和他接近。又出任晋平太守。在晋平郡工作才满一年,对人说:“此地土地肥沃,给官员的俸禄也丰厚。我的钱很多,怎么能久留此地,挡其他贤能者的路。”于是上表朝廷,请求替换职位,世人称他“王晋平恐富求归”。
王秀之回京担任安成王的骠骑谘议,调任中郎,又担任太祖(
萧道成)骠骑谘议。升明二年(478),调任左军,豫章王的长史、寻阳太守,随府调任镇西长史、南郡太守。豫章王
萧嶷封王之后,王秀之跟随他调任司马、河东太守,辞太守之职不受。加任宁朔将军,改任黄门郎,不受,仍调任豫章王骠骑长史。豫章王在荆州办学,让王秀之出任儒林祭酒。后调任宁朔将军、南郡王司马。又任黄门郎,兼羽林监。调任长沙王中军长史。世祖
萧赜即位,他担任太子中庶子、吏部郎,出京任义兴太守,调任侍中祭酒,又调任都官尚书。
当年,王秀之的祖父王裕,性情贞洁正直。徐羡之、傅亮掌握朝中大权时,王裕也不同他们来往,后来退休归隐于吴兴,给儿子王瓒之写信说:“我希望你能不趋炎附势。”王瓒之历任各种官职,官位直至五兵尚书,从未去拜望过一次朝贵。于是
江湛对何偃说:“王瓒之是当今身在朝中的隐士。”对
柳元景、
颜师伯等高官贵威,王瓒之一直不肯去问候。等到了王秀之任尚书时,又不与尚书令王俭来往。一家三代不趋附权贵,于是受到世人称颂。后来王秀之又调任侍中,兼任射声校尉。
后来,又离开京城担任辅国将军、随王镇西长史、南郡内史。州西曹苟平写给王秀之一封表示友好的信,王秀之根本不答理他。苟平于是写信给他说:“我听闻要居于‘谦’位,《易》上已经写了;傲不可长,也在《礼》文中讲明了。因此信陵君有结交平民的情义,燕丹子有款待荆卿的美德,都是本着一个礼字。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岂能不轰轰烈烈,空为后代留下一丘黄土?足下事业辉煌,声动朝野,不修盖世业绩,与一般的愚夫有什么区别?我当年耿直不阿,不同流俗,老来衣食无着,希望得人帮助。成人之美,为《春秋》所称道,以我寸长,补您尺短,故礼尚往来,对彼此都有益,实在并非我庸庸碌碌求告于你。况且我与足下,同为国家之士。盛衰更替,此是常理,名位的高低,缘自运气的好坏,岂是品德权行能决定的吗?第五之号,既不能换作骠骑;西曹之名,又怎能比得上长史?足下收到我的信很久了,您如果这样不合礼数,又该拿什么去对待国士?如果您是守礼的,按礼不应不回信给我。平等地往还,对您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呢?君子相处,看德不看位,相如不能被屈服于渑池,毛遂怎容忍郢门之辱,若碰上敌人或遇到大事,我一定比这二人还要争先。不知足下的高贵,足下的威望,比得上秦、楚两王吗?我以德行为宝,足下以权位为宝,各宝其宝,在此再合适不过。常听说古人绝交,不发恶言,我认为这很庸俗。没有什么可送给你的,这就是我这个位卑之人的礼物。”曹苟平,是颍川人。豫章王萧嶷为政荆州时,苟平上书要他改正奢丽的作法,豫章王重重酬谢了他。尚书令王俭当政,苟平又写信给王俭说:“足下营建高世的名声,而不显一点高世的事迹,将怎么被写入齐史?”这时南郡的监察人员上启给随王萧子隆要求给苟平治罪,他上书为自己申辩。
王秀之重新担任侍中,兼任游击将军。还没正式接受官位,便被任为辅国将军、吴兴太守。王秀之常说官至司徒左长史之后,就可以激流勇退了,吴兴郡有自己隐居的房舍田园,自己很乐意在此为官。他到任后便修治山林,搬去各种需用之物。隆昌元年(494),王秀之死在官任上。时年五十三岁。谥号为“简子”。
秀之宗人僧祐,
太尉俭从祖兄也。父远,
光禄勋。宋世为之语曰:“王远如屏风,屈曲从俗,能蔽风露。”而僧祐负气不群,俭常候之,辞不相见。世祖数阅武,僧祐献《讲武赋》,俭借观,僧祐不与。竟陵王子良闻僧祐善弹琴,于座取琴进之,不肯从命。
永明末,为
太子中舍人,在直属疾,代人未至,僧祐委出,为有司所奏,赎论。官至
黄门郎。时卫军掾孔逭亦抗直,著《三吴决录》,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