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汉元之运会,世祖受命而弭乱。体神武之圣姿,握天人之契赞。挥电旗于四野,拂宇宙之残难。受皇号于高邑,修兹都之城馆。寻历代之规兆,仍险塞之自然。被昆仑之洪流,据伊洛之双川。挟成皋之岩阻,扶二崤之崇山。砥柱回波缀于后,三涂太室结于前。镇以嵩高乔岳,峻极于天。分画经纬,开正涂轨,序立庙祧,面朝后市。叹息起氛雾,奋袂生风雨。览正殿之体制,承日月之皓精。骋流星于突陋,追归雁于轩?令。带螭龙之疏镂,垂菡萏之敷荣。顾濯龙之台观,望永安之园薮。渟清沼以泛舟,浮翠虬与玄武。桑宫茧馆,区制有规。后帅九嫔,躬敕工女。近则明堂、辟雍、灵台之列,宗祀扬化,云物是察。其后则有长冈芒阜,属以首山,通谷岌岢,石濑寒泉。于是乘兴鸣和,按节发轫,列翠盖,方龙辀。被五路之时副,揽三辰之旗斿。傅说作仆,羲和奉时。千乘雷骇,万骑星铺。络绎相属,挥沫扬镳。群仙列于中庭,发鱼龙之巨伟,羡门拊鼓,操麾。讲武农隙,校猎因田。弋高冥之独鹄,连轩翥之双(二语从《文选·陆机〈齐讴行〉》注补。)搜幽林以集禽,激通川以御兽。跨乘黄,射游麋。弦不虚控,目不徒睎。解腋分心,应箭殪夷。然后弭节容与,渌水之滨,垂芳饵于清流,出漩濑之潜鳞。
傅毅《洛都赋》已散佚,《
艺文类聚》卷六一录此一大段,《
初学记》卷二四和《
康熙字典》“寮”字条各引数句,费振刚等先生编《
全汉赋》皆录入,《
北堂书钞》卷一三七有二句,文字与《艺文类聚》小异,《全汉赋》校记中亦提及。此赋作于何时,于史无考,
陆侃如《
中古文学系年》亦未系年。
《后汉书·傅毅传》云:“傅毅字武仲,扶风茂陵人也。少博学。永平中,于平陵习章句,因作《迪志诗》曰……毅以显宗求贤不笃,士多隐处,故作《七激》以为讽。建初中,肃宗博召文学之士,以毅为兰台令史,拜郎中,与班固贾逵共典校书。毅追美孝明皇帝功德最盛,乃依《清庙》,作《显宗颂》十篇奏之。由是文雅显于朝廷。车骑将军马防,外戚尊重,请毅为军司马,待以师友之礼。及马氏败,免官归。永元元年,车骑将军窦宪复请毅为主记室,崔驷为主簿。及宪迁大将军,复以毅为司马,班固为护军。宪府文章之盛,冠于当世。毅早卒。”
据《后汉书·马廖传》和《马防传》,马防之败在公元83年(建初八年),那么,傅毅之免官也应在公元83年。傅毅之撰《洛都赋》,当在这年免官以前。因为免官之后他只有小心谨慎地生活,岂敢多事,以引起朝野的注意。公元89年(永元元年)窦宪以之为记室,也只能于军中安心供职,不敢预于朝廷之事。
同时,《洛都赋》也不作于明帝之时,因为当时他以为明帝“求贤不笃”。《论衡》第二十卷《佚文》云:“永平中,神雀群集,孝明诏上爵颂。百官颂上,文皆比瓦石,惟
班固、
贾逵、傅毅、杨终、侯讽五颂金石,孝明览焉。”傅毅之作《洛都赋》,当在公元77年(建初二年)任兰台令史之前:他正是因为献纳此赋得章帝称赏,而拜郎中、为兰台令史的。
曹丕《典论·论文》中说班固与其弟班超书中讥嘲傅毅,事在何年,史书也无载,《
中古文学系年》系于公元77年(建初二年)是也;但列于“傅毅为兰台令史,拜郎中,与班固共典校书,作《显宗颂》”一条之前,欠妥。因据信中所说,是在傅毅任兰台令史之后。那么,《洛都赋》,作于傅毅任兰台令史之前,当在公元76年(建初元年)或77年之前半年。有可能在班固《耿恭守疏勒城赋》作成之后。据《后汉书》,耿恭于公元75年(永平十八年)三月引兵据车师,公元76年(建初元年)三月至玉门历艰难困苦死伤余十三人,鲍昱奏耿恭节过苏武,因而拜为骑都尉。《中古文学系年》系班固之作《耿恭守疏勒城赋》于公元76年(建初元年)是也。估计当在公元76年之末。因耿恭之事传至朝廷,再议奏请等,亦需时日。
又《后汉书·杨终传》,杨终于公元76年上疏议改广陵、楚淮阳、济南之狱徙罪人于绝域事,章帝下其章,令大臣议之,司空第五伦亦同杨终之议。“太尉牟融、司徒鲍昱、校书郎班固等难伦,以施行既久,孝子无改父之道。先帝所建,不宜回异”。看起来,朝廷当时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也视维护先帝懿旨为一重要原则。这自然也是坚持都于洛阳问题上可以拿出来的一个理由,至少以此为理由主张都于洛阳不至获罪。所以,傅毅的《洛都赋》作于班固的《耿恭守疏勒城赋》之后,大体当在公元77年(建元二年)前后。
(约45—约90)汉代辞赋家。字武仲,扶风茂陵(今陕西兴平东北)人。年少时学问即很渊博,汉章帝时封为兰台令史,拜郎中,和班固、贾逵一起校勘禁中书籍。他模仿周颂清庙篇的笔法,完成十篇显宗颂,赞扬汉明帝的功德,而文名大噪。车骑将军马防擅权时,请傅毅为军司马,并以师友礼待他。等马防因奢侈败家,傅毅也被免官归乡。公元89年(和帝永元元年),外戚窦宪因征匈奴有功而贵显,再请傅毅为主记室,崔骃为主簿。不久窦宪迁大司马后,以傅毅为司马,班固为中护军。傅毅早死,大概在窦宪家败自杀以前。今存辞赋《洛都赋》、《
雅琴赋》、《
舞赋》等。 代表作品:《迪志诗》、《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