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阿噔啜,后改名瑊,事唐武皇为队长。光远事庄宗为骑将,唐天祐中,庄宗遣振武
节度使周德威讨
刘守光于幽州,因令光远隶于德威麾下。后与德威拒契丹于新州,一军以深入致败,因伤其臂,遂废,罢于家。庄宗即位,思其战功,命为幽州马步军都指挥使、检校尚书右仆射,戍
瓦桥关久之。明宗朝,历妫、瀛、易、冀四州刺史。光远虽不识字,然有口辩,通于吏理,在郡有政声,明宗颇重之。
长兴中,契丹有中山之败,生擒其将紥拉等数十人,送于阙下,其后契丹既通和,遣使乞归之,明宗与大臣谋议,特放还蕃。一日,召光远于便殿言其事,光远曰:“紥拉等北土之善战者,彼失之如丧手足;又在此累年,备谙中国事,若放还非便。”明宗曰:“蕃人重盟誓,既通欢好,必不相负。”光远曰:“臣恐后悔不及也。”明宗遂止,深嘉其抗直。后自振武
节度使移镇中山,累加检校太傅,将兵戍蔚州。
高祖举义于太原,唐末帝遣光远与
张敬达屯兵于城下,俄而契丹大至,为其所败,围其寨久之,军中粮绝,光远乃与次将
安审琦等杀敬达,拥众归命。从高祖入洛,加检校太尉,充
宣武军
节度使、
同平章事,判六军诸卫事。是时,光远每对高祖,常悒然不乐,高祖虑有不足,密遣近臣讯之。光远附奏曰:“臣贵为将相,非有不足,但以张生铁死得其所,臣弗如也,衷心内愧,是以不乐。”生铁,盖敬达之小字也。高祖闻其言,以光远为忠纯之最者也。其实光远故为其言,以邀高祖之重信也。明年,
范延光据邺城叛,高祖命光远率师讨之。将济河,会滑州军乱,时军众欲推光远为主。光远曰:“自古有折臂天子乎?且天子岂公辈贩弄之物?晋阳之降,乃势所穷迫,今若为之,直反贼也。”由是其下惕然,无复言者。高祖闻之,尤加宠重。光远既围
延光,寻授魏博行府
节度使。兵柄在手,以为高祖惧己,稍干预朝政,或抗有所奏,高祖亦曲从之。复下诏以其子承祚尚长安公主,次子承信皆授美官。恩渥殊等,为当时之冠。
桑维翰为枢密使,往往弹射其事,光远心衔之。及延光降,光远入朝,面奏维翰擅权。高祖以光远方有功于国,乃出维翰镇相州,光远为西京留守,兼镇河阳,因罢其兵权。光远由此怨望,潜贮异志,多以珍玩奉契丹,诉己之屈,又私养部曲千余人,挠法犯禁,河、洛之人,恒如备盗。寻册拜太尉、兼
中书令。
时范延光致仕辇囊装妓妾,居于河阳。光远利其奇货,且虑为子孙之雠,因奏
延光不家汴、洛,出舍外藩,非南走淮夷,则北走契丹,宜早除之。高祖以许之不死,铁券在焉,持疑未允。光远乃遣子承勋以甲士围其第,逼令自裁。延光曰:“天子在上,安得如此!”乃遣使者乞移居洛下,行及河桥,摈于流而溺杀之,矫奏云延光自投河,朝廷以适会其意,弗之理。后逾岁入觐,高祖为置
曲宴,教坊伶人以光远暴敛重赋,因陈戏讥之,光远殊无惭色。高祖谓光远曰:“元城之役,卿左右皆立功,未曾旌赏,今各与一郡,俾厘任以荣之。”因命为刺史者凡数人。
时王建立自青州移镇上党乃以光远为
平卢军节度使,封东平王。光远面奏,请与长子同行,寻授承勋
莱州防御使。及赴任,仆从妓妾至千余骑,满盈僣侈,为
方岳之最。下车之后,惟以刻剥为事。少帝嗣位,册拜太师,封寿王。(《宋史·马仁镐传》:晋天福中,
青州杨光远将图不轨,以仁镐为节度副使,伺其动静。历二年,或谮仁镐于朝,改护国军
行军司马。仁镐至河中数月,光远反书闻。)后因景延广上言,请取光远麾下所借官马二百匹,光远怒曰:“此马先帝赐我,何以复取?是疑我也。”遂遣人潜召取子承祚自
单州奔归,朝廷乃就除淄州刺史,以从其便。光远益骄,因此构契丹,述少帝违好之短,且言大饥之后,国用空虚,此时一举可以平定。
开运元年正月契丹南牧,陷我博陵,少帝幸澶渊。三月,契丹退,命李守贞、
符彦卿率师东讨。光远素无兵众,惟婴城自守,守贞以长连城围之。冬十一月,承勋与弟承信、承祚见城中人民相食将尽,知事不济,劝光远乞降,冀免于赤族。光远不纳,曰:“我在代北时,尝以纸钱驼马祭
天池,皆沉没,人言合有天子分,宜且待时,勿轻言降也。”承勋虑祸在朝夕,与诸弟同谋,杀节度判官邱涛,亲校杜延寿、
杨瞻、白延祚等,枭其首,乃遣承祚送于守贞。因纵火大噪,劫其父幽于私第,以城纳款,遣即墨县令王德柔贡表待罪,光远亦上章自首。少帝以顷岁太原归命,欲曲全之,执政曰:“岂有逆状滔天而赦之也?”乃命守贞便宜处置。守贞遣人拉杀之,以病卒闻。(《欧阳史》:守贞遣客省副使何延祚杀之于其家。)汉高祖即位,诏赠
尚书令,追封齐王,仍令立碑。未几,其碑石无故自折,可知其阴责也。(《五代史补》:杨光远灭
范延光之后,朝廷以其功高,授
青州节度,封东平王,奄有登、莱、沂、密数郡。既而自负强盛,举兵反,朝廷以
宋州节度
李守贞尝与光远有隙,乃命李讨之。李受诏欣然,志在必取,莫不身先矢石。光远见而惧之,度不能御,遂降。初,光远反书至,中外大震,时百官起居次,忽有朝士扬言于众曰:“杨光远欲谋大事,吾不信也。光远素患秃疮,其妻又跛,自古岂有秃头天子、跛脚皇后耶?”于是人心顿安,未几,光远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