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宗(越南文:Lý Cao Tông,1173年-1210年),李氏,名龙𣉙(其中日字上有一横,有时省略一横,部分中国史籍误记为龙翰),
大越国(对宋朝称“
安南国”)
李朝第七任君主(1175年—1210年在位)。英宗
李天祚之子,庙号高宗。在位期间,沉湎享乐,动乱频仍,使陈氏得以发迹,埋下李朝灭亡的种子。
人物生平
幼年登基
政隆宝应十一年五月二十五日(1173年7月6日),李龙𣉙(与“札”同音)出生,他是英宗
李天祚第六子,母为
灵道皇后杜氏。当时,他的兄长皇太子
李龙昶秽乱后宫,令李天祚厌恶。昭灵皇后武氏不但不制止儿子的淫乱,反而指使他去与元妃徐氏偷情,希望借此疏远徐氏和李天祚的关系。不料徐氏将太子向她暗送秋波的情况向李天祚和盘托出,李天祚大怒,于天感至宝元年(1174年)九月(一说十一月)将其废为庶人并加以囚禁(一说降为保国王)。天感至宝二年(1175年)正月,册立李龙𣉙为皇太子,并将他托付给重臣
苏宪诚。四月,李天祚得病,令苏宪诚抱着李龙𣉙摄政。七月二十六日,李天祚崩于瑞光殿,李龙𣉙即位于灵柩前,由苏宪诚以太尉兼太傅身份摄政。
昭灵皇后始终没有放弃让他儿子李龙昶登位的图谋,在李天祚临终前就劝其让李龙昶复太子位,高宗以“为人子而不敬其亲,为人君而能爱其民乎”为由坚决拒绝。昭灵皇后又向苏宪诚行贿,同样碰壁。她又试图召李龙昶入宫,结果李龙昶被苏宪诚派兵拦在银河门外。贞符三年(1178年)国丧结束之际,昭灵皇后宴群臣于别殿,并说:“当今先帝宾天,嗣皇幼冲,
占城失礼,北人寇边。卿等受国厚恩,当以国家为虑。今日之计,不如复立太子,以延国祚,以安民心。”群臣全部
拜手稽首,说道:“太傅受天子明命,陛下既屡慰之矣,臣不敢违。”皆拜谢而退。
苏宪诚领禁兵,严号令、明赏罚,整个大越国无不归心。贞符四年(1179年)六月,苏宪诚卒,李龙𣉙减膳三日,辍朝六日。其生母杜太后未按苏宪诚临终遗言起用谏议大夫陈忠佐辅政,而是用自己的弟弟杜安颐(又作杜安顺)接替苏宪诚留下的位置。贞符六年(1181年),李龙昶率家属奴隶恣行盗窃,欲谋作乱。同年发生大饥荒,将近半数民众饿死。贞符七年(1182年),以吴履信为上将军,率水步军巡逻并抓捕盗贼;以杜敬修(李敬修)为帝师,开始主持
经筵,并以忠孝教化臣民,由此昭灵皇后不敢萌生异图。
荒淫无道
天资嘉瑞三年(1188年),太师杜安颐卒,以太傅吴履信辅政。两年后,杜太后及吴履信相继去世,李龙𣉙又起用内弟谭以蒙辅政,并先后讨平清化府古宏甲、大黄、
演州、真登州等处叛乱。当时,李龙𣉙亦已成年,却逐渐荒淫无道。他巡游大越国全境,每到一地,听说有神祗就赐封号,立庙祭祀。天嘉宝祐元年(1201年),他在海清行宫每夜命乐工弹婆鲁,唱调拟占城曲。其声清怨哀切,左右闻之皆泣下。僧副阮常说:“吾见《
诗序》云:‘乱国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今主上巡游无度,政教乖离,下民愁困,至此愈盛,而日闻哀怨之音,无乃乱亡之兆乎?吾知车驾此还,不再幸其宫矣!”
李龙𣉙又大兴土木,于天嘉宝祐二年(1203年)正月造新宫于寝殿西,中置天瑞殿,左起阳明殿,右起蟾光殿,前安正仪殿,上构敬天殿,阶曰丽瑶;中启永严门,右启越城门,阶曰银虹;后启胜寿殿,上构圣寿阁,左构日金阁,右构月宝阁,周围设廊庑,其堦金晶。月宝阁右置凉石座,阁西起浴堂,后构富国阁,阶曰凤箫,后起透垣门养鱼池。池上构玩漪亭,亭三面栽植奇花异木,池水通于江。其雕饰之工,土木之丽为大越前所未有。四月,敬天阁修成在即,有鹊在其上筑巢产雏。群臣进谏道:“昔
魏明帝始构凌霄阁,有鹊巢焉,
高堂隆曰:‘《诗》云:“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今宫室初成而鹊巢之,臣愚以为有异姓居之。’臣愿陛下远鉴高堂隆之言,先务克己修德,后乃兴其工役可也。”李龙𣉙听后,默然良久,并询问自己所宠信的宦官范秉彝。范秉彝说:“阁成而鹊巢有产其雏者,此天锡陛下本支百世之休徴也。”李龙𣉙大喜,命敦促修建,民力由此更加疲敝。
除此之外,李龙𣉙还十分贪财,热衷于
卖官鬻狱。如果两人相争田地财物,其中若有一人给李龙𣉙进纳,李龙𣉙就不问其情理曲直,将另一人的所有财产都没收官府。由此府库财货山积,而百姓却怨声载道,盗贼蜂起。大黄江人费郎、保良弹劾谭以蒙蠹国害民等罪,
谭以蒙怒而笞之。费郎等由此积怨,利用当时人心思乱的氛围,于天嘉宝祐二年(1203年)九月发动起义。李龙𣉙命祗侯陈令馨、尚书徐英珥同时进讨,在路布江口交战,两人败死。翌年,李龙𣉙又命辅国太保杜敬修讨大黄,杜敬修怯懦,不敢深入,乃屯于越湾,分军进攻诸道,又上书说“盛夏暑热,师老粮绝”,李龙𣉙将其召还。五月,又命关内侯杜英允讨伐大黄,又不克。十月,命谭以蒙率诸道兵筑垒,抵御起义军。天嘉宝祐四年(1205年),谭以蒙被召还,起义军听说说后追击,击溃官军,到蚬洞才被当地人打败。八月,李龙𣉙命侍卫都火头阮谓往招谕大黄人,费郎与其豪长一百七十余人出降。大黄起义虽然平息,但其他地方的“盗贼”依然此起彼伏。李龙𣉙不能四处巡游作乐,便于应明池边再创应丰、海清行宫,每天率近臣宫女以游观为乐,又以巨舟为御舶,以小舟为两队,使宫女伶人发桡而引其左右,以仿
行幸之仪。又以腊封匹帛及海物之类沉于池中,令人入水取之,称之为龙宫所献。群臣见其游荡无度,却都因为畏惧而不敢进谏。李龙𣉙临幸应明池时,即使听到盗贼作乱之声,也装作听不到,照常寻欢作乐。
乱后去世
治平龙应三年(1207年),费郎再次起义,国威州贼段可列、王满亦造反。八月,
段尚、段主起兵。李龙𣉙见局势恶化,不得不下
罪己诏,宣布“诸有地产业之没于官者,悉还之”。第二年,再次发生大饥荒,同时叠加洪水。李龙𣉙以范猷知乂安州军事,范猷在之前讨段尚、段主期间与谭以蒙、范秉懿两名宠臣产生嫌隙,此次临行前对李龙𣉙说:“方今天下扰乱,奸贼辈起,或有与臣妒宠,私为暴乱,虽臣之首领,不能自保,况陛下之恩徳乎?愿少加圣虑,容臣使得选其壮勇以自备,庶免不虞之祸。”李龙𣉙同意,于是范猷招安盗贼,号曰“侯人”,到处劫掠。李龙𣉙派上品奉御范秉彛率藤州、快州兵马讨伐这些“侯人”,经过屡次苦战,第二年才将其击败,范猷也由此更加痛恨范秉彝。
治平龙应五年(1209年)七月,范秉彛至升龙城,将入宫奏事,有人告诉他范猷已先向李龙𣉙进了谗言,李龙𣉙对范秉彝很愤怒。范秉彛说:“吾事上尽忠,而反为人谮耶?况有君命,吾其焉逃!”遂入宫,李龙𣉙将其逮捕,与其子范辅其被囚于水院。正准备处死时,其部将郭卜等听到消息,领兵犯阙,李龙𣉙见情况紧急,便促召秉彛入金晶阶凉石处。随后
范猷与其弟范京等皆自御堂出,以御枪杀
范秉彛及范辅。郭卜等听到范秉彛死讯,遂派军士突入凉石处,以李龙𣉙所乘巾车载着范秉彛的尸体,以御席裹范辅的尸体,由越城门出。随后复入万延宫,立皇子李忱为帝,谭以蒙、阮正赖皆受李忱伪职。李龙𣉙逃到归化江(今越南
富寿省境),依靠当地豪强何高,让范猷讨伐范秉彝余党。而皇太子
李旵行至海邑刘家村(今越南
太平省境),娶了当地豪强
陈李之女,陈李随即起兵,擒杀范猷,击退自顺流、快州而来而范秉懿余党,并将李龙𣉙接回升龙城,而陈李本人也战死。谭以蒙则奉命逮捕曾受李忱封爵者,以赎其罪,最后抓了二十八人,加以惩罚(关于此次动乱经过,《安南志略》《越史略》《大越史记全书》等记载互有出入,故此段整理其中相对可靠的记载来叙述)。
治平龙应五年(1210年)十月,李龙𣉙病重,召杜敬修受顾命,于二十八日(11月15日)病死,庙号高宗,葬于天德府寿陵。
为政举措
文化
李龙𣉙在位时整顿了佛教。天资嘉瑞十三年(1198年),谭以蒙对李龙𣉙说:“方今僧徒颇与役夫相半。自结伴侣,妄立师资,聚类群居,多为秽行。或于戒场精舍,公行酒肉,禅房浄院,私自奸淫,昼伏夜行,有如狐鼠,败俗伤教,渐渐成风。此而不禁,久必滋甚。”李龙𣉙批准其奏,让谭以蒙召集国中僧徒留于谷仓,度其知名者数十人为僧,其余全部还俗。
外交
李龙𣉙即位后就遣人向南宋告哀请封,
宋孝宗于贞符二年(1177年)三月册封他为
安南国王,食邑三千户、食实封一千户,授静海军节度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捡校太尉、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加推诚顺化功臣号。后累加号推诚顺化秉信守义奉国履常怀德谨度思忠济美勤礼保节归仁崇谦协恭功臣,食邑增加为一万六千户、食实封六千二百户,死后被宋朝追赠为
侍中。不过在位期间,广西不时与大越国发生边界摩擦。
李龙𣉙与
占城亦时有摩擦。其中最严重的一次发生于天资嘉瑞十六年(1201年)。同年七月,知乂安州殿前指挥使杜清及州牧范延等上言:“占城国主布池为其叔布由所逐,以备澜二百馀只,载其妻子寓于几罗海口,欲以求救。”八月,李龙𣉙命辅国太傅谭以蒙枢密使杜安等往议其事,谭以蒙至几罗,杜安说:“布池有船二百只,狼子野心,不可尽信。谚曰:蚁孔溃堤,寸烟燎屋。今布池之众岂特蚁孔寸烟之谓也?愿公思之。”谭以蒙便嘱咐杜清、范延加强防备,杜、范两人却说:“彼以难而求救于我,宜推诚相恤,今乃反见疑贰,无乃不可乎?”谭以蒙大怒,遂带兵返回。杜、范两人商量道:“我等已忤辅国之心,必有后患,不如反袭布池,以为自全之计。”结果其谋泄露,为布池所察觉,布池对其部众说:“我等以难而来,求救于大国,既无恤邻之义,反欲虏我为囚,痛莫甚焉!”他让部众趁夜以竹炬置枪藏在搭载他们的大越船只中,有一天,守兵疲困,撤备而卧。部众点火作乱,200余名守兵被杀或掉入水中淹死,布池也率众回国。
历史评价
吴士连:①帝观游无度,刑政不明,盗贼蜂起,饥馑荐臻,李家之业于是乎衰矣。②帝耽于游观,淫于声色,徇货财、兴土木,以教逸欲于有僚,兴怨嗟于百姓,使李祚消剥,以至于亡。《书》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帝兼而有之,谓之何哉?
轶事典故
早年异象
李龙𣉙还在襁褓中的某日,李天祚准备带着他上朝,他在乳母怀中啼哭不止,李天祚脱下自己所戴的冠戴在李龙𣉙头上,李龙𣉙竟停止哭泣。李天祚感到惊奇,说:“成吾业者,必此儿。”(另一版本是李龙𣉙哭着要戴李天祚所戴巾,李天祚没理,他哭得更急,等李天祚为他戴上后,他大笑,李天祚于是决意立他为储)
生性畏雷
李龙𣉙生性畏雷,近臣阮馀自言有降伏雷电之术,等雷鸣时,李龙𣉙就命阮馀降雷。阮馀仰天诵咒,可雷声却更大。李龙𣉙责备他,阮馀说:“臣戒之久矣,岂意彼犹强暴如此?”
人际关系
影视形象
《
太师陈守度》(2013年越南电视剧),黄勇(Hoàng Dũng)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