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清代曹雪芹《红楼梦》开篇的一副对联。用真假对立统一的哲学命题来对整篇小说的内容进行概括性的说明,真真假假世间万象,正如《金刚经》里的一个重要偈子: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也就是佛家所说的万法皆空。现实主义文论认为:小说反映的社会生活大抵是作家虚构的,只有虚构才能反映社会生活的本质,方能真实。相反对生活作赤裸裸的描写是不能达到反映社会生活的本质的,既不真实。这也侧面反映了曹雪芹的文艺观点。
甄士隐炎夏伏几盹睡,梦见一僧一道携“通灵宝玉”下凡,上前搭话,请 一见此玉,不及细看,被僧夺回,说是已到幻境。于是看到一座大石牌坊,上有“太虚幻境”四个字,两边就是这副对联。
甄士隐炎夏伏几盹睡,梦见一僧一道携“
通灵宝玉”下凡,上前搭话,二人请他一见此玉,不及细看,被僧夺回,说是已到幻境。于是看到一座大石牌坊,上有“太虚幻境”四个字,两边就是这副对联。
甄士隐梦中所见的这副对联,在小说第五回“
贾宝玉神游太虚境”时也同样出现过。两次出现是着意强调,同时也借此点出甄士隐的遭遇和归宿是贾宝玉的一生道路的缩影。
作者用高度概括的哲理诗的语言,提醒读者读《红楼梦》要辨清什么是真的、有的,什么是假的、无的,才不至于惑于假象而迷失真意。但是历来的所谓红学家们多在辨别真假有无上走入了歧途,主观臆断,穿凿附会。正如
鲁迅所说:“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集外集拾遗·〈绛洞花主〉小引》)他们以假作真,无中生有,违背了这副对联中所说的意思。小说中借“假语”、“荒唐言”将政治背景的“真事隐去”,用意是为了避免文字之祸。如说曾“接驾四次”的江南甄家也与贾府一样,有一个容貌、性情相同的宝玉,后来甄家也像贾府一样被抄了家,这些都是作者故意以甄乱贾,以假作真。此外,作者不明写
秦可卿诱惑贾宝玉,而假借贾宝王做梦等等,也与这副对联所暗示的相契。如果从文艺作品反映现实这一特点说,弄清“真”与“假”、“有”与“无”的相属关系也是十分重要的。对此,鲁迅曾有深刻的论述:“只要知道作品大抵是作者借别人以叙自己,或以自己推测别人的东西,便不至于感到幻灭。即使有时不合事实,然而还是真实。其真实,正与用第三人称时或误用第一人称时毫无不同。倘有读者只执滞于体裁,只求没有破绽,那就以看新闻记事为宜,对于文艺,活该幻灭。而其幻灭也不足惜,因为这不是真的幻灭,正如查不出大观园的遗迹而不满于《红楼梦》者相同……”“我宁看《红楼梦》,却不愿看新出的《林黛玉日记》,它一页能够使我不舒服小半天。……幻灭以来,多不在假中见真,而在真中见假。”(《
三闲集·怎么写》)
曹雪芹(1715~1763或1724~1764),清代小说家,名沾,字梦阮,号雪芹、芹圃、芹溪。他的先世原是汉人,大约在
明代末年被编入满洲籍。他出身于一个“百年望族”的大官僚地主家庭,从曾祖父起三代世袭
江宁织造一职达六十年之久。后来父亲因事受株连,被革职抄家,家庭的衰败使曹雪芹饱尝了人生的辛酸。他历经十年创作了长篇名著《红楼梦》,死后遗留下前八十回的稿子。该书内容丰富、情节曲折、思想认识深刻、艺术手法精湛,是中国古典小说中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