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写手
波波所作的网络穿越小说《
绾青丝》中的男二号,此人为天瞾国的君主,也是《绾青丝》中女主
叶海花穿越时空后第一个动心的男子。
人物设定
在青楼遇见
叶海花,包下她,为她绾发,成为她穿越时空而来第一个动心的男子。后因
楚殇的孩子的死去,远离宇公子,前去沧都。再见叶海花,她已是永乐侯世子
云峥之妻。公子宠她,后悔自己的行为。物是人非事事休!
片段
“丫头”
“那一刻,你的眼里,只有我”
“所以,只有朕是外人,是吗?”他抿紧了唇,“对惊云,对平安,对你身边的人,你都这么上心,独独朕……是外人。”
“你那性子,受了委屈哪里憋得住?”皇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轻嘲道,“还不是仗着朕疼你,才敢这么放肆。”
他把玩着我的头发,神情莫测,他慑人的眼神收敛之后,眼神便如春水般澄澈,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心思忐忑间,说出来的故事便乱了:“强盗头子对着那山洞大喊说‘芝麻,开门吧!’……,呃……,阿里巴巴……,呃……”他长得真好看哪,我磕磕巴巴地望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或许是我太过安静,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柔和,或许是我眼神中那种甘心化成水的柔情表达的欢喜太过强烈,或许我眼前这一刻的表现是宇公子从未见过的一面,我这样骄傲的人,一生能表露几回?他望着我的表情若有所思,眼神渐渐深了,俯下头,他的脸缓缓压下来,我以为他要吻我了,可是他却只用鼻子触着我的鼻子,轻轻擦了两下,看了看我,唇角噙着浅笑,又亲昵地擦了擦我的鼻头。
他哼了哼,依旧面无表情。我咬咬唇,小手在袖里捏了捏他的手,见他脸上仍是冷冷地没反应,又捏着撒娇地摇了摇,他的眼睛淡淡地看着前方,眸光深处,渐渐有了一抹蒙蒙笑意,良久,他的唇角微微一动,紧抿的唇线变得柔和起来。
我像猫一样在他怀里磨蹭,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他拥紧我,下巴温柔地蹭了蹭我的头顶,灼热的气息洒在我耳后,我的脸贴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感觉那热度透过衣服一点点地渗进我的皮肤,让我的脸越发地烫起来。
他看到我脸上的伤,怔了怔,语气中带上一丝怒意:“脸怎么了?”
“问他们?”他笑了笑,淡淡地望着我:“你想知道
楚殇现在怎么样了吗?”“他怎么样了?”我下意识地问,却发现宇公子听到我这句问话之后,眼中闪过的一抹怒色。
药碗端到唇边,被他一掌拂落,汤碗跌到地上,碎成万千碎片。抬眼看他铁青的脸,他的声音寒冷得令人颤抖:“罢了,喝与不喝,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少跟朕来那一套!”皇帝的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意,“你现在倒知道知礼了,给朕抬起头来说话。”
“家?”他默默地看着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有一个瞬间,我觉得他是柔和的,这一刻他不再是皇帝,而是曾经那个坐在落英树下的宇公子,让我能敞开胸怀的人。我静静地看着他,微笑起来:“是的,这一直都是我想要的。”望着他敛去了厉色的眼睛,我轻声道:“小时候,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男人和女人婚后同寝,发丝纠缠在一起,便有了结发夫妻。于是,我从小便有一个梦想,留着这头长发,找到那个帮我绾发的人,厮守一生。” 他的目光里泛起一丝奇异的光采,带着惊讶、恍然、震动,和一丝丝欣喜。我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已经
明白了当初他替我绾发时带给我的触动和惊喜。
“滚开!”皇帝的语声暴怒。我的心一紧,这傻瓜不会是要学我以前的样子,帮我做人工呼吸吧?顿时装不下去,我轻咳两声,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皇帝铁青的脸,慑人的恐怖眼神,见我睁眼,他慑人的目光中浮上一丝喜色:“叶儿……”
说话!你倒是给朕一个解释!”皇帝冷冷地看着我,语气有一丝发颤,“朕也很想知道,何以朕聘下的德妃,会流落宫外?而宫中的德妃,又是谁?”
我无力地跪到地上,失声痛哭,浑身发抖。只一个瞬间,我的身子便被他拥紧在怀里,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痛楚:“雪儿……”
皇帝不再叫我,只是紧紧抱住我发抖的身体,悲哀、无助的感觉笼罩着我,也侵袭着他,那些惨痛的经历,一旦赤裸裸地揭开,我和他,都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粉饰太平的日子了。很久很久,我才止住抽泣,我动了动,想从他怀里抽身而出,身子却被他的双臂箍得更紧。
“闭嘴!”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怒气,“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你就这样不相信我吗?”
“皇上……”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此刻的语气和表情都有点怪,眼神里有一点灰色。我莫名地觉得心慌,他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显得空洞遥远:“昨天你走了,我一宿没睡。我想了一整晚,想得最多的是你在落英树下,抬眼看我样子,那时候你的眼睛里,没有旁人……”
他懒洋洋地唤我“丫头”,我曾经那样喜欢他如此亲昵地唤我,仿佛带着无尽的宠溺。他的眼神渐渐热切起来,
猝不及防地抓住我的手,一不小心,衣袖将矮几上的茶杯带到地上。
你怕么?”他逼近我,脸色森寒,眼中燃着一团怒焰,声音里有压抑的暴戾之气。我瑟缩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将身子往后一躲,这举动似乎越发激怒了他,他蓦地抓紧我的双肩,寒声道:“你怕我?躲我?就因为当初我犯的错,你就完全把我从心里排挤出去?你对我公平一点,难道你就没有错吗?你明明可以跟我解释,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说?就因为我不对你坦言,你就这样报复我吗?”
“过去?没有过去!”他怒声道,唇角浮起冷酷的笑容,“没人知道我赐德贵妃饮了鸠酒,我随便想个办法,就可以让你顶了她的位置……”
我怎么不能?”他寒声打断我的话,“你本来就是我的人,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让一切恢复原状!我倒要叫你看看,我能不能……” 他像个任性的孩子般叫着,死死地瞪着我,眼睛里仿佛有一把火轰地窜上来,灼得我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疼。他嘴里狂燥地说着威胁的话,身体却微微地颤抖,莫名的忧伤无法言道地漫延,将他整个人笼罩包裹。我的心颤了颤,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这样完全地表露自己的情绪,孩子般无助。他是皇帝啊,他向来是深藏不露的,自五岁起便被这个宫闱培养出来的心机、手段、城府,让人忘了他是皇帝的同时,还是一个人,一样有人脆弱的一面。胸口有细密的疼痛,我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不为别的,只为能体会他心中那份难言的痛楚。手触到他脸颊的一刻,他的身子微微一僵,他松了一只手,搭到我手背上,将我的手紧紧按在他的脸上,眼神有一丝迷乱,身体却渐渐放松下来,箍着我肩旁的那只手不再死紧,身子也不再颤抖。
他感觉到我的顺从,怒气慢慢平复下来,唇舌也渐渐变得温柔,他灼烫火热的唇温柔地在我的唇上辗转碾压,舌尖轻轻地来回抚弄刚刚被他咬过的地方,含着一丝怜惜和歉意,我的泪软软地滑落下来。泪粘到他的脸上,他的身子僵了僵,停下动作,半晌,唇缓缓地从我的唇上离开,我感觉到一只手温柔地拭过我的脸颊,擦去我眼角的泪水。睁开眼,他眼光暗淡,面色惨白:“你真的要这样?”
词曲
君北羽 ------- 《锁情》
君北羽 ------- 《锁情》
曲:《明日への讃歌》-alan
词:幽珏
铅华洗净 绮匣琐情
韶华凭谁忆
河山万里 傲然独立
千秋谁共与
犹记一掷千金为红颜
溪边素手青丝绾
幽幽笛声传
此情难言谁人伴
心负天下万世皆寂寥
弱水三千取一瓢
红尘纷扰
铅华洗净 绮匣琐情
韶华凭谁忆
河山万里 傲然独立
千秋谁共与
一朝生死险兵断奇谋
只手怎把逆鳞触
弦断情误
一腔心事向谁诉
何惜血魂散尽映孤影
一局猜心定输赢
问君是羽还是宇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一曲情歌,无人来和
高楼独坐,如雪寂寞
笑看江山,纤指点墨
锁心锁情,终可是错?
沧海桑田,千年已过
谁在玉宇琼楼独倾尽金樽
谁将一世情仇付尽东风
谁将天下棋局一揽独控在手
寂寞一世无人懂
龙登九五回首却皆是寂寥
踏遍弱水三千却独取一瓢
三秋已逝谁道人生无再少
铅华洗净 绮匣琐情
韶华凭谁忆
河山万里 傲然独立
千秋谁共与
君北羽 ----- 《遗念》
君北羽 ----- 《遗念》
词: 北峥葵颜
独此一决,独为谁?
千秋万世繁华梦何人能与共?
最后棋子落,胜局已定,君 可伤悲?
着黄袍,拿玉杯,手一挥,天下皆无罪
故人魂西辞而去,不问情谊 有何难伤悲?
是落英太美、亦君起涟漪、为谁把青丝绾?
君本意欲 ,天下相安,红颜相伴,
怎奈何 ,天意弄人, 环环扣错没有解。
花期错过谁能携手欲挽回?
不顾峰烟,竖起战鼓,
只为能与丽人携手归,相依偎。
无奈是,
责在身,人在身,与谁同守都不可能。
沧海桑田难为水,
花落花倦君徒留
至此一别成离别,
此生此世无相见
恍然一梦已百年,
日月当空乃试曌,
朱颜情缠已化 遗念。
番外
楔子
我的名字叫作君北羽,我姓君,因为我是生在帝王家的孩子。
北羽的意思是极北的天空中飞翔的羽翼。
极北的羽翼,看起来是很美好的,但也注定,只能是冰冷和寂寞。
一
小时候,我总是问娘亲为什么我们要住这冰冷的大房子,每当这时候,娘只能把我拥紧。
小时候,我总是问娘亲为什么父皇一直都不来看望我们,每当这时候,娘只是默默垂泪。
小时候,我总以为我的眼睛比别人差,要不为何我很少看到我的父皇出现在我周围。
小时候,我总以为我的记忆比别人差,要不为何我很难想起我的父皇陪伴在我身边。
后来,我渐渐发现,我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并不总是满面寒霜。
我看到过他在庭院里的花树投下的阴影里温暖地微笑,那是他和千翌在一起的时候。
千翌是我的弟弟。
再后来,当我看到娘亲又站在庭院里的花树下发呆时,我学会了安静地沉默。
我以为,我会成为这样沉默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父皇第一次带我出宫门。
其实,父皇只是把千翌带在身边,我们其他的皇子不过是每人由几个宫人看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皇城高墙之外的世界。
这是一个与禁宫深院不同的世界。那样的热闹纷繁,
情趣盎然。
对于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那些宫人也自然并不上心,渐渐的,我发现自己迷失在了熙攘的人群里。
我在
川流不息的各色面孔中看到了父皇牵着千翌的背影。
我朝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伸出稚嫩的双手,发出祈求的呼唤。
然而终究,那个我所期盼的人并没有回顾。
我发现自己真的迷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我像是站在一片荒原的中央,看着身边不断跑过的欢快戏耍的小孩的身影,听着耳畔不断想起的急切呼唤的父母的声音。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不是生在帝王家的孩子,一切都应该与现在不同的吧
我在人流中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一个宫人过来把我拉走。
终于,我明白,我和这些孩子,注定是永远都不同的。
那一天,我五岁。
二
五岁以后十三年的日子,在我看来似乎都是平淡的。
只是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叫过一声父皇。
只是从那天起,我开始所谓的游戏人生。
只是从那天起,我慢慢习惯花天酒地的生活。
只是从那天起,我逐渐熟稔出入于酒肆花街。
只是从那天起,我成功扮演着一个荒诞的皇子。
只是从那天起,我学会把所有的话都藏在心里。
只是从那天起,我懂得一切苦都自己一个人忍受。
只是从那天起,我决心改变我所谓的富贵人生。
那十三年里,我过得不能说不好。
不过是在朝堂之上永远保持玩世不恭的笑脸。
不过是在众人面前总是故作轻狂不羁的姿态。
不过是在背光角落疯狂学习可为我用的知识。
不过是在夜深人静独自舔舐无人可见的伤口。
那十三年里,似乎确实没有任何值得纪念的大事,惟有日复一日的一成不变的生存模式。
而那些,全都是为了我可以像如今这样站在天庭之上,积累每一分力量的日子。
那十三年里,我似乎从未觉得很累也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即使是每日白天纵情声色深夜挑灯疾书就寝不过三个时辰。
我想,那十三年的生活,我其实是满足的。
我很少去想如果,因为我知道没有如果可以给我。
但至少我还有我不可以不完成的目标。
三
终于,这十三年间一刻不停歇的谋划与算计没有让我失望。
我如愿以偿地登上了那个万人景仰的高处。
如今,我一个人坐在金銮殿最高处那个雕花玉砌的金碧辉煌的宝座上,看着脚下卑躬屈膝的蝼蚁般的生灵,那些不相似的脸上相似的卑微谄媚,让我觉得可笑。
原来人真的可以是如此虚伪势力的生物。
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上精致而冰冷的龙纹,忽然想起了父皇的背影。
我在那埋葬在我记忆深处的背影里看到了我从前不曾看懂的落寞。
这琼楼玉宇,果然是高寒呵。
我在万人朝拜的盛况下轻轻勾起嘴角,在心中轻嘲:父皇呵,你这个位置坐着还真是寂寞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上演的好戏足以让每个人吃惊。
扶我上位的永乐侯云崇山大概后悔死了当初的决定,他怎么算得着原以为荒诞无能的可以作为傀儡的小皇子一登基就似换了一个人。他算计了一辈子恐怕也就只错了这一着,不过这一错可是要命。
当我初一登基就在调兵遣将筹划谋反的王叔君慕玄大概被我强势的政权统治打懵了,他怎么猜得到这个自始至终没有被他列为皇位威胁者的侄儿居然一上来就励精图治。这个下马威来得太突然恐怕让他太措手不及。
在我同辈的众兄弟里最深不可测的九弟君千翌,他怎么想得通作为父皇最疼爱的孩子居然会被我强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不恨我入骨。不过他始终按捺不发不见有何大动作的沉着气度到真的不容小觑。
这三个人,一个是富可敌国的外姓王侯,一个是心怀叵测的长辈皇叔,一个是高深莫测的先帝爱子。
他们是唯一可以给我构成威胁的人。
我站在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处,轻嘲着冷眼看着他们的每一个表情。
深谋远虑的永乐侯永远不会想到他身边早已埋下死亡的
定时炸弹,精明强悍的景王永远不会想到他所有的势力中都渗透了我的眼线,深藏不露的九王永远不会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已在我的密切注视中。
和他们斗法似乎是我生命存在的唯一用途。
又三年过去了,我已然在高处云端里站稳。
我以为我的生命会一直像这样走向终点。
直到她在我的生命里不期而至。
四
遇见她,是我这原本应该一成不变的生命里唯一的也是致命的意外。
和她若即若离的那些日子,成为我永远不改奢望的如果。
听说京城最有名的倚红楼新晋了一位姑娘,这个女子跟京城第一富豪
楚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个楚殇是我现在计划要扳倒的重要人物。
自然,我带上惊云前去一探究竟。
青楼的环境我自然是熟悉不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温香软玉也见得多了。
只是我见到的那个女子是如此的特别,特别到让我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她。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她在青楼的初登台。
她就那样穿着无比显山露水的衣服出现在舞台之上。
她唱着那样惊世骇俗的歌,跳着那样大胆媚惑的舞,然而她的眼神却始终是冷冽清澈的。
之后她被惊云带到了我的面前,我在那近在咫尺的精致妖媚妆容难掩的清丽的双眼里,看到了寂寞,那是深入骨髓的寂寞。
和我一样的寂寞。
之后,刺客惊现,我自然没有忘记我此行的最初目的,这个女子必为我所用。
再之后,我让惊云代我包下了这个如此特立独行的女子,同时依然在暗中调查。
之后的之后,我和她在彼此的试探间逐渐熟悉起来,我惊觉对于她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利用。
我发现同样是深入骨髓的寂寞让我和她不知不觉的想要相互靠近。
然而我们却忘记了同样冰冷寂寞的两个人如何能相互拥抱取暖?
和她相与的那不足半年的日子,成为我不能也不敢去触碰的回忆。
我想上天给每个人的幸福快乐应该都是有定数的。
而我,一定是在那短短数月里透支了一生的幸福,所以之后的一切都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是我咎由自取啊。
如果那一天,没有在青楼遇见那个出尘脱俗的她。
如果那一天,没有在茫茫人海中坚定地牵住她手。
如果那一天,没有在深牢里逼迫她抉择听她葬心。
如果如果如果……
她应该是不知道的,逼她决定的那一天我的心有几多摇曳。
我靠在她牢房外面的冰冷的墙上,听她唱完那一首埋葬深情的歌。
我抬起头来望向四方天窗外的那一抹蓝得令人惊心的天空。
不是在思索什么,而是害怕被身边的惊云看到我眼中埋藏的闪烁的湿润的光。
那一刻,我和她都知道,连心也埋了。
我是高高在上皇帝,她是恪守本分的臣妻。
我坐在高耸的龙椅上,她跪在玉砌的台阶下。
不过十步,却是千里。
我隔着千山万水望向她的眼眸,知道一切真的回不去了。
时间如流水逝去,暗流汹涌。
再后来,当一切的一切都真相大白,当我终于知道面前的她原本就应该是我的女子时,我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分崩离析的声音。
我突然想要放声大笑:原来人的一切努力在命运不可抗拒的力量面前都是那么可笑的渺小。
那一瞬间,我想要放弃所有的一切,只要把身边这个女子拥在怀里永不放开。然而慧黠如她,又怎能看不懂我。
她冷静的提醒让我明白这一切终究不能改变。即使我想要放下可以放下又该如何放下呢?
既然我们已然深陷金钱手段权力阴谋的漩涡里,又怎能轻易地泅得出来?
我们注定只能是交叉的线,短暂相交然后走向更远。
我在她的深瞳中看到了热切看到了无奈看到了渴望看到了心痛看到了情愫看到了悲悯。
我知道她是懂了我的深情我的不舍我的隐忍我的挣扎我的痛苦我的寂寞。
罢了,这样也就足够了。
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我想起了她曾对我说的话。
她说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她说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些幸福,一些简单平凡的温暖。
她问我可不可以给她家给她幸福。
那一刻,我轻轻勾起嘴角。我在心中对自己说:放开她的手吧,她要的你终究给不了啊。
那些连你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又该如何允诺给别人?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至少我还有我如画的江山,本来我也只有我的江山。
如果没有遇见她,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改变的不也只有过程而已呵。
这世界是下起了雨么?
要不为什么我的脸上如此潮湿。
尾声
我的名字叫作君北羽,我姓君,我是天瞾开国以来最伟大的一位国君。
北羽的意思是极北的天空中飞翔的羽翼。
我的子民们说则是注定伟大的君主的名字。因为那里面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
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极北的羽翼,看起来是很美好的,但也注定,只能是冰冷和寂寞。
即使他也曾经有过触及幸福的机会。
其他番外
——曲终人散月已残
(注:此文来自百度贴吧)
月半弦,靓妆潋,
千金一掷为红颜。锋芒尽敛柔情现。云木簪,青丝绾,落英纷扰意缠绵。黄金殿,顾无言,细语凝脂摇花钿。葬心殁情封尘缘。情思断,情
何堪,曲终人散月已残。 ——《落英伤.致宇》
一
一场雨落下来,空气中沉浮着溽湿的气息,园中的花树都吐了绿。又是一年春天。
我偶尔心悸吐血的病症依旧没有痊愈的迹象,在如此潮湿的季节里,我望着远处朦朦的雨帘和层林尽染的景致,思绪又渐渐走远,仿佛要一直一直走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我的心,再次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连那轻风都好似刺骨起来,让我如置身冰天雪地,无法逃离。
“皇上,天凉,小心身体。”柔婉的声音幽幽传来,女子身上柔软的香气拢了过来。
我微微侧转身体,看到
我的皇后周氏捧着我的披风恭敬地立在我身后,她低垂着眼眸,脸上挂着得体且体贴的笑容。作为一国(和谐)之母,她是称职的,雍容大度高贵温婉。我知道我的选择是没有错的,就像
云想容一样,她们的存在是我必走的棋招。
她们看着我的目光是那样痴缠与迷恋,可我给她们的温柔之下,只是我冰冷的眼神和讥诮的笑意。那些美艳绝伦的脸孔和妆容,我似乎从没有真正看入眼,我只是想透过她们去找寻那一双清澈倔强的眸子和曾经残留在我指尖的暖意。可我再也找不到了。
京城近些日子崛起一股新的叛党势力,笼络了众多酒楼当铺青楼赌场来收集情报以对抗朝廷。我听着大殿下大臣的上奏,不禁嘲讽地勾起唇角。天曌相继灭了周边几个兴起的猖獗小国,同边疆的异族关系也颇为融洽,礼尚往来。各大世家的势力大部分都已收了回来,早已构不成威胁。这所谓的新起叛党,也不过是所灭之国的余孽不怕死的叫嚣而已,竟真的
自不量力想自己来送死。
“惊云,陪朕去那新开的飒月楼瞧瞧。”下了朝,我换了套便装,用织锦发带把头发束了起来,执一把纸扇。 “
皇上……”惊云略带迟疑的声音响起,我皱着眉头转身,却看见他迷蒙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不,我知道,他并不是在看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月牙白的长袍,唇角噙着的笑似乎都变得苦涩了。那一年,蜷坐在榻上的白衣男子,风情万种的女子,还有谁久久不肯忘怀?
飒月楼在京城里开的红火,较之当年的倚红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它有更为重要的价值,也许那就是叛党的情报地。
青楼里
莺歌燕舞,纸醉金迷。嘈杂之中我仿佛回到很多年前,我坐在包厢里,看到那个浓妆艳抹的妖娆身影在舞台上唱着骇人听闻的词儿,跳着大胆媚惑的舞,那眉目之前的万种风情只对着台下那一个男子而现。我嗤笑,不过又是个攀权附贵
卖弄风骚的鄙贱女子罢了。只是,我一向尖锐的目光居然看不穿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子,下一秒的她竟恬静美好的让人无法移开眼眸,这样的她,才真正的魅惑人心。只是
那空幽的嗓音,流转的眼神,都依旧只为那一个男子。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玩味的弧度,似乎有场好戏正要上演。她,竟与那大财主
楚殇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一千一百两黄金,我只想探查一番,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会让人如此失了心神。她实在是个有趣的人儿,不仅有趣,她身上更有许多秘密和更大的利用价值。我懒洋洋地观察着她,听她唱曲儿,全然不知心底的某一根弦也随着她跳跃着的灵动指尖而被拨动了。
青楼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艳丽动人,吸引客人的新鲜招数也层出不穷。而当年的艳妓
卡门,无论是她的妖艳惑人风骚妩媚,还是她的其他种种,几乎不再有人提起,不再有人记得了,只留下几首曲词新鲜的曲子还在坊间传唱着。
她早已经离开了。而我,我依旧在苦苦寻找。
飒月楼的新花魁白苊的名字早已经传遍京城,甚至传到我这天子的耳中。我仍旧是带着那一年的玩味和我的目的,来一探究竟。只是心里,多了一丝怅然。
千呼万唤始出来。 那是一张并不十分美丽的脸,却有着另一种神韵。清澈灵动的双眼在人群间流转,在那一瞬间我竟产生了错觉,仿佛那双眼,隔了千山万水,直直地看进我的眼底。
半倚在包厢里,我依旧叫惊云喊价,拍下了那唤作白苊的女子。大堂内一片哗然,有人惊呼出当年惊云包下卡门的事,我看见惊云领着那女子进来,他脸上黯然惆怅的神色。
白苊的眼神并没有在惊云身上多做停留,不似当年的她后知后觉才发现我,白苊的目光停在我身上,盈盈下拜,自有一番清逸出尘的气质。我微皱眉扫视她,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面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这位公子,不妨听听白苊新作的曲儿,可好?”她抱着琵琶走近我,眼神依旧清澈。我捏紧手中的扇骨,微不可察地给惊云递了个眼神。
只一瞬间,白苊手中的琵琶弦断,径直袭向我的脖颈。扇面微转,躲过攻击。她身后的惊云早已出手擒住她的要害,使她动弹不得。四周必是有埋伏,只是不料她如此快的就失手,其他人怕是不敢贸然行动。
我伸手狠狠捏住她小巧精致的下颚,让她咬舌自尽的企图无法得逞。我知道这一刻的我杀气毕露,连眼前那双最善伪装的眼睛中都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如果你不是借这种方式引朕注意,也许朕会让你死得痛快些。”我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二
寝宫外的院子里早已被我种满了落英树,现下正是花开的茂盛的季节。
我无数次站在树下,闭上眼,好似就能看到她热切的目光和娇俏的容颜,感受到她红唇上令人着迷的温度,听到自己的细细的呢喃,丫头……
花瓣一直落一直落,洒了我一身,我却毫无知觉。
生活似乎回归了平静。上朝下朝,批改奏章,接见使臣,微服巡访,宠幸嫔妃。我的生活似乎是一成不变了。可我知道,我丢失了太多太多。
后宫的女人,都有她们存在的价值,失去价值的时候便也是她们失宠的时候。也许我太过残忍,可这是我身为帝王的必然,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那时候,我的利用和猜忌,才会让我和她之间如两条相交的直线一样。短暂的相遇之后,却是永远的背道而驰。
不会再有那样一个女人了,能让我如此失却了心神,只为片刻的温存。 犹记得她沁满馨香的青丝,在我手中绾起,树影斑驳在她白皙的面庞上,映出她朦胧痴缠的目光。当她的眼神盯住我的九弟时,我的心不再平静,我惩罚似的捏紧她细软的柔夷,换来她讨好似的笑和撒娇,我在心里嗤笑自己何时变得这么不能自制,却在不自觉间放松了抿紧的唇线,连目光都柔和起来。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自己。
她真的就像是误闯入这世界的精灵一般,我远远站在亭外,脸上却是自己都未尝发觉的宠溺。她时而豪情万丈,时而娇柔羞怯,时而精明狡黠,时而迷糊可爱。我看她出口成章,那句句诗词竟不亚于学富五车的才子,我听她唱着从没听过的曲调,看她一杯酒就醉倒在我怀中。下巴微蹭着她柔软的发顶,眷恋着怀中的温暖,我只觉得有什么在随着慢慢沉沦,再无法得到救赎的机会。
她说,皇帝才是最可怜的人。
我的手心变得冰凉。是我忽略了,我们之间,相隔太多太多。
是我不该,不该靠近她。她是罂粟,会让人无法自拔。所以即使是知晓她怀了别人的骨肉,我居然还会放下自己最起码的自尊。我愿意不计前嫌,只要她打掉那孩子。
她在犹豫,在迟疑,她凄楚地唤我,她说:“喝下这碗药,你就不再是卡门心中的宇公子了。”聪慧如她,怎么会不知晓,我从来就不只是她的宇公子。我是君北羽,这天曌国的国君,我的心中除了江山百姓,能放下的东西太少。或者那是我不愿去想。为一个女人,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她的犹豫迟疑让我觉得无比讽刺。打碎她手中的药碗,我拂袖而去。这一刻我突然想放声大笑。我身为君王无比骄傲的自尊在她的面前,一文不值。“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栖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是贪点儿依赖,贪一点儿爱,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怎受的住,这头猜那边怪。人言汇成愁海,辛酸难捱;天给的苦给的灾,都不怪。千不该万不该,芳华怕孤单。林花儿谢了,连心也埋,他日春燕归来,身何在。”我靠在那冰冷的透着湿气的墙壁上,听她痴
颠地唱着这支曲子。葬心葬情,满心悲哀。她怨我的猜忌不信任,我恨她的迟疑和隐瞒。她心里曾经有过我,足够了。只是我的心里,要装的东西太多太多,我的心机城府算计手段,只会带给她伤害。罢了,罢了,不如放手。江山社稷,容不下儿女私情。两只刺猬,如何能拥抱着相互取暖?是我错了,我早该想到。 桌案上放置的笛子早被我抚摸的失却了棱角,我常常抚摸着光滑的笛身,却再也没有勇气吹起那支旋律。
三
遣散了随从,我独自一人走进那片落英林,远处的亭榭影影绰绰。
一阵悠扬的琴声顺着清风送至耳畔,我略微失神。琴技不见得多么高超,旋律不见得多么美妙,可那音律间却流动着一份这宫中难得的悠然和蓬勃气息。
移步向亭子,寻那弹琴之人。
瀑布般的青丝,湖蓝色纱裙,修长纤细的十指,娇小的身影似乎完全沉溺在琴声之中了。这一刻我居然不忍打断她,只静静地站在亭外,仿佛看见了那个拨弄着奇怪琴具的人儿,脸上飞扬的神采。
“皇上!”琴声戛然而止,应着琴弦断裂的声响,她蓦地站起身,颇有些惶恐地下拜。
“平身。”我微勾唇角,却在看到她流血的手指时皱起了眉。走近她,一阵小女子的软香幽幽传来,我掏出怀中的白帕,“手拿来。”
她也许是一时难以接受,竟忘了规矩,直直地抬眼看向我,目光怯生生的,却又夹杂着痴迷与爱意。那是一张青涩却尽显倾城美貌的脸孔,有着如水的双眸。我垂下睫,捉住她的纤细的手腕,用手帕给她轻轻包扎。动作轻柔的仿佛捧着易碎且珍贵的瓷器,此刻我的心居然出奇的宁静祥和,无一丝波澜。时间都仿佛凝固了静止了。
就让我放纵自己这一次吧,把她当做是你,小心翼翼地呵护。
次日,我封尚书赵青山之女赵云婷为贵妃。她时而娴静温婉,尽显女儿情态,时而却娇蛮
刁横。我宠她怜她,云家垮台,云昭仪失宠,朝中势力也自然开始发生变化。
我在暗中看着这些墙头草的可笑行径,嘲讽的笑意更浓。时隔几月,再次踏进曾经夜夜留宿的金秋殿,我心中其实确有一丝怜悯与隐隐的愧疚,却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萦绕着。云想容,这个曾经集
圣宠于一身的女子,现在和所有被打入冷宫的女子一般,在失去了她的利用价值之后,只剩满心凄楚哀怨。
“云想容,你还在故作什么姿态,不过是被冷落的女人罢了。”
尖锐的茶杯破碎声,我的脚步蓦地停在殿外。片刻后我听到那个一向柔弱温婉的女子淡淡开口:“那不知婷妃娘娘,您受宠又会有多少时日?”波澜不惊。我知她是聪慧的女子,早已看透我的心思,却宁愿自欺欺人。
“你!”赵云婷气结,恨恨道:“皇上心里是喜欢我的,对你们才是利用而已。”
“哦?是么。”回应的声音依旧平淡,“臣妾倒想问问了,您凭的是什么?是您故作姿态吸引皇上的注意,还是您觉得有那个本事得到皇上的心?”
“哈哈哈,云想容,我可不是你,连一个青楼女子都争不过。你这般怯懦,所以只配待在冷宫里。”她不答,却突然大笑起来,语气猖狂。我的眉迅速皱了起来。缓步步入殿中,眼前是赵云婷默然僵硬却又在片刻后迅速伪装好的面容,云想容静静地坐在榻上,毫不惊讶于我的出现,她盈盈下拜,垂着双眸,似在刻意掩藏自己的情绪。在我长久的凝视下,她慢慢抬眼,我看见她眼里缱绻的爱恋和悲戚,却无一丝怨恨。最后一次,我用最初的温柔目光安抚她,转身揽过神色惶恐的婷妃,再也没有回头。身后传来一声绵长的叹息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不曾消散。
对于婷妃这一日的所做,我不动声色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婷风殿里,夜夜留宿。只是这一夜,我太过疯狂。我喝了酒,只想把自己灌醉。我激狂地折磨甚至是蹂躏着身下的娇躯,听着她难以自制的呻吟与颤抖。“连一个青楼女子都争不过……”我的脑海里不停盘旋着这句话,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惩罚她还是我自己。躺在身边的女子,发丝与我的缠绕在一起。我突然惊醒过来。
那时候,我情难自禁绾起她瀑布般的青丝,也挽起了我的情思。说到底,只是一时兴起之所作为,可后来,她恭敬地跪在我的面前,告诉我那个对她来说意义不同寻常的传说与希冀。那一刻,我的心又多雀跃,没有人知道。片刻后如坠冰窟,又有谁知。她已是臣妻,她要的,再也不是那绾发一瞬的柔情,她要的只是一个能相知相恋相守的人,一个能容纳她孤独灵魂的家。我给不了,给不了。我
坐拥江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我以为我能得到所有我想要的,我也以为我可以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可这一次,我错的彻彻底底,再无翻身的机会。
身边的软玉温香伏在我的胸前,她伸手覆在我胸口,开口问道:“皇上,婷儿可曾在您心上?”她满眼希冀地抬眸望住我。我用温柔含情的目光看她,俯身吻她的娇唇,辗转至耳边:“自然是有的。”她嘤咛一声,情动地揽住我的脖颈。只有我自己知晓,此时的我,柔和的眼神下是多么刺骨的冰冷与寒意。此时此刻,她的掌心下,我的心,根本不会跳动。弱水三千,独取一瓢。对我来说,何其讽刺。
四
时光从不会为任何人而停驻。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可为什么,那张容颜依旧牢牢刻在心底,任风霜雨雪,却从未褪色。平安都已不再是当初
不谙世事唤我“宇叔叔”的小丫头了,如今风华正茂的少女,也早已知晓如何掩藏自己的心事。她在我身边做女官,时时跟在我身边。我可以忽略她一声声“皇上”里蕴藏的情意,可以不去想她看向我时痴缠而又强烈的目光,甚至可以装作极为自然地关心她爱护她。可我无法忘记那一年,她深情凝视我,一遍遍唱着那首歌的样子。“你还有什么怀疑,你还要怎么来逃避?难道你只懂保护自己,再拿不出一点勇气。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就知道,感情已无处可逃。请你听着无法平静的心跳,请你不要说你听不到。难道你是真的听不到。”那时候,平安一直在唱着,她一边唱一边哭。我的心是痛的。我知道她正站在门外,而这曲子,也定是她教会平安的。她问:“皇上,您喜欢平安么?”我定定地看着她说:“朕一直是喜欢平安的。”我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我真的不懂自己在希冀着什么,想在她的脸上找到失落的痕迹么?多么可笑和荒谬。
我的心跳,你真的听不到吗,听不到吗。 她说宫中生活不适合平安,我冷冷地笑,有谁天生适合生活在宫中?我又何尝喜欢这冰冷的座位,这冰冷的寂寞。我说:能痛痛快快地疯一场,也是一种福气,或许连我都羡慕平安。
我是真的羡慕,真的想不计后果痛痛快快的疯狂的爱一场。可我也只能望而却步。我不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爱着她的男人。人人都能拥有的爱情,对我来说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奢望罢了。 她差点摔倒的瞬间,我的心跳快的可怕。那一刻,如果时间可以凝滞不前我也甘愿,就这样搂她在怀,我可以做她的双眼,就这样一辈子。
前一年,噩耗传来,自太庙以来,我第一次病的如此厉害。这是心疾,是我不愿醒来呵。 我知道平安守在我的床边。她温润的双手抚过我的眉眼和双唇,流转着道不尽的痴迷爱恋,她絮絮地说着,滚烫的眼泪滴落在我颊上,灼痛了我。
“我竟会那么
不自量力,我以为叶姐姐离开了,只要我努力,你总会爱上我的。可我知道,你永远只把我当做小孩子。你爱的,永远都只是她,只是她啊……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脸上犹带着泪痕,趴在我床前睡着了。
我睁开双眼,酸涩难当。为什么?又有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呢。
当你远在沧都,身边出现一个又一个男人;
当你嫁入云家,已为臣妻,被封为荣华夫人;
当你跪在殿下,将温柔的眼神递给你身边的他;
当你在我面前,疏离的告诉我你只是需要家的温暖;
当你落入水中,我不顾一切救起你抱起你;
当你家宴之时,我不请自到,孩子般赌气,听你唱我们的过去不过是游戏一场;
当你闯入太庙,我心中的惶恐和一丝窃喜与动容;
当你泪如雨下,我知你原来本就是我的女子,失去了我的理智。
……
究竟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敢承认,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我宁愿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对于你,我不过是因为得不到而执念着罢了。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学会了伪装,我脸上的面具戴了太久太久,连我自己都要忘了真实的我该是什么样子了。
可在你面前,我是那么容易失控,我可以温文尔雅
不愠不火地面对每一个人。可惟独对你,我做不到,做不到。
你究竟是谁?蔚彤枫唤你雪儿,
云峥唤你叶儿。我该唤你什么?卡门么?多么讽刺呵,原来你和我,在你心里,竟只是青楼女子与恩客之间的关系么?我们之间,竟真的只剩下落英树下那一瞬间的温情了么。你把心给了他们,把爱给了他们,把你的青春给了他们。那么我呢,我呢?我发疯般地嫉妒着心痛着,却只能装作云淡风轻装作毫不在意地看你越走越远。我一无所有。
可是,丫头,丫头。你本就是我的,只是我的。你怕我,不信我。只因我曾经的猜忌怀疑。可你为什么不对我公平一点?对惊云对平安,对任何人,你都如此上心,独独对我,你漠然你疏远。难道只有我是外人么?
你在报复我,对不对?呵呵,我早该知道的。你只是怕伤害。
可是我呢,你不曾知道,我有多么累,我是真的疲了倦了。这颗心,你不肯要,它早已千疮百孔。
五
病愈后,我常常坐在惊云府上的落英树下,一遍遍吹着那首葬心。心情平静下来,已不是初时的歇斯底里,只是萦绕着丝丝惆怅,挥散不去。我总是在用膳的时候想起你瘪着嘴巴的样子,想起你在宫变后对我说你饿了。那时候我笑了,笑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大声,我几乎要笑出眼泪来。你爱吃的,我都记得。面对面而坐,家常小菜,这平常人家的幸福,仿佛就在我的指尖,可我抓不住。看着你惶恐不安的样子,心中几多苦涩,无人知晓。但愿,我的保护,能为你撑起一片晴空。也但愿,我对云家的打击,不会让你太过恨我。因为纵使我会在你的眼中偶尔迷失了自我,清醒后的我,依旧是雷厉风行手段很狠绝的天子。我对你的情意,永远不会成为我扫清障碍的阻挠。
云崇山死了,有一天你会知道这是我的作为,你一定会恨我的吧。也罢,从我坐上这皇位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我的众叛亲离,注定我的无情无爱。只因,这是我必走的路,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即使那个人,是你。云府,你提出要分家,我是真的气恼了。不为你打乱我的棋局,只为你尽心保全云家,你的心里,我早已没有一丁儿位置了么。你当真如此决然。其实,是我太可笑,还在希冀着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懂了。你终究是离开了,只是这一次,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你会走出我的生命,走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走到不需要我的庇护的地方。干枯的树枝在我脚下发出断裂的脆响,我没有回头,我只能留给你一个寂寥的背影了。
“一路小心。”
“皇上也多保重。”
这是我们最后的对话。我温柔地安抚云想容,纵然你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却只能,只能留给你一个背影。我怕自己一转头,心里架驻的防线会瞬间崩溃,我怕自己不会放你离开。
他们说船失事了,我不相信。你只是去了你想去的地方,带着你爱的人。你们也许会过着你最喜欢的平淡生活,不再有纷争。徒留我,在这高高的皇位上,俯视我的江山与苍生。那个落英下蓝衣宇公子早已不见,那个眼里除了他再无旁人的丫头也已然不见。
我收起了那支玉笛,束之高阁。不再吹起那曲葬心。
我叫做君北羽。我依然是这天曌国最至高无上的天子,用我犀利的目光洞悉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梦里,纷纷扰扰的花瓣徐徐落下,洒在我的眼角眉梢。有素衣女子自林中缓步而来,脸上噙着淡雅的笑,青丝在风中轻扬,折射了阳光的璀璨,晃了我的眼眸。我微勾唇角,笑意和煦。这是我面具下,最后的片刻温柔。醒来,胸口隐隐作痛,再无法入睡。步于庭中,这才恍然发觉,园中的花早已落尽,那最后一抹粉色,终是陨了。
繁华落尽,曲终人散。
夜凉如水。月色已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