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尔达战役,亦称“
莱里达战役”。凯撒军队在西班牙打败庞培军队的一次重大战役。公元前49年6月,凯撒率军约4万人进入西班牙北部。阿弗拉尼乌斯、瓦罗和皮特里乌斯率领庞培派军约7万人,前去伊莱尔达(今莱里达)迎战。双方都想通过频繁的部队调动制服对方,以避免进行大规模的流血战斗。由于凯撒率军渡过
塞格雷河,庞培派军队撤离伊莱尔达的计划被快速调动的凯撒军队打乱。在频繁的部队调动过程中,凯撒发现并利用对方防御薄弱地域,将庞培军队包围在伊莱尔达。7月30日,凯撒切断庞培军队的水源。在凯撒军队不断围攻下,庞培军队被迫于8月2日投降。
整军备战
为了迅速出兵
西班牙,
凯撒在
意大利驱逐庞贝之后就立刻开始整军备战。首先利用诡辩和暴力威胁等手段,夺取了留在
罗马城的国库应急资金。随即利用这笔巨款为自己募兵和筹集战备资源。然后就将手中的部队分散各头,以便对不同方向做出预防性部署。
为了预防庞贝可能发起的袭扰反击,凯撒安排2支部队驻守在
意大利东南的布林迪西与
塔林敦。那里都是外部世界通向半岛的重要海港。此后,他又向西派遣瓦勒里乌斯率领的1个军团,去专门接收已投诚的
撒丁岛防务。还命令库里奥率领2个军团前往粮食产区
西西里岛,并以此作为将来进攻
北非的跳板。当然,凯撒也下令在东西海岸同时建造2支舰队,为接下来的渡海做好准备。最后,自己将整个意大利的守卫工作交给副官
安东尼处理,并让准备远征的士兵们进入风光宜人的海滨城镇休养。
临行前,凯撒还抽空返回
罗马城,发现首都到处弥漫着恐慌气氛。他立刻会见那些选择留下的元老,希望能以友善态度安抚人心。为此,他再三强调自己发动内战是迫不得已,还建议元老们派遣使者与庞培继续和谈。但老练的政客们早已将其看穿,深知凯撒不过是要将舆论难题抛给庞培,利用自己去拖延时间。于是纷纷打起太极,拒绝让自己担任使者。凯撒见元老们也只想明哲保身,判断局势很快就能稳定下来。便安排部下
雷必达继续主持工作,自己跑去召集嫡系部队,正式开进征途。
由于缺乏船只,凯撒的主力军只能北上走沿海道路。结果,位于
法国南部海岸的马西利亚却不愿与之合作。这个曾多次帮助罗马对抗外敌的
希腊城邦,此时依旧判定元老院方面会占据总体优势,所以不愿投倒向凯撒。后者在盛怒之下,下令3个军团展开围攻。同时安排副将法比乌斯带着另外3个军团,率先赶往
比利牛斯山脉,驱逐占据在那里的庞培系军队。后者也贯彻了凯撒的雷厉风行,以急行军突袭了山间隘口,成功逼迫对手南撤至西班牙行省。
立足敌境
不过,庞培派的指挥官阿弗拉尼乌斯也非泛泛之辈。他立刻整顿溃军,并向更西面的
卢西塔尼亚地区求援,并在土著部落中征召辅助力量。很快,他麾下的军力就扩充到5个正规军团,80个由
西班牙土著组成的皮盾兵大队、骑兵和其他轻装力量。将近70000人的大军,被全部集结于东北部的伊莱尔达城附近,做出要同凯撒决战的架势。
已经通过
高卢南部的凯撒,也迅速给法比乌斯增派了大量援兵。后者手中不仅有3个正规军团,还有5000来自高卢的同盟步兵和3000同盟骑兵。他们迅速进抵伊莱尔达北部的西科里斯河,并以极快的速度完成扎营。稍后,随军工程师又修筑了2座桥梁,以便随时渡河发起进攻。当然,庞大的军队集结,也是对后勤能力的巨大的考验。导致双方都顾不上列阵杀敌,而是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搜刮物资方面。
就这样,小规模的骑兵前哨战持续数日,直到一次意外降临才升级为大规模会战。当时,凯撒麾下的2个军团正带着骑兵和车辆出门搜寻粮食。谁知1座桥梁被西科里斯河的巨浪冲毁,将他们隔绝在了营地对岸。这一变故迅速被双方指挥官所得知。阿弗拉尼乌斯立刻带着4个军团和全部骑兵前往包围这支偏师,凯撒派的统帅法比乌斯也安排2个军团绕道另1座桥梁驰援。
尽管援军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但庞培派的部队还是率先抵达现场。面对强敌包围,2个军团的士兵们立刻退往附近的高地。他们彼此背靠背站立,用挨着的盾牌组成阵线。两边的骑兵率先展开厮杀,然后才轮到军团步兵相互开打。尽管双拳难敌四手,但援军的及时赶到还是让被围士兵异常振奋。他们不仅抵挡住了敌人猛攻,还与友军联手将庞培派赶回了营地。
恺撒抵达
两天后,凯撒带着900名护卫骑兵赶到现场。他第一时间了解对现场情况和地形,同时下令军队立刻完成对被毁桥梁的修复。随后,又向士兵们分发了从军官那借来的大笔钱财,以类似原始入股的方式加强基层忠诚。最后才留下6个大队和全部辎重守营,准备用剩余部队立刻向南方的伊莱尔达挺进。
眼看凯撒将部队在自己营地外的平地展开,阿弗拉尼乌斯也领军鱼贯而出,列阵于半山腰上抵御。双方对峙了一段时间,但都不愿意主动发起进攻。最后还是凯撒不愿继续下去,下令在距离敌营约592米远的一处山脚下驻扎。为了不让对手阻碍自己,特意将部队的前两列布置于外侧,进行全副武装的警戒。第三列士兵则隐藏在其身后挖掘壕沟。当夜,自己的士兵就可以在这条工事内休息。
反复鏖战
第二天,恺撒又故技重施地修筑第二道壕沟。敌军发现情况不对,便出动一些部队前往阻挠,但被负责警戒的军团赶了回去。等到第三天来临,凯撒的部队已经能在双重壕沟的保障下安营扎寨,顺利完成了全军阵地转移。
此后,凯撒又选中敌营与伊莱尔达城之间的一处高地。希望通过占据那里,阻断对手与后勤基地之间的联系。于是亲率3个军团出营列阵,吸引大部分敌方主力的目光。同时安排军中最精锐的鹰旗护卫队出击,偷偷前往占领那里。但阿弗拉尼乌斯也发现了这个意图,马上派出了1个大队的兵力前往阻拦。由于长期生活在多山的西班牙境内,这些士兵竟率先抵达山顶,再以迅猛的攻击将鹰旗护卫队赶下山坡。在山下负责接应的军团,也以为是遭到了敌人大队突击,开始向附近的其他山丘退却。
凯撒见状,只能命令整个第九军团前往支援,自己则前去阻拦溃兵。该军团是凯撒麾下的劲旅,自然将失去队形的敌人轻松击溃。由于发展过于顺利,他们甚至冒失地杀到伊莱尔达城下。但那里实在是过于狭窄,只能容纳3个大队正面铺开。熟悉地形的敌军又立刻展开反攻,逼得第九军团连连后撤。随后更多庞培派援军抵达,将疲惫的友军替换下来,并用密集的标枪投射,倾泻到挤成一团的第九军团头上。此时,这些精锐士兵只能顶着伤痛和疲惫维持阵线,终于等到其他援军前来。
凯撒的更多生力军抵达后,便娴熟地将前线伤员替换下来。替换上阵的士兵与敌军展开半日鏖战,直到双方的标枪全部消耗殆尽仍未决出胜负。尽管凯撒的士兵身处低处,但他们还是奋力拔出佩剑仰攻敌阵。最后以巨大的气势瓦解对方意志,迫使其纷纷逃回城镇和营地内躲避。虽然这次战斗非常激烈,但训练有素的两军却都死伤不多。凯撒一方仅仅阵亡70、负伤600,庞培派的部队也只折损了200多人。他们意识到靠一战取胜并不现实,便巩固了高地防御,打算利用主场优势进行消耗。
突破困境
此后的2天内,一场暴雨又给庞培派送来转机。它无情摧毁了河上的2座桥梁,导致凯撒全军被困在西科里斯河与金伽河之间。既得不到后方的给养,也无法渡河搜寻足够的物资。粮食危机很快降临,让军营附近的粮价暴涨近60倍。虽然凯撒试图派人维修桥梁,却因敌军的不断阻挠而作罢。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正巧有支来自高卢的运粮队抵达河岸,却因无法渡河而遭到敌方3个军团和全部骑兵袭击。随行的高卢骑兵与弓箭手们英勇抵抗,暂时击退了对方,但得不到支援的物资队伍也迟早会全军覆没。
凯撒却依靠在
不列颠的经验,安排士兵们就地修建船只。然后载着一支军团趁夜抵达对岸,在敌人反应过来前就构建了工事。此后,两岸的士兵又耗时2天重建桥梁,将物资与军队都安全接至营地。骑兵部队更是成功拦截对方的搜粮队,歼灭了一整个皮盾兵大队,还截获了大批物资。
由于形势出现逆转,战场附近的6个西班牙部落前来投诚。眼见自己大势已去,阿弗拉尼乌斯的部下们一致决定撤离伊莱尔达。
他们将赶往依然支持庞培的克尔提贝里亚,补充那里的驻防兵力。至此,凯撒以极少损失就夺取了伊莱尔达,为自己搞定西班牙而打开局面。
你追我赶
在伊莱尔达胜利后,凯撒的进军路线不再有对手的强力阻击。为了方便渡河,他让军团士兵们在西科里斯河挖掘引水渠,通过降低水位线的方式做到直接涉渡浅滩。与此同时,敌军统帅阿弗拉尼乌斯成功征用到希贝鲁斯河岸的全部船只,在建成浮桥后让部队快速撤离。随后,他的2个军团在对岸建立了一座壁垒环绕的新基地。
敌军撤退的报告很快传到凯撒耳中,这位雷厉风行的统帅没有丝毫迟疑,立刻下令士兵加班挖掘水渠。等到水位降到齐胸位置,麾下的凯尔特骑兵便立刻发起追击。庞培派的部队也加速奔逃,抵达了先前修筑好的撤退基地。为了尽快且安全地赶到希贝鲁斯河,阿弗拉尼乌斯还决定在半夜拔营出发。
但这个计划早已被凯撒所预料。利用对方拔营撤走的窗口期,用骑兵袭击其后卫。然而,
凯尔特骑兵虽然骁勇善战,但直到天亮都无法阻止军团的有序撤退。眼看对方将成功撤入战略腹地,凯撒派的纷纷向长官陈情,希望能立即冒险发起追击。凯撒见时机成熟,便亲自带着大部分步兵渡河。由于水流湍急,骑兵和驮运物资的畜力都被布置到上下游位置,用自己的身体阻挡部分激流。步兵纵队则从当中的渡口下水,在次日下午的3点追上了庞贝派部队。
眼看对手迅速赶上,阿弗拉尼乌斯只能下令全军暂停撤退,转而在一处高地列阵迎战。结果,凯撒立刻让部队停下来休息,骗得对方人马开始重新上路。结果没走多远,凯撒的骑兵又追了上来,迫使庞贝派的部队扎营休整。虽说困难重重,但他们仍有很大的希望可以逃出生天。只需再前进7.4 公里,就会抵达狭窄难行的崇山峻岭。通过山隘关卡的防御,便可以将追兵彻底堵截。为此,阿弗拉尼乌斯等到半夜又下令士兵匆匆上路。但夜间行军的难度极大,也加快了本方军队的士气瓦解。于是就只能在半道上进行调整,给了凯撒追击以更多机会。
最终,根据侦察兵反馈的结果,庞贝派决定在第3日早上抢占山岭的第一个隘口。凯撒也通过骑兵侦查推断出对方想法,便在差不多时间里带着全部步兵进出营。为了继续迷惑对手,一边安排骑兵紧紧吸引敌人注意,又领着部队绕开大道走山沟包抄。等到对手发现这个企图,已经因进度落后太多而无能为力。尤其在凯撒的军团成功封锁山口后,只能尝试以4个大队的西班牙皮盾兵展开交战。结果,这些辅助部队因崎岖地形而无法有效布阵,被大量包围上来的凯尔特骑兵消灭。
此时,若双方部队展开决战,那么凯撒一方无疑会取得重大胜利。然而,出于减少损失而统战更多不坚定份子的需要,他并没有下这个决心。结果,对方就在半途放弃爬山后,重新回到自己原先的营地固守。
围困与策反
此后,凯撒继续用骑兵便不断骚扰敌人的取水和征粮工作,逼得阿弗拉尼乌斯亲自带队前往取水线路修建壁垒。
但他的离开,正好给了士兵们以开小差的宝贵机会。许多人纷纷溜出来,与凯撒军中的老乡或朋友交谈起来。甚至透露出不愿继续被动挨打,准备直接改旗易帜的想法。凯撒派士兵代表也偷偷潜入敌营,接触对方的百夫长与军团将校。甚至连阿弗拉尼乌斯的小儿子都曾试图请凯撒宽恕自己。
身在施工现场的两位庞培派主帅,在稍后才接到了相关报告。阿弗拉尼乌斯心灰意冷,然准备就此服软放弃。但同僚佩特雷尤斯却不愿如此窝囊,武装起自己的私奴返回参加战斗。同时集中西班牙土著的皮盾兵卫队和骑兵,以最快速度杀回营地。在驱逐了前来策反的凯撒部将后,抓紧时间对自家士兵进行思想教育。然而,由于表现出要严惩通敌者,让许多军团成员都下决心要彻底脱离其控制。随着时间推移,就有更多人偷偷逃到凯撒那边。尤其是那些西班牙本地的皮盾兵,在撤离时没能准备足够粮食,已经陷入弹尽粮绝危机。
绝境下的阿弗拉尼乌斯,决定重返伊莱尔达旧战场。凯撒则像过去那样用骑兵不断尾随骚扰,迫使对方只能以部队交替前进的方式来互相掩护。在前进不到6公里后,又在一处高地扎营安顿。不过,这次的庞贝派不再像过去那样老实。他们等追兵也在自己跟前驻扎时,已修筑了防御工事,但大部分士兵和驮队都没有卸下辎重。因此以极为迅速的再度开启奔逃模式。
然而,凯撒派的骑兵反应速度同样惊人。他们成功追上了后卫部队,并以极为英勇的冲锋将其击溃。已是一片混乱的敌人无法继续,只能在缺乏水源的区域驻扎。阿弗拉尼乌斯还期望不断扩充营地面积,将附近的水源也纳入安全范围。但经过一整天的施工也没能完成计划,导致全军在第二天还是要走出工事才能取水。更为糟糕的是,追兵也在同时间里修建了包围工事,将这些走投无路的人继续困住。等到阿弗拉尼乌斯的侦察兵终于发现一处安全渡口,又在行动前就被凯撒派来的骑兵封锁。
巨大的打击让2位将领完全失去信心,终于同意向元老院宣判的公敌投降。凯撒也在训斥他们之余,同意保护所有人的安全。投降士兵甚至可以出钱赎买之前被夺走的私人物品,并根据自身意愿直接决定是否继续服役。这种做法无疑具有很好的统战效果,让分布在西班牙其他地区的庞贝派士兵也出现了动摇迹象。
但整个西班牙行省的大半部分,此刻仍在庞培的副将瓦罗手中。他不仅征集到2个公民兵军团,还有从土著人中招募到30个辅助步兵大队。在搜刮了大量钱财与物资后,全部集中到伽德斯岛上,准备进行长期抵抗。凯撒经过权衡利弊,安排副将带领2个军团赶赴远西班牙腹地,自己却亲率600骑兵四处发布通告。除了宣扬伟大胜利,要求各殖民城市和土著自区都向自己宣誓效忠。
结果,几乎所有的城镇都开始响应通告。他们以自己的城市卫队驱逐或缴械庞贝派驻军,并于指定日期派代表前往觐见凯撒。就连瓦罗期望长期据守的伽德斯也立刻反水,让他麾下的西班牙征召兵都弃之而去。万念俱灰之下,这位庞培的副将也只能选择屈服。凯撒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策反了整个西班牙行省,完成了迅速有效的西进战略。在留下4个军团驻守半岛后,才率领主力部队返回东方继续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