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8年,则天顺圣皇后上之下垂拱四年(戊子年(鼠年),公元六八八年),历史大事记:建明堂、杀郝象贤、毁江南淫祠、唐诸王起兵反武
历史大事
建明堂
太宗、高宗之世屡议建明堂,因诸儒意见不一,或天灾人祸而未成。则天称制,不问诸儒,独与北门学士议定。垂拱四年(六八八)正月十一日,毁洛阳乾元殿,于其地建明堂,以僧
薛怀义充使督造,役民夫数万人。十二月二十七日,明堂成。高二百九十尺,四周各宽三百尺,共三层。下层法四时,各随方色。中层法十二辰,上为
圆盖,以九龙捧之。上层法二十四气,亦为
圆盖,上有一丈高铁凤,饰以黄金。亭中有巨木十围,上下通贯。明堂下有铁渠,以为辟雍之象,号为万象神宫。明堂之北又修天堂以贮佛大像,天堂高五级,至三级可俯视明堂。又改河南县为合宫县。有侍御史议明堂装饰太过,太后不听。
杀郝象贤
垂拱四年(六八八)四月十一日,杀太子通事舍人郝象贤。象贤乃高宗时宰相处俊之孙。处俊上元二年(六七五)反对高宗逊位于武后,武后深衔之。及以太后临朝,有奴诬象贤反,乃命酷吏周兴推鞫,定族诛之罪。监察御史任玄殖奏象贤无反状,亦免官。象贤临刑大骂太后,揭露宫中隐恶,并夺市人木柴击刑者。太后令支解其尸,毁其父祖棺坟。自此终则天之世,法司施刑,必先以
木丸塞罪人之口。
武则天好祥瑞
则天太后好祥瑞,谄者投其所好,屡献“宝物”。垂拱四年(六八八)四月,
武承嗣使人凿白石为文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五月三日,令雍州人唐同泰奉表献之,称获石于
洛水。则
天喜,以石为“
宝图”。十一日,亲拜洛水,受宝图。十八日,加尊号为圣母神皇,作神皇三玺。六月一日,于汜水得瑞石。七月一日,令改宝图名“天授圣图”,封
洛水为永昌洛水,洛水神为显圣侯,加特进,禁渔钓,为之立庙,祭祀之仪同祭四渎。于水侧置永昌县。改汜水为广武。又改嵩山为神岳,封其神为中天王、太师、使持节,神岳大都督,禁刍牧。其后,长寿元年(六九二),有人献白石赤文,言石赤心。凤阁侍郎
李昭德斥曰:“此石赤心,他石尽反邪?”有人又以
丹漆于龟腹,书“天子万万年”以献之,昭德以刀刮尽,奏其奸,请付法,则天竟以此心亦无恶,命释之。
冯元常相州安阳(今河南)人。明经及第。高宗时累迁监察御史、剑南道巡察使。兴利除害,有政绩。永淳中(六八二至六八三)迁尚书左丞。清鉴有识,高宗委遇特厚。
曾密谏高宗:中宫(指武后)权重,宜稍抑损。高宗深以为然,但不能用。武后知之,深恶元常。及临朝,嵩阳令樊文献媚进瑞石,则天命于朝堂示百官,元常奏石妄伪,不可诬罔士庶。则天怒,贬之为
陇州刺史。时天下岳牧将集乾陵会高宗之葬,则天不欲元常会之,中途改授眉州刺史。剑南有光火盗,夜掠居人,元常至而陈祸福,约其
悔过自新,盗贼相继舍杖归正。元常转任广州都督,则天诏便驿走官,不许诣京都。时安南俚户杀都护
刘延佑,元常率士卒济南海,驰檄劝降,纵兵斩魁首而归。虽屡有功,则天犹怨而不赏。凡三徙,终不令至京师。后酷吏周兴构陷,追赴都,下狱死。
毁江南淫祠
垂拱四年(六八八)六月,冬官侍郎
狄仁杰为江南巡抚使,以吴、楚多淫祠,奏焚一千七百余所,唯留夏禹、
吴太伯、
季札、伍员四祠。
唐诸王起兵反武
则天称制,唐宗室诸王皆不安。高祖子绛州刺史韩王元嘉,及子通州刺史黄公撰,青州刺史霍王元轨,及子金州刺史江都
王绪,邢州刺史鲁王灵夔,及子范阳王蔼,虢王凤之子
申州刺史东莞公融,太宗子豫州刺史越王贞,及子博州刺史琅邪
王冲等皆有才行美名,尤惧则天加祸于己,因此密谋匡复唐业。垂拱四年(六八八)七月,则天以
明堂建成,召宗室赴会,诸王疑则天趁时尽诛宗室,撰因诈作皇帝玺书,言皇帝被幽禁,请诸王发兵救之。冲亦伪作玺书,言则天将移李氏社稷于武氏。八月十七日,冲令长史萧德宗等募兵,并分告韩、霍、鲁、越王及具州刺史纪王慎,令各起兵赴则天居地神都洛阳。诸王仓促未应,唯冲父贞举兵应之。冲募得五千余人,以
火攻武水县(今山东聊城县西南),火着风回,未得逞。军中人言琅邪王与国家交战,是反。冲斩言者,众惧而散入草泽不可止,惟家僮左右数十人随冲回博州(今山东聊城),二十三日,为守门人所杀,起兵凡七日而败。则天派左金吾将军
丘神绩为清平道行军大总管伐冲,未及至而冲死,至
博州,官吏素服出迎,神绩尽诛之,破千余家。越王贞起兵于豫州(今河南汝南),遣兵攻上蔡县(今河南上蔡)。九月一日,则天派左豹韬大将军麴崇裕为中军大总管,
岑长倩为后军大总管,
张光辅为诸军节度,率兵十万讨贞。贞募得勇士及属县兵共五千人,分为五营,任命九品以上官五百余人,皆带
辟兵符,请道士僧侣诵经求成,与崇裕军战于豫州城东,兵无斗志,遂败,贞及妻子自杀,起兵凡二十日而败。则天欲尽诛诸王,以监察御史
苏珦逼供不力,换酷吏周兴等推鞫,迫元嘉、灵夔、撰、
常乐公主自杀,改其姓“虺”,流元轨于黔州,途中死。杀江都王绪等。宗室诸王相继诛死,子孙幼者皆流岭南。后又诛杀亲党数百家。殿中监裴承先、济州刺史薛顗及弟绪、驸马都尉绍因与
琅邪王冲通谋,亦处死,唯绍以
太平公主故,杖一百,饿死于狱中。
唐高宗死后,武则天临朝称制,掌握国政。她的侄子武承嗣
深知武后有称帝之野心,于是请人在一块白玉上凿“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八个字,说是在洛水中发现的,恭恭敬敬地献给了武(则天)后。武后得到此石后十分喜欢,就称该石为“宝国”。下诏:“拜时治神(水);朕受‘宝图’,当告谢天地”。武后便于688年6月21日(唐垂拱四年五月十八日)给自已加尊号为“圣母神圣”。六月,作神皇三玺。七月,将“宝图”更名为“天授圣图”;洛水为“永昌治水”,祭祀比江、淮、河、济四渎。又改嵩山为神岳。690年武则天废睿宗,自称圣神皇帝,改唐为周。
垂拱四年(六八八)九月,越王贞父子兵败被杀,则天以文昌左丞
狄仁杰为豫州刺史,处置贞在州党羽。州内与贞起兵事有牵连者六、七百家,五千余人。仁杰以彼等皆迫胁从事,密奏太后,请加仁恤。则天从之,免死流丰州(今内蒙古五原以南)。时
张光辅所率讨伐越王之兵仍在豫州,将士恃功多求索,仁杰怒斥光辅放纵将士,暴掠百姓,以
杀降为功,并言恨不得加剑于光辅之颈,虽死如归。光辅归告仁杰不逊,则天左迁仁杰为
复州刺史。
陈子昂谏击西羌
垂拱四年(六八八),则天欲发梁(今陕西汉中)、凤(今陕西凤县东北)、巴(今四川巴中)州蜓(古代南方民族之一,亦写作蜒)民从
雅州(今四川雅安)开山通道,出击西羌,讨伐吐蕃。蜀人陈子昂上书曰:雅州边羌未曾扰边,无罪击之,是逼之为盗,西蜀之祸从此起。若吐蕃趁此请羌人为向导攻边,则西蜀天险自破,蜀地将失。失蜀即失国之宝库,得西羌地而不足以富国。且民厌兵兴,国将因
黩武而衰亡。则天纳之。
子贡和州历阳(今安徽和县)人。遍涉六经,尤精《史记》。举明经,历秘书正字、弘文馆直学士。不得志,归乡里。光宅元年(六八四),徐敬业起兵反,敬业弟敬猷率五千兵逼和州,子贡率乡人数百拒之,以功授朝散大夫,拜成均助教。东莞公融曾为
和州刺史,从子贡受业。垂拱四年(六八八),诸王谋匡复唐业,起兵讨武,融令黄公撰与子贡结交,推子贡为谋主。则天召宗室朝明堂,子贡告融,往必死,融遂不赴。及
越王贞、琅邪
王冲起兵反,融仓猝不能应,为官属逼,执冲所遣使者上告,擢拜右赞善大夫,寻为同党所引,十月,戮于市,子贡亦伏诛。
通鉴记载
则天顺圣皇后上之下垂拱四年(戊子,公元六八八年)
春,正月,甲子,于
神都立高祖、太宗、高宗三庙,四时享祀如西庙之仪。又立崇先庙以享武氏祖考。太后命有司议崇先庙室数,司礼博士周悰请为七室,又减唐太庙为五室。春官侍郎贾大隐奏:“礼,天子七庙,诸侯五庙,百王不易之义。今周悰别引浮议,广异述文,直崇临朝
权仪,不依国家常度。皇太后亲承顾托,
光显大猷,其崇先庙室应如诸侯之数,国家宗庙不应辄有变移。”太后乃止。
太宗、高宗之世,屡欲立明堂,诸儒议其制度,不决而止。及太后称制,独与北门学士议其制,不问诸儒。诸儒以为明堂当在国阳丙己之地,三里之外,七里之内。太后以为去宫太远。二月,庚午,毁
乾元殿,于其地作明堂,以僧怀义为之使,凡役数万人。
夏,四月,戊戌,杀太子通事舍人郝象贤。象贤,处俊之孙也。
初,太后有憾于处俊,
会奴诬告象贤反,太后命周兴鞫之,致象贤
族罪。象贤家人诣朝堂,讼冤于监察御史乐安任玄殖。玄殖奏象贤无反状,玄殖坐免官。象贤临刑,极口骂太后,发扬宫中隐慝,夺市人柴以击刑者;金吾兵共
格杀之。太后命支解其尸,发其父祖坟,毁棺焚尸。自是终太后之世,法官每刑人,先以
木丸塞其口。
武承嗣使凿白石为文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末紫石杂药物填之。庚午,使雍州人唐同泰奉表献之,称获之于
洛水。太后喜,命其石曰“
宝图”,擢同泰为游击将军。五月,戊辰,诏当亲拜洛,受“
宝图”;有事南郊,先谢
昊天;礼毕,御明堂,朝群臣。命诸州都督、刺史及宗室、外戚以
拜洛前十日集神都。乙亥,太后加尊号为圣母神皇。
六月,丁亥朔,日有食之。
壬寅,作神皇三玺。
东阳大长公主削封邑,并二子徙巫州。公主适度履行,太后以高氏长孙无忌之舅族,
故恶之。
河南道巡抚大使、冬官侍郎狄仁杰以吴、楚多淫祠,奏焚其一千七百馀所,独留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四祠。
秋,七月,丁巳,赦天下。更命“
宝图”为“天授圣图”;洛水为永昌洛水,封其神为显圣侯,加特进,禁渔钓,祭祀比
四渎。名图所出曰“圣图泉”,泉侧置永昌县。又改嵩山为神岳,封其神为天中王,拜太师、使持节、神岳大都督,禁刍牧。又以先于汜水得瑞石,改汜水为广武。
太后潜谋革命,稍除宗室。绛州刺史韩王元嘉、青州刺史霍王元轨、刑州刺史鲁王灵夔、豫州刺史越王贞及元嘉子通州刺史黄公撰、元轨子金州刺史江都
王绪、虢王凤子申州刺史东莞公融、灵夔子范阳王蔼、贞子博州刺史琅邪
王冲,在宗室中皆以才行有美名,太后尤忌之。元嘉等内不自安,密有匡复之志。
撰谬为书与贞云:“内人病浸重,当速疗之,若至今冬,恐成痼疾。”及太后召宗室朝明堂,诸王因递相惊曰:“神皇欲于
大飨之际,使人告密,尽收宗室,诛之无遗类。”撰诈为皇帝玺书与冲云:“朕遭幽絷,诸王宜各发兵救我。”冲又诈为皇帝玺书云:“神皇欲移李氏社稷,以授武氏。”八月,壬寅,冲召长史萧德琮等令募兵,分告韩、霍、鲁、越及贝州刺史纪王慎,各令起兵共趣神都。太后闻之,以左金吾将军丘神勣为清平道行军大总管以讨之。
冲募兵得五千馀人,欲渡河取济州;先击武水,武水令郭务悌诣魏州求救。莘令马玄素将兵千七百人中道邀冲,恐力不敌,入武水,闭门拒守。冲推草车塞其南门,因风纵火焚之,欲乘火突入;火作而风回,冲军不得进,由是气沮。堂邑董
玄寂为冲将兵击武水,谓人曰:“琅邪王与国家交战,此乃反也。”冲闻之,斩
玄寂以徇,众惧而散入草泽,不可禁止,惟家僮左右数十人在。冲还走博州,戊申,至城门,为守门者所杀,凡起兵七日而败。丘神勣至博州,官吏素服出迎,神勣挥刃尽杀之,凡破千馀家。
越王贞闻冲起,亦举兵于豫州,遣兵陷上蔡。九月,丙辰,命左豹韬大将军麹崇裕为中军大总管,岑长倩为后军大总管,将兵十万以讨之,又命
张光辅为诸军节度。削贞、冲属籍,
更姓虺氏。贞闻冲败,欲自锁诣阙谢罪,会所署新蔡令傅延庆募得勇士二千馀人,贞乃宣言于众曰:“琅邪已破魏、相数州,有兵二十万,朝夕至矣。”发属县兵共得五千,分为五营,使汝阳县丞裴守德等将之,署九品以上官五百馀人。所署官皆受迫胁,莫有斗志,惟安德与之同谋,贞以其女妻之,署大将军,委以腹心。贞使道士及僧诵经以求事成,左右及战士皆带
辟兵符。麹崇裕等军至豫州城东四十里,贞遣少子规及裴守德拒战,兵溃而归。贞大惧,闭阁自守。崇裕等至城下,左右谓贞曰:“王岂可坐待戮辱。”贞、规、守德及其妻皆自杀。与冲皆枭首东都
阙下。
初,范阳王蔼遣使语贞及冲曰:“若四方诸王一时并起,事无不济。”诸王往来相约结,未定而冲先发,惟贞狼狈应之,诸王皆不敢发,
故败。
贞之将起兵也,遣使告寿州刺史越环,环妻
常乐公主谓使者曰:“为我语越王:昔
隋文帝将篡周室,尉迟迥,周之甥也,犹能举兵匡救社稷。功虽不成,威震海内,足为忠烈。况汝诸王,先帝之子,岂得不以
社稷为心!今李氏危若朝露,汝诸王不
舍生取义,尚犹豫不发,欲何须邪!祸且至矣,大丈夫当为忠义鬼,无为徒死也。”
及贞败,太后欲悉诛韩、鲁等诸王,命监察御史蓝田
苏珦按其密状。珦讯问,皆无明验,或告珦与韩、鲁通谋,太后召珦诘之,珦
抗论不回。太后曰:“卿大雅之士,朕当别有任使,此狱不必卿也。”乃命珦于
河西监军,更使周兴等按之。于是收韩王元喜、鲁王灵夔、黄公撰、
常乐公主于
东都,迫胁皆自杀,更其姓曰“虺”,亲党皆诛。
以文昌左丞狄仁杰为豫州刺史。时治越王贞党与,当坐者六七百家,籍没者五千口,司刑趣使行刑。仁杰密奏:“彼皆诖误,臣欲显奏,似为逆人申理;知而不言,恐乖陛下仁恤之旨。”太后特原之,皆流丰州。道过宁州,宁州父老迎劳之曰:“我狄使君活汝邪?”相携哭于德政碑下,设斋三日而后行。
时
张光辅尚在豫州,将士恃功,多所求取,仁杰不之应。
光辅怒曰:“州将轻元帅邪?”仁杰曰:“乱河南者,一
越王贞耳,今一贞死,万贞生!”光辅诘其语,仁杰曰:“明公总兵三十万,所诛者止于越王贞。城中闻官军至,逾城出降者四面成蹊,明公纵将士暴掠,杀已降以为功,流血丹野,非万贞而何!恨不得
尚方斩马剑,加于明公之颈,虽死如归耳!”
光辅不能诘,归,奏仁杰不逊,左迁复州刺史。
丁卯,左肃政大夫
骞味道、夏官侍郎
王本立并同平章事。
太后之召宗室朝明堂也,东莞公融密遣使问成均助教
高子贡,子贡曰:“来必死。”融乃称疾不赴。越王贞起兵,遣使约融,融仓猝不能应,为官属所逼,执使者以闻,擢拜右赞善大夫。未几,为支党所引,冬,十月,己亥,戮于市,籍没其家。
高子贡亦坐诛。
济州刺史薛顗、顗弟绪、绪弟驸马都尉绍,皆与
琅邪王冲通谋。顗闻冲起兵,作兵器,募人;冲败,杀录事参军高纂以灭口。
十一月,辛酉,顗、绪伏诛,绍以
太平公主故,杖一百,饿死于狱。
十二月,乙酉,司徒、青州刺史霍王元轨坐与越王连谋,废徙黔州,载以
槛车,行至陈仓而死。江都王绪、殿中监成公裴承先皆戮于市。承先,寂之孙也。
左肃政大夫、同平章事
骞味道素不礼于殿中侍御史周矩,屡言其不能了事。会有罗告味道者,敕矩按之。矩谓味道曰:“公常责矩不了事,今日为公了之。”乙亥,味道及其子辞玉皆伏诛。
己酉,太后拜洛受图,皇帝、皇太子皆从,内外文武百官、蛮夷酋长各依方叙立,珍禽、奇兽、杂宝列于坛前,文物卤簿之盛,
唐兴以来未之有也。
辛亥,明堂成,高二百九十四尺,方三百尺。凡三层:下层法四时,各随方色。中层法十二辰;上为
圆盖,九龙捧之。上层法二十四气;亦为
圆盖,上施铁凤,高一丈,饰以黄金。中有巨木十围,上下通贯,栭栌棤藉以为本。下施铁渠,为辟雍之象。号曰万象神宫。宴赐君臣,赦天下,纵民入观。改河南为合宫县。又于
明堂北起天堂五级以贮大像;至三级,则俯视明堂矣。僧怀义以功拜左威卫大将军、
梁国公。
侍御史
王求礼上书曰:“古之明堂,
茅茨不剪,
采椽不斫。今者饰以珠玉,图以
丹青,铁鷟入云,金龙隐雾,昔殷辛琼台,夏癸瑶室,无以加也。”太后不报。太后欲发梁、凤、巴蜑,自
雅州开山能道,出击生羌,因袭吐蕃。正字陈子昂上书,以为:“雅州边羌,自
国初以来未尝为盗。今一旦无罪戮之,其怨必甚;且惧诛灭,必蜂起为盗。西山盗起,则蜀之边邑不得不连兵备守,兵久不解,臣愚以为西蜀之祸,自此结矣。臣闻吐蕃爱蜀富饶,欲盗之久矣,徒以山川阻绝,障隘不通,势不能动。今国家乃乱边羌,开
隘道,使其收奔亡之种,为乡导以攻边,是借寇兵而为贼除道,举全蜀以遗之也。蜀者国家之宝库,可以兼济中国。今执事者乃图侥幸之利以事西羌,得其地不足以稼穑,财不足以富国,徒为糜费,无益圣德,况其成败未可知哉!夫蜀之所恃者险也,人之所以安者无役也;今国家乃开其险,役其人,险开则便寇,人役则伤财,臣恐未见
羌戎,已有奸盗在其中矣。且蜀人
尪劣,不
习兵战,山川
阻旷,去中夏远,今无故生西羌、吐蕃之患,臣见其不及百年,蜀为戎矣。国家近废安北,拔单于,弃龟兹,放疏勒,天下翕然谓之
盛德者,盖以陛下务在养人,不在广地也。今山东饥,关、陇弊,而徇贪夫之议,谋动甲兵,兴大役,自古国亡家败,未尝不由
黩兵,愿陛下熟计之。”既而役不果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