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世纪初至宋末,是宋代
书院教育的极盛时期。鹿门书院传到吕规叔的儿子吕祖璟一代,加入了官办的意味,并有了大幅度的教学改革。吕祖璟本来是一介书生,面对着敌人的金戈铁马而投笔从戎,后来官至淮南安抚使(
淮南地区的军政长官)。因与当时的
宰相韩侂胄不合,走了父亲的老路:辞官。宋宁宗写了一首长诗送行,并准许他还乡后继续演武训兵,于是就有了赐建更楼之事。吕规叔将他的政治热情全部转移到办学上,建造书院不遗余力,“凿山叠石一朝成,结构精舍三十楹”,而自己的安家之处,却草草了事,“叠书岩畔草堂开,杂树无多多种梅。”草堂,就是茅舍。住得简陋无所谓,美化环境最要紧,于是每到春天,这里疏影横斜,白花如海,人们称之为白宅墅。
当时,与鹿门书院遥相呼应的,有
东阳石洞书院,
金华丽泽书院。吕规叔深知学术交流对书院发展的重要,不管是何种学派,他都抱着“兼容并蓄”的态度。
宋淳熙元年(公元1174年),吕规叔的侄子、丽泽书院的创办者吕祖谦来到鹿门书院讲学。吕祖谦是南宋理学浙东学派的代表人物,与朱熹的闽学派和张栻的湖湘学派并驾齐驱,一时间,绍兴、宁波等地的学生慕名而来。
过了六年,鹿门书院又迎来了当朝第一学者——与吕规叔素有交往的大哲学家朱熹。史书记载,浙东大饥,时任浙东常平盐使的朱熹来嵊赈灾,访吕规叔于鹿门,并在鹿门书院讲学,题写“贵门”二字,自此
鹿门改为
贵门。
借赈灾之便而来鹿门书院讲学,多少有点不务正业之嫌。朱熹以道德文章见长,但并非迂腐古板的
冬烘先生,有时看书看到头晕眼花,也会发发“书册埋头无了日,不如抛却去寻春”的牢骚。讲学之余,朱熹到白宅墅吕规叔的草堂溜达,看到四周老梅怒放如
琼花,便大发诗兴,挥笔题下“梅墅堆琼”,见村口的访友桥下泉水叮咚可爱,又书“石泉漱玉”。《梅墅记》对朱熹书法的评价很到位:“瘦健苍古,别具神锋”。
吕祖璟继承了父亲的文化教育事业,又把练武纳入教学之中,从此,鹿门书院成了全国少有的培养文武全才的地方。当时,东侧是更楼,西侧是书院,南面的操场就是演武场,贵门到白宅墅的乡路是骑马射箭的场所。
鹿门书院以科举教育闻名,培养出来的人才是维护封建统治的,每当国难之际,书院都有学子挺身而出。但到了近代,培养封建统治人才的书院反而出了许多“
掘墓人才”。
清末民初,书院学生中有不少人参加了同盟会,比如吕韶美、吕峄,都曾留学
日本、
南洋,因而突破了旧式教育的局限,成为跟随
孙中山先生出生入死的革命志士,也成为封建社会的掘墓人。清光绪三十年(公元1905年),推行新政的光绪下令“废除科举,广设学堂”。作为旧式教育的鹿门书院从此消亡了。2009年,为保护深厚的文化资源,
贵门乡政府投资近200万元于2010年重修鹿门书院,这里成为乡土文化博物馆、贵门乡的综合文化站,也吸引了众多游人前来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