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文卿乃是崔按察(负责上参失职官员)门下一戏子。按察夜读
奏本,鲍文卿偶听到,毅然替素不相识被朋友连累的向知县求情,言之切切。“这位老爷小的也不认识,但自从七八岁学戏,在师父手里念的就是他做的曲子,这老爷是个大才子,大名士,到现在二十多年了,才做得一个知县,好不可怜!今天又要因这事被参处了。”他分析知县所为也是尊重读书人的本意。一番话竟使崔按察罢了参处的念头。并推荐鲍文卿拿信去县衙得谢回家过活。鲍文卿被向知县礼遇,谢恩,如待上人,这戏子断然不坐,不敢当。酒后知县封五百两银子
谢他,鲍文卿一厘不受,“怎敢用老爷们的俸银?”唉,替人请命,堪称义举,不受人恩惠,可见清风,难道不是个大义不贪财的君子吗?在此小说中,崔老爷病故,文卿回家做生计,收修补乐器的倪老爹六儿倪廷玺为继子,教他读书管理戏班。路遇升任知府的向老爷,因感恩尊称他“老友”,约请父子两个半月内找他。好事连连,船上遇大人两书办,极力奉承文卿,并请求恩人在向老爷面前替事人说几句好话求情,登时给银五百两。最喜文卿那几句话,说得又是一番大义。艺人文卿笑道:“我要是欢喜银子,当年在
安东县太老爷曾赏我五百两银子,我不敢受?我知道自己是个穷命,须是
骨头里挣出来的钱才做得肉,我怎敢瞒着太老爷拿这项钱?况且人要有理(指犯事之人),肯定不会拿出几百两银子来做人情;要是准了这一边的人情,那一边就要受委屈,这不是丧了阴德?依我的意思,不但我不敢管,连二位老爹也不必管他。自古道:‘
公门里好修行’,你们服侍太老爷,凡事不可坏了太老爷名声,也要各人保着自己的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