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剧《驯悍记》出自20世纪最著名的芭蕾编舞大师约翰·克兰科之手,根据莎士比亚同名戏剧作品改编。舞者们用无声的肢体语言,将这个嬉笑怒骂、笑料百出的故事演绎得既要诙谐动人,深情感人。
背景介绍
1976年3月,
慕尼黑芭蕾舞团在
巴伐利亚州立剧院首演《驯悍记》,当时编舞约翰·克兰科已经去世。事实上,这是克兰科在1969年为
斯图加特芭蕾舞团排演的作品,谁想1973年,在美国巡演后回程的飞机上,克兰科吞安眠药时把自己给噎死了。至于他留下的《驯悍记》,是近几十年里最成功的喜剧芭蕾,这部迥然相异于传统唯美芭蕾的舞剧,在民间呼声极高,幽默欢腾和夸张离奇让其一直跻身最卖座芭蕾舞剧之列。 然而评论界对《驯悍记》的态度暧昧得很,有嘲讽,有惋惜,也有欲言又止的迂回。须知那是1970年代,现代舞在美国狂飙,欧陆腹地的芭蕾摇摆在“现代/不现代”的门槛上。克兰科着手改编《驯悍记》,人们在芭蕾和莎士比亚的这场相遇里,期待看到芭蕾的语言不仅可以抒情,还可以有剧情,期待一场舞蹈的革命。结果,这终究是一部恪守“规矩不能乱”的传统芭蕾呀!诚然,场面是欢乐的,但谐谑的元素来自原作本身。舞者肢体动作滑稽夸张,这是克兰科聪明地借来哑剧和默片的表演方式,作了剧情的推进剂。作为《奥涅金》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编导,克兰科的长处是抒情,《驯悍记》里的双人舞唯美、流畅,舞者的互动细腻微妙,聚焦了古典芭蕾的华彩,而问题也在这儿:一旦进入抒情时间,剧情就停滞了。
公平地说,《驯悍记》是好看的,克兰科懂得杂糅和拼贴的技巧,放诞拥抱了优雅,在笑声中,娱乐胜利了。但是,编舞并没有解决“芭蕾的语言如何变革、如何呈现和推进剧情”这些根本的问题。在斯图加特舞团首演后,出现了一篇德文评论《摩登,还是不摩登?》,这个标题概括了围绕《驯悍记》而起的所有争议。
大西洋另一头的美国舞评界,无论《
纽约时报》、《纽约客》或《村声》杂志,发出的声音是一致的:克兰科借莎士比亚的喜剧抄了一条近路,《驯悍记》本质上对现代芭蕾并无指向意义。《纽约客》的文章尤其刻薄,说:“它热闹得像一台百老汇歌舞秀,热闹地为
古典芭蕾招魂,以至成了‘现代’的悲哀。”
这场“摩登之争”还搭上了作曲的性命。库特-海因兹·斯托尔兹为《驯悍记》写的音乐素材,来自意大利作曲家
斯卡拉蒂的作品。
斯卡拉蒂是巴赫的同时代人,留下550首小夜曲和奏鸣曲,至今没有人详细研究过斯托尔兹当年选择了其中的哪些。斯托尔兹的野心是明确的,他想做一个
斯特拉文斯基式的漫游者,以散文诗手法为一个时代的欧洲音乐作完全的传承和总结。可惜他做不得
斯特拉文斯基,《驯悍记》首演后,太多的攻击直奔音乐。很多年后,斯图加特和巴伐利亚舞团的艺术总监分别在不同场合维护过斯托尔兹,说他“目标太过宏伟,纵然落败也不可耻”,可惜这维护来得太迟——极度自闭的斯托尔兹当年一气之下,跑到枪支自由流通的
列支敦士登,买了把手枪,回到斯图加特,一枪结束了自己。
如今来看《驯悍记》,满台欢闹,音乐明丽,舞步华美,陈年的是非成败转头空,随当事人的逝去而平息。毕竟,有芭蕾,有莎士比亚,《驯悍记》就还有看头。
评价
足尖上的欢喜冤家从爆笑到流泪
《驯悍记》在芭蕾史上绝对可以算作是一个“另类”,创造出了具有革命性颠覆的作品和形象,用极尽搞怪之能事的情节和形式,演绎了一个让人开怀大笑的喜剧芭蕾。剧中女主角不再是轻盈优雅的公主,而是泼辣的邻家女孩,在台上她可以弯腰驼背、可以暴跳如雷、可以撒泼耍赖,甚至可以拖着香肠抱着火腿大块朵颐,让台下的观众为这样的“尺度”惊得目瞪口呆。 芭蕾舞剧《驯悍记》改编自莎士比亚最著名的喜剧作品,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起步点,为这部作品的一路辉煌奠定了基石。故事讲述了一个“野蛮女友”的变身记:刁蛮悍妇凯瑟琳娜阴差阳错的嫁给了大胡子男人彼特鲁乔,他一心要把凯瑟琳娜变成百依百顺的好妻子,于是采取了“以暴制暴”的方式,经过几个回合的激烈“交锋”,最终他驯服了凯瑟琳娜的一身傲骨,并赢得了美好的爱情。
该剧编导、戏剧芭蕾的代表人物约翰·克兰科,为这部文学经典赋予了全新的舞蹈灵魂,也为20世纪的芭蕾艺术添加了新的注解。正是由于克兰科的《驯悍记》以及另外两部戏剧芭蕾《罗密欧与朱丽叶》《奥涅金》所组成的“情景交融三部曲”共同奠定了戏剧芭蕾的基础。从1969年首演至今,《驯悍记》已经在世界各地的舞台上从未间断的演出了40多年,这对欢喜冤家飞扬恣意的嬉笑怒骂也造就了无数个笑声不断的轻松夜晚。
最具难度的另类舞剧芭蕾界的“霸王条款”
如果仅仅只有搞怪,《驯悍记》便会沦为一出闹剧,然而克兰科却将人物内心描摹得丰满细致,创造了以往芭蕾舞剧难以达到的高度。也正是从克兰科开始,戏剧情节在芭蕾中不再仅仅是串联华丽舞段的单薄支点,而是成为了舞蹈的绝对核心,芭蕾从此开始了踮起脚尖讲故事。
虽然《驯悍记》自诞生以来不断被改编成各种艺术形式呈现,然而如何给这样一部另类的作品穿上“芭蕾舞鞋”?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应该说,克兰科在该剧的处理上充分彰显了他作为大师的睿智与功力。在剧中“驯悍”与其说是驯服,不如说是两个人在婚姻中的不断磨合,克兰科在用没有台词的肢体语言向观众阐述他对
莎翁经典的理解,也为世人揭示了另类爱情的经营之道。
对于《驯悍记》的版权,也是芭蕾界人尽皆知的一份“霸王条款”。拥有克兰科“情景交融三部曲”版权的
斯图加特芭蕾舞团,将这三部作品视为珍宝,不仅价格不菲,而且要求极为苛刻:如果你想购买《驯悍记》的版权,那么必须先从克兰科的另外两部经典《罗密欧与朱丽叶》和《奥涅金》开始购买,只有成功排演了前两部,并受到认可,才有资格排演《驯悍记》,足见该剧难度之大要求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