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戏《韩玉娘》是根据
梅派名剧《
生死恨》改编的,《生死恨》讲述的是北宋末年,金兵南犯,韩玉娘、
程鹏举沦落敌营为奴,被敌将强令婚配后的悲欢离合、饱经劫难的不幸遭遇。韩玉娘是《生死恨》的女主人公。
在多姿多彩的梅派代表剧目中,《生死恨》是有着特殊历史背景和深具社会影响的一出戏。二十世纪30年代中期,
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中华民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具有强烈爱国主义思想的
梅兰芳出于
艺术家炽热的忧国情怀和民族责任感,把自己的艺术融入到抗日救国的时代洪流。1936年,京剧“生死恨”在
上海天蟾舞台与观众见面,
梅兰芳扮演韩玉娘,该剧在广大观众中引起强烈共鸣,反响极大,引起当时上海社会局
日本顾问的惊恐和不安,企图禁止上演,而梅兰芳以观众要求为理由,严词拒绝,照演不误。《生死恨》遂成为梅兰芳在
抗日战争时期的一出爱国名剧。
《韩玉娘》剧本,保留了原剧“纺纱”等精彩唱段、唱腔;减去了与
剧情无紧密关联的场次、角色,解决了原剧过于冗长拖沓的问题;对剧中主要人物韩玉娘围绕主题着力刻画,突出她爱国情深、重情守义和坚贞贤惠的品格;对剧中另一主要人物
程鹏举由小生改为老生扮演,以适合分别多年的年龄跨度,删除他三次向敌人告密情节,着重抒发他悔恨自责和思念韩玉娘之情,使韩玉娘为他终身守节、生死爱恋成为可信。特别是最后一场,描写韩玉娘历经坎坷,饱受磨难,强忍患难夫妻才重逢又诀别的巨大悲痛,对亲人毫无怨尤,只有依恋之情和善良的祝愿,感人肺腑,催人泪下。改编本《韩玉娘》经过尽心的再创造,由原来的四个多小时改成两个多小时,成为既继承原剧精华又脱胎换骨的一出新戏,为传统京剧的改编提供了成功的范例。该剧在京津两地演出时,也曾引起业内人士和广大观众的强烈反响和一致好评。
评剧版《韩玉娘》是李瑞环同志根据梅兰芳演出的京剧《生死恨》重新编写的一出古装剧。经过重新编写的《韩玉娘》,以浓墨重彩手法塑造了一个既有爱国情怀又重情重义的古代妇女韩玉娘的艺术形象。该剧于2012年年底由天津市评剧白派剧团上演。扮演韩玉娘的评剧表演艺术家、评剧白派传人王冠丽,运用柔美抒情的白派声腔,将韩玉娘这个角色刻画地活灵活现,达到了感人至深、催人泪下的艺术效果。
改编后的《韩玉娘》尽管依旧是一出传统戏,但在剧中掺入了当代语汇,颇具新意。如恶少自我介绍时如是说道:“我爸爸胡搞。只因他老人家曾做过一
任县宰,官当的时间不长,钱捞的不少,算的
上高效益!”“
老子他一生简朴,人称吝啬员外;小子我天生大方,公认的是奢侈大王。
老子他捞钱不择手段,小子我花钱不讲章法;老子敢捞,儿子敢花。这叫什么?这叫生态平衡。”戏曲舞台的丑角历来有结合现实针砭时弊的传统,恶少的胡言更是能够让当代观众在笑声中领会到抓哏背后的讽喻所向。
另悉,
赵秀君作为这台戏的核心角色,驾驭人物的思想感情演进过程十分自如,已演唱、身形、表情等艺术化表演成功塑造了韩玉娘的舞台形象,使人物有血有肉,感人至深,备受专家和广大
戏迷的盛赞,
张克、
石晓亮、刘树军等演员扮演的人物也都很有特色。
韩玉娘是宋代女子,为金人掳去为奴。其主将其配予同亦掳来之宋人程生为妻。新婚之夜,玉娘责程生以大义,不该在此苟活,当逃回故国,为国效力。程生虽有此心,但恐玉娘为金人遣来试探者,乃反以告之主家。而主家因而大怒,即将玉娘转卖他人为妾。程生悔之已晚,而玉娘仍再劝之逃亡,好自为人。后此程生逃回南方,应举出仕,玉娘几经周折,亦得回南。二人终得重见,则已历时二十年矣。虽属苦尽甘来,但玉娘历经坎坷,时已重病在身,瞬息之间悲喜交集,不胜情感之激动,乃于重晤程生之当日辞世。全剧亦终。钱穆先生〈中国文学论丛·情感人生之悲喜剧〉中,曾论及此剧,称“韩玉娘不比
王宝钏,历史中诚有其人其事。则韩玉娘诚不失为
中国文化传统理想中一代表人物矣。”并赞此剧“在此悲剧中,亦仍然不失其有甚深喜剧之存在。此诚
中国文化传统理想所寄之一奇境也。”钱先生以
美国一总统夫人之事与韩相比。美总统不幸遇刺身亡,国人哀悼不已,而夫人乃于不久后改嫁
希腊一船王。由第一贵夫人变为第一大富人。不幸此船王旋亦弃世。首贵大富,均不久长。“孔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实因富贵在外,求之不可必得。纵得之,亦不可必保。韩玉娘一夕之爱,虽若所爱已失,然此爱则尚在己心,亦韩玉娘之所好也。” 今人乃有一夜情之说,此是一夜情深,过后即忘。与此韩玉娘之一夕之爱,存之于心二十载,程生亦是二十年不忘真情,终于找到韩玉娘。其情感之深浅,好像没有可比性了。或可说,一个是情,一个只是欲(生理功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