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戌源,1956年7月出生于上海,硕士学位。前上港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前中国足球协会主席、党委副书记。
工作经历
1973年,陈戌源17岁,中学毕业进入上海港务局成为一名码头工人,从上海港最繁忙的15号码头开始干起。曾以“荒原”为笔名在集团内部报刊《上海海港报》发表诗歌、散文,受到领导赏识。
23岁那年,陈戌源成为一名办公室秘书,两年后被调到上海港务局团委,进入仕途。陈戌源曾长时间负责工会方面的工作,有时解决单位内部矛盾问题,有时组织团建、联欢会。
1983年,陈戌源到中央团校(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的前身),开始在83级大专班就读。1985年,陈戌源毕业,之后回到上海港继续在团委工作。
1988年,陈戌源不再担任团委书记,前往上海港宝山集装箱装卸公司担任经理,第一次成为国企经营者。1990年,首次出国,到比利时安特卫普港口学习技术和管理。1991年,到香港参观李嘉诚的码头,看到完全信息化的集装箱控制系统。1993年,为发展仍非常落后的集装箱业务,上海港与李嘉诚的和记黄埔成立合资公司,即上海集装箱码头公司,经营宝山等三个集装箱码头。
1997年,陈戌源从上海海事大学工商管理硕士研究生班毕业,获得工商管理硕士学位、高级经济师职称。
2003年,上港集团等五家上海国企,共同发起成立了上海港集装箱股份有限公司,陈戌源担任董事长。
2005年6月,陈戌源担任上港集团总裁。同年,其主持修建的洋山港一期工程完成。
2011年2月,陈戌源成为上港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
投资足球
陈戌源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喜欢踢球,踢的位置是边锋。曾是多年的申花球迷,多次去虹口看比赛。1985年6月,陈戌源即将从中央团校83级大专班毕业,在足球告别赛中争顶撞坏了门牙。
2012年,上港集团以冠名赞助商的身份,支持刚升入中超的东亚足球俱乐部,两个赛季赞助费达到7000万元。2014年11月18日,上港集团足球俱乐部在上海成立,对上海东亚足球俱乐部的整体收购正式完成。上港聘请前英格兰国家队主教练埃里克森成为球队主帅,投入重金大举引援。
2016年6月,上港斥资5800万欧元买入巴西国家队主力前锋胡尔克。2017年,以6000万欧元购入英超豪门切尔西的主力中场奥斯卡。同年,陈戌源与富力集团董事长张力作为投资人代表,进入中国足球职业联盟筹备工作组,担任组长职务。
2018赛季,上港队获得上海历史上第一个中超联赛冠军。2019年,夺得队史首座超级杯冠军,连续4年闯入亚冠淘汰赛。
主政足协
2019年5月,中国足球协会成立中国足协换届筹备组,陈戌源担任筹备组组长。同年8月,陈戌源被任命为中国足球协会主席,同年12月出任中国足球协会党委副书记,成为中国足协有史以来首位非体育系统出身的足协主席,也是第一位专职主席。2022年6月,陈戌源任中国青少年足球联赛赛事办公室主任。
上任之初,陈戌源喊出“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对中国足球进行去金元化、去归化化、去高薪化、中性名化。在他治下的中国足球,遭遇了近年来最大滑坡,职业联赛和国字号都呈现出崩盘局面。
2017年,国家体育总局田径运动管理中心主任杜兆才被调往足协,担任党委书记,足协内部,杜兆才的老乡越来越多。陈戌源担任足协主席后,发现自己的命令总是执行不彻底,为改变这种情况,他开始提拔一些主动向自己示好的人。2021年,疑似有违纪前科的陈永亮被任命为足协副秘书长兼国管部部长。陈戌源与杜兆才的人事权之争,让双方关系逐渐出现裂痕,双方将大量精力都放在了防止自己被架空上。
2020年,“三道红线”划下,以房地产企业为主的中国职业联赛在疫情冲击下雪上加霜,前后共35支球队解散,包括4家中超俱乐部(天津天海、江苏苏宁、重庆两江竞技和青岛黄海),昔日八冠王广州队降级中甲。
2019年11月,国足在世界杯预选赛40强赛中输给叙利亚,里皮辞职。中国足协随后选择李铁担任国家队主教练。2021年夏天,国家队在苏州闭环和阿联酋参加40强赛余下比赛,最终出线。陈戌源一直在前方督战,但随后的12强赛中,李铁的用人引起争议,并且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言论失当,不久后下课,由李霄鹏接任。2022年1月,中国男足首次负于越南,无缘卡塔尔世界杯。2022年11月,李铁被带走调查,牵扯出一系列足球圈内人。2023年春节前,陈戌源到武汉接受问询。
人物事件
违纪被查
2023年2月14日,湖北省纪委监委宣布陈戌源“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接受有关部门审查调查。陈戌源在任大约三年半的时间,是中国足协主席中任职时间最短的一个。
会议通报
2月15日,中国足球协会党委召开扩大会议,通报陈戌源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坚决拥护、坚决支持纪检监察机关对陈戌源进行审查调查。4月6日,2023年国家体育总局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会议,陈戌源、于洪臣、李铁等人被逐一通报。
提起公诉
2023年9月,中国足球协会原党委副书记、主席陈戌源涉嫌受贿案,由湖北省监察委员会调查终结,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经湖北省人民检察院指定,由黄石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黄石市人民检察院已依法向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检察机关在审查起诉阶段依法告知了被告人陈戌源享有的诉讼权利,并讯问了被告人,听取了辩护人的意见。检察机关起诉指控:陈戌源利用担任上海国际港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党委副书记、总裁、党委书记、董事长,中国足球协会换届筹备组组长,中国足球协会党委副书记、主席等职务上的便利以及职权、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为他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依法应当以受贿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2023年9月22日,湖北高院官微消息,湖北省黄石市人民检察院将中国足球协会党委原副书记、主席陈戌源涉嫌犯受贿罪一案向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收到起诉材料后,于2023年9月25日报请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指定管辖。
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经审查,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十七条的规定,于2023年9月25日作出指定管辖决定书,依法指定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依照刑事审判第一审程序对该案进行审判。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依照指定管辖决定,于2023年9月26日对该案予以立案受理。
央视报道
2024年1月9日,电视专题片《
持续发力 纵深推进》第四集《一体推进“三不腐”》播出。该片提到,2019年8月,在陈戌源当选为第六任中国足协主席前一晚,两名地方足协负责人相继敲开他房门,各送上了30万元“拜码头”,请托他多多关照。前国足主帅李铁为谋求男足国家队主教练职位,游说卓尔俱乐部出钱帮他做工作,俱乐部为此拿出200万元向陈戌源行贿。陈戌源称,中国足球腐败不是在一个方面,是全方位的。“我自己也收了俱乐部的钱,我就不会去抓这种风气,因为你去抓这个风气,那不是你自己抓自己吗,所以对这种现象事实上就基本上应该是放任了”。杜兆才和陈戌源作为足协负责人,本应落实党中央决策部署,将推动改革作为第一要务,然而,他们却都觉得改革难度大、见效慢,与其花精力啃下这块硬骨头,不如一边为自己捞点好处,一边把出“政绩”的希望押宝在豪赌世界杯上。陈戌源在镜头前哽咽:球迷可以包容中国足球的落后,但是不能原谅腐败。我作为足协主席来说,我负主要责任,我想深深地向全国球迷,真的要谢罪,我错了,我自己真的认为我自己错了,我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如果有后悔药可以买,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把它买回来,我也不会再去干这种事情。
一审开庭
2024年1月29日,湖北省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中国足球协会原党委副书记、主席陈戌源受贿一案。
黄石市人民检察院指控:2010年至2023年,被告人陈戌源先后利用担任上海国际港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总裁、董事长、中国足球协会换届筹备组组长、中国足球协会主席等职务上的便利以及职权、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为相关单位和个人在项目承揽、投资经营、赛事安排等事项上提供帮助,非法收受他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8103万余元。检察机关提请以受贿罪追究陈戌源的刑事责任。
庭审中,检察机关出示了相关证据,被告人陈戌源及其辩护人进行了质证,控辩双方在法庭的主持下充分发表了意见,陈戌源进行了最后陈述,当庭表示认罪悔罪。
庭审最后,法庭宣布休庭,择期宣判。
一审宣判
2024年3月26日上午,湖北省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中国足球协会原主席陈戌源受贿案一审公开宣判,对被告人陈戌源以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对其受贿违法所得依法予以追缴,上缴国库。
经审理查明:2010年至2023年,被告人陈戌源先后利用担任上海国际港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总裁、董事长、中国足球协会换届筹备组组长、中国足球协会主席等职务上的便利以及职权、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为相关单位和个人在项目承揽、投资经营、赛事安排等事项上提供帮助,非法收受他人给予的钱款共计折合人民币8103万余元,其中400万元未实际取得。
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陈戌源的行为构成受贿罪,数额特别巨大。其在中国足协任职期间,为多个足球俱乐部和地方足协在赛事安排、联赛晋级、裁判判罚等事项上谋取不正当利益,严重破坏足球领域公平竞争秩序和行业生态环境,给国家足球事业造成严重损害;为他人谋取职务提拔、调整,具有酌定从重处罚情节。鉴于其受贿400万元系未遂;到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罪行,主动交代监察机关尚未掌握的部分受贿犯罪事实;揭发他人犯罪行为,经查证属实,具有立功表现;认罪悔罪,积极退赃,受贿赃款已全部追缴,依法可以对其从轻处罚。法庭遂作出上述判决。
施政举措
去金元化
陈戌源上任后取消国足每逢大赛必包机的特殊待遇,对足协多个部门实行精简。
俱乐部方面,2020年中超联赛俱乐部支出限额为11亿人民币,薪资限额为总投资60%。2021年,支出限额和薪资限额将降至9亿人民币和55%。
球员方面,发布首份限薪令,规定中超国内球员新合同(2019年11月20日之后)税前不含奖金顶薪不超过1000万人民币,入选国家队上浮20%。新签(2020年1月1日之后)外籍球员工资不得超过税后300万欧元。2020年12月24日,第二份“限薪令”发布,将中超一线队的税前顶薪由1000万降到500万人民币,取消国脚特殊优惠。
由于缺乏和俱乐部的良好沟通,以及球员的替代方案,导致球员开始集体质疑和抵触降薪令,有球员威胁退役,甚至去直播带货。
强推中性名化
中性名政策最早在2017年推出。2020年底,中性名政策更改为一刀切的政策,所有俱乐部必须符合中性名要求,即俱乐部名称中不得含有俱乐部股东、股东关联方或实际控制人的字号、商号,也不得使用谐音等等。
该政策打击了投资者热情,俱乐部失去了企业宣传效应,也失去了冠名费这一重要财源。中性名改革前,曾有4家中超俱乐部找到陈戌源陈述这项政策不合时宜,但他并未听取。政策出台后,国安、泰达、建业、绿城等老字号在中国职业联赛消失。多家企业撤资,数家俱乐部解散,球员欠薪情况严重,中超联赛一度有办不下去的危险。足协要求中性名不得打擦边球,但“上海上港”更名为“上海海港”被认为就是打擦边球,依然被足协通过。
弃用归化球员
陈戌源曾明确表态不赞成引入无华裔血统归化球员,他认为中国足球要取得成功,需要老老实实把自己做好,不要走太多捷径。
广州恒大在2019年为五名归化球员支付的转会、工资、安家费等高达8.7亿,此外还要每年支付约3.6亿的年薪。到2022年年底,广州恒大在这五名归化球员身上的投入已经接近20亿。算上其他归化球员的花费,这笔钱基本已经超过了20亿。艾克森透露,在十二强赛期间,李铁教练组没有办法让几个巴西入籍的球员同时出场。高拉特、费南多和萧涛涛都未曾代表国足出场过。
强调公益足球
2021年,陈戌源做客央视《新闻1+1》栏目,在节目中表示足球本身是社会公益产品,投资人要有社会责任感。浙江队因训练服上有球队股东的广告,被中国足协开出罚单,球队不得已在训练服贴上胶布挡住广告。强调公益属性忽视了足球的社会经济属性,违背了现代职业足球的经营规律,导致中超联赛商业价值缩水。“金元足球”鼎盛时期的年分红有6000多万,陈戌源上任后,中超分红连年下降,2022赛季中超各队的分红约800万人民币,少于2021赛季的1000多万。2015年,中超的冠名版权卖出5年80亿,年均16亿。2018年,因出台各种政策干预导致联赛精彩程度下降,版权费改为10年110亿,年均11亿。2023赛季仅剩1亿。
人物言论
对于获得中超八冠王的恒大,陈戌源表示,恒大拿再多冠军,如果中国足球上不去,那也没有用。
2020年12月,陈戌源谈金元足球:“各级国家队已经15-20年没进入世界大赛,我们俱乐部的投入,是J联赛俱乐部的三倍多,是K联赛的10倍多,球员薪酬是J联赛的5.8倍,是K联赛的11.7倍。我们难道还不觉醒?我们难道良心已死吗?我们难道还要继续生存在这样的足球环境中吗?” 前上港队助理教练谢晖透露上港2018赛季的“夺冠费用”为120个亿,上港俱乐部和陈戌源都未正面回应过。
在接受调查前不久,陈戌源在中国足协警示教育大会上讲话,痛斥足坛腐败:”我始终认为,足球领域打击各种腐败问题是件好事,我们可以在新的起点上更加健康地推动足球工作的发展。(一些同志)受党教育多年,在协会工作多年,为了个人的利益,置足协的利益于不顾,置党和人民的利益于不顾。如果我们协会每个同志,都能做到清正廉洁,不去沾腐败的边,我们今天就不用开这个会,我们在外面可以高高地昂起头。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中国足球09年扫过一次黑,这是再一次反腐扫黑,足球领域腐败、黑恶问题不扫除,中国足球永无出头之日。要坚信’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今天的账,明天哪有不算的?不要搞小圈子,兄弟朋友亲戚的,背后隐藏着很多个人利益。希望少数人把赋予你的权力用在正道上,不是你谋取私利的工具。”
外界评价
在国家队征战期间,让国脚陪着踢球,让保障人员陪着打麻将,每天歌舞升平,分奖金。当然,这不构成他被调查的理由,还有别的事情。(《足球报》记者李璇 评)
我们当然不能将当下中国足坛乱象全部归咎于中性名改革,但这项激进的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中超联赛。(足球媒体人冉雄飞 评)
陈戌源对于中国足球发展现阶段存在的问题,有着全面清晰的认知。从结果来看,他的改革措施并不成功。他是中国足协史上争议最多,也是最悲催的足协主席。这是其性格使然、认知使然,也是时代层面的必然。(媒体人杨旺 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