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生于天津,
天津美术学院教授,
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现代书画学会当务理事,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作品展
个展
群展
1987年 日本东京都美术馆《中国现代书法展》
1989年 北京中国美术馆《中国现代艺术展》
1995年 北京中国美术馆《张力与表现
现代水墨画联展》
1996年 美国旧金山《重返家园——中国当代实验水墨艺术联展》
1997年 上海《中国艺术大展——当代中国画展》
收藏、日本东京大田区美术馆、丹麦利斯威列森博物馆
阎秉会的诗
评价
( 文/寒碧 ) 白话诗从民众中来,又到百姓中去,我一向对之情有深衷。
记得数年前,读
王维的诗集,曾有两首排律引起我特别的兴趣。其实诗写得很一般,内容不过宣扬佛教义理,也没有王维诗风惯常的空灵逸韵。令我瞩目的是诗题下面的小注:“梵志体”。“梵志”是何许人?其诗竟能称“体”?且竟使大名鼎鼎的王摩诘效法?这些如今看来纯属知识性的问题,当时却一直困扰着我。
梵志体
后来读到范摅的《云溪友议》和冯翊的《桂苑丛谈》,才对所谓的“梵志体”有了些初步印象:梵志王姓,生活于隋末唐初;是一位“甚有意旨”的白话诗人。他用诗讽人戒世,文辞浅近通俗,因此深得大众的喜爱。像下面几句:
工匠莫学巧,巧被他人使。
身是自来奴,妻亦官人俾。
——《工匠莫学巧》
黄昏到家里,无米也无柴。
男女空饿肚,状似一食斋。
——《贫穷田舍汉》
城外土馒头,馅草在城里。
一人吃一个,莫嫌没滋味。
——《城外土馒头》
特点
中国诗歌一向有着文雅的传统,得意的诗人“雅”出了贵族气派,失意的诗人“雅’’出了儒酸味道,油腻腻甜滋滋让人不好消化。对于我这个久溺其中但尚能自警——感情未全麻木的年青人来说,看到上面那几句诗,就仿佛在燕窝鱼翅之外发现了一碗豆腐脑,它自然端不到星级饭店里,也盛不进金银美器中,却自有它亲切可口的色香味。也就在此前后,我又从宋人的一些笔记和诗话(如《梁溪漫志》、《庚溪诗话》、《苕溪渔隐丛话》等)里陆续搜集到一些片断资料,才知除王摩诘之外,大诗人
黄山谷竟也是“梵志体”的推扬者。我喜欢梵志的单纯、朴素,所谓“其言虽鄙,其理归真”,“言之不文,行之‘必’远”!于是兴冲冲去检索《全唐诗》,想系统地看个究竟。但结果大出逆料,《全唐诗》竟一字未收这位了不起的诗人之作!
胡适曾把中国古代诗歌史的发展概括为两条线索:“通俗化”的和“文人化”的,他认为前者的趋势最终没有抵住后者。鲁迅也曾指出:歌诗词曲原是民间物,一到文人手中,跟着就是灭亡;他们把“竹枝”改成了“文言”,譬如把“小家碧玉”变成了“姨太太”。
意义
——“梵志体”即属通俗的“民间物”,在文人统绪的诗坛里,其“灭亡”是理宜固然的事。宋以后渐渐无人提及梵志,《全唐诗》竟然不收梵志,就是凿证。也许有人会问:“唐宋时的王摩诘、
黄山谷不是文人吗?他们不是对‘梵志体’推崇有加吗?”这怎么解释呢?其实道理很简单,你稍加分析就会察觉,摩诘和山谷从来就没看重过梵志诗的“通俗化”,他们都只是在阐扬佛理一端上觉得梵志是“大修行人”,在这个意义上才认同了他。他们理解的“梵志体”和梵志所作的白话诗是毫不相干的两回事。
梵志之后,中唐的寒山、拾得都是白话诗的大手笔。下面所引寒山的几句,可以看成这一类诗人的自识:
有个王秀才,笑我语多失。
云不识蜂腰,又不会鹤膝。
平侧不解压,凡言取次出。
我笑你作诗,如盲童咏日。
不调平仄,出言不文,故难免招致秀才文人的嘲笑。因此寒山老实不客气地阐明立场,予以回击。 当然,他的力量毕竟微弱。他的诗歌命运,并不比梵志强出多少,连同拾得,他们的作品始终流布于民间而上不了文坛。
白话诗无法与文人诗相抗衡,最终在文人主宰的诗坛上销声匿迹,宋以后迄于清,中国诗坛上再没出现过盛名的白话诗人。
我的朋友阎秉会,是一位著名书画家,余事为诗,不事采藻。他对古典诗歌有独到的理解和好尚,认为白话诗不该有灭亡的命运,因此乃有振衰踵后之志。他断断以争:有文人之诗,有常人之诗,两者的艺术趣尚不同,各自的价值标准相左,宏通的理解应是不作轩轾,不能用文人诗的标准评判常人诗,就比如不能拿踢足球的规则来裁判乒乓球。他更主张文人要多读白话诗,以救雕馈虚浮之弊,这同我一向所持的观点略同。我曾多次讲过:“雅”与“不雅”绝非衡量诗歌的价值标准,并且诗人的所谓“逃俗”,在更深刻的意义上应理解为“近俗”’而不是简单地求“雅”;太雅了就不真了,而虚假和媚俗本差不太远。因此,我特别鼓励秉会多写这些不雅之作,也特别喜欢他这类诗:
一岁即丧父,三十又失母,
自幼少人爱,今日知母苦。
——《自况》
人人都在走,人人不等候。
究竟去何方,可问林中兽。
——《走》
浪迹天涯何所寻,
青山顶上看白云。
千山万山无今古,
白云深处即我心。
——《心》
这些诗都写得坦易平实,不乖真情,明白如话,也许那些 “雅人”们看了“不屑”,但我相信他们也不能。
秉会几年来一直哦吟不辍,作品已有了极可观的数量,并且有着比较高的质量。日前他费了很大力量进行整理删存,精选近百首满意的作品,拟寿之梨枣,他向我征徇意见并命我为序。我对他说,作为一个文人,你能如此特立独行,在秀才们嗤之以鼻的白话诗上下功夫,这需要有怎样的勇气和毅力,忍受多大的寂寞呀。你的创作不必强说成功,甚至也不必非说成熟,仅你的态度就够了。我希望你将这些作品高自标置,因为它们本来就超出一般人的理解力。秉会颇有会心地说:“结庐在人境,我手写我心”。
有一种诗是绝艳的花,开在花瓶里,摆在窗台上;有一种诗是无花的果,长在原野中,生在泥土里。亲爱的读者,你更喜欢哪一种呢?
是为序。
秉会上当
现代书画家、天津美院教授阎秉会某日收到一尼姑来函,书称久仰阎先生大名,对阎先生的艺术甚为钦佩。贫庵正在翻修,有山门数道,殿堂几座,设计楹联若干、扁额若干,撰文详细,一一列举。盼阎先生赐墨宝,功德无量云云。阎秉会虔诚肃然,几日狂书。特快专递,好一大包。过数日,又接另一寺庙来函,所言类似,又遵嘱而为。后又接一函,方觉有异。请朋友核实,才知上当。(
假日100天 文/
黎家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