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光年间,贵州局势大体安定,由于巡抚贺长龄的督令,“西南巨儒”郑珍与
莫友芝合编《遵义府志》,记载了大量遵义府重大的人物和事件。梁启超曾誉其为“天下第一府志”。《遵义府志》始于道光十八年,历时3年,成书48卷、80余万字。张之洞在其列出的清代二十五部省志、府州县志善本名录中,《遵义府志》与《汾州府志》、《嘉兴府志》并称三部优秀府志。
郑珍、莫友芝着手修志,始于道光十八年(1838年)。此时上距万历年间遵义知府孙敏政修纂《遵义军民府志》(简称《孙志》已逾二百多年。《孙志》二十二卷,刻本已佚,仅留前半部抄本藏民间,咸、同间毁于战火。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清廷诏令修志,遵义知县陈瑄代替因公赴省的知府督修《遵义军民府志》(简称《陈志》),迫于时限,《陈志》三十二卷,仓促成书(只三个月),几乎尽抄《孙志》,实为搪塞之作。其后一百五十多年毫无记载。修志之难,于此可见。当时的郑、莫亦茫然无所措手足。郑珍后来回忆说:“议之始,盖茫然无刺手处。留心一年,始知有《孙志》、《陈志》及各州、县《草志》而 得之。又一年,乃悉发荒碑仆碣及各家所遗旧记、事状。知不可复得,乃始具稿。稿盖数月间事耳(贺长龄《遵义府志序》)。据此可知,郑、莫得到的现成资料极少,绝大多数资料是从“荒碑仆碣及各家所遗旧记、事状”中重新搜集来的。为使资料准确可信,郑、莫又征引近四百种图籍进行考订,耗去的时间已经两年多了,动手写稿的时间仅几个月而已。编务如此繁重,时间如此短促,郑、莫及其同仁的辛苦程度不言而喻。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冬,史贯二千余年,共设四十八卷、计字八十万言的《遵义府志》成书,一方之全史得以问世。
以往的一些方志,重人文而轻经济,对与民生密切相关的农工、商业记之甚略,往往以“食货”统而记之,语之不详。有的甚至失记,而于田赋则唯恐有所漏落。这是为官府的征敛服务的。《遵义府志》却不同,农桑、物产、木政(为皇室采木)、坑冶(矿业)各占一卷,农桑、物产篇幅尤多,对生产技术的介绍特详,如土壤分类、品级,宜种何物;耕牛的识别、饲养以及农具的制作、使用;作物的栽培、收藏,无不细述;对山蚕与家蚕的放养、缫丝、织绸的全套操作规程,介绍得颇为精细。可以说,这是遵义劳动人民生产经验的总结,农桑、物产等卷,堪称遵义的《农政全书》或《动植物志》,具有指导生产、发展经济的实际意义。其中就提到了当时在董公寺一带酿酒业已具有一定规模,小曲酒作坊处处可见,酿造技艺互通互融,仅董公寺至高坪约十公里的地带,就有小作坊十余家。酿造的酒最为出色,被后人命名为“董公寺窖酒”(即如今的
国密董酒)。
以往一些史家,常沉湎于所谓“三代盛世”的赞美之中,认为那才是“理想之国”。郑、莫根据遵义的历史实际,确认古代遵义地域并无“盛世”痕迹,而是地道的“蛮貊之邦”,一切都处于落后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