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肃宗皇帝收复两都后,
崔器任
三司使。为人性情苛毒,兴灾乐祸,阴险残忍,很少施恩于人,能根据皇上的意图给予发挥。他上奏皇帝说:“凡是沦陷在贼寇中的官员都应该处死。”
李岘和他争议说:“凡事应该看他是首犯还是协从,情节也要看轻重,如果一概处死,恐怕没有一点儿
宽宏大量的仁义可讲。过去开明的皇帝用刑罚就是处掉罪魁祸首,协从的不加审办。况且河北一带的残寇还没有平息。暂时让他漏网,最好给他们开一条悔过自新的出路。如果全部诛杀,是坚定了叛贼的反叛心理。”舞文弄墨的文官,不能认识大局,过了很长时间才采纳了
李岘的主张。
陈希烈之下的人,都定为六等罪犯。吕湮马上推荐
崔器为
吏部侍郎、御史大夫。后来
崔器得了病,脚肿,一个多月以后渐渐重了。他闭上眼睛就看见达奚珣,只是喊:“给大尹磕头,不是我自己作主的。”身边的人问他,很久才回答说:“达奚府尹来诉冤,我这样哀求他。”经过三个月,这种事也没停止,然后死了。
唐肃宗收复两都,
崔器为
三司使,性刻乐祸,阴忍寡恩。希旨深文,奏陷贼官据合处死。
李岘执之曰:“夫事有首从,情有轻重,若一概处死,恐非含弘之义。昔者明王用刑,歼厥渠魁,协以罔理。况河北残寇,今尚未平,苟容漏网,适开自新之路。若尽行诛,是坚叛逆之心。”守文之吏,不识大体,累日方从岘奏,
陈希烈已下,定六等科罪。吕湮骤荐器为
吏部侍郎御史大夫,器病脚肿,月余渐亟。瞑目即见达奚珣,但口称:“叩头大尹,不自由。”左右问之,良久答曰:“达奚尹诉冤,我求之如此。”经三月。不止而死。(同《
谭宾录》)
崔器、
吕湮上言说:诸陷叛军官员,皆背国从伪,按律都应该处死。肃宗想从其议。
李岘则认为:叛军攻陷两京,天子走保蜀中,人们各自逃生。这些陷贼官都是陛下亲戚或勋旧子孙,一概以叛逆罪处以死刑,恐有乖于仁恕之道。并且叛乱还没有最后平定,河北未下,群臣还有许多陷于叛军。如果从宽处置,是开其自新之路:如果全部诛杀,是坚其叛逆之心。《尚书》有言:“歼厥
渠魁,胁从罔理。”
吕湮、崔器只是死守律例,不识大体。希望陛下深加考虑。双方争论数日,肃宗遂从李岘之议,分六等定罪,重者刑之于市,次赐自尽,次重杖一百,次三等流、贬。至德二年(757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斩达奚珣等十八人于城西南独柳树下,
陈希烈等七人被赐自尽于
大理寺,应受杖者皆杖于京兆府门。
肃宗想要免张均、
张垍兄弟死罪,
玄宗说:均、垍二人附于叛贼,皆任权要之官。
张均还为贼毁我家事,罪不可赦。肃宗叩头再拜说:如果没有张家父子,臣就不会如此。如果臣不能赦免均、垍兄弟死罪,何面目见
张说于九泉之下!因俯伏流涕。
玄宗遂命左右人扶起肃宗,并说:把
张垍长流于岭表,
张均死罪必不可免,你不要再想救他了。肃宗遂泣而从命。
安禄山所任命的河南尹
张万顷,以在叛军中能保庇百姓而独被免罪。不久,有人从叛军中来说:百官仍依附
安庆绪在邺郡者,听说广平王赦免
陈希烈等罪,皆自恨失身于叛贼;及听说
陈希烈等人被杀,反心又坚。肃宗听后,心中十分悔恨。
乾元元年(七五八)六月十八日,唐肃宗又下敕,两京陷叛军官,三司推究未毕者皆释其罪,贬、降者续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