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乾隆年间的一名读书人,拥有一段为考状元上榜却屡试不中的故事。
人物生平
清朝乾隆年间,昆山陆家镇上有个读书人叫诸世器,聪明好学,博闻强记。可就是这么一个满腹诗书的人,竟然屡试不中,而这个中原因,他直到死都没弄明白。
事情得从他舅舅说起。诸世器的舅舅是个武将,为朝廷立过汗马功劳,由于他秉性耿直,言语间竟得罪了
陕西巡抚毕沅。毕沅在朝中的靠山是和珅,所以他根本没把一员武将放在眼里,小使计谋,便害得诸世器舅舅满门操斩。那天就连诸世器的父母也未能幸免,而诸世器正好在外访友才逃得一劫。
为报家仇,诸世器隐性埋名,几年后,又托人引见,认贼人毕沅为义父。毕沅见诸世器品貌端正,文才出众,当即就将自己的外甥女兰芝许配给他。
第一步计划非常成功,他已深得毕沅的青睐。诸世器想,他只要用心读书,一旦考取功名,就不愁替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了。不料,毕沅非常心急,一直催促诸世器和兰芝早日完婚。新婚之夜,面对如花似玉的娇妻,诸世器犯难了。想起屈死九泉的亲人,他悄悄地离开了新房。
连日来,诸世器一直故意躲避兰芝。可他没有想到,心如毒蝎的毕沅老贼,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外甥女。面对郎君的冷落,兰芝是心生疑窦。她猜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特地在闺房备下一桌酒菜,拉着郎君边饮边聊。面对娇妻的柔言细语,诸世器几次欲言又止,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他哪敢吐露半点真情,只得把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眼看酒越喝越多,诸世器觉得有点晕乎乎了,怕自己酒后失言,赶紧推说要抓紧读书,便匆匆下楼而去。
回到书房,诸世器才松了口气,想想真是好玄,兰芝再好也是仇人之女,要是她知道自己就是她舅舅一直在追杀的那个人,肯定会即刻翻脸不认人的。
经过一番专心苦读,诸世器终于准备上京赶考了。晚上,兰芝为郎君收拾好随行衣物,又轻声问道:“官人,你这次赴试,心里有几分把握?”
为了替亲人报仇,这几年诸世器一直咬紧牙关,刻苦勤读,这次赶考虽没有十分把握,但早就沉竹在胸。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仍然没有实话实说:“娘子,我虽然平时认真读书,可心中却还是毫无把握。”
见郎君信心不足,兰芝又宽慰道:“官人不必担心,这次的监考大人王文华,是我舅舅的多年好友,我已替你修书一封,等王叔父看了我的信,他心里自然会明白的。”诸世器暗自好笑,心想兰芝真是又痴又傻,如果她知道我考状元是为了杀她全家,还不知道她会恨成什么样子呢?
按照兰芝的嘱托,诸世器一到京城,就先去拜访王文华。王文华也是和砷的铁杆死党,他看完兰芝的书信,两道扫帚眉竟拧成了一团,琢磨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让诸世器摸不着头脑的话:“贤侄,你年纪还轻,初来京城应多玩耍玩耍,不要把功名二字看得太重。”
从王府出来,诸世器觉得有一丝不安隐隐地爬上了自己的心头,好在没呆多久,考试就正式开始了。对于那些八股文章,诸世器早就烂熟于胸,所以几场下来,他都轻松应对,随着考试渐渐进入尾声,那一丝不安也很快随风而去了。走出考场,诸世器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把和珅集团绳之以法的画面了。
可令人遗憾的是,诸世器的幻想未能变成现实,金榜题名没有他的名字。他心灰意冷地回到家里,兰芝却似早有准备,对这个消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说:“官人啊,你还年轻,何必急着去当官。只要有志气,除了做官,还有好多事情可以做的,你根本不需要为这区区功名二字犯愁的。”不中状元怎么能替亲人雪冤?面对兰芝的安慰,诸世器只能空叹一声,又一头轧进了自己的书房里。
这些天,诸世器一直在回忆赶考的过程,他思来想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榜的。几场考试都答的很满意,没觉得有啥难题,可纰漏到底出在哪里呢?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兰芝却一语道破了天机。兰芝说,我问过王叔父了,他说你的文章是答的很精彩,只是字里行间充满了一股杀气,所以他根本不敢拿给皇上看……
弄了半天,自己的文章在半路上已经夭折了,咳,怪只怪自己太冲动了,考试时一直想着报仇二字,难免文章会锋芒毕露。看来想考状元,还得先把心态给调理好啊。 春去秋来,转眼又到了大毕之年。这回,诸世器作好了十二分的准备,志在必得。临行时,兰芝又写了封信,让诸世器带给王文华。兰芝说,官人你太年轻气盛,要不是有王叔父给你把关,我在家里还真的不放心呢。
和上次一样,考的还是那些八股文章。不过,这次诸世器是用足了心思,一字一句细心品味逐字揣摩,每答一题都得反复思量好几遍,几场下来,也累的够戗。这日,他正躺在驿馆内闭目养神,王文华忽然差人把他接到了府里。诸世器以为考试有了眉目,可一进门,王文华就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贤侄啊,你这是怎么拉?为什么答完题连名字都不写呢?”
“我写的呀!”诸世器瞪大双眼,认真回忆着:“每场考试,我都在卷子上写好名字的。”
王文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这几天我一直在看卷子,今天把所有卷子都看完了,也没见到你的卷子。最后有一份,文章虽然很精彩,可惜卷子上没写姓名……事到如今,叔父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难已回天了。”
真是天不助人啊!看来不仅世人见了和珅毕沅害怕,就连老天爷也拿他们没办法啊。诸世器似大病了一场,人足足瘦了一圈,回到家里,整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兰芝见此焦急万分。
就在这当口,毕沅忽然差人来请诸世器。跟差人到了毕府才知,原来和珅要做四十大寿,毕沅想送份厚礼好好拍拍马屁。可像和珅这样的人物,上不缺权,下不少钱,想送份合适的礼物讨他欢喜,也着实有点难处。毕沅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和珅喜欢字画,如果送几幅对联,既能在上面写一些赞美的话语,又能让他欣赏到漂亮的书法,真是一举两得啊。只是毕沅的字实在拿不出手,所以他就想到了诸世器。
本来心中就郁闷之及,想想更是痛苦难忍。为了不让毕沅看出破绽,诸世器只得强忍气愤,挥笔写下了十幅对联。等放下笔来,他顿觉心中一阵轻松,仿佛已将几年来的压抑全部释放出来。再看写就的十幅对联,真是笔笔有力,字字珠玑,把站在一旁的毕沅直乐得舞掌叫好。
第二天,毕沅硬要拉着诸世器一起去给和珅贺寿。和珅的寿宴非常热闹,朝中的官员几乎都送来了贺礼,看见那些溜须拍马的家伙,诸世器气得简直要吐出血来。为了躲避那些讨厌的家伙,席间他佯装喝醉,摇摇晃晃来到了后花园。花园深处有一座幽静的小楼,走近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文冤阁。
诸世器早就听说,文冤阁乃是和珅的机密重地,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见四处无人,他便借酒壮胆,悄悄的走了进去。果然,楼上是机密重地,收藏着很多秘密标本。所有被和珅陷害的忠良,都一一记录在这里。诸世器没多费劲,就看到了舅舅的名字,顿时心酸难忍,泪如泉涌。想想自己实在没用,拿着仇人的罪证,却无法替亲人申冤。
从和府回来,诸世器像变了个人似的,躲在书房里不是喝酒就是流泪,嘴里还不停地唠叨着:“我真没用,我真没用……”几个月过去,诸世器终于想通了:世道不平,不是他一个人能改变的。和珅这么大的势力,就算他考上状元,也不一定斗得过的。之后,他便开始钻研学问,写起了《菉溪志》。
落榜真相
后来嘉庆继位,查办了和珅。在和珅家中又查到了当年毕沅送给他的十幅对联,结果毕沅也同样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没收了全部家产。而在王文华家中又搜出了二封信件,这是当年兰芝写给王文华的。兰芝在信上并不是让王文华多多照顾,而是让他想办法阻止诸世器考上状元。兰芝说她还年轻,希望夫君多陪陪她,所以不想让他过早地涉及官场。其实,那天诸世器在兰芝楼上酒喝多了,回到书房就自言自语的把实情都说出来了。兰芝怕他喝多难受,想下来照顾他,不想听个正着,顿时像五雷轰顶,兰芝快要急疯了:一边是自己的舅舅,一边是新婚郎君,二个都舍不得啊!兰芝知道,舅舅犯下了滔天罪行,迟早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可她又不想这么快就看到他被绳之以法,为了拖延时日,才想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而这时,诸世器却已经病逝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