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户dàn hù广东水上居民旧时称为蛋户或疍民。蛋户还称蜑户,古时蛋同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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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引《潮连乡志》序文所讲述的潮连乡,原属广东新会县(今属江门市),是西江下游宽阔的江面上一个岛屿。岛上早期的土著似乎不言而喻是“渔民蛋户”,但宋代以后,这些土著“不知所往”了,取而代之的是声称祖先来自广东北部的南雄珠玑巷的“中原衣冠”。这段序文用移民取代土著模式来叙述定居历史的方法,表达了一种泛见于珠江三角洲地区的文化认同观念。在一般的历史“常识”中,珠江三角洲的所谓土著居民,往往可以不假思索地指认为“蛋人”(或称“蛋家”、“蛋民”、“蛋户”、“蛋”),蛋人的“消失”,即使不是外来汉人移民驱逐的结果,也是一个被汉人移民同化的过程。
这种历史叙述在珠江三角洲不同地区都相当常见。例如香港新界元朗墟有一块重修庙宇碑记(1938年)说到几百年前在树的西边有一个蛋家湾,树东有蛋家埔,经常在此避风的渔民在此地建一庙宇。后来的农民来到这里,开垦土地耕种,并建立了一个墟市。这种描述直接引出的,是在地方社会中本地居民的身份认同问题。在珠江三角洲,所谓的原居民是否就是渔民呢?在什么情况下他们(或所谓的原居民)“不知所往”呢?最后在此定居的所谓的农民又是什么人呢?他们的定居史又与渔民的定居史如何联系起来呢?我们相信,解答这个问题的思路,可以从理解“蛋”这个标签的意义人手。 在中华帝国晚期出于读书人手笔的历史记录中,珠江三角洲的渔民一般都称为“蛋”,这是一个文化或者族群的分类,有别于那些自称来自中原的有汉人血统的人,其区分标志似乎在于他们的居住方式及其生计所依。宋代的《岭外代答》的作者周去非曰:“以舟为室,视水为陆,浮生江海者,蛋也。”
黄佐的嘉靖《广东颁志》也有类似的说法:“蛋户者,以舟楫为宅,捕鱼为业,或编蓬濒水而居”。
雍正皇帝在1729年发出的一个关于“蛋”的上谕也有以下的描述:“粤东地方。四民之外,另有一种,名曰蛋户,即瑶蛮之类。以船为家,以捕鱼为业,通省河路,俱有蛋船。生齿繁多,不可数计”。
十七世纪著名的学者屈大均有如下的描述许多研究华南的历史学家都假设珠江三角洲上的农民和蛋家是在职业、文化和血统上区分开来的不同族群。讲到蛋的来源时,一般都将其根源追溯到所谓“越”族。古代的历史学家用“越”或“百越”的称谓去描述南中国居住在山峒或河面上的人口。许多研究华南的历史学家都假设珠江三角洲上的农民和蛋家是在职业、文化和血统上区分开来的不同族群。
本地汉人中流传的传说更指蛋入神秘莫测,谓其在形体上具有怪异的特征,属异类无疑。十七世纪著名的学者屈大均有如下的描述:
蛋妇女能嗜生鱼,能泅。昔时称为龙户者.以其入水辄绣面文身,以象蛟龙之子。行水中三四十里,不遭物害。今止名曰獭家,女为獭而男为龙,以其皆非人类也。
蛋户长期受陆上汉人的歧视和压迫。明太祖因为这种歧视把昼户划入贱籍,贬之为贱民。清雍正帝废除昼户的贱籍,扫除了中国古代长期遗留的昼户贱民制度,是昼户解放的开端。这一措施加速了社会对昼户歧视的消亡,合乎民情,顺应历史潮流,具有进步意义。但雍正帝并未解除昼户在政治方面的束缚,该措施又缺少可操作的配套措施,使这一善政实施效果不理想。封建社会固有的等级制度和良贱观念使得昼户开豁问题复杂化,昼户的真正解放只有在新中国才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