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蒙
战争初期开始,由汉人构成的义军逐渐展现在历史舞台面前。一开始义军分两种类型,一种是金军战败后,由地方土豪组成的义军,比如金居庸关失守后“迩者撤居庸兵,我势遂去。今土豪守之,朝廷当遣官节制,失此不图,忠义之士,将转为他矣。”就属于这种类型,另一种类型是金政府官员组织的,比如中都被围时,任尚书省令史的田琢招集义勇“募兵旬日,得二万人。”,侯挚“贞祐初,大兵围燕都,时挚为中都曲使,请出募军,已而婴城有功。”花帽军与他们略有不同,是政府官员属下的“壮士”招募的,“(
贞祐)二年正月,乘夜与壮士李雄、郭仲元、郭兴祖等四百九十人出城,缘西山进至佛岩寺。令李雄等下山招募军民,旬日得万余人。择众所推服者领之,诡称土豪,时时出战。”郭仲元就是其中的“壮士”之一,他确实很尽力“李雄募兵,仲元与完颜阿邻俱应募,
数有功。”从现有史料分析,他招募的地域范围很大,比如后来成为郭仲元部将之一的李霆,是宝坻人“贞祐初,县人共推霆为四乡部头。霆招集离散,纠合义兵,众赖以安。招抚司奏其事,迁两官。霆与弟云率众数千巡逻固安、永清间,遥授宝坻县丞,充义军都统。”关于花帽军初期的战绩,由于金史的缺载只能从一些间接的史料来推测,但有一点不容否认,当时他招募的花帽军确实是在金朝各个义军中相对强的一支,南宋人已经知道他的名气“有户部令史郭忠者(按,应为郭仲元之误),率山后军民击鞑靼,逐之。金人后名其军为‘花帽军’。”元代的史料有一条,记载宋珍“时先父独与先叔祖留燕,会圣朝(蒙古)亲王领兵下,叔祖归之,王善,赐之银符,置千夫长。击花帽贼于燕之水谷,以战死。”,这里的“花帽贼”即“
花帽军”,击败了附属蒙古的一支地主武装。应该说蒙古军最终没有破中都,而接受与金议和,花帽军的奋力作战是不容忽视的。除了以上两条外,还有一些史料能说明问题,金朝遗民刘祁说“南渡之初,将帅中最著名者曰郭仲元,俗号郭大相公,其军号‘花帽子’。”又云“仲元为将,重厚沈毅,有谋。”这里说郭仲元是南渡之初最著名的将帅。此外按金制“近制,赐本朝姓者,凡以千人败敌三千者赐及缌麻以上,败二千人以上者赐及大功以上,败千人以上赐止其家。”完颜阿邻后来要求特赐其兄守楫及从父兄弟,宣宗许之,引起郭仲元的不满,曰“臣顷在军旅,才立微功,遽蒙天恩,赐之国姓,非臣杀身所能仰报。族兄徐州讥察副使僧喜、前汾州酒同监三喜、前解州盐管勾添章、守兴平县监酒添福犹姓郭氏。念臣与僧喜等昔同一家,今为两族,完颜阿邻与臣同功,皇恩所加并及本族,僧喜等四人乞依此例。”从以上史料证明,郭仲元和郭阿邻同时立下了金朝规定的“止赐其家”的战功,保守的估计是战功达到以千人击败敌千人。但是这么估计也有一定的问题,因为金朝后期有滥予赐姓的现象,故所谓的赐姓标准好多依君主和宰执一时好恶来制定的,有一定的随意成分。在贞祐三年以后,郭仲元先后担任“永定军节度使”并兼任本路宣抚使 “遥授知河间府事”“知济南府事,权山东东路宣抚副使。”等官职。
花帽军在宣宗前期立下的另一比较大战功是镇压山东的红袄军起义,红袄军起义,根本原因是因为金朝的括地政策致使汉族农民失去土地。直接原因是蒙古南下,金朝对这里失去了控制,首先发难的是杨安儿,早在泰和年间的金宋战争时,就活跃在山东一带。后接受金朝招安,大安三年金蒙战争起,金朝另他招募“铁瓦军敢战军”迎敌。但他却乘机回到山东,于是红袄军起义开始兴起,金朝为了对付起义军,以驸马仆散安贞为主将,携带郭仲元和郭阿邻两军南下,宋人记载主要的起义军皆为花帽军所击败“又有郝八者,名仪,以贞祐二年春据山东叛,僭号大齐,改元顺天。金人遣花帽军生擒之,磔于开封。又有刘二祖者,亦名盗也,其女刘小姐亦聚众数万,皆为花帽军所破。”
蒙古方面却在攻克中都后,继续向金发动试探性进攻,贞祐四年秋,蒙古派出以三木合拔都为主将的万余军队,向金的潼关防线进攻,他们的战术运用很巧妙“鞑兵自河东渡河攻潼关,不能下,乃由嵩山小路趋汝州,遇山涧,辄以铁枪相锁,连接为桥以渡。于是潼关失守。”金朝不得不调动部队迎击,郭仲元部在“十月,徙军卢氏,改商州经略使,权元帅右都监。”目的就是防御蒙古进攻潼关,但是不久潼关失守,蒙古军长驱直入,郭仲元部“仲元军趋商、虢,复至嵩、汝,皆弗及。”南宋方面记载的有些不同,“金主(宣宗)急召花帽军于山东。十月,鞑兵至杏花营,距汴京二十里,花帽军击败之。”
《金史》宣宗本纪记载兴定元年夏四月“庚戌,花帽军作乱于
滕州,诏山东行省讨之。”在其他列传中亦有类似记载。按《宋史》,投奔宋朝有一支张惠率领的花帽军。从以上来推断,这支叛金的花帽军很可能是张惠所部。张惠是李霆的部将,在镇压红袄军中立下战功。
虽然张惠为宋人立下好多战功,但其由于为北人,难免受到宋人的猜忌,尽管在夏全和李全的叛宋活动中,张惠也有意与其保持距离,但终不为南宋所容,于正大三年北上回归金朝,金给予其“临淄郡王”的爵位。
张惠在回归金朝后,参加了两次战斗,第一次是正大七年的第二次大昌原之战,纥石烈牙吾塔率领“临淄郡王张惠,恒山公武仙,都尉高英,樊泽,杨兀连等进兵数万救庆阳,大军(蒙古军)失利。”,这一战金军获胜,乃至金军将领对蒙古使者发出狂言。第二次是对金朝有决定性意义的
三峰山之战,在蒙古假道于宋时,张惠提出“截江为便,纵之渡,我腹空虚,能不为所溃乎?”但是金朝主将没听从他的意见,后果严重,“北兵既渡,皆殊死战,合打兵不能遏”,随后的战役中,金军逐渐陷入被动,张惠提控步军,在金军突围的过程中,大部分将领战死后,唯有张惠“步持大枪奋战而殁。”张惠的战死,标志着花帽军由抗蒙兴起,由抗蒙殉国而结束,一代金末名军的历史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