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
达达口号一样,舞踏的兴起在于破坏一切美的
传统观念,以衰弱、疾病、污秽……只要是被
近代化排除的都要近乎逼真地展演出来,标榜反道德、反社会的否定美学,宗师土方巽在一次表演中用大腿把只活鸡活活夹死,至此他被
舞蹈协会除名,成为舞踏纪元的开始。
身材不“合格”的人不能跳舞吗?舞踏大师们提出这样的问题,运动难道不是舞蹈?他们认为芭蕾、
现代舞要求
舞蹈动作必须优雅,
肢体语言必须绝对完美,那是远离生活和现实的,现实残酷就必须表现残酷,现实腐朽就必须反映腐朽,土方巽在一次表演前禁食10天,以塑造逼真的当地人受饥挨冻的形象,而那种飞跃的舒展的昂扬的姿态在舞踏中是近乎绝迹的。
昨晚有观众问,怎么田中大师的表演中没有“蟹脚”型?可见,有时候需要制造一些容易辨认的特征,让一项艺术/运动成为世界的,只要看到双腿半蹲有如螃蟹状,看到身形内缩,看到脸部的愁容,即可想那是什么演出了。
不得不说在迷仓看演出对观众而言也是个谜,我每次去几乎都无法推测舞台在哪儿?总是出人意料的演出场地,每次我喜滋滋以为坐到了好位子,恰恰那是临时的
休息室,展演场地永远在开场的那一刻才知道,观众又要乾坤大挪移,这次在天台上。
静静等候,终于,在前方铁笼子处出来一个黑色身影,就在这个笼子范围内,他似冥想,似宗教般升天状,一会儿跌倒,一会儿又被铁栏困住,没有音乐,天哪,我听不到音乐,这让我也“冥想”起来,看着前方一人一忽儿抽搐,一忽儿寻找什么,我始终无法理解,急不可耐的希望结束,我有些感觉自己受到愚弄,唯一的解释是,选择铁笼子和废料恐怕是控诉现代化的钢筋森林吧。
表演不长,我也没看下去的兴致,田中大师说他从不在演出前知道自己该怎么演出,他想到演出后有个工作坊(解释+训练),就安排自己半个小时,但当时明月当空,凉风习习,正爽,又尽兴跳了会儿。我一直觉得叫大师的原因有二:一是提出了改变世界固有看法的观念,二是身心都哲思起来。
他笑说自己运气好,以前是跳舞学员中跳的最不好的,倒赶上舞踏这个潮流了,“舞蹈与人生,我并不是很懂,但我用舞蹈来夺取语言。以舞蹈来看人间、看制度;用舞蹈憧憬人,因舞蹈,而更想活着……”他一直在阐述自己关于舞蹈的冥思,似乎关键的不在于我看到的那些怪异的形,而是他们不得不求助于形,因为精神、思索渴求出路但又难以表达,他演示脸的苦状,看着他把自己的脸通过
面部表情往前推,制造一种脸谱化;他演示舞踏的
基本动作,人的头是人体总领的位置,他要求2人搭档,1人固定住另1人的头变换方位,看那人身体怎么表现;我们没在他那儿看到舞踏的显著特征,蟹脚啊,浑身涂白啊,因为一件事物一旦全球化、脸谱化了,也可能是危机的开始,他反反复复说自己不象年轻时那样了,他和他的舞踏一直在思考,我想他是故意拒绝那些程式化表演,虽然他的舞看得我莫名其妙,而偶然的,反预期的,才是真正的舞踏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