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所作的经录,被后人称为《综理众经目录》(简称《道安录》),现在虽然已经失佚,但依据僧祐在《出三藏记集》中对《道安录》的收录,可大体恢复其原貌 。
简介
综理众经目录 经录名。东晋
释道安撰。这部经录的名称是后人所定,原题名已不详,目录原本亦早佚失。梁僧佑《
出三藏记集》(现存最古经录)第二部分经录本文吸收了道安经录的全部内容。后人对道安经录评价甚高,赞扬它是名副其实的第一部经录。经录涉及丝绸之路文化圈中早期佛典翻译家,并收入《凉土异经》、《关中异经》,对研究丝绸之路佛经传译有重要参考价值。此目录不仅是对中国佛教发展史的宝贵贡献,而且在中国目录学史上也占有重要的地位。
道安所作的经录,被后人称为《综理众经目录》(简称《道安录》),虽然已经失佚,但依据僧祐在《出三藏记集》中对《道安录》的收录,可大体恢复其原貌 。
疑经录
《道安录》中专设有“疑经录” ,判别出26部疑经,这是中国佛教史上最早的疑伪经判别。本文拟对道安的这26部疑经作一番简单的考察。限于篇幅,本文仅说明这些经典在历代经录中的著录及存况,对它们被历代典籍征引的资料,则均予省略。
1、《宝如来经》二卷
《祐录》卷五沿用了道安的判别,且加注释“南海胡作,或云《宝如来三昧经》”。这条注释根据《祐录》的特点,应为僧祐所加 。
《法经录》卷一“大乘修多罗藏录·众经异译”主张《宝如来三昧经》是真经,认为该典籍与《无极宝三昧经》是同本别译经,不过并没有说明译者是谁。但奇怪的是在卷二“大乘修多罗藏录·众经伪妄”再次著录了此经,与卷一的著录自相矛盾,何以出现这种情况,原因待考。
《长房录》著录了该典籍的两个译本,称两经为同本异译:一、西晋竺法护译经,著录于卷六“西晋译经”的“竺法护译经录”,著录依据为《聂道真录》及《别录》;二、西域沙门祇多蜜译经,著录于卷七《东晋译经》的“祇多蜜的译经录”中。卷十三“大乘入藏录”对两个译本再次著录,收归入藏。
《仁寿录》与《法经录》相同,既把此经著录于卷二“大乘经重翻”,又作为伪经著录于卷四“疑伪”中。
《大唐内典录》、《静泰录》、《大周录》对此经大体沿袭了《长房录》的著录。
《
开元释教录》在卷二、卷三中也沿用了《长房录》的著录,并在卷十八“伪妄乱真录”中,表明与道安在该典籍判别观点上的不同,“安公伪录本有二十六经,今以《宝如来三昧经》翻译有源,以曾两译,编之正录,故此除之。”
《贞元录》沿用了智升的判别。
大藏经中现保存该经的两个译本:一个为祇多蜜译《佛说宝如来三昧经》,保存在《
大正藏》十五册中;另一个为竺法护译《无极宝三昧经》,保存在《
大正藏》十五册中。
2、《定行三昧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且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或云《佛遗定行摩目揵所问经》”。
《法经录》把该典籍著录于两处:卷二“小乘修多罗·众经疑惑”和卷四“大乘毗尼藏·众经疑惑”,两处虽都作为疑经著录,但一为大乘,一为小乘。何以出现这种分歧,尚需研究。《历代三宝记》把该经作为真经,分别在“大乘入藏目”和“小乘入藏目”中收归入藏。
《静泰录》把此经作为疑经。
《仁寿录》、《大唐内典录》 、《大周录》、《开元录》、《贞元录》均把该典籍作为伪经著录。
此典籍已佚。
3、《真谛比丘慧明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且对典籍加以注释“或云《惠明比丘经》,或云《清净真谛经》”。
《法经录》作为疑经著录。
《历代三宝记》没有著录。
《静泰录》作为疑经著录。
其余经录均把该典籍作为伪经著录。
此典籍已佚。
4、《尼咤国王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且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或云《尼咤黄罗国王经》,或云《黄罗王经》”。
《历代三宝记》没有著录此典籍。其它经录均把它作为伪经著录。
此典籍已佚。
5、《胸有万字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且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或云《胸现万字经》”。
《法经录》把此典籍著录于疑经录,其它经录或予以著录,或没有著录。凡著录者,均把它作为伪经。
此典籍现有部分经文保存在《经律异相》 中。
6、《萨和菩萨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旧录云《国王萨和菩萨经》”。
《法经录》、《仁寿录》、《静泰录》没有著录此经。
《长房录》、《大唐内典录》、《大周录》虽把此典籍著录于失译经录中,但并没有著录于入藏录,这也许由于他们没有看到原本。
《开元释教录》卷二把此典籍作为失译经著录,同时注明应属疑伪经。又著录于卷十八“别录中伪妄乱真录”中。《贞元录》沿用了《开元录》的著录。
此典籍已佚。
7、《善信女经》二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或云《善信经》”。
《法经录》、《仁寿录》把此典籍作为疑经著录,《大唐内典录》、《静泰录》把它作为伪经著录。
《长房录》著录此典籍于卷九,认为它是天竺国三藏法师昙摩谶的译经,并著录于卷十四“小乘藏入藏目”,收归入藏。《大周录》著录为昙无谶译经,但未收入入藏录。《开元释教录》、《贞元禄》均著录为伪经。
此佛典现有部分经文保存在《经律异相》 和《法苑珠林》 中。
8、《护身十二妙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一名《度世护世经》”。
《长房录》没有著录此典籍。《法经录》和《静泰录》把此典籍作为疑经著录。其余经录均把此典籍著录于伪经录。
此典籍已佚。
9、《度护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度护法经》”。
《内典录》、《开元释教录》、《贞元录》也是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其余经录对它均没有著录。
此典籍已佚。
10、《毗罗三昧经》二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
《法经录》把此典籍著录于卷二“小乘修多罗·众经疑惑”中。
《长房录》把此典籍著录于卷十“宋译经”,凉州沙门释智严翻译,注称“明居士入定事,见《东录》。祐云:‘疑’”。说明《东录》亦有提及,详情不明。《长房录》又著录于“大乘录入藏目”,收归入藏。
《仁寿录》著录为伪经。
《大唐内典录》即把此典籍著录于卷四“宋朝传译佛经录”,作为沙门释智严的译经,又著录于“历代所出疑伪经律论”。
《大周录》沿用了《长房录》的著录。
《开元释教录》卷五“刘宋录”虽把此典籍做为智严译经著录,但通过《毗罗三昧经》后的注释可知,智升对其真伪是持怀疑态度的,为:“祐等诸录皆注为疑,《大周录》中刊之为正。今寻文言浅鄙,义理疏遗,故入疑科,用除稗秽。” 智升认为此典籍“文言浅鄙,义理疏遗”,作为真经尚有可怀疑之处,并把此典籍著录于卷十八“别录中疑惑再详录”,再次表明态度。《贞元录》沿用了《开元录》的著录。
此典籍现存日本名古屋七寺,《七寺古逸经典研究丛书》第一卷发表图版及录文 。
11、《善王皇帝经》二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或云《善王皇帝功德尊经》,或为一卷”。
《法经录》把此经著录于卷二“小乘修多罗·众经疑惑”。
《历代三宝记》把此典籍著录于卷十三“大乘藏入藏目”,虽在此典籍后注释“世注为疑”,但还是收归入藏。
其余凡有著录此典籍的经录均作为伪经收录。
此典籍现有部分经文保存在《安乐集》 中。
12、《惟务三昧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或作《惟无三昧》”。
《长房录》把此典籍著录于卷十三“大乘入藏目”,收归入藏。
《大唐内典录》、《开元释教录》、《贞元录》均把此典籍作为伪经著录。
此典籍现存于台北中央图书馆所藏敦煌遗书中。
13、《阿罗呵公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或云《相国阿罗呵公经》”。
《法经录》把此典籍作为疑经著录于卷四“小乘毗尼藏·众经疑惑”,《长房录》没有著录,《静泰录》作为疑经著录,其它诸经录均著录为伪经。
此典籍已佚。
14、《慧定普遍神通菩萨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旧录云《慧定普遍国土神通菩萨经》”。
《法经录》把此典籍著录于卷二“小乘修多罗·众经疑惑”。
《长房录》把此典籍著录于失译经录,但没有收归入藏,或许由于没有看到原本。《大唐内典录》虽也著录于失译经录,但又著录于卷十“历代所出疑伪经论”,自相矛盾。
《开元释教录》把此典籍分别著录于卷十八的“疑惑再详录”与“伪妄乱真录”中,自相矛盾。但是,从其小注“余亲见其本,全非圣言”可知,智升认为该经应是伪经。《贞元录》沿用了《开元录》的著录。
此典籍已佚。
15、《阴马藏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或云《阴马藏光明经》”。
《法经录》把此典籍著录于卷二“小乘修多罗·众经疑惑”,并提出此典籍也叫《身土王所问治国经》。《长房录》著录此典籍于卷十三“大乘录入藏目”,收归入藏。其它凡涉及此典籍的经录均作为伪经著录。
此典籍已佚。
16、《大阿育王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云佛在波罗奈者”。
《法经录》等各种经录著录的均为僧伽婆罗、安法钦译经,并非本文所谓的《大阿育王经》。《开元释教录》在“伪妄乱真录”中著录此典籍。《贞元录》沿用《开元录》的著录。
此典籍已佚。
17、《四事解脱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或云《四事解脱度人经》”。
《法经录》把该典籍著录于卷二“小乘修多罗·众经疑惑”。
《长房录》把该典籍著录于卷十三“大乘入藏目·大乘修多罗失译录”,亦名《龙种尊佛国变化经》,被费长房收归入藏。
《大周录》沿用了《长房录》的著录,但没有收归入藏。
除《静泰录》没有著录此典籍外,其它经录均把此典籍作为伪经著录。
此典籍已佚。
18、《大阿那律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经加以注释“非八念者。阙”。
只有《法经录》和《静泰录》作为疑经著录,其它著录该典籍的经录均把它作为伪经。
此典籍已佚。
19、《贫女人经》一卷
道安除著录此典籍于疑经录外,还把其著录在了失译经录中 。僧祐沿用了道安的著录,没有对此提出任何疑问,对该典籍加以注释“名难陀者,旧录云《贫女难陀经》。阙”。
《法经录》及《仁寿录》把此典籍作为疑经著录。
《长房录》虽然把它著录于失译经录中,但并没有将其收归入藏。
《大唐内典录》把此典籍作为伪经著录。
《大周录》把此典籍著录于卷十一“小乘失译经”。
《开元释教录》虽然把该典籍著录于卷十八“别录中伪妄乱真”,但通过该典籍后的批注可知,智升把该典籍著录为伪经尚有疑虑:“《贫女人经》一卷(名“难陀”者。旧录云《贫女难陀经》。谨按:《贤愚经》第十一卷有《贫女难陀缘起》 ,若与彼同,即非是伪)” 由此看来,智升把该典籍视为疑经,主张作进一步考察。《贞元录》沿用了《开元录》的著录。
此典籍现有部分保存在《经律异相》 中,与《贤愚经》第十一卷《贫女难陀缘起》只是翻译不同。
20、《铸金像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
《法经录》、《静泰录》把该典籍著录为疑经。
《长房录》著录此典籍于卷十四“小乘入藏目·小乘修多罗失译经”,把它收归入藏。
《大周录》著录为失译,但没有收归入藏。其余经录凡有著录该典籍的皆把其作为伪经收录。
此典籍已佚。
21、《四身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
《法经录》及《静泰录》把该典籍著录为疑经。
《长房录》把该典籍著录于卷十四“小乘入藏目·小乘修多罗失译经”,收归入藏。《大周录》虽把该典籍著录于卷十一“小乘失译经”,但又著录于卷十五“伪经目录”。其它凡有著录该典籍的经录均作为伪经收录。
此典籍已佚。
22、《普慧三昧经》一卷
《出三藏记集》、《内典录》、《开元录》、《贞元录》把该典籍作为伪经著录,其余经录未作著录。
此典籍已佚。
23、《阿秋那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并对该典籍加以注释“旧录云《阿秋那三昧经》。阙”。
《法经录》及《静泰录》把该典籍作为疑经著录。
《长房录》著录此典籍于失译录中,但没有收归入藏。
《仁寿录》著录于卷四“五分疑伪”。
《大唐内典录》既把其著录于卷二失译经录,又著录于卷十伪经录。
《大周录》把该典籍著录于卷十一“小乘失译经”,作为真经收录。
《开元释教录》著录于卷十八“伪妄乱真录”,把该典籍作为伪经著录。《贞元录》沿用《开元录》的著录。
此典籍已佚。
24、《两部独证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
《法经录》和《静泰录》把该典籍做为疑经著录,其余著录此典籍的经录均作为伪经收录。
此典籍已佚。
25、《法本齐经》一卷
《祐录》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对该典籍并加以注释“西凉州来”。
《大唐内典录》及《开元释教录》和《贞元录》也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其余经录对该典籍均没有著录。
此典籍已佚。
26、《觅历所传大比丘尼戒》一卷
《祐录》除沿用了道安的判别外,还把该典籍著录在了卷二“新集异出经录”,注明为疑经。
《大唐内典录》与《开元释教录》和《贞元录》把此典籍作为伪经著录,其余经录对它均未著录。
此典籍已佚。
后代经录对26部伪经判别真伪情况,附表如上:
依据上述考察,现把后代经录对此26部典籍的著录情况总结如下:
(1)除《祐录》外,均作为真经著录的仅1部:《宝如来经》。
(2)均作为伪经著录,共有6部,它们是:《尼咤国王经》、《度护经》、《大阿育王经》、《普慧三昧经》、《法本齐经》、《觅历所传大比丘尼戒》。
(3)著录为伪经或疑经,共《真谛比丘慧明经》等6部,详见上表加“*”的典籍。对于这6部典籍,我们暂以《开元录》为标准判别,则智升认为,均为伪经。
(4)真伪有争议,共13部,详见上表加“#”的典籍。
上述26部经典,虽然后代经录学家有种种不同的判定,但按照历代最为人们推崇的《开元录》的观点,其中1部为佛金口所说的真经,2部为“疑惑再详”的疑经,分别为《毗罗三昧经》、《贫女人经》,23部为“伪妄乱真”的伪经。
由此可见,道安对疑伪经判别,大体是正确的,这也是后人高度评价道安疑伪经判别实践的原因。但是,我们也必须指出,道安的判别依然存在某些漏洞,这说明道安的方法还有不足之处。因此,我们今天有必要对道安的疑伪经判别作进一步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