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词牌名。亦称《长相思令》《相思令》《吴山青》。 双调三十六字,前后阕格式相同,各三平韵,一叠韵,一韵到底。
这是一首意境凄迷朦胧的送别词。全词以景语结情,熔情入景。词中选取满溪之苹绕堤之柳、低垂之月、霏霏之烟、凄凄之风、寂寒之鸥等景象,营造出一个朦胧的境界,有效地渲染、烘托出送者凄迷的
心境。作者高超的艺术技巧,使得本词获得了独特的艺术魅力,送别词中别具一格。
起首一句,写送行途中所见景象。“苹满溪。柳绕堤。”青苹满溪,其含意无异于芳草萋萋,亦是关别情。垂柳绕堤,则暗示沿曲曲溪柳送行之远。熔情入景,寓事于景,意蕴包孕很丰富,语言却极简练,只六个字。“相送行人溪水西”承上,点明送行之事,也点明全
词的词旨。千里送行,终有一别,“溪水西”就是送者不得不止、行人终于别去之处。无限凄惘,见于言外,因为水西一别,行人已经渐行渐远,则送者不得不返。歇拍即写送者归来所见景象:“回时陇月低。”陇月即山月,山月低垂,则天将拂晓。可见,送行之时是拂晓之前。古人远行,多启程于
黎明之前甚至夜半时分。“回时”二字,写送者沿送行原路折回。方才顺此路送行,此时逆此路返回,却是孤身一人,唯有低垂之陇月,照见
形单影只而已。“陇月低”三字,妙景物之特征与情感之特征相似。此句陇月之低垂,与送者心情之低沉,特征完全相同;低垂的陇月,正象征着低沉的心情。
上片描写送别情境,下片则转写别后情境。过片两句,纯为景语,写的是:拂晓之后,山水原野,烟霭霏霏笼罩,寒风凄凄交加。而送者的心灵,同样笼罩凄迷怅惘之中,这景语又正象喻着心情。这两句不但有景象吻合心情之妙,而且有声情吻合词情之妙。这两句共六字,字字皆阴平,构成凄凉之调,读来愈觉其凄楚。“重倚朱门听
马嘶”写:送者已回到家门,可是仍不能平静,因为家门反而触动了伤心怀抱,所以送者转过身来,背靠朱门,面向远方,重新举目眺望行人所去的方向,可是,只听得路上过往的马嘶声,再也不见那人的
影子,声声马嘶想必紧揪着送者的心。结句“寒鸥相对飞”将凄迷的词情推到极致:此时,天地间唯有那
霏霏晓烟中飞来飞去的寒鸥,与孤独的送者相对。人鸥相对,只是一片静默而已;这静默之中,包含着无限的悲哀。此句还含蓄地点出送者为女性,行人为男性。
温庭筠《河传》词云:“
若耶溪,溪水西,
柳堤,不闻郎马嘶”,可与此词参看。抒情
主人公送行归家,闻路上
马嘶声,犹倚门
倾耳而听。一个“听”字,写出其
心动神驰之状,而一个“重”字,则其念兹兹之情亦可想。骑马去者必为情郎,则“倚朱门”者自是怨女。对此作者偏不于
明处交代,只从“听马嘶”一幕曲折透出。
此
词的一个显著特色是词调声情与词情妙合无间。全词用平声,其音低抑,如诉如泣,而且句句押韵,韵脚既极密,声情便紧促。特别是过片二句,全用阴平声,尤见低抑。低抑的韵脚、字声与急密的韵位构成一部声情悱恻的凄调,与词情表里一致,相得益彰。
林逋终身未婚并不意味着他没有经历过男女情爱,这首词体验之真切、构思之新颖,确实是有感而发。词写
两情相悦的男女双方难舍难分的送别以及别后的
刻骨相思。 上片写行人坐船离去,一程又一程,两岸青青山色在迎接着离人,但它们却不知道这对情人内心的离别之情。敦煌曲子词中有《
浪淘沙》写别情说:“看山恰似走来迎,子细看山山不动,是船行。”此
词的构思从中脱胎而出,却更加含蓄精练,气质文雅。 下片写分别时刻终于来到了,两人再也忍不住咽下无数次的泪水。“
罗带同心结未成”,写美满的爱情终于落了空。罗带,是丝织的带子;同心结,指
罗带打成结,象征定情,结成婚姻。潮平,指潮水涨满,正待开船,暗示不得不从此分别。词以抒情为主,词中的山水在词里只起
比兴与暗示作用,并不是作者着意刻画的对象。词中叠句的节奏、
比兴手法的运用、构思的巧妙,都汲取了民歌的风韵。这样的作品,在格调上与中唐以来文人学习民间所填写的
小令相近,而与“
花间派”的香软词风异趣。
白居易也有一首传播人口的《
长相思》,词里说:“汴水流,泗水流,流到
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月明人倚楼。”两相对比,读者可以清楚地看出二者之间的一脉相承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