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正春晴,又春冷,云低欲落。琼苞未剖,早是东风作恶。旋安排、一双银蒜镇罗幕。幽壑。水生漪,皱嫩绿、潜鳞初跃。愔愔门巷,桃树红才约略。知甚时,霁华烘破青青萼。
忆昨。引蝶花边,近来重见,身学垂杨瘦削。问小翠眉山,为谁攒却。斜阳院宇,任蛛丝罥遍,玉筝弦索。户外惟闻,放剪刀声,深在妆阁。料想裁缝,白苎春衫薄。
作品鉴赏
上片写春景。从内容上看,具体时间应是阳春二三月间。上片开首“正春晴,又春冷,云低欲落”,写乍暖还寒,春云低垂。“琼苞未剖,早是东风作恶”,写琼花含苞未放,正是东风为虐。既云低,又风紧;既春晴,又春冷,意在突出春寒料峭,春风似剪。在这种情况下,室内如何呢?“旋安排、一双银蒜镇罗幕”,言赶快安排好,把一对蒜形银制帘压放下,镇住罗幕。“幽壑”矧可呢?“水生漪,皱嫩绿、潜鳞初跃。”深涧的水面上泛起涟漪,皱动了表层的嫩绿色,水底潜藏的鱼类开始活跃起来。“门巷”如何呢?“倍倍门巷,桃树红才约略。知甚时,霁华烘破青青萼?”安静的门巷里,桃树枝条隐约露红。不知到什么时候,晴天的阳光才能把青青的花萼烘破,让花蕊开放。以上这些春景的描写,都表现了虽春意盎然,但又余寒犹厉。这就为下片牵动春思、准备春衫作好铺垫。
下片,写春情。“忆昨”,把时间推回昨天。以下所写,乃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首先,见到的是她的腰瘦。“听莺柳畔,引蝶花边,近来重见,身学垂杨瘦削。”见到她的地点是“柳畔”、“花边”,见到她的时间是“近来”,见到她的形态,是“学垂杨瘦削”。这就把她听莺、看花,游春解闷,腰肢消瘦的形象逼真地描摹出来。其次,见到的是她的眉皱。“问小翠眉山,为谁攒却?”她细小而青翠的双眉攒感不展,犹如两座黛山。这又是为谁呢?这就把她的春思揭示出来。再次,见到的是她的院落寂寥。“斜阳院宇,任蛛丝胃遍,玉筝弦索。”斜阳脉脉,院宇沉沉,任凭蛛丝遍挂,像玉筝松断的弦索一样,也无心料理。这就把她的心情衬托出来。最后,听到的是她屋内的剪刀声口向。“户外唯闻,放剪刀声,深在妆阁。料想裁缝,白苎春衫薄。”由屋内的剪刀声响,推想她正在缝制春衫。这就又把她百无聊赖,借做春服以应付季节、消磨时光的苦恼生活表现出来。结句点出“白苎”,与词牌照应。
本词无论是写春景还是春情,词人都是用跳跃的笔法加以描写和组合的。就好像电影的镜头,有选择地拍摄以后,再加以剪裁、排列。乍一看,时空好像不连贯,然而仔细推演,却又有严密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