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首抒情诗里,坎帕纳把写景、状物同抒发主观世界的奥秘感受融为一体,写得婉约沉郁,色彩丰富,具有一种和谐皆的美。一个夏日的黄昏,诗人在他家乡的马拉迪镇的住宅观看日落。西斜的太阳留下最后几缕光辉,黑夜迅速逼近。夕阳鲜红的闪光投在诗人寓所对面的一户人家的玻璃窗上,又折射回来,消融于黑夜的最初昏暗之中。这渐渐黯淡的落日余照,在诗人的心头留下了“灼热的印痕”。
黑夜降临了。打诗人住宅前流过的拉蒙内河畔的煤油灯点亮了,河滩上腐烂的植物,附近马厩里干草的霉蒸气味,一起侵入了诗人的屋内。残阳的最后一抹光辉也爬进了屋内,然而,这终究是衰弱的、行将褪逝的光,在多愁善感的诗人眼里,它闪烁着奇幻的血色,恍如“一道痛苦的殷红的血痕。
诗人情动于衷,感情激荡,继续伸展他的想象的触角,浮想联翩。夜空真出了一颗颗星星。诗人立即联想到美丽、晶莹的珍母的耳环。夜色浓重了。诗人又仿佛觉得这是给索索颤抖的黄昏披上的一重黑丝绒。那高高的玻璃窗反射的最后一缕残阳余照,在诗人灌注了自己情感的奇思异想中,犹如在黄昏的心头永远刻下的痛苦的殷红的血痕。
夕阳的余晖,是贯串这首抒情诗的主旋律。坎帕纳施展飞腾,奇异的想象,用各种变幻微妙的色调,用各种新奇而可靠的形象,描绘了一幅多姿的夕照画。在竭力营造残阳如血的艺术氛围之后,又在强烈的对比与反差中,表达出诗人对时光不可挽回地消失的悲凉,进而在更深的层次上刻画了黑夜的降临在诗人无比敏感、近于病态的心灵中勾起的痛楚的失望和恐惧。
迪诺·坎帕纳( Dino Campana,1885-1932),20世纪初叶意大利最有影响的抒情诗人之一。一生坎坷,命运横逆多乖。十五岁时得了严重的
神经衰弱症。后漫游欧美许多国家,在异国他乡当过铁匠、司炉、门房、消防队员、水手。第一次大战前夕返回故乡,开始写诗。1918年神经错乱 被送进疯人院,直到1932年在那里病逝,再也没有恢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