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经历
油画代表作品有《阳关三叠》《奠基者》《秋阳》《神地》《农家喜宴》《黄河古驿》等,出版有画集《王宏剑油画作品选集》《中原画风油画卷·王宏剑卷》《中国当代油画家王宏剑作品集》。曾获第九届
全国美展金奖,第六届全国美展银奖,第八届全国美展“优秀作品展奖”,第三届全国油画展“优秀作品奖”,2001、2002纽约国际肖像展“总统奖”和“杰出贡献奖”。多次应邀赴法国、美国、韩国、日本、香港等国家和地区参加展览和出席国际学术会议,多幅作品被
中国美术馆、日本福冈亚洲美术馆、瑞士巴塞尔现代美术馆等机构收藏。
现为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绘画系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第三届油画艺术委员会委员,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获“全国首届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荣誉称号。
获奖经历
1981年油画家王宏剑毕业分配到安阳师范专科学校(今
安阳师范学院)艺术系任教。
1985年油画家王宏剑为北京人民大会堂河南厅创作壁画《嵩门待月》。
1986年油画家王宏剑调入河南省书画院从事油画创作。
1988年油画家王宏剑作品《无言歌》展出于“当代中国油画展”(美国·纽约)
1992年油画家王宏剑作品《奠基者》获河南省政府“首届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
1996年油画家王宏剑作品应瑞士社会经济发展中心之邀赴日内瓦举办个展,应日中友好会馆和中国美协之邀随中国
美术家代表团赴日本东京出席“现代中国美术展”开幕式并进行学术交流。
1997年油画家王宏剑作品应联合国官员安·哈博夫妇之邀赴瑞士、法国、德国作艺术考察。应美国维尔克斯画廊之邀赴美国参加油画联展。
2004年油画家王宏剑出席第六届全国美代会并当选为理事调入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神地》参加“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作品展”。(日本·东京)作品《孟良崮》获“第十届全国美展”铜奖;同年获“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荣誉称号。
2006年油画家王宏剑《天下黄河》获“2005最佳风云榜”美术十佳作品。
2007年油画家王宏剑荣获2006吴作人艺术奖“造型艺术提名奖”。
2008年油画家王宏剑参与创作以抗震救灾为主题的大型油画作品《热血5月.2008》。
2015年10月17日,一年一度的意大利艺术研究院全体会议在佛罗伦萨意大利艺术研究院召开,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王宏剑当选意大利艺术研究院绘画院通讯院士。
作品赏析
——画面写实 画骨写虚
王宏剑这幅油画取名《天下黄河》,耐人寻味。从字面推敲,画题似有双重含义。“天下”二字按动词“倾泻”解,是引李白诗句“黄河之水天上来”。若按名词解释,则又有“天下皆黄河土地”之意。王宏剑来自河南,对养育他的黄河自然抱有深厚感情。他画中人物,多半也是生息在这块土地上的乡下人, 故敢说出“普天之下,莫非王(黄)土”这样的豪语。画家在写实之外,又表现了他的使命感,意指黄河仍然是中国文化的根源,寄望这幅画能成为其中一滴水,随着黄河流向新的汉唐。
《天下黄河》画的是一个相当平凡,但今日已不常见的场面:一艘木舟泊岸,用人力卸货,七八名脚夫走到水边,有推有拉把沉重的粮袋扛上背,一步一步地迈向画外。这样的慢动作居然称为天下黄河,头一感觉是不相对称。但回顾一下,就想到:王宏剑的画题带点玄奥,这已非第一次。同样的慢动作可追溯到他1984年的成名作《奠基者》,画的是人当苦力搬运大石图,与此画内容相似。显然,王宏剑对人荷重是深有感触的。但称之为奠基者,那么,奠的是什么基?是在修渠铺路,是在筑长城,还是在建宫殿?一言蔽之,所奠的就是文明的基础。几千年的中国文化,说到底,全是建立在这汗流浃背的肩上。
去年4月,我从定居的瑞士回国,和妻同登黄山。逢周末,有两万多游客带着相机、手机上山。搭缆车排队需4小时,一线天百级直上,只供一人穿过,造成严重瓶颈堵塞,也要等上两个小时。缆车只用来运客,山上所有非天然物品,大至铺路石块、饭店的家具、门框、玻璃,小至瓶水、胶卷、纪念品,包括游客吃喝的饭菜,无一不是由脚夫扛百斤重担,一停一顿地慢慢抬上山的。让当初卖缆车给中国的瑞士来看,这是不可思议的,是极不人道的。法国作家圣·埃克苏佩里(Antoine Sainte-Exupéry)在《夜飞行》一书中描写月下飞越秘鲁印加人建的金字塔,感叹说:“下令建金字塔的王可能毫不怜悯人的痛苦,却无限地怜悯人的死。不是惜个人的死亡,而是惜族群的消灭。因为总有一天,文明会被风沙淹没。用大石堆砌金字塔,就是为人留下一点痕迹,不让沙漠全部埋葬。”这话出自《小王子》作者、20世纪法国文圣之口,确实令人惊讶。一个西方人文主义者居然把集体文明置于个人生死之上,看法竟与东方思维接近。王宏剑画人被重担压弯,出发点也与圣·埃克苏佩里相似,对人在永恒中的短暂感到无限怜悯。他不是为那些抬石头的人的命运抗议,更没有要求用技术取代人力。称他们为奠基者,实际上是对那永远堆不完的石头表示敬意。中国历史上的奠基者首推秦始皇。我相信,修筑长城,除了防御异族入侵之外,还有更深远的用意,就是,为中原文明划出一条界线,把沙漠挡在界线之外。这理想没落空。至今天,长城仍然是从月球可望见的唯一人为物体。秦皇固然残酷,却知道用陶土和石头来确保民族命脉的延续。是不仁,但也可能大仁,因为看到文明背后有着原始的空虚。
我们在暮色中从光明顶走回北海,一名年轻脚夫卸下担子空手下山,飞步赶在我们前面。看着他的背影就像电影里飞檐走壁的侠客,脚尖几乎不着地,在阶石上旋转、舞蹈、飞翔,如此轻快,如此自由。只有走尽了艰辛的上山路,才能领悟空手飞下山的自由。同样是自由,但这自由却大有异于我们今天所向往的个人自由。追求个人自由,是为了摆脱规范,满足自我的欲望。而空手下山,凭搬石头换来,则小心翼翼,不敢逾规,明白海市蜃楼一点即破,“西出阳关无故人”,规范之外只有沙漠,再无其他,所以是无欲的自由。
董其昌谈书法,说:“有要一:无欲也。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动直则公。”据我的理解,他所说的“动直”是指用笔,用笔得当,是公。静虚则指意境,通过意境能洞察一切,所以是明。画也如是。中国水墨画自宋元以来即与书法有不解之缘。画画也讲究用笔,也讲究意境。意境如何画?听董其昌的说法,首先取其静虚。一幅画里,有画的部分,还有不画的部分。例如,传统山水画画山不画水,画树画人不画云雾。不画,就是不着笔,留空白。好像看黄山,烟雨迷蒙,时隐时显,才好看,才有灵气,若是晴空万里, 一望无遗, 就没有味道了。山石着墨色,空白的水从岩中流出,山腰多留空白,山峰便漂浮在白云之上,这样,画就活了。
这是围棋做眼的道理。做眼必须两目不下,棋才能活。“有天地方圆之象,有阴阳动静之理”的围棋,是中国独特的发明。棋子下后不动而变化万千,照董其昌的说法,是“静虚”之弈,与源于波斯的象棋相比,就不难辨出中西文化之差别。象棋是“动直”棋,以攻为主。其实,整个西方文化,自古希腊开始,到罗马,到文艺复兴,说到底,都是“动”的文化、自信的文化。米开朗基罗、贝多芬这些人文主义大艺术家的作品,以人为中心,以雄伟取胜,没有绝对自信,是创造不出来的。反过来,中国文化则是虚心的文化,不以人性而以“无”为最高境界。治国要“无为”,写字要“无欲”,连中国文学里最为突出的人物贾宝玉也是“假”宝玉,由石头变成。
王宏剑谈中西之分,说:“西方务实,中国务虚。”这话是点睛之言。但身为油画家,追随西方传统,不能不走务实道途。油画用线条构出轮廓,然后上色,用颜色把画布填满,画笔没有不着之处,故无所谓“不画”。王宏剑是一个认真、踏实的画家,惟其实在,所以爱画石头和泥土。他画这幅《天下黄河》,画了将近一年,一个人关在画室里天天作画,一笔一色毫不苟且。但是,中国油画家究竟也是中国画家,多看他的画就发现,他的眼在不断探讨中国画理。写实,最终可能还是为了写虚。
且看《天下黄河》。这幅画其实只画水,没有画天,天平线在画面之上,变成以水代天。画色是多层次、多变化的土黄。因为全是单色,这土黄就起到了纯水墨的作用。画中心有两点鲜明的原色:蓝色的帽子、大红的内衣和袜子。若说画面的土黄相当于水墨的黑,那么,红与蓝原色就有点像“不画”的空白,发挥了使画面生动化的效果。画的构图,也有实有虚。实,是木舟和人物,特别是沉重的、鼓得满满的粮袋。虚,是画外有画。带头脚夫的光头发亮,跟前有一人影倒映地上,很可能是画家自己的影子。这些强烈的光源来自画外。最右边,船尾没画完,脚夫只出现半个身子,画犹未尽,意味着画框之外又是画的伸延。这里,画家用的是中国园林艺术“借景”的手法,在壁上开一窗口,把园外的景色借进园里。伸延、借景,都是画画有所不画的道理。且看这七八人的动作一一相接,如同影片中的慢动作似的连成系列,两人张臂扛袋,尽管荷重,看上去却像水鸟在河面展翼起飞。一般油画不讲究“意境”, 但这飞翔的动作,化沉为轻,却点出了这幅画的意境。
经一年辛勤笔耕,画终告完成。画家放下画笔,转过身来,看着被压弯腰的人物一个一个飞起。于是空手下山。董云:动直公,静虚明,公而后明。这时,画家洞察千秋,画黄河卸货景是因为此图意蕴人类及中华文明周而复始,自古不变,姑名之“天下黄河”。
2015年10月17日,一年一度的意大利艺术研究院全体会议在佛罗伦萨意大利艺术研究院召开,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王宏剑当选意大利艺术研究院绘画院通讯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