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六年（312年），汉赵的镇东大将军
石勒攻占了襄国（今
河北省邢台县）。十二月，广平人游纶、
张豺拥有几万人，占据苑乡，王浚让他们在那儿暂时代理原官行使职权，石勒派遣
夔安、
支雄等七个将领攻打他们，攻破了外围的营垒。
王浚派遣都护王昌率领各军，以及辽西公
段疾陆眷，段疾陆眷的弟弟
段匹磾、段文鸯、堂弟
段末波等五万人攻打襄国石勒。
段疾陆眷驻军渚阳，制造攻具准备攻城。由于段部轻敌及段末波的冒进，战斗时石勒军由暗道暗门出来，从背后奇袭段末波军，并引诱将其生擒，段疾陆眷、段匹磾、段文鸯各部接着溃败。孔苌乘胜追击，杀得尸横三十多里，缴获五千多铠马。段疾陆眷召集剩余部众，退守渚阳。石勒以段末波为人质，派使者去向段疾陆眷求和，段疾陆眷同意了。段文鸯劝谏说：“现在因为段末波一人的缘故而把面临灭亡的敌人放跑，该不会被王浚所怨恨，而招来后患吧？”段疾陆眷舍不得末波这员猛将，不听。用铠马金银、段末波的三弟作人质而请求换回段末波，石勒同意，返赠金银布帛，并派石虎去与段疾陆眷在渚阳结盟、拜为兄弟。段疾陆眷与段匹磾、文鸯等于是撤回辽西，都护王昌无力再战，也只得返回。第二年，段末波认
石勒为父，让他返回了辽西。
建兴二年（314）三月，
石勒进入蓟城后抓住王浚，后杀害
王浚及其手下精兵万人，石勒占据幽州。石勒以故尚书燕国刘翰行幽州刺史，戍守蓟县。幽州刺史刘翰不想依从伪汉将领石勒，于是归附段疾陆眷弟弟段匹磾，匹磾由此进驻蓟城。段文鸯也于此时，扈随兄长匹磾来到了蓟城。
王浚败亡后，其从事中郎
阳裕避难而前往令支，依附于段疾陆眷。石勒攻占幽州后，王浚督护、
邵续之子邵乂便落入石勒手中，石勒命他招降邵续。驻军厌次的
乐陵太守邵续权且听命于石勒，石勒也以邵乂为督护。这时，王浚所任勃海太守
刘胤弃郡来投奔邵续，对邵续说：“凡是建立大功，一定要依仗大义。您是晋朝的忠臣，为什么顺从贼寇玷污自己呢？”恰巧，这时幽州的段匹磾也来信邀请邵续一同归附左丞相
司马睿，邵续同意了这个提议。他手下的人都说：“现在离弃石勒而投靠段匹磾，那邵乂怎么办？”邵续哭着说：“我难道能为顾惜儿子而作叛臣吗？”邵续害怕与石勒决裂后，石勒发兵来攻，便提前派人到幽州段匹磾处搬救兵，匹磾于是派遣段文鸯南下，前往协助守城。邵续安排好后，先杀掉几个持反对意见的人，又派刘胤奉表
江东而效忠于琅邪王司马睿。段文鸯援军还未赶到，石勒已率八千骑包围了邵续。石勒素来畏惧鲜卑，听说段文鸯来了，便丢弃攻具向东逃去。邵续与文鸯一路击追石勒到了
安陵，未能追上。掳获石勒所任的官员，并掠夺三千多家百姓。又派骑兵前往抄击石勒北部边境，在常山郡也掠得二千家，这才返回。
四月，石勒派石虎攻打
廪丘刘演，廪丘被围，刘演求救于邵续、段匹磾。幽州刺史段匹磾再派段文鸯远赴廪丘救援，石虎为避开文鸯军锋锐而退到卢关津，文鸯不能进，屯兵于景亭。此时，兖豫间的豪强张平等起兵救援刘演。夜里，石虎先将部队埋伏在营外，再放出风去说自己将要返回河北。张平等人信以为然，率部前去劫杀，中计踹入空营。石虎率军反击，大败张平，顺势攻陷了廪丘，刘演逃往段文鸯军中，而他的弟弟刘启则被石虎抓获。
太兴元年（ 318）正月，辽西公、段部首领
段疾陆眷在
令支去世，儿子幼小，叔父
段涉复辰自立。段匹磾、
刘群等从蓟县出发，以奔丧为名准备夺权。段末波在辽西先杀涉复辰及其同党二百多人，再发兵大败前来的段匹磾军，并俘虏刘群。段末波让刘群写信给他父亲刘琨，劝他支持末波，结果被匹磾部下截获。段匹磾听信弟弟段叔军的话，将刘琨软禁在蓟城。五月初八，匹磾假称奉诏勒死刘琨，并杀其子侄四人。刘琨及其子侄被杀后，原先依附他的晋人大多投奔段末波、慕容鲜卑而去，原来的威势也随之而去。令支的段末波派他弟弟段骑督进攻段匹磾，段匹磾、段文鸯率其部众数千人准备投奔邵续，石勒部将
石越在
盐山截击段匹磾，重创其军。段匹磾又回头保守蓟州。段末波则自称幽州刺史。
太兴二年（319）四月，
孔苌攻取了幽州诸郡。段匹磾的士众因饥饿逃散，匹磾想移军保守
上谷，代王
拓跋郁律整军准备攻击他，匹磾丢弃妻儿与文鸯等率部逃奔
乐陵，依附邵续。
晋明帝
太宁二年（320）正月，段匹磾军被段末波的追兵打败后来到
乐陵，段匹磾见到
邵续说：“我本夷狄之人，因仰慕大义致使家道破败。您如果不忘我们的旧约，请与我一起进击段末波。”邵续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和段匹磾一起向北追击段末波，大败段末波的军队。不久，晋元帝任命邵续为冀州刺史，升为平北将军、
假节。邵续派遣
兄子武邑内史邵存与段文鸯率领着匹磾刚来的部众前往平原解决粮食短缺事宜，结果被石虎击败。曹嶷则趁邵存等新败，攻破邵续的军屯田地，又掠取百姓。邵续又派邵存、文鸯屯兵于
济南黄巾固，以此威慑曹嶷。曹嶷畏惧，遣使前来求和。
不久，段匹磾和弟弟段文鸯进攻蓟州。后赵王石勒得知邵续势单力薄，派遣中山公石虎率军围攻
厌次，又让
孔苌进攻邵续，攻下十一座别营。二月，邵续亲自率军出击石虎，石虎埋伏骑兵截断其退路，结果抓住了邵续，并让他向城中军民劝降。邵续呼唤
兄子邵竺等人，对他们说：“我的志向是想报效国家，不幸落到了这步田地，你们努力尊奉段匹磾为主帅，不要有异心。”段匹磾从蓟州归来，还没到厌次，听说邵续已被俘，部众惊恐逃散，又被石虎乘势攻击，段文鸯带着数百亲兵冲入包围圈奋力死战，才得以进入厌次城中，与邵续之子
邵缉、邵续兄子邵存、邵竺等人环城固守。石虎攻击不下，只好退兵。
320年六月，后赵孔苌再次进攻
厌次段匹磾，先后攻陷段文鸯十余座营寨，由于连连获胜便没有防备。段文鸯见此情形，深夜出兵袭击孔苌，孔苌大败而归。
321年三月，后赵中山公石虎进攻驻守厌次城的幽州刺史段匹磾，众人困守在厌次孤城。后赵孔苌又攻克了幽州辖属的多座城池，在那里残害境内百姓。段文鸯对段匹磾说：“我以勇悍闻名，所以受民众倚重，寄予期望。现在眼看百姓被劫掠而不去救助，这是怯弱的表现。让民众失望的话，谁还有再为我效命呢？”
段文鸯于是率领壮士数十个壮士驰马出战，杀掉的后赵士兵为数众多。段文鸯的坐骑疲乏过度，伏地无法站起，
石虎对段文鸯大声呼叫说：“兄长和我皆是夷狄，我很久以来就想与兄长像家人一般相待。如今上天成全了我的愿望，和兄长在这里相见，为什么还要打呢！请放下武器。”段文鸯骂道：“你是寇贼，早就该死了，只因我的兄长不用我的计谋，才让你活到今天。我宁愿战死，决不向你屈服！”于是下马苦战。长矛折断后，又持刀苦斗不止，从辰时一直打到申时。后赵士兵四面包围，解下战马的罗披护住身体，向前抓住段文鸯。段文鸯终因力竭而被俘，乐陵城内兵民见此，变得斗志消沉。
段匹磾打算单骑逃归建康，而
邵续弟弟邵洎不听匹磾号令，有心投降，便绑缚匹磾等不降者，与兄子邵缉、邵竺等抬着棺材出城投降石虎。石虎见到段匹磾，对他甚是敬重。石虎押送他们来到襄国，石勒任段匹磾为
冠军将军、段文鸯为左
中郎将，副将卫麟为右中郎将，都佩金章、
紫绶。分散坞壁内流民三万多户，让他们还复旧业，并任命官员加以安抚。
后来段匹磾在石赵境内常身著晋服，持晋节，游说附近的豪强以及投降的
段氏鲜卑反抗
羯胡。事情败露，匹磾被杀。随后用毒酒毒死了段文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