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姆·苏丁(Chaïm Soutine,1894年~1943年8月9日),生于贫穷的裁缝家庭,是十一个兄弟姐妹中的第十个。为了逃脱犹太区的贫困,他来到明斯克,然后又到威尔诺,入美术学校,靠在一家照相馆洗印照片,过着半工半读的生活。一位医生慧眼识才,帮助他来到法国。他于1911年抵达
巴黎,入
巴黎美术学院高尔蒙画室(三十年前,
图卢兹·劳特累克就是在那里结识
高更的)。“这时的苏丁还几乎是个孩子,他长期保持着性格内向的容貌,眼睛似乎朝向自己的内心深处”,他的朋友
莫迪里阿尼为他留下了这样一幅令人难忘的肖像(1917年)。
柴姆·苏丁(1894—1943年)生于明斯克附近的斯米罗维奇,逝于
巴黎。
第一个发表文章,盛赞苏丁的是埃利·富尔。他认为苏丁在技巧探索上和表现力上都可列为世界上最伟大的
画家之一。苏丁很年轻时,就被人视为大师,却一生
孤傲不群,几乎无人知晓。他的大部分作品都为私人所藏:例如1923年,贝尔纳医生就从塞莱买了一百幅他的油画。苏丁本人始终拒绝展出作品,这倒并非是一种虚伪的 谦逊,而是由于不可克服的焦虑不安促使他把手边的每一幅画都重新画过,甚至把它毁掉。除了1931年参加过独立派艺术大画展外,直到这几年,他才举行重要的展览。在中间的那么多年中,
画家无声无息。我们只是在现在才有可能根据了解他的人发表的极少的见证,去衡量这位色彩专家神秘而敏感的个性。
苏丁这时住在“蜂房”,即沃日拉尔屠宰场附近唐奇格路的法伦斯泰尔。夏加尔,利普希茨,桑德拉尔,克雷迈涅已经先于他定居那里了。这位
画家经历了严峻的考验,但对自己的道路始终坚定不移。而这一天性实在是他的家庭和村镇所无法理解的。他自强不息地默默苦学着,大量阅读着各种各样的小说,诗歌,哲学著作,同时面对
伦勃朗,
库尔贝,
塞尚等大师的作品冥思苦想。他不让人知道地进行着最初的尝试,其小心谨慎已使这些作品无存于世。与其说这是技术上的入门,不如说他在步入优雅之境,进行精神方面的准备和一种他始终引以为骄傲的实习。
他需要运气,他喜爱这个字眼,并且和一切可怜人一样地相信它。终于,他通过
莫迪里阿尼的介绍,结识了扎布洛夫斯基。就是这位扎布洛夫斯基给了他好运,在1919年时送他去塞莱作画。他在那里呆了近三年时间。这一首次休整使他接触到南方明亮的阳光,几乎一下子便实现了长久期待的骤变。画面颜色渐渐地活跃起来,透明起来,抗击着无生气的工具材料,
画家已经成功地驾驭它们,为自己的感受和激情服务。人们说他使材料带上了动物和植物成分,为了发现这种成分,他在肌肉中疯狂地找寻着,粉碎了线,并取消了风暴的体积,以汲取精髓。
苏丁的秘密无疑在于爱的广博深沉,他不能容忍人们的不相沟通(他曾因此遭受过巨大痛苦),也不能容忍僵化和死板空洞。如果说他致力于画分解的肌体,剥了皮的牛,死掉的禽鸟,那是为了找到更新和复活的萌芽。他通过一切作为自己模特儿之物,去倾听象是发自贝壳内部,只有附耳其上方能感到的沉闷声音。他意识到自身未能尽善尽美,明白自己的贫困不幸,因而对自己永不满意,不断地重画一个题材,无情地摧毁不符合自己需求的一切。然而,正是通过追求绘画从未实现过的社会生活与材料惰性的熔合,苏丁可能比任何人都更接近于它的解决。他的油画充满了物质,激昂,运动。为了作画,他需要一种可怕的神经冲动。首先是为了落幅,为了准备接受冲击和作出反应。他必须从积聚力量的沉睡中醒来。他经常遇到完全不出作品的时期,然后,突然地扑向画布,名符其实地纵横驰骋,这时,他才可以完成巨大的事业。他在塞莱两年多的时间里,就这样画出了二百幅油画。这种工作方式说明他把一切准备工作都不仅视为无用,而且视为有害,认为它们有分散,切断灵感的危险。
他从来不作传统意义上的素描,只是用木炭迅速地确定位置,搭起未来作品的骨架,而不使其带有任何限制。这种素描仅只对他自己具有含意,他在故乡墙壁上便曾用它使伙伴们目瞪口呆。 只有使用油画颜料,把一管管的厚色迅猛地调在一起时,他才能画满一个形状,赋予轮廓以生命的温暖气息。
今日不幸过世的见证人安娜·柯莉埃在1944年的小杂志《艺术观众》上发表的精确叙述告诉我们,他从未有片刻丢掉自己的目标,在没有聚精会神地和以前的画幅进行比较之前,他是决不会落笔的。在塞莱作画之后,他还于1925年来到卡涅。这时,他对人的探索达到了转折点,作了大量的肖像,并在1927年画了一组《唱诗班的儿童》。1929年,他在沙代吉昂结识了卡斯坦夫妇,在他们离夏尔特尔不远的莱沃别墅中找到了家。他长久地居住在那里,到蒙巴纳斯来得愈来愈少了,并且不再参加任何公共活动。在1940年德国占领期间,他再次经历了痛苦的考验,躲避到杜莱纳的小村镇沃德河畔香比尼。尽管受到威胁,他仍然画出一些令人赞叹不已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