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竺在浙江省诸暨市
枫桥镇紫薇山西麓,为市级文保单位,系著名旅游景点。小天竺始建于1534年,原为处士骆骖别墅,其子
骆问礼(湖广按察使副使)重修。整座建筑凿磐石为基,依山势而建,极林泉之胜。中以“见大亭”为最,亭前有碑廊,壁嵌有
陈洪绶、
祝枝山、
文征明、
董其昌、
王守仁等撰写的贴面,水池岩壁上,镌“海眼”、 “忱流漱石”,为
海瑞亲笔,“枫水名贤坊”内,陈列枫桥名人王冕、
杨维桢、
陈洪绶、
何文庆、
何颂华、
何燮侯等人的传略史迹。
听说骆子(骆小虹),出生后昼夜啼哭,无论横抱,还是直抱,都无济于事,一日枫桥江发大水,从会稽山脉倾泻下来的黄泥大水滚滚而来,许多人跑到桥上去看壮观,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啼哭不止的小孩,由他的老祖母抱着,为讨孙子的喜欢,拿出一个马蹄银(银钱)让他戏,不料他“咚”扔进水里,溅起浪花的同时“咯咯咯”的笑起来,并又要讨银子往水中扔,老祖母叹道:“拿铜钱往水中扔。看来骆家要出败子!”果然,每当孩子大哭,只要往江里扔钱即止。如果传说当真,从时间上推理,这事应该发生在正德与嘉靖年间。后来败子中了进士且不说,他居然荒唐能够点石成金。一次败子携带仆从,坐簰顺江去贩碗盏。碗行老板拿出碗盏让他验看,他说:“这碗盏只只都歪七扭八的,器物极不规正的东西,岂能卖钱!”随手拿起一叠碗(草绳扎成十只一叠),地上“嘭”的一声碎响,店老板则怒容满面,说:“不买也罢!你何故不明不白的糟蹋我的东西?——赔我!”“赔就赔!废品统统拿出来,让我砸了!”跟在背后的仆人拉他的衣角,说:“东家,咱是来做生意的,不买便罢,跟人家赌气……”败子不理他,于是老板把碗捧到柜台上,让败子拿到街心中央去砸,一旁的账房先生,砸一叠,记一笔,待碗盏砸完,败子急呼仆人“结账,”仆人见势不妙,已逃得无踪无影。败子猛的省悟,用脚踮了踮地上说:“你们往这里掘下去,我有一缸藏银埋着。”店老板用手去烫他的额角,有没有发高烧,账房先生急去喊地痞,非把这个无赖抓起来不可,店老板将他制止,说:“你先去叫人来掘!地下没有藏银,再捆绑他不迟。”账房照办,按他的指点掘地三尺,果然有一缸银子。全街人当众哗然,有不少碗店老板,争着拉他去自己店里砸碗。
直至今天,那条街仍叫它“碗爿街。”话说到这里,只是个插曲,不是关于“小天竺”的主题,我们应该从“点石成金”的幻想中回到现世当中来。败子做官因受到弹劾,但还是根据传说。他母亲笃信佛教,一年几次要到杭州天竺去烧香的,唯一的交通工具是坐簰筏,簰筏撑到萧山闻堰、义桥之处,一条是富春江,一条是浦阳江,与钱塘江交汇,三江水面开阔,烟波浩渺,钱塘前浪涌后浪,簰筏跌宕起伏,浪花泼湿衣裳,来往一趟十分的辛苦。败子可怜他母亲,决心按照杭州天竺的模样,照式的造一个,供母亲参拜以尽孝子之心。
当时骂过皇帝的海瑞到过小天竺,“枕流潄石”四个字是他写的,董其昌、
陈洪绶、
祝允明、
王守仁也到过小天竺,据说留有墨迹传为佳话。读
张岱《陶庵梦忆》卷四《杨神庙台阁》云:“十年前迎台阁,台阁而已;自骆氏兄弟主之,一以思致文理为之。扮马上故事二三十骑,扮传奇一本,年年换,三日亦三换之。”旧时奢侈的情景让人诧异:“是日以一竿穿旗三四,一人持竿三四走神前,长可七八里,如几百万白蝴蝶回翔盘礴在山岰树隙。四方来观者数十万人。市枫桥下,亦摊亦篷。”张岱一笔较为可靠。
1861年,太平天国起义,小天竺毁于兵烼,后由陈家的学心先生重修,破四旧再次造反,当地子孙搬进小天竺去住了,将石窟所有遗佛扳倒凿掉,岩洞关猪,禅房生儿育女,变成了俗人的洞房,菩提颓败,却六畜兴旺。八十年代政府拨款重修,但有的弄巧成拙,有的永远也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