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与超时空》是贺麟所著作品,出自于《贺麟卷(中国近代思想家文库)》。
作品原文
罗素所谓“一个人在思想和感情里,能够感觉到时间的不重要,乃是入智慧之门”,似即多少有注重“超时空”的意思。而亚历山大反罗素之意,谓“能认识时间本身的重要,才是入智慧之门”,似乎是要指出,对于时空的问题认真研究,于哲学实最关紧要。一个认养成超时空的精神境界为入智慧之门,一个认〈为〉注重时空问题的研究为入智慧之门。两人的根本意思,也许并不冲突;因为对于时空问题的认真研究,也许正足以使我们有超时空之感,使我们在思想和感情里感觉到时间或空间的不重要。不过罗素如果因为严重超时空之感,竟至认为对时空问题的研究也不重要,那就错了。而亚历山大因为感觉到认识时间本身的重要,遂根本否认超时空,而认时空为实在,为构成真实宇宙的基本质料,即神也是在时空之内,这又未免太缺乏哲学识度,较之罗素更陷于严重的错误。
大概讲来,西洋人注重时空,东方人注重超时空。(罗素素喜东方的老庄,所谓能够感觉到时间的不重要为入智慧之门,亦颇富东方意味。)古代人注重超时空,近代精神则注重时空。宗教、艺术、哲学中注重超时空,科学、政治、经济、实业则注重时空。时空重要,超时空亦重要。对于时空问题的研究不可忽视;对于超时空问题的研究,对于超时空襟怀的养成,亦不可忽视。研究时空以与超时空留地步,研究超时空以为时空奠基础,就是本文的旨趣。
【注】:以上为原文部分内容。
作者简介
贺麟(1902—1992)先生,字自昭,是中国近现代著名的哲学家、思想家,现代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并以研究与翻译斯宾诺莎、黑格尔哲学著称于世。早年就读于清华大学,后留学于美国(奥柏林大学、芝加哥大学和哈佛大学)和德国(柏林大学),抗战前夕回国,任教于北京大学、西南联大等学府。贺麟治学凡六十余年,中西会通、古今会通,在诸多思想和学术领域均有重大建树。尤其是早年力求“儒家思想的新开展”,自创“新心学”,在传统儒家思想的基础上,融汇欧陆唯心论,发扬陆王心学之菁华,自成一个体系,与冯友兰、金岳霖、熊十力等人的新儒学,鼎足而立,一起构成了一代中国儒家思想的新图景,对后世中国思想之发皇,影响深远。编者简介高全喜,贺麟先生的博士研究生。1962年生,江苏省徐州人。1988年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获哲学博士学位。曾任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和法学研究所,教授、研究员。现任教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教授,同时担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院长。研究方向为政治哲学、西方思想史、法理学和宪政理论。有《休谟的政治哲学》(2004)、《论相互承认的法权——〈精神现象学〉研究两篇》(2005)、《从非常政治到日常政治》(2009)、《立宪时刻:论〈清帝逊位诏书〉》(2011)等多部著作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