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戏》,
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七回。题“松竹草庐爱月主人编次,南陵居士戏蝶逸人评阅”。两者均不详为何人。成书于清嘉庆年间。
内容简介
明朝嘉靖末年,襄阳书生谭楚玉,出身世胄,不幸双亲早丧,家道一贫如洗,年已弱冠,虽文才满腹,却未能婚配。因不堪忍受乡里亲友的世态炎凉,就背井离乡,外出谋生,来往于吴越之间。依靠替坊间选些诗艺,又带便卖些诗文,得些润笔之资糊口。谭楚玉来到浙江衢州府地面,当地戏班子极多,戏台演戏非常热闹,自不免跟随三朋四友常去凑凑热闹,遂成了票友。
舞霓戏班中有一个女旦,名叫刘绛仙,姿色绝好,又且生性风流;招蜂引蝶,结识相好,得其财物。所以不上十年,便积攒起许多家产。丈夫刘文卿根本管不了她。刘绛仙生有一个女儿,名叫刘藐姑,年方一十四岁,生得国色天香,十分美丽,容貌记性都在她娘之上。绛仙夫妻因有了这个女儿的缘故,思量要再合一个小戏班,起名就叫做“玉笋班”,取个方盛未艾的意思。合班诸事已备,只少净脚一名,就在门口贴了招贴:“本家新合玉笋班,各色俱备,只少净脚一名。愿入班者速来赐教。”贴了二日,不见有人上门来。
谭楚玉听得人们夸美刘藐姑的好处,就存了结识她的心思,前来应招入班。班主刘文卿见他人物斯文,仪容俊秀,十分高兴,就收下他随班习学戏文。刘姑娘认出他正是前天路上遇见的书生,已知他甘愿辱身来干这娼优贱业,完全是为了自己,早已芳心暗许了,两人可谓一见钟情。谭生在戏班与藐姑一起学戏,眉目传情,鱼雁暗递自不必言。又设计让谭楚玉改净角为正生。从此,—生一旦,学戏时并坐连位,夫妻相称;戏台上,你把我认做真丈夫,我把你认做真妻子,情似胶漆。藐姑欲把真情向父母吐露,只是几次开不了口。
当地埠镇上有一个财主乡官,名唤钱万贯,曾纳粟做过一任县佐,家中金银如山,良田满邑;豪奴狠仆,美妾妖姬,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平日里,鱼肉乡里,高利盘剥。一日,县里三衙要来埠镇清查牌甲。地方总甲等人求他出面接待官府,商定十月初三日在晏公庙演戏酬神。钱万贯原与舞霓班女旦刘绛仙有染,又听家僮说她女儿如何绝色标致,更胜她母亲十分,动了心,就请她戏班来演,存下要刘绛仙做牵头和她女儿相与的念头。及在戏台上看见刘藐姑,真似海上仙女,千矫百媚的模样,令他魂也销了一半。当晚就把刘绛仙唤来再叙旧情,说明心意,要她作成,愿多花些银子,当夜就要美女在怀,成其美事。谁知这刘藐姑的性子却是异样贞烈,岂肯如同娼妓一样,招之即来,辱身接客。晏公庙三天戏场,钱万贯百计千方勾搭藐姑,她却是一毫也不来理会。钱万贯计穷,只好仍求于其母刘绛仙,令家奴当场捧出五十两一封的银子共二十封,总数一千两,以为聘礼,讨藐姑做二房。刘绛仙见财动心,当下收下银子,答应了亲事。又商定明日再演一天戏,戏完之后,就送女儿上门去。钱万贯听了满心欢喜。
绛仙回家,藐姑闻知此事,大惊失色,却无法与她娘去争辩,又被锁上大门,幽闭在家,逃也逃不出去,又不能通个音讯给谭楚玉。只在房中叹道:“谭郎,谭郎,我今既不能生随你身,又岂旨负了你的心呢?罢罢罢!惟有以一死相报了。”欲待悬梁自尽,却又心有不甘,不愿死得不明不白,要死也要明天在戏台上当了众人表明心迹,跳进水里,再死不迟。主意已定,只待来朝。
这晏公庙坐北朝南,离庙五十余步,有一条湍急沙河。戏台搭在南岸,后台在陆地上,前台却架在江上。次日,刘藐姑不动声色,不露一点愁容。向钱万贯提出:“我今日戏完之后,就要到你家来了。今有两个条件要你依允,不然一切作罢,我与你以死相拼。这第一件,不演全本戏,只做另戏。第二件不准点戏,戏目由我自做。”钱万贯听了,当然满口应允。当日刘藐姑上演的戏目是《荆钗记》中的钱玉莲“抱石投江”。台上,她演得声泪俱下,借机痛骂贼子不仁,众人无不感动。最后对着台下的谭生唱道:“我那夫啊!你妻子不忘昔日之言,一心要嫁你。今日不能如愿,只得投江而死。”唱罢,跳下戏台,落入江中,逐波而流。场上登时大乱,急忙捞救,已是不及。谭生至此方才明白藐姑一番真情。当下大叫:“刘藐姑不是别人,是我谭楚玉的妻子。今日她既做烈妇,我也要做个义夫。”说完也跳入江中。
作品目录
版本信息
现存主要版本有清啸花轩刊本,原吴晓铃藏。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影印啸花轩刊本,1994年春风文艺出版社“中国古代珍稀本小说”排印啸花轩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