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深,中国古代历史
南北朝时期(公元520年~公元589年)的著名僧侣,南朝
梁人。
历史记载
慧深游历
扶桑国及其东邻女国后做的珍贵记录部分地保留在姚察、姚思廉父子著的《
梁书》之中,就这一部分也已成为古籍中对扶桑之地最详尽的论述了。关于扶桑国的地望,历来存有争议。为方便对照,《梁书》相关记载转录于下。《梁书·东夷传·序》云:“扶桑国,在昔未闻也。
普通(
南朝梁武帝年号520~527年)中,有道人称自彼而至,其言原本尤悉,故并录焉,”《传》文云:
扶桑国者,齐永元元年(499年),其国有沙门慧深来至荆州,说云:“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地在中国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扶桑叶似桐,而初生如笋,国人食之,实如梨而赤,绩其皮为布以为衣,亦以为绵。作板屋,无城郭。有文字,以扶桑皮为纸。无兵甲,不攻战。其国法,有南北狱。若犯轻者入南狱,重罪者入北狱。有赦则赦南狱,不赦北狱。在北狱者,男女相配,生男八岁为奴,生女九岁为婢。犯罪之身,至死不出。贵人有罪,国乃大会,坐罪人于坑,对之宴饮,分诀若死别焉。以灰绕之,其一重则一身屏退,二重则及子孙,三重则及七世。名国王为乙祁;贵人第一者为大对卢,第二者为小对卢,第三者为纳咄沙。国王行有鼓角导从。其衣色随年改易,甲乙年青,丙丁年赤,戊己年黄,庚辛年白,壬癸年黑。有牛角甚长,以角载物,至胜二十斛。车有马车、牛车、鹿车。国人养鹿,如中国畜牛,以乳为酪。有桑梨,经年不坏。多蒲桃。其地无铁有铜,不贵金银。市无租估。其婚姻,婿往女家门外作屋,晨夕洒扫,经年而女不悦,即驱之,相悦乃成婚。婚礼大抵与中国同。亲丧,七日不食;祖父母丧,五日不食;兄弟伯叔姑姊妹,三日不食。设灵为神像,朝夕拜奠,不制缞绖。嗣王立,三年不视国事。
慧深又云:“扶桑东千余里有女国,容貌端正,色甚洁白,身体有毛,发长委地。至二、三月,竞入水则任娠,六七月产子。女人胸前无乳,项后生毛,根白,毛中有汁,以乳子,一百日能行,三四年则成人矣。见人惊避,偏畏丈夫。食咸草如禽兽。咸草叶似邪蒿,而气香味咸。”天监六年(507年),有晋安人渡海,为风所飘至一岛,登岸,有人居止。女则如中国,而言语不可晓;男则人身而狗头,其声如吠。其食有小豆,其衣如布。筑土为墙,其形圆,其户如窦云。
慧深的身世
根据山东省日照市涛雒镇石鳯寺重建碑记记载:
佛有三世,世世光明。寺有三劫,劫后复兴。
先是,沙门慧深者,山下视饿殍而不见。殍曰:悯者,佛也。深大惊,知为佛祖点化。遂堆碎石为冢掩殍尸,化善缘建寺于冢侧,曰天台悯寺。后殍冢每显佛光,悯寺大兴。北魏肇始,佛门不幸,殃及悯寺,深愤而出海,此一劫也。北周武帝禁佛,毁寺塔,逐沙门,悯寺败落,此二劫也。唐初,有新罗僧智隐重建寺院,曰新罗寺,佛门再兴。然建文年间山火骤起,经书寺院毁于一旦,此三劫也。
念我秦氏,自皈依佛门,世代相传。及至东海而海曲,回归赢氏故里,重续先祖香火,乃至子孙满堂,家业兴旺,实乃佛祖之佑也。今合族上下,募善款,置田产,重建寺院,再请高僧,弘扬佛法,普度众生。是役始于仲春,毕于孟夏,因山形而名,曰石凤寺。又值我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
观世音菩萨成道圣日,立碑为证,乃记。
嘉靖乙丑孟夏望日
这是一篇明朝的碑文,文中提到沙门慧深,从以下几个方面看, 碑文中此慧深很有可能就是《梁书》中彼慧深。
(1) 《梁书》中的慧深与碑文中慧深时代年谱一致。
(2) 《梁书》中慧深应该是齐鲁一带僧人,碑文中慧深在日照,属齐鲁之地。
(3) 《梁书》中慧深对《山海经》中的汤谷扶桑十分熟悉,天台悯寺就位于天台山中,天台山被考古专家认为就是《山海经》中的汤谷,主峰上有太阳神祭坛遗址。
(4) 《梁书》中慧深对高丽文化比较熟悉,日照在历史上与高丽的交往就多,到了唐代这里还有新罗村与新罗寺。
(5) 天台悯寺之慧深因北魏禁佛”愤而出海“,很可能就是为了寻找一方净土而到了美洲墨西哥。
相关研究
慧深与扶桑国研究
在我国浩如烟海的史籍中,有数不清的历史疑难问题吸引着人们去钻研探索。“扶桑国之谜”就是其中的一个重要问题。二百多年来,学者对这个问题的研究,分歧很大,流派很多,存在日益复杂难解的趋势。对“扶桑国”的研究探讨,自1761年法国汉学家德·歧尼提出《中国人沿美洲海岸航行和亚洲极东部几个民族的研究》报告后始为世人瞩目关注。①但实际上西方学者小范围的研讨争论则从1752年8月28日德·歧尼与在北京的科贝尔神父书信讨论《文献通考》时便开始 了。同年10月30日及11月3日科贝尔神父的信都提出了反对德·歧尼的意见。②当德·歧尼的“中国人发现美洲说”在同年12月的《学人》(DesScarans)杂志上登出后,科贝尔神父的支持者慕拉便依照科贝尔的意见写信给巴黎文史研究院院长表示公开反对德·歧尼之说:“我相信这航行是无稽之 谈。同时我写了一封信给德·歧尼本人,以我的理由答复他其中一封来信,那来信他曾把他的发现详尽告诉了我的。现在,德·歧尼要违反科神父,把他的意见公诸 于世,希望得到人们的支持,那是他自己的事了”。③ 但是,当1761年德·歧尼正式向法国文史研究院提出其研究报告后,这就不是他自己的事而成了西方汉学界都关注和感兴趣的事了,并且后来东方包括中国的学者都陆续投入了这个问题的研究争论。两百多年来,法、德、英、意、俄、日、美、荷、印度及中国不断有学者发表论文和专著。综合各派意见,大体可概括为三大 说: A.扶桑国在美洲。 B.扶桑国在亚洲。C.扶桑国是游僧编造的海外奇谈,世上并无此国。 这三说中,A说到目前仍最流行,其源流派别有:(a)最初由德·歧尼提出在北美洲西岸的加利福尼亚及新墨西哥一带。④ (b)其后来的支持者如艾·维宁(E.P.Vining,又译文宁)于1885年写成的《无名的哥伦布;或慧深与来自阿富汗的佛教僧团于五世纪发现美洲的新证据》一书主张扶桑国即今墨西哥国。⑤此墨西哥国在今中美洲,与德·歧尼所说的属于北美洲美国的新墨西哥是不同的。此说直到仍属占优势的大派。 B说有三派: (a)日本的松下见林早在德川时代就提出扶桑在日本国更东的地方。 ⑥后来科贝尔神父与德·歧尼争论时提出“扶桑在琉球之东,日本东部之北,附近有古国”⑦之说就是与此相承的。其根据是元明时的一些中国古地图所标扶桑的方 位是在美洲以西、日本以东的一个海岛。 (b)日本的平田笃胤于1830年以前写的《大扶桑国考》主张扶桑国即日本。 ⑧德国东方学家克拉普洛特(H.J.Kleproth)于1831年发表《中国文献中所载的扶桑国被误认为是美洲一部分之说的研究》,也主张扶桑国在日本 东南部。扶桑国在日本或即日本之说,在后来的研究中成为与扶桑国在墨西哥或即墨西哥说对立的一大派。(c)荷兰汉学家施勒格(G.Schlegel 或译施古德)《
中国史乘中未详诸国考证》卷一《扶桑国考证》主张扶桑国在桦太岛(日名桦太岛,中国名库页岛,欧洲人或误作萨哈连岛)。 C说为我国清末地理学家丁谦提出。他在1902年以前成书的《蓬莱轩地理学丛书·梁书夷豹传地理考证》说:“以上四国(指文身、大汉、扶桑、女国)皆荒诞 不足信。……揆其说所由来,皆出于游僧慧深之口,一时士大夫为其所愚,遽行传播”。⑨日本白鸟库吉从日本明治四十年(公元1907年)起先后发表了《关于 扶桑国》等论文及演讲提要四篇(后收入《白鸟库吉全集》第九卷),开始也认为扶桑国是实有之国,最后亦主张扶桑国是作伪虚构的产物。除了A、B、C三说 外,在中国还出现了独特的B、C二说混合的罗荣渠说。 1962年,罗荣渠发表《论所谓中国人发现美洲的问题》,⑩认为扶桑国只是外国游僧编造的海外奇谈而已,又认为如果说外国僧人果真到过中国以东的某个扶桑 国,那估计这国家的地理方位大致是在北界不超过库页岛,东界不超过日本,西界不超过贝加尔湖这个地区范围之内。但其发表的《扶桑国猜想与美洲的发现》,(11)虽然仍坚持扶桑国的存在只是一种猜想,但关于其所在位置的猜想则大大修正了上说。首先他推测扶桑国“应在大陆而不在海上。”其次,他认为把 扶桑国“的方位推测在东北亚恐怕都太远了。”最后他说:“目前我倾向扶桑国是在从印度经西域到中国内陆的广大地域内某个地方。”这一提法,是我国七十年来研究扶桑国问题中唯一独树一帜的。我国研究扶桑国问题起步较迟,在丁谦之后,1913年出版的《地学杂志》所载公兴的《寻获美洲者非哥伦布说》,是中国较早对扶桑问题作出有价值论述的论文。此后陈汉章在1920年《地学杂志》4月号发表《美洲为古蟠木地说》、陈志良于1940年《说文月刊》第一卷发表《中国人最早移殖美洲说》,都是属于持A说的。次年朱谦之出版了131页的专著《扶桑国考证》,这是我国七十年来唯一的一部关于扶桑国问题的专著,是持A说(b)派的。此后韩振华于1947年《福建文化》上发表《扶桑国新考证》一文,全面否定了朱谦之的论点,竭力论证倭国即扶桑国,扶桑国即日本,倭国为扶桑所灭后即统称日本为扶桑国。
新中国诞生后,扶桑国问题一直无人顾及,直到六十年代初始出现一次争论,1961年3月27日《解放日报》登载的《我们的祖先在拉丁美洲》,同年《知识就是力量》第八期译载了以《比哥伦布早一千年》为题的俄文资料,9月《北京晚报》连续发表了马南邨(即邓拓)的《谁最早发现美洲》、《扶桑小考》、《由慧深的国籍说起》三篇文章,都是属于持A说的。后来报刊共发表了十多篇有关扶桑的文章和报道,反映了我国学术界对此问题的兴趣重新兴起,但大多数是把外国人已研究争论了二百年的老问题当作“非常新奇”的新问题来处理。(12)真正能够以继往开来的姿态投入研究争论的,可以说 只有1962年《
北京大学学报》第4 期所载朱谦之《哥伦布前一千年中国人发现美洲考》及罗荣渠《论所谓中国人发现美洲的问题》两篇论文。朱谦之是重申其旧作《扶桑国考证》的观点,而罗荣渠则针锋相对地提出了B、C混合的新说。此后,我国对扶桑国问题的探讨长期沉寂,到七十年代末始重新活跃。1979年《世界历史》发表了张志《慧深和扶桑问 题》。到1983年6月为止,多种报纸和杂志发表的有关论文、报道、述评共有三十多篇。(13)从数目上已超过了“文革”前的文章总和,显示了我 国学术界对此问题的研讨正处于一个所未有的高潮。然而,有必要看到,这几年的文章虽多,在个别具体的问题上不乏一些新见解,但基本上可以说是陈陈相因,局限于前述外国学者所提出的A说(b)派及B说(a)派。因此,造成一种错觉,仿佛在扶桑国的研究中只存在扶桑国在或即墨西哥与在或即日本的分歧对立。而且,所有文章(包括专题论文和综合报道述评),在提到研究史及流派概况时,都存在一个重大的遗漏,就是忽略了C 说和以白鸟库吉为代表的日本学者的研究成果,因而对罗荣渠的B、C混合说的特点也没有注意总结说明。至于A、B两说,虽然很多文章都曾罗列过不少其人其 文,但从未有人对其源流派别作认真细致的划分,不能精确地分出每一大说中都可以分出两、三派。值得一提的是,我国学术界长期忽视了日本方面的研究成果及其流派。朱谦之对研究史的介绍主要是依据法国汉学家戈尔逖(Henri Cordier)所著《中国学书目》(Bibliotheca Sincia或译作《西人论中国书目》)第四册2654至2658页、 3218页,第五册4247页所录关于慧深与扶桑问题的三十多种重要论文和专著。朱谦之认为,“在戈尔逖书目以外,还可以数到中日文关于扶桑问题讨论的文 献,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介绍文罢了。”(14)其实,日本方面的研究不仅起点相当早,而且专著论文相当多。据日本昭和四十五年(公元1971年)版的《图 书总目录》第七卷载,自1169年以前成书的《扶桑略记》之后,以扶桑、扶桑树及扶桑国为题的文史地书籍便有一百多种。这些书大都以扶桑为日本之某地名或即日本。虽然日本的研究争论没有如西方学者的研究那样引人注目,但是,日本学术界关于扶桑国的分歧讨论比西方有更悠久的历史。据白鸟库吉介绍,早在德川时 代便开始了有关考究争论,如松下见林主张扶桑国在日本国更东的地方,而平田笃胤以《大扶桑国考》为题的专著广泛引用日汉书籍,论证扶桑国即日本,对松下派意见进行猛烈的辩难攻击。此后日本学术界就一直存在这两派的争论,直到大正六年(公元1908年)才由白鸟库吉明确提出扶桑国为伪造说的第三派意见。 (15)由此可见,日本学者研究扶桑国问题不仅比德·歧尼早半个世纪,而且产生值得注意的独具一格的白鸟库吉说,把丁谦提出的C派观点充分发展了。纵观近 三百年的扶桑国问题研究史,可以讲是众说纷纭,派别繁多,问题越搞越复杂,牵扯到谁最先发现美洲、美洲文化起源等等重大问题,而卷入研究争论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笔者也是其中的一个探索者。在对研究史作了基本了解,对上述各派各说作了对比分析之后,加上自己对中外史料的新探索、新挖掘,终于形成了自己的见 解:对A说不敢苟同,对B、C 两说及罗荣渠的混合说则取其所长而弃其所短。笔者认为,《梁书》所说的扶桑国应在中国东北至朝鲜半岛一带及其附近的海岛范围内,既不会在这一地区以西的内陆,也不会在对马岛以东的日本,更不会在美洲。对此,笔者将另撰专文论述。
注释: ①④⑤参考《北京大学学报》1962年第4期62页。 ②参考朱谦之《扶桑国考证》卷一2页。③参考并转引沈己尧《
海外排华百年史》211页。 ⑥⑧参考《白鸟库吉全集》第九卷15页。 ⑦转引《中国史乘未详诸国考证》卷一5页。 ⑨此书虽载于1915年出版的《浙江图书馆丛书》第一集,但原书有1902年陈汉章所作之序,可证成书应在1902年以前。 ⑩载《北京大学学报》1962年第4期。 (11)载《历史研究》1983年第2期。 (12)朱谦之《哥伦布前一千年中国僧人发现美洲考》及沈己尧《海外排华百年史》149页均对此提出了批评指正。 (13)据赵淑凡《“扶桑”考证在中国》的统计,见《世界历史》1983年第3期84页。 (14)见《扶桑国考证》11页。(15)见《白鸟库吉全集》第九卷71—9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