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1919~2006.8.6),翻译家,戏剧理论家。上海戏剧学院副研究员、离休干部(享受局级待遇)、原《戏剧艺术》副主编。
生平介绍
上海戏剧学院副研究员、离休干部(享受局级待遇)、原《戏剧艺术》副主编张可同志,江苏省吴县人,1938年参加工作,于2006年8月6日上午9时25 分因病医治无效,在上海市瑞金医院不幸逝世,享年88岁。
张可同志青少年时代起就一直在党的领导下从事戏剧活动,积极投入抗日救亡宣传。1937年抗战爆发,她还是一个不足十八岁的少女,便满腔热情地参加了救亡演剧队第12队,在伤兵医院、难民收容所演出,宣传抗日。后又转入由地下党组织的上海戏剧交谊社。当过演员、导演、编剧以及承担戏剧杂志的编辑工作。1942年加入由地下党发起、组织的同茂剧社,和敌伪在文化战线上的反动势力相抗争。年轻时她就是一个进步的戏剧艺术活动家,有丰富的艺术实践经验。抗战胜利后,1946年经地下党介绍进入美国新闻处上海分处工作。从1951年起,张可同志进入上海戏剧学院任教,先后在表演系、戏文系授课,并从事戏剧研究工作。粉碎“四人帮”后,上海戏剧学院于1978年创办《戏剧艺术》,她调入《戏剧艺术》编辑部,为在戏剧理论领域拨乱反正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1979年起她担任《戏剧艺术》副主编、院学术委员会委员。
张可同志在教学工作中认真负责,先后为表演系、戏文系的高班学生讲授过莎士比亚的作品分析课,她的讲课内容充实,知识性强,深入浅出,引人入胜,兴味很浓,深得学生欢迎。她还富有激情地从事艺术实践,早年曾创作过多幕剧《舞女泪》,进入上戏后,先后为学生排演话剧《方珍珠》、《敢想敢做的人》、《钢人铁岛》、《无名岛》、《家》、《枯木逢春》等等,充分表现了她的艺术家气质和才华。她中文水平高,又精通外文,是国内有影响的翻译家,先后翻译过奥尼尔的《早点前》,萨维托斯基的《红光照耀在克拉德诺》、泰纳的《莎士比亚》、《歌德论莎士比亚》,赫兹列特的《奥赛罗》,和席勒格、柯勒律治、兰姆、史密斯等写的莎士比亚研究论文等大量文稿。上述文稿文学性都较强,张可同志凭着她中英文两方面较深的修养,译文朴实流畅,显示出深厚的学力。张可同志知识渊博,学贯中西,在教学、编辑、翻译之外,还从事学术研究,承担过《辞海》外国戏剧作家、作品条目的撰写工作,还为《外国剧作选》撰写《前言》和有关作家的评传。1979年6月,正当她意气风发地迎接文艺界新的春天到来时,不幸突发脑溢血,病倒在工作岗位上。二十七年来,她顽强地与疾病抗争,1997年还出版学术专著《莎剧解读》。《莎剧解读》在海内外享有盛誉。她是社会公认的中国对莎士比亚戏剧研究卓有成就的少数专家之一。
张可同志为人热情诚恳,正直善良,宠辱不惊,富有爱心,乐于助人。但在“左”的思想流行的岁月里她的才智未能得到充分的发挥。特别是在1955年,她的丈夫王元化同志受到审查,并被错误地定为胡风骨干分子后,她受到牵连,蒙受了极大的精神压力和种种不公正待遇;“文革”中,她更遭到了隔离、批斗等精神和肉体的摧残,但是她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忍辱负重,不卑不亢,一如既往地认真从事教学和研究,并与王元化同志相携相扶,共度艰危,显示了她柔弱外表下坚毅刚强、正直高洁的人格。王元化同志复出后,她的坎坷的人生又散射出晚霞的余晖。
张可同志千古。
人物评价
华师大历史系教授许纪霖:张可老师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中国最后一个名媛。在王元化老师家做客的日子里,我们看到在她身上体现了中国文化世家最典范的优秀、儒雅和大家风度。她永远那么安详、平静,70多岁的老人了,见人还是很害羞地笑,像十几岁的少女一样纯真,这种气质现在只有在他们那一代人身上才能依稀看到。
她跟随元化先生经历那么多风雨摧残,身上却没有任何戾气,对人仍然那样善良、纯真,这不是后天可以轻易养成的,更多出于一种在文化世家中浸润的天性。
她也让我们看到贵族并不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她早年参加革命,党龄比元化老师还长,富有激情,关心人民的不易。但像她那样把革命的激情与贵族天性中的儒雅完全自然地结合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这也是今天许多暴发户想在各种“贵族秀”中体现而达不到的。
遗憾的是,经过1949年以后多次的政治运动和后来激烈的社会竞争,人们的心灵普遍被磨砺得粗糙、冷酷,这种精神没能很好地传承下来。
现在大家常常把翻译、研究看作是工匠活,但事实上翻译也好,研究也好,都需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体验。世界上的贵族精神是会相通的,我想张可老师是真正体验到了莎剧中所沉淀的欧洲贵族文化,莎剧也就是她的生命和人生。
作家、文学评论家李子云:我曾在一篇题为《我所认识的王元化》的文章中写过,我眼中的王元化有三个“母亲”,一个是他自己坚强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姐姐桂碧清,还有一个就是张可。张可不仅有美丽、从容、温婉的大家风度,而且有浓郁的书卷气,但美丽的才女能像她这样相夫教子、做贤妻良母的,又是少之又少。她和王元化在很年轻的时候相遇,在政治风波冲击家庭的时候给了王元化始终如一的家的宁馨。他们一生相濡以沫,彼此没有遗憾,这样现代版的古典式爱情实在难得。
张可的故交旧友:张可女士的旧知故友在谈及她时,常常称她为一个完美的女性。“人们称她是中国莎士比亚研究的权威,但在我的心目中她是一个贤良温婉的传统女性典范,跟她在一起就会觉得生活非常美好。张阿姨自己是个学问家,但回到家中之后依然将一个饱受政治磨难的家庭营造得温馨、优雅,把家庭当作保护王伯伯的港湾,一般人是做不到的。”长期照顾张可十多年的蓝云女士告诉上海东方早报记者。
“我最怀念的就是小时候在王伯伯家客厅度过的日子了,那里总是充满着张阿姨、王伯伯和他朋友同事们的欢声笑语,虽然那是一段非常艰难的岁月。”谈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系列政治运动对王元化一家的冲击时,蓝女士回忆道,因为有了张阿姨,你感觉不到政治冲击的阴影。在蓝女士的印象中,张阿姨的客厅非常温馨,非常热闹。“王伯伯总是跟朋友高谈阔论,张阿姨则在一旁预备了最好的点心水果。在张阿姨家的客厅里,你永远也感受不倒窗外的政治风暴,那里总是那样的温馨。张阿姨用自己的坚毅和忍让、乐观和豁达,保护着这间温暖的客厅,也保护着遭受迫害的王伯伯。”张可的忘年交周家宝医生说:“1960年代在我家最困难时,是她一家给我们最大的帮助和心理安慰,而那时候他们也遭受着磨难。”石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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